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温

  孟西夷轻轻摇头,说:“我要是在意,早就有动作了,不会眼睁睁看着到这一天。”
  她又抬起头,和盛钰对视,微笑了下,“这一点,你不是很清楚的吗?”
  “是,”盛钰了解她,至少现在了解了,所以他坦诚地说:“所以我这样问你,是因为我不放心。”
  “你不用想这些,我又不会干出阻挠别人结婚的事。”
  孟西夷把茶水喝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很平淡。
  盛钰早在她过来时把烟灭了,他也没抽两口,拿湿巾擦了擦手,他才问:“我过两天要回盛京,我们两家的关系我肯定要去,你去吗?”
  “又没有请我去。”
  她此刻的感受真的很淡,绝不是装出来的。
  像温听许那样的人,找到一个好的合适的另一半是很容易的事。
  如果实话实说的话,最开始温母提出反对她和温听许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有想过,温母眼里真正适合温听许的人是什么样的。
  见过段真后,她觉得,好像就是她设想过的类型。
  她还应该祝福温听许才对,可惜她被拉黑了。
  盛钰不清楚她和温听许分手的真正原因,但温听许那种性格,说分手的话基本上想的很明白了。
  “要是他给你递了请帖,你会去吗?”
  “干嘛要去,再说了,给前女友递请帖,本来就不应该。”
  季明乐在对面问盛钰:“你哪天走?干脆从明天开始,你就不要去接小孟下班了,我会去接她。”
  他防备盛钰的意思很明显。
  盛钰说:“随便你。”
  孟西夷学新闻的,报社的活本来就很多很碎,她又是正在实习,是个助理的职位,每天光想着处理完当天的工作都耗费不少精力了。
  要是有个什么新闻,她更是忙得团团转,回到家什么都不想干。
  恰好盛钰离开京州后,她在忙一个影响还挺大的社会新闻,单单在外跑的时间,都快比睡觉时间还长。
  忙得晕头转向,等她有空想起来温听许订婚的事,都过去好几天了。
  工作暂时得到半天的休息,孟西夷回到家,椅子还没捂热,就接到盛钰的电话。
  盛钰知道她这几天很忙,没什么事连信息都减少发了,这回突然打电话,孟西夷隐约感觉有什么事。
  她在厨房热牛奶,本来打算喝完去睡觉的,等微波炉加热的时间,开了手机免提放在旁边。
  “怎么了?”
  盛钰的语气罕见的严肃,“你忙吗?”
  孟西夷靠着桌子,说:“放了半天假。”
  “有件事,我觉得要跟你说一声。”他说得沉重,让孟西夷不自觉都收了收表情,“温听许在医院里,在抢救。”
  通知孟西夷和温听许有关的事,对盛钰来说无疑是纠结的,可这件事太重要,权衡利弊后,他认为还是要告诉孟西夷。
  哪怕孟西夷知道后,对他很不利。
  孟西夷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在温听许身上发生什么极端的事。明明他是那么温和包容的一个人,她从未见过他发脾气,就好像他是永远和善温柔的。
  因为情况严重,盛钰用最简洁的话,跟孟西夷说了现在的事。
  今天本应该是温听许和段真订婚的日子,盛钰为了这事专门回了盛京,等来等去,等到昨天晚上,急急忙忙接到温父的电话。
  温父的话音中满是焦灼,向盛钰打听温听许的去向。
  可盛钰和温听许已经许久没联络,但听事情好像很紧急,就直接开车去了温家。
  去了后盛钰才知道,半小时前,凌晨一点多,温母还在忙第二天订婚的事宜,突然收到温听许的短信,仅仅一句话。
  盛钰后来看到那条短信了,温听许说:我实在走不下去了。
  温母一下就慌了,但家里哪哪都找不到他的身影,他们这才意识到,温听许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家里。
  他们去了温家附近,温听许长住的那套房子,并没有人。
  除此之外,他们找不到温听许还会去哪里,情急之下,温父到处给他的朋友打电话问情况。
  盛钰后面一直陪着他们找,最后人居然是在温听许卧室的衣柜里找到的。
  找到他时,他已经吞下了半瓶的安眠药,人已经没有反应了。
  毫不夸张地说,温家上下乱成一锅粥,只有盛钰这个外人,关键时刻,背着温听许到车上,开车跑到最近的医院。
  人进了急救室,还有段家那边要联系,盛钰陪着处理了一些事,有时间了,给孟西夷打了这通电话。
  “你要来的话,路上一定要小心,有情况我会通知你,别着急。”
  孟西夷恍恍惚惚地坐上车,拿手机订机票的时候才发现手抖得不像话。视线被不可控制分泌出的眼泪模糊,又一串串掉下来,砸在她的手上,手机屏幕上。
  拼命地擦干净,她急匆匆地买好机票。心脏沉重得犹如巨石在积压着,她快要喘不过气,忍了又忍,还是憋不住地弯下腰,捂着脸哭起来。
  司机担忧地频频看向后视镜,问她:“你没事吧小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孟西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嗓子发疼,只能摇头。
  她冷静不了,控制不了自己,这让她想起蒋枞出事时的情况,她绝不能再接受那样的事情再发生一遍。
  从京州到盛京短短的飞行时间,孟西夷的眼泪一刻没断过。
  原叙被盛钰交代过,特意过来接她,他也很心急,拿纸给她,安慰她道:“刚才盛钰跟我说了,阿许已经脱离危险了,还好抢救的及时,你别太激动,我很快就过去了。”
  听到温听许的情况,没有生命危险,孟西夷瘫在座位上,闭上眼睛。她的眼睛跟鼻子都是红的,眼皮都哭肿了,呼吸这会儿仿佛才变得顺畅了。
  “他真的没事了吗?”一开口鼻音很重,嗓子也是哑的。
  原叙也没见到人,保险起见,他说:“等他醒了就没什么事了。”
  医院这边,温母和温母在病房门口时刻注意着温听许的情况,他们暂时还进不去。
  盛钰站在窗边,脸色阴郁且沉重。
  听到走廊上有脚步声走近,他看过去,是孟西夷跟原叙过来了。
  孟西夷望着他的眼神很无措,想听他说温听许的情况。
  盛钰扶了她一把,“还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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