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师徒虐文里当绿茶 第172节

  长公主她们顾不得带什么东西,跟着那些宿枝留下来保护自己的人走了。可走到景城的时候,太后派来的人追了上来。
  此时宿枝已经对外说反了。
  长公主和夫婿本来能够顺利逃脱,可因前几日在路上遇到了流民,长公主不小心惹出了一点事,发生了一场争乱,这才迟了一些,让太后的人追了上来。
  发生争乱的时候,他们夫妻让女儿先走了,如今这些人追过来,女儿不在,也算是一件幸事……
  而在他们被逼着躲进城里的时候,有一农妇出来,正巧看到了院子里站着的几个人,当时愣了一下。
  长公主心里一慌,还来不及叫人带着她和夫婿走,却看那农妇瞪圆了眼睛,像是在辨认她是谁一样。
  长公主身子不可自控地发抖,因为知道氾河如今在外的名声,怕被这群愤恨的百姓打死。可这时对面的农妇却抬起手指着她,说:“你你你,是不是宿枝的娘?”
  长公主愣了一下,这才发现他们一家的画像挂得到处都是。
  上京那边可以说是重金抓人了。
  而这些天她一直被追赶,模样已经很狼狈了,没想到还会被人认出来。
  又被这件事吓到,长公主大脑一片空白,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念想是杀了这些人。
  这时,左右两侧的人像是听到了农妇的声音,都出来看了。
  他们都惊讶地看着长公主等人,在侍从带着长公主等人要再次逃跑的时候,太后的人已经闯到了城里,瞬间封住了这个城。
  长公主心凉了。
  那农妇也急了。
  她指着长公主说:“快进来,快进来,是不是抓你们的?”
  她一边说,一边急得红了脸,周围的人也跟着着急,便不管不顾地跑了过来,推着他们往屋子里去。
  这时,太后这边的修士竖起了光牢,已经将这个城全部笼罩了。
  长公主他们站在城中,就像是一只只笼中鸟。
  等着进了屋子,农妇指着地炕,说:“早年这边总有山匪进城抢劫,城中的人都怕了,就在家里找了些能够躲的地方。我家这土炕上面是板子,下面能藏人,你们就躲在这里,千万别出来,他们找不到人就会走了。”
  长公主顿了一下,有些吃惊地看着她。
  她看到长公主这个表情,像是知道了长公主在想什么,她说:“咱们这里的人早年被宿枝救过,还救了两次,第一次闹山匪时,宿枝搜的山,把贼人全都杀了,还了我们一个清静;第二次夜里闹青鬼,宿枝也不嫌累,就坐在我家门前画符,给我们每家每户一个隔断气息的香囊,叫青鬼夜里抓不到人,又寻了法子杀了青鬼。而现在这天下这么乱,宿枝反了自己的家,那肯定不会是会为了自己,而我们这里的人都信他,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家人被抓走,也不能让上京的人拿你们威胁他,所以你们一定要躲好了,你们也别怕,咱都是粗人,也不懂什么,但骨气还是有的,肯定不会出卖你们的。”
  她说完这句,把木板放了下来,往上铺了一床脏被。
  这个时候,左右两侧的人都自觉地来到她家,站在她家院中,一个人抱着鸡,一个人作势与对方吵架,几个来回便把院子里的脚印弄乱了。等太后的人来的时候,他们又带着身上扭打的痕迹去看热闹了。
  装作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城里也有那怕事的人,瞧见城被围了,在人群中大呼小叫,活像是谁弄出的事,谁赶紧出去,别祸害大家。
  这时他还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等太后这边的修士嫌他吵,一把拉着他,问有没有人看到墙上的通缉犯时,他这才反应过来一件事,知道可能是人跑到了这里。
  而场上无人说话。
  那修士想了想,拉过了身旁的男子,运着气,在城里喊着,让长公主出来,如果不出来,他就杀了这里的人。
  这时他踹了一旁的男人一下,踩着对方的头,嚣张地告诉对方,让男子像是刚才那么喊,把人喊出来。
  可那刚才叫得厉害的人这会儿却像是变成了哑巴,即便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直至被人打死,也没有喊出一声。
  因为宿枝早前来过这里,这里家家户户挂着他除青鬼隐藏气息的东西,扰乱了太后这方的视线。太后这边的人找不到人,便一边喊着长公主,一边在城里又杀了三个人。
  城里的人咬死了没看到长公主,只向对方求饶。
  长公主听着外面的动静,躲在阴暗的炕洞里,总感觉周围的空气都被吸光了。
  她呼吸不了,就推开了头顶的东西,而夫郎像是早有所觉一样,只在她坐起之后,笑着伸出手,理了理她脸侧的碎发。
  这间房里挂着他们儿子留下的东西。
  这城里留着他们儿子走过的痕迹。
  长公主看着那个藏着符纸的香囊,都能想象得到宿枝做这东西的不容易。
  她看着看着,忽地笑了。
  “以前,一直都觉得这孩子不做正事,把他那句以后要我在人前风风火火当笑话,现在才知道,这句话原来不是说笑的。”
  她说到这里,握着夫婿的手,与他对视一眼,说:“你要出去和我看看夏花吗?烈日灼灼,可能会有些晒,也许会吹得我不如以前漂亮。”
  夫婿笑容不变:“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很漂亮,宁欢就像你。”
  长公主觉得这话很对,就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她想了想,掏出来怀里的药,将两颗毒药放在了她与夫婿中间,惆怅地说:“早就备下了,长公主可以被抓住,但宿枝的母亲不可以。而我是宿枝的母亲,不会糟践他的正道,也不能拖累他。”
  “知道。”夫婿轻笑一声,捡起了她手中的毒药,说,“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们跑了这么久,不过是还想见他一面,若是能一家人在一起,也挺好的……若是不能,就这样吧。”
  话音落下,他们推开了那扇门,单薄的身影迎着光走了出去,最后变成了两条光线。
  当宿枝寻着沿途信号找过来的时候,他只看到了车架远去的尾巴。
  他心里起了一丝奇怪的感觉。骑着灵兽冲进城中,却发现他来晚了。
  太后的人走了。
  他的父母也走了。
  别说以后回到上京让他们风光一把,他就连保住他们都没做到……
  而这些年他到底都错过了什么?
  他坚守了这么久,又守住了什么?
  在这一刻,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像是想要逃避这件事一样,睡了十五天。而在他睡着的这十五日,聂泷扶持的傀儡打到了义州。
  而妹妹宁欢,则在去他那里之前遇到了清潭,被清潭帮了一把。经过清潭的手,被送回到宿枝的身边。
  没过多久,陈已安经过意绫清醒过来。但因为前几年受控于人,氾河之中敢反他的良善之人都被他杀了,这几年筛选了几次,留下的大多数都是一些品性恶劣的族亲,因此在京中他找不到可以商量的人,便急匆匆地往义州去了。
  此时的宿枝也在义州。
  在陈已安找到自己那时,宿枝立刻想要抄刀杀了他。感情上宿枝已经容不下陈已安了,理智上宿枝能懂对方跑过来绝不是来演戏。
  毕竟陈已安只有守着金龙门才是安全的。
  而陈已安这次来带来了聂泷的事情,宿枝早就在陈已安变成了暴君,昌留却不出面的时候感受到了问题,本就等着攻下上京之后,与他们算总账,此刻听他一说,把前因和后果都连在了一起,也开始和陈已安一同商量应对的方法。
  要除聂泷其实并不难,难的是如何除了饲梦。
  而且饲梦这么久都没有动静,绝不是正常的事情。
  陈已安倒不怕自己会死,只是他怕死了之后依旧无法收场。
  这场阴谋蓄谋已久,他们兄弟早已经成了对方棋盘上的棋子。
  而看着愁眉不展的陈已安,宿枝说了一句:“已经没办法了,饲梦要是出来,氾河是必杀的。”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平静地对着陈已安说,“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但这件事会害死你和我,你若是不愿意,我的话就会停在这里,接下来的事,我自己做,你先跑吧。上京的意绫,我能帮你救,一定会努力帮你救的。”
  “阿兄把我当作什么人了,阿兄觉得弄出了这样的事,我还有什么颜面活着吗?”
  “好,既然你有这个觉悟,我就告诉你我猜想。而我们在做这件事的时候,需要先把饲梦的眼睛打掉。”
  “聂泷?”
  “对。不能让他活着了,但这场局,你是饵,我也是饵,你怕不怕?”
  “我只怕饲梦从我手中跑了。”
  宿枝能够看出来对方眼中的决绝,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那就让氾河结束在我们这代,让叛军打入上京吧。”
  陈已安闭着眼睛,抿着唇,点了点头。
  第129章 容器
  饲梦针对宿枝的局布置在陈已安战败后。在没有达到这个目的之前,他不允许任何人去动他布置的胜局,他也不希望宿枝当皇帝,所以他让聂泷扶持了一个傀儡。
  他们算计了很多人,布局中唯一的意外就是意绫破了他们的幻阵,让陈已安催动了金龙门,将聂泷关在了皇城之外。
  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他们的胜局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而聂泷最近做的事不错,也够听话,饲梦便给了他不少的奖励。
  聂泷怕死,就要了一副魂甲护元神。这东西珍贵,但考虑到聂泷最近做的不错,饲梦也就赏了他。
  他得了赏赐,做事更认真了。
  而他和饲梦两个人都没把陈已安放在眼里,甚至还在陈已安不老实的时候催动了意绫体内的楼枝,戏耍陈已安。
  陈已郁熙安在他们的包围下很快露了怯。
  上京节节败退,当叛军势如破竹地冲向上京时,聂泷知道,时候到了。
  这出无聊的戏终于可以结束了。
  他们包围了京城。
  聂泷的傀儡听命于聂泷,虽是准备好了,但并不知道怎么进入这金龙门,而让他们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这金龙门并未运转,而是把他们放了进去。
  聂泷看不懂这是什么路数。
  金龙门在他面前缓缓开启,他提起了手中的□□,准备按计划行事。
  然而在宫门打开的那一刻,头顶的金龙飞了下来,抓住了聂泷带来的傀儡军,然后拖着对方进了宫中,操控着对方,拿刀砍死了躲在皇宫中的氾河族人。
  而在那个氾河族人死后,一道天雷落下,击中了杀人的那个人,在皇宫之中留下一个深坑。
  这番变故把聂泷弄傻了。
  原本开启的大门悄然关上。
  陈已安把聂泷和他的爪牙关在了皇宫之中,让他们退无可退。
  接着金龙开始到处抓人,抓到了人,就拖着这人去杀氾河剩下的族人。
  氾河一支死的人越来越多。
  雷声阵阵,劈坏了皇宫中的多个建筑,声势十分恐怖。
  而氾河一支都是外貌出众的人。穿着华服死在宫中各个角落的人就像是即将干枯的牡丹,纵然不如生前瑰丽,也是有着黄昏将至的衰败美感。配着如今这幅景象,倒像是一幅瑰丽衰败的壮阔画卷。
  这幅画太长了……
  聂泷呆愣地看着这一幕,久久没有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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