Chapter.2–1 早安,邵凝星

  商季海闻言朝我温柔一笑,满眸像是落尽了照耀世界的盛阳般,既温暖又不灼人,灿金的暖光披在他的肩上,将他整个人闪耀的氛围又添上一抹柔和的暖意。
  他的唇角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开朗的灿笑出来:「我就在这陪你,放心好好休息吧。」
  我有些愣神的望着他从见面那一刻就如出一辙的温暖模样,心墙像是正在不经意因为他对我的好,悄然崩落绝望的灰败,再逐渐抹上一层崭新的纯白。
  他像是一道荒原奇跡的盛夏灼光,既灿烂,又温柔的盎然回我心中最了无生机的荒芜。
  没来由的,我再次哽咽的朝他说出了我的感谢:「谢谢你,商季海,所有的一切,都很谢谢。」
  如果没有他的存在,或许我真的在这些恶意再次重砸在我身上时,跟当初选择的作法一摸一样,让自己用最鲜血淋淋的方式,离开这个于我而言的地狱。
  商季海愣了愣,随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边揉着蓬松的头发,一边灿烂的笑道:「不用谢,你能让我帮助你,才是我最开心的!」
  心扉像是因为他这句话更感温暖,我忍住哽咽的衝动,泛红着眼眸凝视他开朗的灿容,轻声询问道:「你会⋯⋯想听听我的过去吗。」
  商季海显得有些紧张,他一边慌张的说着“别哭”,一边拿起面纸轻轻的拭去我眼角的泪,温暖的看向愣怔的我:「我虽然想瞭解,但你如果觉得说出来是负担,又或是有心理压力,不说也没关係。」
  他指尖的馀温轻柔的扫过我的眼角,不经意让我的眼眶更加灼烫,那段记忆于我或是其他人而言,确实是一段黑暗不堪的过往,更是一段我不敢回首的悲凄。
  那是,我崩溃得最歇斯底里、哭得最撕心裂肺、累得最失去希望的过去、以最悲哀的自我了结,来囹圄自己的曾经。
  我凝望商季海满眸生辉的面容,朝他轻轻一笑,隔着氧气罩疲倦的轻语一句:「如果你不介意我先休息一下,我们等等就来⋯⋯讲个冗长的故事吧。」
  商季海温和的嗯了一声,温柔着阳光灿烂的眉眼,披着一身暖光坐在我身旁的椅子,红着脸傻笑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不过⋯⋯我能牵着你的手吗,因为我担心你会突然不见。」
  随后像是觉得自己说的这番话太过曖昧遐思,商季海的脸就彷彿被抹上层层霞云,他紧张的摆了摆手,试图组织语言和我说明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但可能是过于慌张,解释的极度语无伦次:「我这样⋯⋯就能在你有任何状况的时候注意到!这样说好像也不对,我不是希望你出意外,就是⋯⋯就是很担心你!」
  「对不起,我这样说是不是会让你觉得不开心⋯⋯」
  我的意识过于疲惫,只是睡意朦胧的望着他侷促却莫名可爱的模样,半晌后轻轻扬起唇角,主动伸手牵住他温暖的手心,轻声的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谢谢他无论怎么样,都不曾放开我的手过。
  商季海怔了怔,随后红着脸笑了出来,像一颗温暖世间的太阳,也像一隻开朗可爱的拉布拉多,他不轻不重的握住我的手,将他手心的温度传入我的心间,他眉眼弯弯的望着我,开心的说了一句:「好好休息,我就在这等你醒来。」
  这句话彷若一句让我安心熟睡的咒语,我感受着他手心的温暖,将疲惫的眼眸闔上,轻声应道:「好。」
  沉眠时我并没有梦见什么,只是觉得再次醒来后,好似本来于我而言像地狱的这个世界,终于不再让我感到那么压抑绝望和灰败颓唐。
  清醒后氧气罩已经被拿了下来,落地窗外的景色依旧是蓝天如海、白云如棉、暖阳倾落世间、微风徐徐过树林间的灿烂美景。
  我下意识先往手的地方看去,就发现手如旧和我睡过去前一摸一样。
  商季海真的紧牵着我的手直到我醒来。
  而且看见窗外的景色,就和我睡过去前的别无二致,不难想我已经睡了整整一天,又抑或是超过一天了。
  我往不远处的电子日历看过去,发现在那天睡下去后已经过去整整两天,我再往商季海的方向看去,发现他已经换了一身新衣服,却意外他的眸中并没有一丝疲累,反倒还清醒得有些奇怪。
  我不禁有些纳闷,他不会除了换衣服松开我的手,其馀时间都这么牵着吧?这样不会不好休息吗?
  他正侧首看向窗外的景色,表情一如既往的温和,暖光闪烁的眼眸定定的望着一碧如洗的蓝空,彷若是在探究今天天气有什么端倪那般认真。
  我不自觉的拉了拉他的手,望着回神后朝我开朗一笑的商季海,想着他总是在间暇时望向苍穹的每一刻,我语带新奇的问道:「你很喜欢看天空?」
  商季海点了点头,弯着俊气的眉眼,开心的趴在病床的手摇把上,歪头凝视着刚睡醒没多久的我:「因为看天气就像看一个人的心情,可以探索到很多事情啊。」
  「不过还没跟你说一声,早安,邵凝星。」
  我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问早怔了半晌,随后忍不住笑出声来,同样眉眼弯弯的回应他一句:「早安,商季海。」
  商季海彷若是第一次看见我这么笑,望着我的表情略显呆滞,在我纳闷的问出一句“怎么了吗”,他才回过神来,再次脸红得不行,语无伦次的说道:「我觉得你笑起来很好看⋯⋯就不小心多看了一下。」
  「如果以后还能再多看到你这样的笑容就好了,我在发呆的时候想的!」
  我愣愣的听着这两句话,看着他紧张到脸红的模样,我不自觉的勾起和他一样温暖的笑容,暖洋洋的望着更显愣怔的他,轻声说出:「其实曾经的我很喜欢笑,可当那些恶意汹涌来临,压垮我的身心理智,彻底招架不住后,我就逐渐讨厌面带笑容。」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看见你灿烂的笑出来,我也会想跟着微笑出来。」
  我凝望着商季海愣怔的面容,不自觉的扬起唇角,将话题带回我沉眠前和他说过的话:「商季海,我们⋯⋯来说一段漫长的故事吧。」
  商季海的表情满是藏不住的担忧,先说了一声好,再紧握住我被他捂暖的手,温声说道:「如果说不下去,绝对不能勉强自己,知道吗。」
  心间像是被商季海的这句话覆盖上暖流,让我本来紧绷的身子放松了不少,我凝视着担心的商季海,朝他莞尔一笑,轻声将他带回我曾经那段灿烂一瞬,却灰败得措手不及且漫长的回忆:「那是,在一年多以前⋯⋯我刚升上高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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