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真军 第146节
沈戈说“会”。
王序便放心地笑了。
沈戈忍不住问他:“我和……松哥,真的很像吗?”
王序当时的状态也许就是回光返照,笑着瞟他一眼:“没大没小的,‘松哥’是你叫的吗?”他又向沈戈确认:“你们真的不怪我了,是不是?”
他想让自己变得好一点,尽他所能地去还以前欠下的债。他不希望松哥觉得他变成了一个坏人。
他的父母不要他这个搞同性恋的大儿子,但他也要还那生养的债。他给了他们一笔钱,足够他们将二儿子供到大学。他的父母养他到二十岁,他也养他弟弟到二十岁。这是他从松哥那儿学的,当了孽子,就得赔父母一个儿子。
沈戈和凌笳乐说不怨他了,可他不能让自己良心有愧,尽自己所能地为他们铺路。他依然嫉妒他们,可他也希望他们的未来能走得平稳。
他也相信他们的未来可以更好。他看出凌笳乐和以前很不一样了,从前他是色厉内荏,外面裹着一层壳,看起来好像挺厉害,但其实那层壳又薄又脆,轻轻一杵就裂了。现在他外表温和,内里却坚定,这是个不小的进步。好的关系才能让人有这种好的变化,他们两个真的很般配,这让王序很羡慕,也很欣慰。
闵淮安……淮安错爱于他,可他自认一直说得很清楚,从来没给过他空等的妄想,所以这事不能怪他。
老梁,老梁骗得他好苦,他不欠他什么……公司,公司待他不薄,但他似乎还没替公司赚够钱,不过他替公司培养了沈戈,还为中城赢了不少好名声,也不算亏欠了……
其他的……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了。王序回想自己这一生,他只亏欠松哥一个人的,他把能还的都还了,只背着这一个人的债去往来生。
王序去世后的第三天是戛纳电影节闭幕式。电影节主席在媒体面前诵读王序曾写给他的信,解释了为何这部已经参加过一次电影节的电影,改头换面“假装”成另一部电影后,就可以再次入围:
“……并不是对电影节不尊重,更不存在欺骗和愚弄,这只是一个人在真实情感里的身不由己。当我剪辑这部片子时,我已不再是一个掌控电影节奏的导演,而是一个被命运掌控的无力的人……这不是一部被刻意篡改情节的电影,而是一个终于敢被直视的现实……我很庆幸自己最终鼓起勇气,让观众看到整个故事的全貌,不完美、带着些丑陋、带绝对诚恳的真实。”
沈戈和凌笳乐听从他的遗愿,葬礼后就赶去参加了闭幕式。主席念这封信时,两人就在现场,中、英、法三语诵读的绝笔书,赚取了在场无数人的眼泪。
王序在信的最后写道:
“为了不影响电影节的公正,请务必在我死后,再将此信公布于众……抱歉赘述许多,我只是怕未来有观众看完这部电影,会心生疑问,但那时我已经没有回答的机会。”
沈戈和凌笳乐眼里含泪,嘴角却不约而同压着抹笑。只有他俩看透王序这封信背后的用意,他是用自己的死亡做噱头,将这部戏推上电影节史、乃至整个电影史上最具传奇色彩的那一页。
沈戈和凌笳乐在心里笑他,说他真是一如既往的狡猾,即使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都不忘记耍那些阴谋诡计。而他再一次地成功了,把这个举世瞩目的电影节都算计在股掌之中。
王序了不起,他可是连死亡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的人,也许这世上真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只除了一件,他做得不好,不幸失败了,只怪那时候他太年轻。但是没关系,他很快就可以见到他的松哥,他可以和他当面说,他们还可以重新来。
他想,他的松哥一定还在奈何桥的这头等他呢。枉死的人都有很深的留恋,会在原地徘徊很久,他知道松哥的下落后就立刻赶过去了,沿着河一边走一边冲松哥大喊:“你再等等我,我马上就能去找你了!”他的松哥那么疼他,他犯了那么多错依然舍不得扔掉他的照片,一定舍不得让他死后还急赶慢赶地受罪。
他最怕自己那副着急忙慌的样子了,生怕他又摔跤,总是在楼下仰头看着他,操心地说:“小序别着急,别在楼梯上跑,我等着你呢。”而他就穿过那密不透风的、被阳光晒出墨色的爬山虎,在钢质的消防楼梯上踩出“咚咚”的响声,笑着向他扑过去。
他一定还是那样地等着自己呢,等着自己说“对不起”,等着自己说“我爱你”。
第148章 洗白白
许多横空出世的明星通常会遵循一个相似的发展过程:一夜之间家喻户晓,受万人景仰——爆出黑料,遭万人唾弃,有的到此就是终点;有的运气好,还可以继续:洗白——复出——二次爆红。
凌笳乐已经走完这条完整路径的百分之八十,虽然遭人唾弃的时间稍微久了些,但这不太要紧,毕竟他出道时年纪小,折腾了这么些年依然年轻。他勉强还可以继续被称作小鲜肉,颜值在小鲜肉里依旧是拔尖的,同时还有多数小鲜肉不具备的优势。
他从戛纳捧回大奖,虽然人们还没法在电影院看到这部戏,但从电影节反馈回来的消息来看,《挚爱》这部戏最终能赢得大奖,除了王序本人的技艺和真诚以外,凌笳乐作为这部戏的主角,他的表演亦是功不可没。
王序临终前说,人们都说他是最会选演员的导演,而他拍了这么多戏,用过这么多演员,最让他欣慰的是闵淮安;最让他骄傲的是沈戈;而最让他后悔的,是凌笳乐。
他深谙现下流行的套路,也知道这种先抑后扬的手法对凌笳乐这种“污点艺人”会有奇效。
无论是喜欢凌笳乐的,还是讨厌凌笳乐的,看到这样的标题都会迫不及待地点进去,然后就会看到王序真正要说的——凌笳乐是他见过的最赤诚可爱的人,他有一颗透明水晶心,能毫无保留地投入到角色中去。这样的演员能贡献出最好的表演,却也容易被角色损伤。
所以他才说“后悔”,说凌笳乐为拍这部戏吃了太多的苦,让他十分抱歉。
王序对凌笳乐有点太好了,他通过电影《挚爱》高调出柜,不禁又给造谣者可乘之机,说他如此偏帮凌笳乐,是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原因。
但之后王序又说,凌笳乐和沈戈帮他完美重现了他心中的故事,让他此生少了一个遗憾,为表感谢,他曾打算分别向两人赠与一笔遗产,但都被婉拒了,于是才有了“青年导演基金”。
比起围绕《挚爱》而展开的诸多新闻八卦,这个基金会一开始没有引起太大关注。直到基金会对外公示了财政状况后,人们才惊觉王序竟然这般富有,进而明白沈戈与凌笳乐原来是拒绝了这样大的一笔财富!
一个人如果能拒绝金钱的诱惑,那简直是与圣人无异了,而圣人怎么可能会在德行上有污点?什么黑料、黑历史?一定都是造谣!是中伤!
这是最理想的洗白,脱去一身布满疮痍的旧衣裳,换上一袭挂满奖章的新袍子。
人们已经猜到凌笳乐接下来的事业线:参加一两个适合自己的综艺,在节目里做做澄清、再诉诉苦,重新打造更适合自己真实性格的人设,防止第二次翻车;再接一两部高品质电影,接一两个上档次的代言,就此封神,堪称完美。
然而从戛纳回来以后,除了在王序的葬礼上凌笳乐露过一次面,之后这个人竟然就像忘了自己的艺人身份似的,再没有在公众面前露过面:没有接综艺、没有接代言、没有拍戏,甚至连微博都没有发几个。
有粉丝积极替他宣传他的微博新号“笳笳乐乐”,说他给他的小号改了名字,应该是要把这个号当大号来用了。可是人们点进去后,发现最后一条微博还停留在那颗苹果那里,并没有新的内容。
再荣耀的成绩都有热度保质期,戛纳带来的关注渐渐就要褪干净了,这时人们才察觉出反常。有知情人士透露,原来凌笳乐并没有和中城签约,这样一个受人瞩目的大明星竟然没有下家接手,让他一直都是个体户状态!
凌笳乐的粉丝和路好都替他着急了,生怕他因为没有公司帮忙运作而被耽误了前程。然而知情人士还透露说,有好几家大公司都曾向凌笳乐示好,但都被婉拒了。
这时人们才想起凌笳乐注销微博大号后,有人问他是不是要退圈,他没有否认。人们再一想,这可是连巨额遗产都能拒绝的人,让他放弃此时的名与利,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了。
这下可热闹了,以前凌笳乐赖在热搜不走的时候,好像全网都在喊“凌笳乐滚出娱乐圈”;而现在他真的要退圈了,全网又都开始舍不得,在他的微博里留下一条又一条情真意切的挽留。
一开始是请他继续演戏,大家都还没看到他在《挚爱》里的表演,拿了金棕榈的主演从此再也不演戏,简直是全人类的损失。之后那些请求逐渐降低标准,从“不拍戏也没关系,偶尔去节目露露脸也好”,到后来的“不参加节目、甚至退圈也没关系,只要偶尔发点照片,让大家看到他一切都好就行”。
然而这些呼声一直没有等来凌笳乐的回应。
不是他故意卖关子,实在是因为他最近人没在国内,也没顾上上网,根本不知道网上这些关于他的热闹。
又是一年冬来到,此前沈戈为了《艺术家》忙了小半年,终于赶在凌笳乐的生日前完成最后的制作,然后就一刻都没耽误地带着凌笳乐去了北极圈。
极光那么美、麋鹿雪橇那么好玩、沈戈那么帅,让凌笳乐一直没想起来上网。后来还是经沈戈提醒,让他看了眼微博,他才知道微博的服务器又因为自己崩溃了好几回。
“不好意思,最近正在外面旅游,没顾上上网,刚看到大家的消息。没有消失,没有出意外,谢谢大家关心。其实近期拍过一部戏,只不过是客串,由沈戈导演的《艺术家之死》,预计明年中上映,敬请关注。”配图极光。
如果是懂星座的人,仔细看这张照片的话,就能看出那在极光中舞动着的,正是冬夜里最为辉煌的星座——猎户座。
第149章 撒娇
凌笳乐得了大奖都没有借机宣传自己,他安静许久,甫一露面就主动提起沈戈,不禁引发大量关注。
自从他们两人在柏林的酒店外被偷拍后,有关他们的揣测就一直没有停歇过,只不过后来中城强势地替两人起诉了一大串造谣诽谤者,从营销号再到散户黑粉,全都消停了不少。
凌笳乐这次公开为沈戈的新片造势,立刻让这克制的浪花再次翻腾起来。
这种翻腾在中城看来是无伤大雅的,毕竟没有石锤,属于雷声大雨点小那种。况且在沈戈新戏里客串的明星可不只凌笳乐一个,像老柏、像闵淮安,甚至还有王序。真要论起咖位,这三位电影大咖可是哪个都比凌笳乐有分量,慈善晚会上要是这几人凑一起,凌笳乐必须得靠边站的那种。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闵淮安,曾多次公开表示极为欣赏沈戈在《挚爱》中的表演,还两次友情出演沈戈的片子——分文不取还是其次,影帝甘愿做配角才是最令人惊奇的。
如果说公开表示过赞赏与支持就显得关系暧昧,那闵淮安对沈戈可太暧昧了,比凌笳乐更适合当沈戈的绯闻男友。
郑经纪也曾担忧过,沈戈曾与ag有牵扯的事毕竟是曝光了,以后类似的新闻恐怕会少不了。
果然就有那么一回,就在闵淮安家的院子里,他和沈戈被偷拍了。两人从同一辆车里下来,站在车边说了好半天的话。中间闵淮安给沈戈点了支烟,两人凑得很近,又都是英俊的男人,就显得有些暧昧。
其实他们当时是刚从医院里出来,沈戈见闵淮安伤心过度才特地送他回家,宽慰了几句;而闵淮安给他点烟也不过是感激他对王序的关心与照料。
要说脸离得近,像接吻?沈戈解释的时候气得脸都红了,说敬烟不都得离那么近么,合着敬过烟的男的就都成搞对象的了?
郑经纪说他着急也没用,狗仔就喜欢往那方面引,网友也就喜欢往那方面联想。
彼时沈戈在公司已经十分说得上话,这新闻似是触了他某片逆鳞,他罕见地犯了轴,说他有钱也要用在电影上,一分钱都不给狗仔!
郑经纪一开始着急,可后来公司内部一商量,觉得这视频公布出去也未尝不可,就当是烟雾弹,声东击西。
结果好玩儿的来了,狗仔巨大的标题——沈戈疑似在闵淮安家中与其接吻。
网友们却普遍不领情,纷纷表示:眼睛不要可以捐掉,两人的肢体语言明显是朋友关系,而且是比较客气的那种朋友。
他们还因此而想起沈戈和凌笳乐被拍的那回,说:那种才叫有问题。
郑经纪纳闷地翻出沈戈和凌笳乐被拍的那几张照片:照片里凌笳乐一手拉着拉杆箱,另一只手挎着一只挺大个儿的男女通用的手袋,走在前面;沈戈亦是拉着一只拉杆箱,背上背着一只双肩包,跟在后面四五步左右的距离。
凌笳乐全程都没回头,狗仔也没拍到沈戈的正脸,而且两人之间的距离摆在那儿呢,怎么看不比和闵淮安那张“贴面点烟”的视频磊落?
况且王序还擅作主张替两人澄清过,说凌笳乐是听他建议,作为普通观众去电影节学习去了,沈戈和他认识,两人结伴回国有什么不对?
人人都知道王序对凌笳乐有多偏爱,会对他提出这样的建议是符合逻辑的,再加上凌笳乐是否真的在电影节的观众席上出现过已经无从考了,连郑经纪这种忧患意识严重的人都觉得王序这解释滴水不漏。
可人们还是说:好像刚度完蜜月要回家了。
郑经纪一开始还不信邪,来回对比着两厢里的画面。然而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看着看着,就觉得两人走路的步调还真挺一致的,甚至连拉箱子的姿势也有几分相近。虽然他们前后距离有点儿远,但一点儿不显生疏,还真是越看越有故事。
郑经纪不敢再看他们的照片了,并再次感慨一声:“不服不行。”
真是不服不行,凌笳乐这个人可能确实有什么特异功能。
《艺术家》在拍摄期间就有新闻传出来了,说王序他们都在这部片子里有客串,但都没引起太多关注。而如今凌笳乐一提这事,沈戈连同《艺术家之死》就一起被他带上了头条。
这部片子中途经历过一次撤资,后来金棕榈让沈戈身价大增,又因王序在其中的客串使这部片子成为王序真正的“遗作”,靠着这些名头才又招来新的投资,只是后期的宣传方面仍略显局促。
中城颇似瞌睡碰上枕头,借着这波可遇而不可求的天然热度将《艺术家》几次送上热搜。“微博活跃用户”与“影院受众”这两个群体到底有多大重合,始终没有一个确切数字,但这种物美价廉的正向曝光总是有就比没有强。
这些热搜里面还夹着一个自然生成的话题,叫#沈戈粉丝不给力#,说他们正主高产又有才,却还老靠着流量明星才能上热搜,实在是拖了正主后腿。
沈戈的粉丝们表示岂有此理,几小时之内就用新的热搜取代了那个惹他们不高兴的话题:#沈戈《福签饼》#沈戈在好莱坞拍摄的《福签饼》于九月初在威尼斯电影节获最高奖项——金狮奖。此时正在海外上映,票房可喜。若想尝鲜,可就近去香港观影,谢谢关注。
《福签饼》在北美等地几乎同步上映,连香港台湾都有,却唯独漏了大陆,九月曾计划的一次首映也无疾而终。片方和发行方本打算在能上映前都保持低调的,结果一个不经意就被闹大了。
其实明眼人都明白为什么不能上映,可糊涂人骂起人总比理智的声音显得刺耳。作为本土最有知名度的沈戈首当其冲,再次被安上不爱国的恶名。
“不爱国”这帽子太大,而且正好赶上些事实,被有心人故意渲染得乌烟瘴气的。沈戈那几个不太关注娱乐八卦的室友都被惊动了,专程给他打去电话宽慰道:“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彼时沈戈刚忙里偷闲与凌笳乐去北极圈玩儿了十来天,回来后一堆工作等着他,根本没空管网上的消息,全交给公司来处理。
室友们一听人“正主”都不在意,他们还有什么还介意的,话锋一转:“哥们儿你这回可太露脸了,全球票房已经上亿了吧?”旁边还有人补充:“还是dollar!”
大学男生凑一起就爱起哄,沈戈被他们夸张的语气逗笑,也没故作谦虚,说票房确实不错,并且从市场反响来看,有希望角逐奥斯卡。
比起那些稍显文艺的电影节,这些理工科的男生们显然对奥斯卡更感兴趣,立刻兴奋地喊道:“请客!请客!大导演,快请客!”
沈戈好脾气地应下来,顺便给了他们一个任务,让他们帮忙看看自己的新片子,说说感想。他一直觉得电影在八大艺术里是最“亲民”的,鉴于凌笳乐以往的一些教训,他很注意不让自己的生活脱离大众太远,时不时就要和几个舍友聚一聚,听他们聊聊生活学习上的各种滋味。
话说回来,他能和这几个室友保持住友谊,起初也是因为电影。当初《晨曦与晚灯》的故事就是由一个室友的亲身经历改编的,写剧本那会儿他们联系频繁,之后不知不觉的,这交情就维持了下来,连带着和其他室友都没有断了联系。
说来有趣,沈戈自打上学起就一直是班长,他从小就做事妥帖,为人处世也成熟,本身又有那种令人向往的感召力,每次当班长都把班集体带得很团结。
可一毕业,他就跟圆满完成了什么任务似的,做事妥帖的习惯不改,先把毕业后组织聚会的工作交给副班长,然后就不再与以前的同学有什么来往。
了解他情况的,知道他升一次学换一次地方,家里负担重,时间也珍贵,不想在各种聚会中浪费时间;不理解的,就觉得他薄情薄幸,后来出名了,这些事更是被抖出来,成为诟病他人品的依据。
都说越长大越不容易留住知心朋友,尤其沈戈早早退学,和室友们认识的时间比以前那些同学都差远了。他也是没有料到,自己竟是在人生的这个阶段,当别人都开始由“知心朋友”转向“酒肉朋友”和“有用的朋友”的人生阶段,他第一次拥有了自己的“知心朋友”。
说是让他请客,到最后其实只是在宿舍吃外卖而已。舍友们比他更忌惮狗仔,商讨半天才想出这么个出其不意的策略。
打沈戈还住宿舍那会儿,他们寝室就被称作“学霸寝室”,这会儿都放寒假了,马上就要过年,宿舍楼里几乎都走空了,只有他们宿舍的几个人还留在学校帮老师做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