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虞斯言眼明手快,伸手一把扶住女孩,人一站稳就撒了手。
  女孩挺难为情的朝虞斯言干笑了几声,
  “呃……谢谢,这,这真牛`逼,咬着这么费劲,呵呵。”
  虞斯言看清了整个过程,心知肚明这女孩是被项翔的气场给骇住了,于是自认很缓解气氛地说了一句:
  “你连部位都能尝出来?都能去当品尝师了。”
  部位?
  女孩愣了一秒,
  “噗……”
  一嘴的肉渣喷`射而出,虞斯言小洁癖的毛病根深蒂固,条件反射地往后一退。
  一步踩空,虞斯言整个人往后倒去。
  “言言!”项翔脸部肌肉一绷,伸出长臂把虞斯言捞进自个儿怀里。
  这一声低喊,周围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了这边。
  虞斯言腮帮子咬紧,青筋直爆,一把挣脱开项翔,一个老拳砸在项翔肩胛上,低喝道:
  “老子不是给你说了,甭这么叫我!”
  项翔盯着虞斯言看了一会儿,直接别开了脸,明显不接受。
  虞斯言头一次深感无力,气得牙痒痒却找不到制裁的法儿。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反应过来,赶紧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虞斯言。
  虞斯言低头擦着衣服,扶梯上到三楼,俩人和女孩儿分道扬镳,虞斯言轻车熟路的往骨科走,项翔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幽深的眸子盯着虞斯言冒着丝丝寒气儿的后脑勺。
  项翔神不知鬼不觉的慢慢和虞斯言拉开了一定的距离,然后趁虞斯言没注意,抬起左手在自个儿右肩周一拧,再顺势把左小臂砸上身旁的大理石柱子,闷砸声里微不可查的一声清脆,项翔耸了耸鼻梁,面色无常的走在虞斯言后面。
  换成平时,虞斯言肯定能察觉,可他现在正生闷气,火气在体内膨胀着,就因为自己对项翔的刻意忽略,导致他对这一系列小动作一丝不查。
  走到骨科护`士站,虞斯言把号儿给了护`士,找了个角落坐下。
  项翔一句不吭的坐到虞斯言身边,也不看虞斯言一眼,表情异常的低落,整个人呈现出氤氲的状态。
  虞斯言瞥了一眼项翔,直接气笑了,他似乎都能瞅见这男人耷拉着的耳朵。
  可尽管这样,虞斯言还是一笑而过,没搭理项翔。
  就这种原则性问题,虞斯言从不退让,你拧,他比你更拧,看谁拧得过谁。就像当初对白晓曦一样,他再怎么见不得女人哭,也不可能废掉自己的原则,简单说,就是软硬不吃。
  而让他没料到的是,项翔混迹上流商圈多年,识人无数,心比海深,他虞斯言自个儿都不知道的弱点在短短数个小时内就被暴露无遗。
  等了一会儿,电子显示屏报出项翔的名字和就诊医师。
  项翔率先站起来,以退为进地说:
  “你就在这儿等我吧,我自个儿进去。”
  虞斯言本来就没打算陪他进去,这么大一人了,可项翔这么一说,他总觉得这男人怎瞧都有些可怜,
  “行了,走吧,磨磨唧唧的。”
  虞斯言站起来,看了一眼大屏幕,走进里面的医生办公室。
  找到就诊医生的房间,门口等着好几个人,这儿还得排队,虞斯言无聊得有点想抽烟。
  项翔这次不说反话了,直接分散虞斯言的注意力,
  “你对这儿很熟悉?”
  虞斯言靠在门边,漫不经心地说:
  “这市里就没几家医院我不熟的。”
  项翔这回是真的沉下了脸,听着虞斯言这么说,心里郁结成一团。
  虞斯言对项翔的意思就没一回把握对了,
  “咱们这工作性质就这样,经常都会受伤,你不会现在才反应过来吧,木头。”
  项翔张了张嘴,可什么都没说,只是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任由虞斯言自个儿天马行空去。
  等到项翔进去,都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儿了。
  “哪儿疼?”医生看了一眼项翔结着血块的嘴角,问道。
  项翔木然地回答:
  “哪儿都不疼。”
  医生表情一僵,直觉告诉他,今儿这最后一个活儿不是这么好结束的。
  虞斯言无语的白了一眼项翔,对医生说:
  “他今儿和人打了架,身上有些瘀伤外伤,来看看骨头有没有伤到。”
  医生看了一眼虞斯言,再打量了一眼项翔,
  “没伤到头吧?”
  项翔这倒是不说假话,
  “没有,我避开了。”
  医生取下鼻梁上的眼镜,对虞斯言说:
  “如果骨头有问题,那他就一定会感觉到疼痛,既然不疼,那就没事儿的。”
  虞斯言板着脸冒出一句:
  “你甭听他满嘴喷粪的,他脑子有泡,打残了也说没事儿。”
  医生,“……”
  项翔不太赞同的看了虞斯言一眼,但特“乖巧”的没有反驳,老老实实的让虞斯言说。
  虞斯言对项翔这种态度很满意,接着对医生说:
  “你给他仔细检查一下。”
  医生对着项翔一扬下巴,
  “衣服脱了。”
  项翔没脱,扭头直愣愣的瞅向虞斯言。
  虞斯言一虎脸,
  “让你脱就脱,看着我干什么!”
  项翔二话不说,麻溜地开始脱体恤。
  医生兴味的眼神儿在虞斯言和项翔俩人之间溜达了一圈,清咳了两声,看向项翔的身体。
  ☆、059 退让。
  059退让。
  项翔的准备工作果然够充分,不仅是露在衣服外的地方下了狠手,连衣服遮盖之下也没对自个儿手软一分。
  感觉就像是替虞斯言出气儿一样,浑身都是青青紫紫的,隔了这么一段时间,皮下死血的地方已经暗红一片。
  “等等,”医生喝止住项翔的动作,“你手臂再抬一抬。”
  医生一说,虞斯言也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项翔的手上。
  项翔没什么表情的抬了抬手臂,虞斯言顿时眯起了眼睛。
  医生走到项翔右侧,虎口卡着肩周摸了摸,呵斥道:
  “你这都脱臼了,还不疼!”
  项翔没答话。
  医生皱起了眉头,语气顿时严肃,
  “你原来也这样还是只是这次?如果只是这次,那就有可能是感觉神经损伤,赶紧去神经科看看!”
  虞斯言沉声打断医生的话,
  “不用了,我看他不是得看神经科,是得看精神科!”
  他拉开项翔身边的椅子,面对着项翔的侧面坐下,什么也没说,伸出虎爪一钳子卡住项翔脱臼的部位,一点不留情的用力一掐,肉上顿时五个红印。
  项翔喉头滚了滚,
  “痛。”
  虞斯言瞪了项翔一眼,松了力道,
  “还有哪儿?”
  项翔把左手抬到虞斯言面前,
  “小胳膊一直疼。”
  虞斯言怒斥道:
  “你怎么不早说!”
  项翔不以为意,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摸过了,没有断,养一段时间自然就会好。”
  要不是看在项翔是伤着,虞斯言绝对几拳头就上来了,
  “有病就治,有伤就看,你这是唱哪出啊,白毛女儿呢!”
  项翔一板一眼地说:
  “我身上没钱,而且我自个儿把胳膊接回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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