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宗教的狂热
自从山海城推出军衔体系,对将士而言,军衔就是生命和荣誉。
山蛮战士们没想到,上将军白起此次竟然如此大方,竟然给他们所有人,都晋升了一级军衔,这可是非常了不起的嘉奖。
恶来见此,也是心情畅快,大笑着说道:“兔崽子们,走,吃肉去,去晚了好肉可就没有了!”一边说,一边朝营地走去。
“哗啦”一下。
方才还蹲在墙角“作死”的山蛮战士,突然变得精神起来,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直奔营地而去。
“哈哈!”
恶来见此,发出恶魔一般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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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木兰要塞的喜庆,太平天国南大营,则是愁云惨淡。
攻击连连受挫,战士伤亡惨重,再加上副将李秀成被俘,一系列的打击,让太平军坚韧的神经,也变得脆弱起来。
从战场撤下来之后,李秀成的残部,就跑到帅帐大喊大闹,请求主将杨秀清,明日再次出兵,救回李秀成。
将士们的胡闹,彻底地惹恼了杨秀清。
带头闹事的几位将士,被吊在辕门上,连连抽了二十鞭子。
眼见主将发怒,太平军将士就更是噤若寒蝉。整个大营,都静悄悄的,没有一丝生气。将士们就连用膳的时候,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杨秀清将自己关在营帐之内,谁也不见,就连晚膳都没有吃。直到晚上九点,杨秀清才突然通知诸将领,升帐议事。
稍倾,诸将士齐聚帅帐,个个心中忐忑。
领衔的,自然就是左将军林凤祥和右将军陈玉成。
左将军林凤祥,太平军的北伐名将。同样是农民出身,参加太平军时,就担任御林侍卫一职,一路晋升为靖胡侯。
太平天国北伐军,因孤军深入,粮草不继,又届寒冬,陷入困境。一八五四年南撤,退至阜城,吉文元战死,又退至东光连镇。
一八五五年二月,清军急攻连镇,林凤祥督师苦战,屡创敌军。三月,连镇失陷,林凤祥受伤被俘,后解至北京就义,时年三十一岁。
其后,洪秀全被追封林凤祥为求王。
林凤祥虽然出身草莽,作战却是沉着冷静,既能带头冲锋陷阵,也能镇定自若,指挥若定。因此在太平军中,他也算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大将。
右将军陈玉成,则是跟李秀成齐名的青年将领。跟太平军的其他将领一样,陈玉成也是客家人,是太平天国后期重要将领,因其骁勇善战,被封英王。
陈玉成因两眼下有痣,远望如四眼。
一八六二年为太平天国叛徒奏王苗沛霖诱骗中计,解送清营。在敌人面前大义凛然,坚贞不屈,慷慨就义,年仅二十六岁。
陈玉成也是太平军诸将领中,少有的武艺了得之人。自小苦练一身好枪法,他因枪法高强,甚至赢得“三十检点回马枪”的美名。
两人分列左右,其他将领,依次按地位就坐。
杨秀清端坐上首,面无表情,他环视一周,沉声说道:“今日一败,并不足以左右战局。我军依然占据兵力优势,掌握着战争的主动权。”
说到这里,杨秀清稍稍停顿了一下,像是要坚定信心一般,掷地有声地说道:“因此,诸将士切不可泄气,但也不可滋生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我把丑话说在前头,无论如何,无论付出怎样惨重的代价,都必须攻克木兰要塞。”
“誓死效忠天王!”
诸将士齐声应到,神情狂热。
不得不说,洪秀全对将士的“洗脑”,实在是太过厉害。
在这方面,欧阳朔是望尘莫及。
太平军中,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卒,对于洪秀全描绘的理想世界,都有着一种莫名的,狂热的信仰。
这种信仰的力量,是极为可怕的。
正是这股力量的驱动,太平军虽然连续三日遇挫,军中的士气却是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依然斗志昂扬。
“好!”杨秀清突然起身,大声说道:“既然如此,明日一战,就要不留余地。一个窟窿砸不开木兰要塞,就砸两个窟窿,三个窟窿。就算木兰要塞是铜墙铁壁,也挡不住我太平军进攻的决心。”
“死战到底!”
诸将士闻言,神情是越发的狂热。就连林凤祥和陈玉成两人,都不禁热血沸腾,浑身充满干劲。
当然,在这个时候,诸位将领,都识趣地没有去提被俘的李秀成。因为对太平军将士而言,一旦被俘,英勇就义,就是最好的选择。
没有谁想过,李秀成还能活着出来。
天王说过,军中的勇士,一旦就义,就能够在天国,获得永生。
也正是如此,杨秀清才会对李秀成残部的所作所为,愤怒不已。因为这些战士,触动了整个太平军的伤疤。
“都退下去准备吧!”
杨秀清召集诸将领,也不是布置什么战术,主要就是动员士气。至于战术,眼前之局,除了强攻,已是别无他法。
诸将士散去,杨秀清却是发出一声长叹。
身在局中,杨秀清却是比谁都看得清楚。
这样打下去,即便能够攻陷木兰要塞,南路军也要报废一半。攻陷要塞之后,大山之后,必定还有大军在等着他们。
为了一个港口,付出如此巨大的牺牲,到底值不值得呢?
对天王洪秀全的决策,杨秀清抱以怀疑的态度。他承认,确实制造战舰,最能发挥火炮的威力。
但是,是不是太急切了一点?!
西路军的进展,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在前期取得一番胜利之后,却是遭到敌军的顽强狙击。
西征之路,陷入僵局。
这个时候,将庞大的南路军,白白消耗在木兰要塞脚下,殊为不值。此时此刻,南路军无论是驰援西路军,还是发动北伐,都是不错的选择。
杨秀清想不明白,天王为何不愿妥协。
事实上,在现身荒野的第一天,杨秀清就隐隐感到,天王对他的猜忌。
这种猜忌,对杨秀清而言,是毫无理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