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这时冲进来的仆人们也已经合力扑灭了那幅小挂毯上的火焰,现在这块挂毯正像块黑漆漆的抹布一样团在地上冒着黑烟,地板上和墙壁上都是水,墙上精美的壁纸被烧坏了,留下了一大块被烧坏的痕迹。站在边上被杨逸泼成落汤鸡的亨利.德.富瓦先生正狼狈在脱外套,他大概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丢脸过,脸色难看极了。
  “哈哈,亨利.德.富瓦你很好的取悦了我,我想我这次是无论如何都不舍得死不掉了!”路易斯公爵躺在床上大笑着说道,不过他并没有笑多久,因为很快他就被涌上喉咙的毒血给呛着了,差点没被毒血给呛死。
  “路易斯,你要是被毒血呛死了,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写在你的墓志铭上的。” 亨利.德.富瓦先生擦了擦脸上的水迹,然后继续开始抱怨:“该死的该死的,我们这里都经历了一场火灾了,为什么那个医生还没有来,难道他是爬过来的吗?”
  他们又等了几分钟,医生才终于被带了进来,他家住在和安茹公爵府隔着一座索漠城的对面,因此过来的时候即使马匹都快要被公爵府上的仆人们抽死了,依旧花了很多的时间才到这里。
  卡特医生是索漠城唯一的一个医生,他从事医疗行业已经有四十年了,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还会帮一位公爵看病,他诚惶诚恐的拎着自己的破医疗箱子走到公爵的房间里,低着头尽量不让自己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走到床边之后,卡特医生脱了帽子对着路易斯公爵行了一个礼,“公爵殿下,请让我为您诊断,您有那些地方不舒服吗?”
  “我中毒了,浑身都不舒服。”路易斯公爵说道。
  “中毒!”卡特医生瞪着眼睛惊叫了一声,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危险,因为作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城医生,他实在不该听到这种贵族间的阴私。
  “是的,快点给我检查一下,然后给我解药。”路易斯公爵说道,那语气就像在说“我饿了,快点给我一块面包”一样的轻巧。
  “那,那,那么公爵殿下,您,您中的是什么毒呢!”卡特医生脸色惨白,满脸都是冷汗,他觉得现在有把闸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了,如果他治不好公爵的毒的话,他一定会被杀死的。
  “你倒底是不是医生,中什么毒难道不是应该你告诉我们吗?” 亨利.德.富瓦先生说道。
  卡特医生被吓的瑟缩了一下,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拿着医疗工具帮助路易斯公爵检查了一下,检查结果让他松了一口气,虽然路易斯公爵的脸色看起来很差,也吐了一些毒血,不过身体却并没有大碍。
  “那么公爵殿下是怎么中毒的,是吃了什么东西吗,请把那样东西给我。”
  “是在喝了这个之后。”一直站在一边的查理管家立刻递上了之前被杨逸他们忘在客厅里的一杯毒酒。
  在卡特医生检查完那杯毒酒之后,他觉得公爵是中了一种古老的名叫苦杏仁茶的植物性毒药,这种毒药有一股淡淡的杏仁味道,放到水里溶解之后吃起来就像杏仁茶一样。这种毒药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使用了,因为现在大家都用无色无味的毒药了,不过这种毒药有一个特点,它的毒性相当的强烈,一般人只要吃上一口带着这种毒药的食物就会立刻痛苦的死去,因此总有一些人会使用它。
  卡特医生很想感谢上帝,他绝对会去之后要捐几十法郎去教会,因为他实在是太幸运了,苦杏仁茶这种毒药根本没有解药,他也不知道如何治疗,但是路易公爵中的毒性很低,只需要放一点血他就会好起来的。
  楼下音乐再次停下来了,杨逸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午夜了,舞会快要结束了,因此他说道:“路易斯,舞会马上要结束了,我想我该走了。”
  “不,你得陪着我,别忘了我是为什么这样的。”路易斯公爵任性的说道。
  路易斯公爵不得不怀疑杨逸,因为这实在是太巧合了,他和西德尼来索漠城的时间几乎相差无几,根据他的调查以前根本没有一点关于葛朗台先生私生子的流言蜚语,他就像是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一样,而他正好又是路易斯公爵喜欢的类型。而且刚才杨逸几乎是瞬间就感觉到了酒里有问题,就算是从小被下毒毒惯了的路易斯公爵也只是不确定而已,所以这一切实在是不想让人怀疑都难。
  杨逸问路易斯公爵那句话也只是试探而已,毕竟下毒的夏尔和他关系匪浅,虽然似乎他也是受害者,可是毕竟中毒的只有路易斯公爵,他只是想看看路易斯公爵倒底是什么态度而已,现在看来还好,只是怀疑,而不是肯定他参与了下毒计划。只要找到幕后真凶葛朗台家里就不会有事,目前他只好留在这里做人质了。
  最后舞会结束的时候杨逸被留宿,葛朗台一家人都表示相当高兴。葛朗台先生是纯粹为儿子开心,能够结实一个公爵做朋友是件相当荣幸的事情。葛朗台太太和欧也妮感到高兴则是因为今晚他们可以不用见到杨逸了。
  葛朗台一家坐着马车回去的时候夏尔已经收拾东西准备连夜离开索漠城了,他现在完全不敢想之前奢望的男爵爵位了,他现在只想保命,他可是杀人了,可是当时的情况他只能做出那种选择,如果他不反抗,那么死掉的就会是他了。可是他就算活了,也只能是生不如死了,因为以后他再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了,他会成为一个流浪汉的。
  在夏尔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葛朗台一家回来了,他连忙躲会到自己的房间,打算等所有的人都睡着了再走。
  欧也妮在房间里等了好几个小时,在确定葛朗台先生和葛朗台太太都睡着之后她立刻悄悄的跑到了夏尔的房门前,小心的推开门,“堂弟,你睡了吗?”
  站在屋紧张的不得了的夏尔差点跳起来,“堂姐,你怎么还没有睡?”
  “堂弟,你为什么还不睡?”欧也妮看到夏尔还是穿着舞会上的衣服惊讶的不得了,然后她看到了被摆在屋子中间的行李箱,欧也妮不敢置信的看着夏尔,她走进去打开衣柜,看到里面一样东西都没有后难以置信的问道:“堂弟你这是做什么?”
  “我的朋友让我住到他那里去,所以我打算离开这里。”
  第29章 金钱诱惑(十七)
  “你是要住到公爵府上去吗?”欧也妮有点不愿意接受这件事,她是多么想要每天看到夏尔啊,要是夏尔去了公爵府,她就很少能看得到他了,毕竟她根本无法出入公爵府,就算是公爵府附近,普通人也不能随便乱走。
  “是的是的。”
  “可是那也不用今晚就去啊,堂弟,你可以待到明天一早再去,我想今晚伯爵府上的人一定都已经休息了。”欧也妮劝说道,她觉得现在哪怕和夏尔多待一会儿也是好的。
  “不,我需要马上离开。”夏尔拎起行李态度坚决的往外走。
  “啊,死人了!”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声音传来的方向看来应该是城里的那家旅馆所在地。
  那声惨叫声过去之后没一会儿,整个索漠城都喧闹了起来,就连葛朗台家住的这条偏僻的街道也很快吵了起来,街上的人纷纷出门想要察看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死一个人在索漠城里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那声惨叫表明那人死的绝对不正常,这在索漠城街非常少见了,这里的人一年到头都安分守己的过着日子,很少能够见到一点稀奇的事情。
  “外面这是怎么了?”欧也妮跑到朝街道开的那扇窗户边,急忙打开了窗户朝外头看去,就见到好些人都穿着晨衣带着晨帽端着烛台就跑到街上去了。
  “安娜,安娜,出什么事情了?”欧也妮朝着楼下跑过的隔壁家一个女佣喊道。
  “哦,葛朗台小姐,听说是老索科的酒馆里死了人了。”
  “哦,上帝啊,怎么会出这种事情呢,那人是怎么死的。”欧也妮惊讶的捂着嘴巴问道。
  “听说是被杀死的!我得去看看了,葛朗台小姐您还是快睡吧,可不要随便出来。”安娜说道,然后急急忙忙提着裙子往旅馆那边跑去了。
  “堂弟,我想你今晚还是别出门了吧,外面太危险了。”欧也妮关好窗户之后转身对夏尔说道,但是她却发现夏尔正在剧烈的发抖。“堂弟,你在发抖啊,你怎么了?”
  “不不,我没事,让我离开这里就好了。”夏尔说着就往门口走去了。
  欧也妮立刻跑到了门口挡住了夏尔的去路,她可不放心身体不舒服的夏尔出门,特别是在这种危险的夜晚。
  “堂弟,你必须得留下,你的脸已经白的和纸一样了。”欧也妮说道,一边伸手去摸夏尔颤抖的快要抓不住行李的手,却摸到了一片冰凉。“堂弟,你一定是受凉了,你的手是冰冷的,你不能走,我马上就让拿侬找医生过来。”
  夏尔想要解释自己根本就没事,但是屋外再次传来的一声尖叫差点让他崩溃。
  “谋杀,这是谋杀,快叫警察官来!”
  欧也妮此刻可不管外面是谋杀还是自杀,她只担心夏尔的身体状况。正好这时楼下传来了拿侬起床的声音,欧也妮便跑到门口打开门想要喊拿侬去叫医生,“拿……呜呜呜……”
  夏尔及时捂住了欧也妮的嘴,他把她拖到屋子里,然后用脚把门给踢上了,“堂姐,如果你保证不喊的话我就松开你,听到了吗?”
  欧也妮连连点头,她对夏尔的行为感到十分的疑惑,因为夏尔此刻的表情实在有点吓人。等夏尔放开她后,欧也妮连忙问道:“堂弟,倒底是怎么了,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是要去公爵府是不是?”
  此刻外面的到处都是要喊警察官的声音,夏尔一下坐到了地上,用手捂着额头说道:“堂姐,我犯了大错了,可是那绝对不是我想做的,我只是想要我该得到的东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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