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
岱钦见他突然哭了,吓了一跳,忙道:“我可没怎么着你啊!”
李濯缨抬起头,擦擦脸,陆许国一把推开岱钦,许是太激动了,竟一下没站稳,摔倒在雪地中。
李濯缨一把将他拽起,握住他的手时才觉出他竟是这般瘦骨嶙峋,手上没了力道,敛一般的壮汉莽夫都比不上。
李濯缨低头看着他的手,心中明了,正是陆寒江所为。
“我就知道你没死!”
岱钦看着两人,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指着李濯缨说道:“哦哦哦……你就是那个……玉面罗刹!话说你不是被枭首示众了么?”
李濯缨并不理会岱钦,回身拔出大刀,说道:“此地不宜久留,你们随我来。”
说着,又牵过陆许国的马匹,扶他上马,自己也跃身而上,打个哨子,白雪便追了上去,一马一狼二人往黑夜深处疾驰而去。
岱钦站在雪地里,摸摸脑袋,也冲着树上打了个哨子,没想到王八蛋被狼给吓傻了,窝在树上不下来。
岱钦无奈,只得亲自爬上树去,抱着王八蛋哄了哄:“那不是狼,那就是只羊,不怕不怕。”
哄完王八蛋还得抱它下树,起上马急急地朝两人追了去。
一路上曲折迂回,绕了许久,终于在凭州绵延的山林深处停了下来,穿过一片黑黢黢的树林,终于见得一处开阔地,围了一个小院,清净孤独。
进了屋,李濯缨便点了灯火,让陆许国好好坐着,没一会儿端进来一个炭火盆让他烤烤脚,还没说上句话,又折身出去厨房给他烧水了。
岱钦气喘吁吁追来时李濯缨已将白日里还剩下的烤肉又烤了一遍,撒些椒盐和香料,再热了一壶酒,端进屋内。
岱钦脱下身上的皮袄子,喘着气在桌旁坐下,端过一碗酒咕咚咕咚就灌了下去,热酒暖身,他的那只王八蛋不敢在院里,巴巴地趴在他脚边。
李濯缨也喝了半碗酒,喝几口就看看他,欲言又止,干脆不再看了,
他有太多的疑问,恨不得竹筒倒豆子一般倾吐,可看看他如今虚弱如此,想必这两年多来受了许多苦。
如今想起当年刑台上陆寒江惊心动魄的一幕,李濯缨胃里还会难受,亲眼看过那般惨状,他如今突然见到陆许国,只有一句话,
活着就好。
陆寒江身上有太多秘密,可他已经死了……李濯缨搁下酒碗,问他:“人人都说你去了恒阳,可你并不是从恒阳过来的。”
“京城。”陆许国闭了闭眼,想起密室中的那些日子,端酒的手不由轻轻颤抖起来。
他声音温和平淡,好像只是平常地进京述职,如今又平常地回来了,好像……从未受过什么罪一般。
李濯缨终于忍无可忍地将酒碗摔在地上,双目发红:“是不是狗皇帝折磨的你!”
岱钦原本好好地喝酒,一听他骂狗皇帝,猛的被呛了一口,一边咳嗽一边道:
“罗刹兄,不,李公子,这事可怪不到狗皇帝身上,分明是你们李氏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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