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6章 丁大人又拿官威了?
言语上坚定,态度上坚持。
这样的丁文江,倒是让丁家二老有些着急了。
丁琬见状,把怀里的小弟放下,柔声说:
“爹,咱单独聊聊?”
丁文江冷“哼”,一副“没有商量”的态度。
余光瞥到双亲,长叹口气道:
“爹、娘,你们养我一次,不易。不能我做官了,把你们扔在村里。那样,儿子会被人家戳脊梁骨的。”
丁父冷“哼”,不同意的说:
“谁戳你脊梁骨了?谁?我跟你讲,你要是懂事儿,就别……”
“爷放心,我答应你们的事儿,肯定办。”丁琬急忙打断祖父的话。
没法子,丁家老爷子看似平日笑眯眯、很好说话的样子,实则是没有触碰到他的逆鳞。
一旦触碰,爆发起来,谁不害怕?
起身走到父亲身边,不由分说的拽着他的隔壁,压低声音道:
“爹,您也不想跟爷吵架吧。”
一句话,丁文江顺从的跟着出去了。
柳氏见这个情况,紧抿嘴角,问:
“爹,娘,你们为啥不愿意过来呢?这宅子大,别说你们二老,就是二弟一家过来,也足够住的。”
丁母缓缓摇头,拉着儿媳妇的手,说:
“孩子,你跟老大有这份心,娘跟你爹都很高兴。可高兴归高兴,让我们过来这边,真的不想来。”
“是因为不熟悉吗?”
“这是一方面。”丁母点头,跟丈夫互看一眼,又道,“主要还是这边不属于我们俩。”
“咋就不属于了?孩子他爹是你儿子,二老来这边,理所应当。”
丁母笑呵呵的摆手。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在这边,啥也做不了。可我们在咱们村,都很有用。我出去给他们主事,谁家有个婚嫁我都去,每天可充实了。你爹也出去,谁哪个分家、白事,他也去帮忙,我们对村里人来说,有用!”
柳氏听到这话,没有吱声。
眉头紧锁,有些迟疑。
丁父见其动摇,趁热打铁道:
“老大家的,爹跟你说实话。这土庄子的一切,那都是老头子我自己创下来的家业,是我们俩老家伙的家。我跟你娘现在能跑能跳,就不想靠谁养老。等我们真动不了那天,不用你们说,我们都得过来。”
“对,对,是这么个理儿。”
丁母的附和,让柳氏终于明白了二老的心思。
换位思考,如果日后他们丁珏在外做官,他们夫妻有自己的地方,只怕也不愿意过去。
想到这儿站起身,冲儿子说:
“你陪着你爷、你奶,我去看看你爹还有你姐。”
丁家二老再次对视,欣慰的笑了……
……
柳氏来到书房,父女俩显然已经吵过一架,正在调整。
两个人的面色都不好,而且彼此之间谁也不看谁。
丁文江见媳妇过来,急忙起身,道:
“你咋来了?这边不用你,你就多陪陪咱爹咱娘,老人家好不容易来的。”
柳氏笑着摇摇头,挨着闺女坐下后,说:
“你俩聊得咋样?”
丁文江冷“哼”,没有吱声。
丁琬觉得委屈,挽着母亲的胳膊,没有说话。
这还用说啥,柳氏一目了然。
轻拍女儿的手臂,看着丁文江,道:
“怎么,丁大人又拿官威了?”
这是最近他们夫妻俩经常说的话。
丁文江自从做了县令,你说没变吧,其实也变了。
不过做官前的“初心”还在,所以平日有些官架子,倒也无伤大雅。
柳氏也懂夫妻相处,总是以开玩笑的言语,化解他们之间要吵架的苗头。
丁文江听到这话,清了下嗓子,冲媳妇摇头。
柳氏无奈,安慰了一会儿女儿,这才抬头,把刚才在房里跟二老说过的话,详细说了一遍。
“……就是这样,老人家不想来,你再逼就不好了。我先走,你们继续聊,不许欺负闺女。”
说完起身,丝毫不做停留。
她相信丈夫的孝心,也相信丈夫对二老的尊重。
至于怎么做,那就看他自己,反正他是儿子、是长子。
丁琬委屈的搅着手指,一动不动。
好长一段时间,书房内都很安静。
有些口渴,丁琬拿茶壶续水。
“哗……哗……”的水声,让丁文江回了神。
看着没什么表情的女儿,叹口气,道:
“你老早就知道他们的想法?”
丁琬撇嘴,小声嘟囔着说:
“我刚才就说了。”
“……”
丁文江有些尴尬,轻咳缓解。
他刚才的确是不相信。
毕竟这边有人伺候,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不说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吧,但也要比在农奴才能好。
可媳妇说完,他就不得不相信了。
见丁琬一脸委屈,凑到跟前,转移话题:
“闺女,你啥时候上京?这次上京,是不是就不回来了?爹跟你说,要是二年对你……”
话没说完,丁琬抬头——
一脸哀怨的表情,让丁文江后面的话,全都哽在喉咙。
“爹,我说话你不信,我娘说的你就信。咋,闺女不如媳妇重要?”
“没,没有。”丁文江下意识就否认,不过说服力并不够。
丁琬虽然高兴父母关系如此之好,但也不能真的就……
赌气囔腮的翻个白眼,继续说:
“这么大的事儿 我能骗爹吗?再说了,当初爹没上任之前,就该知道他们的态度。家里有人伺候,我二叔也在,人家不想来还不正常?”
丁文江放下茶杯,不住点头,用行动来表示赞同女儿说的话。
丁琬生气不是因为刚才父亲说她,而是不相信她。
可这是亲爹,她又有什么办法!
无奈的叹口气,挫败的说:
“罢了罢了,反正爹现在知道爷、奶的心意就好了。我们在这边住几天,然后回去我就走了。”
“他对你好不?”
到底是亲爹,不管啥时候,都惦记着她。
丁琬点点头,抿唇说:
“他对我挺好的。爹,你这边三年任期满了,会去哪儿?知道吗?”
“还不清楚。”丁文江摇头。
给彼此续上茶水,这才又道:
“做官之后才发现,很多时候不是自己可以做主的。一切,都得听从上峰的安排。”
丁琬明白的“嗯”了一声,说:
“不管去哪儿,我们现在搁京城,就是去京城也有地方。上峰赏的宅子,还空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