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眷正浓 第19节
熙容被阻止, 她脑中思索着自己又没法强闯进去,一时僵持在原处不说话。
纪氏倒不觉得有什么,她身负二品诰命,料想太后不敢拿她如何:“容儿在偏殿候着便是,娘亲先去了。”
熙容还欲再说,纪氏却摇了摇头,裙摆下莲步轻移,熙容唯有眼睁睁地看着娘亲一人进了慈宁宫正殿。
冬蓝挡在熙容身前,扬声道:“沈姑娘请随奴婢去偏殿。”
熙容抿着唇,用力到微微泛白,她进了那间偏殿后刚刚坐下,却听见殿门被人重重关上的声音。一时间熙容惊诧地起身:“姐姐这是做什么?”
外头无人回应,熙容使劲拍着偏殿的门板:“呯呯呯——”
然而一直到熙容手背都发红了,也并无一人给她开门,寂静地不像是慈宁宫的偏殿。
这会儿,熙容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太后的目标本不是娘亲,而是她自己!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子甜香,让人止不住地脸红心跳,浑身燥热,熙容用帕子捂住口鼻,可经过这么久为时已晚,她还没挪过去灭了香炉里的熏香,便两眼一黑,晕倒在地上。
江煦帝赶到慈宁宫之时,纪氏仍旧被扣在正殿,她浑然不知熙容那儿的情况,却也知待得有些久了,便起身道:“臣妇谢过太后娘娘一番美意,这天色也不早了,臣妇便先带着小女回去。”
燕太后坐着摆弄自己艳丽的护甲,笑道:“夫人莫急,自上回侍疾,哀家便与你一见如故,这会儿还有好些话想同你说呢。”
纪氏尴尬一笑,不知所措道:“可……”
就在此时,外头传来一声“皇上驾到”,燕太后顿时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笑容,她眼见江煦帝大步流星地走来,男子眉宇间冷意横生,她只是优雅地起身:“皇上怎有空来哀家的慈宁宫?”
江煦帝视线扫了圈殿内,并未发现熙容的身影,他沉下脸色,并未回答燕太后的寒暄:“熙容在何处?”
此刻的江煦帝,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因为他来之前已经得到龙卫的消息,说是熙容被关在偏殿,故而江煦帝其实是来问燕太后要人的。
燕太后挑了个笑纹:“在偏殿歇息罢了。”
说罢,她朝掌事宫女冬蓝道:“去给皇上引路。”
江煦帝不知太后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这会儿皱了下长眉,却依旧随冬蓝去了偏殿,怎料一进门便发现不对劲。
这屋内气味太燥了,定是媚.药。
与此同时,江煦帝一眼便看到地上躺着的熙容,只见她衣衫完好,但脸色有异常的潮红,江煦帝暗骂一声,捂住口鼻,弯下腰就抱起熙容。
他准备出去找太后算账,怎料双脚一软,险些跪在地上。江煦帝扶住身旁的屏风,怎料屏风又应声而倒。
冬蓝听见里头的声响,却是一言不发,给偏殿快速地落了锁。
暗处龙卫面面相觑,他们是江煦帝的影子,这会儿燕太后摆明了要设计皇上和沈姑娘二人,一种法子是即刻破门而入,再给二人解药,还有一种法子则是静待不动,再观察一番情况不迟。
就在此时,一记酥到骨子里的娇吟声传入龙卫耳内,他们便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后者。
偏殿内,熙容穿着江煦帝今早送来的粉裙,这会儿被他抱在怀内,她中药已久,禁不住难耐地蹭了蹭江煦帝的胸膛,口中发出一声娇吟,像猫儿般的直挠人心。
第29章 ...
江煦帝五指收拢起来, 在熙容腰间紧握成拳,他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 方才站稳在原处。
可这会儿他不过刚进偏殿,却中药如此之深,莫非是这媚.药太凶?
容不得江煦帝多想, 熙容双颊微红,她此刻意识迷离,闭着双眼,根本不知自身在做着什么, 只知道像藤蔓一般缠绕在江煦帝的身上。
她的小手在空中胡乱挥舞, 很快触及江煦帝温热的胸膛,便一边用脑袋蹭他, 一边去扒开他的衣襟。
江煦帝深吸一口气, 他一把握住熙容作乱的小手, 却无法阻止她的脑袋继续蹭自己。他知道熙容此刻不清醒, 根本不知后果。
可江煦帝心里清楚的很, 他不能那么做。皇家素来注重规矩,女子婚前失.贞是大事。
江煦帝回身望了眼禁闭的门扉, 咬了咬牙,先循着气味去灭了熏香,而后将熙容放到床榻上。
他并不准备动熙容分毫, 岂料此刻变故突生,熙容感到一片温暖离开她的脸,登时起身抱住了江煦帝的脖子, 他原本就只是强撑着无力的身体,这会儿一下子便被熙容拉到了床榻上。
江煦帝那轮廓分明的面容,重重磕在熙容的那团柔软之间。
痛倒是不痛,但他分明感受到了女子玲珑有致的身段,江煦帝赶紧抬头,偏偏熙容还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放手,那件粉裙衣襟被撞得散乱,隐约可见雪白如玉的边缘,那高耸就这般挤在他的胸膛,愈发突显出来。
当真是骑虎难下。
江煦帝抽出仅剩的几分力气,双臂勉强撑在熙容身侧,不欲靠近身下的小女子。
偏偏她还自己凑上来,愈发过分地在江煦帝脖子上动嘴咬了一口,口中喃喃道:“好吃,我还要。”
江煦帝:……
他撑在床榻上的指节根根发白,使了极大的力气方才攥紧在原处,没有任何非分之举。
江煦帝自然是想要她的,可绝不是现在,在这等被人算计的情况下。况且,熙容此刻没有意识,若是等她醒来后知道自己对她做了什么,便很难收场了。
因此江煦帝皱了眉,抬手挡住熙容的脸,他狠了狠心用力起身。熙容登时松了手,身子重重倒在床榻上,摔得她一阵头晕眼花,一时间倒是安分了。
江煦帝赶紧离开床榻,他整了整龙袍,向暗中的龙卫发出专属讯号。旋即偏殿被破门而入,龙卫们纷纷掩住口鼻,江煦帝快步走出偏殿,面色冷凝得可怕。
他瞧着燕太后闻声而来,满脸惊讶的模样,沉声讽刺道:“偏殿内被下了媚.药,母后倒是好手段,只是您这与青楼老鸨又何区别?”
燕太后一噎,她望见江煦帝在原处立得好好的,一时间心内惊讶不已。偏殿内的药可并非普通媚.药,配合今日江煦帝在寿宴上用下的一道菜,是会很快产生药性的。
没道理江煦帝这会儿还能站在这儿。
她却是小看了江煦帝的忍耐力,以及身子的抵抗力,毕竟是习过武的男子,体魄自然要更加强健些。
江煦帝瞧见燕太后身后的纪氏,见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淡淡道:“沈姑娘昏迷了,劳烦夫人将她送回去。”
纪氏还未反应过来是何情况,便听江煦帝又道:“罢了,先让沈姑娘在朕的养心殿歇息一会,傍晚前朕会将她完好无损地送回辅国公府。”
“这……”纪氏迟疑了会儿,自家女儿无故昏迷在慈宁宫偏殿,她说什么自然都是不放心的,可皇上都发了话,想来是打算亲自照顾熙容,纪氏一介臣妇,唯有相信江煦帝的承诺,便勉强点头道,“那便有劳皇上了,若是熙容傍晚时分还未回府,臣妇便亲自来接她。”
江煦帝淡淡应了声,随即便让宫人将纪氏送走。旋即,他冷漠地看了眼燕太后,那一眼令人毛骨悚然,太后心里发凉,但见江煦帝什么都没说,他吞下一粒清凉丹后,突然回身又进了偏殿,亲自抱着熙容离开了慈宁宫。
待熙容醒来后,她发现自己躺在养心殿的床榻上,手脚有些乏力,头也晕晕乎乎。
她记不得之前在慈宁宫偏殿发生的事儿了,只依稀有昏倒前的印象,可这会儿怎会到养心殿来?莫非,莫非太后设计了自己和其他男子苟合……
熙容一想到这个可能,即刻半坐起来,她捂着晕乎的脑袋,检查了下自己的衣裙,发现还是江煦帝早上送来的那一件,并未有被扯开的痕迹。
身上盖着条夏日的凉被,至于绣花鞋倒是被人脱去了。这是江煦帝先前亲自给她脱的,从慈宁宫回来,到给熙容喂下解药,江煦帝一路都是亲力亲为,并未假借他人之手。
此刻熙容松了一口气,抬眸时发现江煦帝就坐在自己面前的书桌上,一时间被吓一跳:“皇上!”
江煦帝凤眸冷冷淡淡,打量着她的同时一言不发,也不知在这儿坐了多久。
熙容抿了抿唇,想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又觉得难以启齿,便讷讷不说话。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眼神太冷,江煦帝垂了垂眼帘,轻道:“你被太后关在偏殿,还中了媚.药,所幸后来是朕过来,你无事,放心。”
熙容不解地问道:“为何是皇上进了偏殿?”
她只是想问个清楚,且熙容真不知道自己先前对江煦帝做的一切,若是知道了,她这会儿就羞得找个地洞钻下去了。
江煦帝听后却是误会了,他挑眉,冷冷问道:“那你还想是谁?”
熙容:……
她握了握衣袖下的十指,熙容当然不希望是他人。
这会儿江煦帝见熙容不说话,他也不指望她回答出什么好话来,便淡淡道:“这回是太后的计谋,朕会处理她,你别插手就好。”
熙容依旧不解,她在床榻上抱起膝盖,问道:“太后除了我,还想算计谁?”
江煦帝默了默:“……她想算计朕和你。”
熙容登时把自己裹成粽子,她后知后觉,此刻一脸惊恐道:“那皇上没对我做什么吧?”
毕竟江煦帝喜欢她的身子,她是知道的,尽管江煦帝方才说自己没事。可他所以为的没事究竟是怎样的没事,熙容并不太确定。
这会儿她听说太后算计的人是江煦帝和自己,熙容登时就无法淡定了,莫名的恐慌袭上心头。
江煦帝冷眼瞧着熙容对他的排斥之举,他直起身不去看她,突然冷声说了二字:“做了。”
熙容呼吸一滞,她原本不愿去想这个可能,此刻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狗男人居然……居然把她!他怎么可以!自己居然婚前失.贞,他让她接下来如何做人啊……
江煦帝很快听见了身后的抽泣声,他转头看过去,发现熙容捂着嘴就在那哭,双肩抽抽搭搭的,小小的人儿在床榻上蜷缩成一团,模样好不可怜。
他无奈,上前抚了抚熙容额前凌乱的碎发,安抚她道:“朕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到底有没有,自己没感觉?”
熙容听后愣住,她眼角泪水尴尬地挂着,随着熙容抬头的动作,一下子滑落在脸颊上:“……真、真的没有?”
江煦帝看了看她,以一种笃定的口吻道:“没有。”
熙容突然又哭了起来,这会儿使劲地拿粉拳去捶江煦帝的肩,她被江煦帝给气得不行:“你方才骗我!堂堂九五之尊,你居然骗我!”
江煦帝任由她打自己,毕竟偏殿内的确发生了点什么,却是被他隐瞒下来,至今绝口不提。
若是被熙容知道,江煦帝实际上碰过她一下,那还了得。
此刻江煦帝等着熙容消气,怎料这阵不痛不痒的拳头雨落了好久,都未有停歇的态势。
江煦帝便一把伸出大掌,握住了熙容的小粉拳,他冷声道:“哪儿来的这么多力气,待会还得送你回去,若是让辅国公瞧见你这副模样,那才是难堪。”
说罢,他伸出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五指弯曲起来,捏了捏熙容粉嫩的脸蛋。
熙容一巴掌拍开江煦帝的手,气哼哼的说不出话。她算是发现了,江煦帝总有他自己的道理,人家九五之尊,哪怕说得真错了,也有大把的人上赶着给他圆场呢。
江煦帝低头瞧了瞧自己被打的手掌,他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开始有点甘之如饴,一时间他面色冷下来,所言却依旧难得的有耐心:“歇息吧,再过一盏茶便送你回府,这药效也差不多该散了。”
熙容抿了抿唇,她翻身躺下来,背对着江煦帝,一副不想理他的模样。
江煦帝见了也没说什么,他自从上回觉得熙容有些不同后,便一直格外的纵容她,尽管江煦帝自身并未意识到多少。
熙容闭上双眼,可她突然间想起,即使是上辈子,自己也从未在养心殿的床榻上躺过。江煦帝性子清冷,向来是不允许她在这儿过夜的,熙容甚至没有在养心殿喝上过一杯茶。
通常都是他来流云宫,随后光做不说,熙容原本早已习惯。
可这一世以来,她突然觉得江煦帝有些不同了。
熙容想小睡一会儿,可她实在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在床榻上径自翻滚了一会儿后,熙容坐起身来,顶着一头有些凌乱的秀发,直愣愣地问江煦帝道:“皇上之前见我那样,为何还放过了我?”
江煦帝一直坐在床榻附近,从未离开过。这会儿听见熙容所言,他轻抬了抬眼皮,道:“因为朕知道,你不喜欢,所以朕没做什么。
”
第30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