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互角】

  每次喝到放飞自我,总是当下很嗨,隔天很苦。摄入过多酒精已经不是睡得很好的林,一早就被突突跳动的头痛震醒。⋯⋯昨天真不该喝了啤酒后又喝调酒,自作孽不可活啊!林只能在内心痛扁昨晚的自己。好在还不算真的喝很多,只是太久没喝又混了酒,昨天发生的事情她都记得很清楚。
  林从抽屉里翻出止痛药,瞄了一眼保存期限,很好,再过2个月才到期。外面桌上应该还有几片吐司,林一面忍耐脑中住着的那位铁匠欢快地打铁造成的震盪,拿着药步履阑珊来到客厅。
  没什么胃口,只是为了吃药,林如嚼蜡般啃着全麦吐司,快速解决吞了药,她把自己扔进沙发中。
  应该要餵肥丁了⋯⋯牠在抗议⋯⋯药效还要半小时⋯⋯不想动⋯⋯还没刷牙⋯⋯肥丁请再忍一下⋯⋯。杂乱的思绪在脑中闪现,但是她现在只想瘫在沙发上,努力找出一个头最不痛的姿势和角度等药力生效。肥丁看林已经出来了,却没来帮牠放饭,不满地在碗的位置来后走动喵喵叫。
  「⋯⋯好吧好吧,来了!」⋯⋯这猫真是!
  『林⋯⋯。』熟悉又陌生的意识在脑中出现,林倏地起身,因为太急引得头又是一阵剧痛。
  「嘶⋯⋯彩?是你吗?你在哪里?」林忍着痛来到阳台前,果然在阳台边上看到一团可怜兮兮、混浊半透明又有点灰濛濛的泥团。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林赶紧开落地窗,但又想到室外的各种波好像比较多,彩现在的情况待在室外可能对她比较好。
  『⋯⋯我暂时无法拟态,对不起,现在只能先用意识沟通⋯⋯。昨天晚上叫你⋯⋯没回⋯⋯』
  『好了好了,等等再说,我先去餵肥丁。』原来昨天睡前感应到的不是错觉。既然她无法拟态的话,用说的可能听不清,林再次开始和她用起久违的「心识传音」。
  林搬了张椅子坐在阳台前陪她,彩现在有点虚弱,但她的意思是儘量吸收能源,过几天就好会恢復了。因原先就过完转化期,恢復期也已经稳定,不用像上次需要那么久的时间,只是现在要先切换到节能模式,所以双方也先暂时不沟通。
  不过关闭通道前彩闷闷地传了句:『林喝酒⋯⋯脑波不香了。』
  谁害的啊?林伸出指头戳了她几下。吃饱喝足后的肥丁也来蹭了她几下。
  到傍晚时林已经完全復活,浑身的酒气终于消散,脑中的铁匠似乎也已经锻打出满意的刀剑,回去休息了。
  彩的顏色看起来比早上好了些,没那么混浊了。林发现彩的状况似乎可以从她的顏色来看出些端倪,越灰暗表示能量越少,越透亮表示越充沛;至少没有退回成一开始的黑灰色,应该真如她所说的没事吧?但再想到这傢伙之前居然什么都不讲就不告而别,还搞得这么狼狈才回来,林又觉得这隻外星生物不可尽信。一定是被人类的思考方式带坏了!想到这又忍不住戳了她。
  看久了,林突然觉得其实本体还是蛮可爱的,丑萌指的就是这款吧?不⋯⋯林绝望的发现,这只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晚上没有阳光,林把还在休眠模式的彩抱进室内。这样真的⋯⋯还蛮像另一隻宠物的?当下很想和陈分享走丢的宠物失而復得的喜悦,但一想到陈可能会跟她要宠物的照片,还是只能算了,忍着吧!难怪总有人喜欢发表我家老婆(宠物)世上最可爱之类的宣言,她以前老觉得幼稚肉麻,现在⋯⋯还蛮想喊的。
  隔天醒来后,林发现彩似乎比前一天大了一圈,顏色也越来越澄清,看来应该真的没那么严重。林把她抱到客厅,让肥丁先陪着她,弄好早餐后再一起窝进沙发里,打开电视边选片边吃饭。
  林没想到才到了下午,彩就切回待机模式了。虽然还是只能先用意念沟通,但至少可以好好拷问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就⋯⋯感应到有个同类来了,我算过,这机率只有0.0002743%!』
  『我怎么觉得这数字是乱掰的⋯⋯?』
  『真的是用算的,林,我们可以去买彩票吗?⋯⋯总之,对方散发的来意不是很好,所以⋯⋯。』
  『你就去跟对方打架了?大西洋上空那团就是你们在斗法?』
  『嗯⋯⋯要在太阳风暴来之前解决它。那隻,刚要从转换期恢復,必须要在恢復前消灭它。』
  『消灭⋯⋯?你把它⋯⋯做掉了?』看不出来彩居然也会有这么兇残的一面,林有些后怕。
  『因为它⋯⋯不肯离开。虽然也可以把它拉出去,但那样会花很多时间,不想让林等很久很久⋯⋯。』无辜彩上线中。
  『听起来感觉你比它强啊?怎么会搞成这样?』
  『我不想直接吞噬它,怕会混杂。所以要一面消耗能量不可视化,还有遮蔽我们的体内物质,一面将它的连接结核一一破坏,等它已经完全废了⋯⋯我才能吞掉它的外质部,其它部位让它完全蒸发,才能解除遮蔽。』能量都耗费在遮蔽上了,被拍到的影像才会什么都没有。彩继续解释,『你们看到的打雷,就是在破坏它的结核。顺带一提我的结核是它的好几倍喔!』
  喔⋯⋯这有什么好得意的!你还不是搞得这么狼狈!林忍不住在内心吐槽。啊⋯⋯忘记现在是心识传音模式了,嘖。
  『哪个⋯⋯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么的,我在同类中,算厉害的喔,真的!林你要相信!』
  『是是是,那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怕林会担心⋯⋯而且⋯⋯而且我看有人分享一种方法叫欲擒故纵,还有什么小别胜新婚的⋯⋯』彩的心音愈来愈小声,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这方法好像玩脱了,让林超生气。
  『⋯⋯之前不是要你少看那些奇怪的讨论区吗?你要是再学那些什么莫名奇妙的pua手法,我就把网路给停了!』林恶狠狠地戳她。
  『我知道了,对不起嘛,林不要生气了~!不要停网路⋯⋯我还有频道要上传影片⋯⋯。』
  『你倒还记得自己有个频道。算了,以后有事就直接讲清楚,别再搞这些。你能偷窥我的想法,我可不能。对了,那张纸片上是什么意思?』
  『⋯⋯林对不起嘛,真的不会了,也不会偷看你的想法了。那张纸片是我的脑波喔,可以让你睡好觉的。』
  『⋯⋯你要说清楚啊!我还以为是诀别信!你这智⋯⋯白⋯⋯外星笨蛋!』
  彩再次被戳。但是她不敢告诉林,其实这样戳还蛮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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