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节

  第1630章 惶惶过往,幸之
  燕南几乎要跳起来了,兴奋地冲向产房,恨不得撞开门冲进去:“这门怎么打开的?我要进去,我要进去看看他们,你们说,是男孩还是女孩?”
  白颖珊哭笑不得:“燕南哥,这门只能从里面打开,刚出生的孩子需要清洗,量体重和身高,需要一会儿,马上就能报出来了,你先抬头。”
  燕南一抬头,便看到上面的显示屏正显示结果——两个女孩,一个男孩!
  燕南突然无言,伸手捂住嘴,再也听不到肖丽发出的声音,门终于打开了,三名护士抱着三个刚出生的孩子走出来:“肖丽的家属在哪里?”
  燕南却一动不动,直到白颖珊推了他一把,他才恍然大悟,冲过去,看着自己初生的三个孩子,刚出生的孩子的确长得都不大好看,他脱口而出:“好丑。”
  他们红通通地,五官还皱成一团,一幅没睡醒的样子,眼睛也没睁开,半眯着,双手握成拳,燕南突然哈哈大笑,眼泪也落下来,马上问道:“我媳妇怎么样了?”
  “我帮人生了这么久的孩子,第一次看到这么强大的妈妈,三胎,硬是靠自己忍过来了,我们现在要把孩子抱去做肌体接触,方便孩子感受母亲的气味,三个孩子,一个半小时,一个半小时以后你就能见到她了。”助产师乐呵道:“没办法,三个。”
  燕南心急如焚,恨不得现在就进去看看肖丽,告诉他自己有多感动,多感恩,看着三个孩子被抱进去,燕南转身道:“他们太柔弱了,不知道够不够四斤。”
  “差不多了。”白颖珊笑了:“三个孩子,各自分配得很均匀,没吵没闹,燕南哥,恭喜你,当爸爸了,三个孩子,任重而道远。”
  “不碍事,这些年事务所帮我赚了不少钱。”燕南说道:“就算我年纪大些,但有钱就好,可以请人帮忙,负担三个孩子不怕。”
  “豪气冲天啊,南哥。”黄轩和玲珑相视一笑:“你现在可以不用抖了。”
  燕南低头一看,自己的手掌心晃得厉害,他赶紧按住,无奈道:“就像自己在生孩子一样,吓死了,担心死了,恐惧死了,终于过去了,过去了。”
  见他双眼通红,大家也只有默默地替他感到高兴,燕南老泪纵横,白颖珊匆忙离开,孩子出生了,接下来的事情可多可多了,还有肖丽产生需要汤水补充,黄轩等人也反应过来,各自离开去准备,只留下燕南和玲珑留下照看。
  此时,三名小辈也收到消息,赶到医院看着刚出生的孩子,眼睛里面满是星星,黄宣嘴快:“怎么像三只小老鼠似的。”
  已经从产房出来的肖丽噗嗤笑了,她此时有些累,困倦,从来不知道生孩子是如此麻烦的事情,生完还不算完,还有七七八八的事情要做,比如扎针,消炎药水一瓶接一瓶地上,还要给孩子喂奶,肖丽叹息道:“孩子长得丑就算了,还要折腾我。”
  “孩子不丑,刚出来,还没长开呢。”乔羽脆生生地说道:“阿姨,辛苦了。”
  “瞧你这语气,就跟小大人似的,要是他们仨长大后能像你们这样就好了。”肖丽看着这三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感慨道:“只要有你们一半也可以。”
  “阿姨。”乔羽和黄宣靠在肖丽的左右,撒着娇:“太好了,三个宝宝。”
  “可要累死我了。”肖丽嘴上说着,脸上已经挂满笑意:“一想到将来的事情,简直不敢想,等他们长大,我已经老了。”
  燕南走进来,手里居然多了一束花——康乃馨,肖丽看着他,心里暖洋洋地:“你不是说到外面散散步,喘口气再来么?”
  “送给你,恭喜你升级,辛苦了。”燕南将花放进肖丽怀里:“还要谢谢你,没有嫌弃我,这么多年,一直陪着我。”
  肖丽的眼泪再次止不住,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哭过,是他要谢谢自己吗?身为女人,哪握在观念进步的现代,同样会遭受不少非议,结婚多年没有生子,虽然身边的人都在宽慰自己,但是心里的压力可想而知,外人的指手划脚更让肖丽有时觉得喘不过气来。
  但是,燕南从来没有埋怨过一句,只是在外出的时候,看到公园里的一家三口,或是一家四口,总是默默地关注,却又怕自己多想而及时收回目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那样的情景,看在眼里,让肖丽心如刀割,他从来没有怨过,没有恨过,肖丽不止一次相信自己是摸着的尸体多了,沾染的尸液多了才导致不育,乔宇更是为了自己多年尝试逼出自己体内的阴气,这些人,都为了自己而努力。
  “燕南,我爱你。”肖丽当着晚辈的面也不管不顾了,轻声说道:“谢谢你。”
  乔羽看着,自己的眼眶也红了,黄宣轻咳一声,乔羽会意:“阿姨,我们先撤了,照顾孩子我们也不懂……帮不了您了。”
  “放心吧,有你妈妈他们在,委屈不了我,病房人多,也会吵到孩子,你也巴不得你们赶紧走呢,小孩子有小孩子的事情嘛,对不对,乔烨?”肖丽突然说道。
  乔烨一时语塞:“我,我没什么事啊。”
  “没事,没事就走吧。”肖丽贼兮兮地笑道:“别陪我们老人家玩了,去找点自己的乐子。”
  乔烨心塞了,阿姨这话颇有深意,自己却是听不懂哇,直到上车,黄宣才说道:“全是老狐狸,咱俩的事,他们不会全知道了吧?”
  “现在知道还太早。”乔羽说道:“至少要等到我们过了生日再说,马上就是我们的十八岁生日,哥,你能忍到那时候吗?”
  “我们都在外面住,没什么不能忍的,山高皇帝远。”乔烨说道:“不过,我有事儿和你们商量,这样吧,去你们的琉璃店里再说。”
  “豆豆姐刚找到,好不容易摆脱了查警官那群人,让她休息一下再说吧。”乔羽反问道:“你的事儿,急吗?”
  第1631章 小心计,吞噬
  乔烨迟疑了一下,说道:“倒也不急,真正实施起来也需要一段时间。”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两姑娘对视一眼,决定先送黄宣回去休息,黄宣被捆了那么久,着实累了,刚到家便看到在门口等着的谢医生。
  她靠在门上,一幅虚弱的样子,见到女儿,快步走过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坏丫头,你想吓死我吗?”
  “不想,我一定会没事的,有乔烨在呢。”黄宣环住母亲的腰,轻声说道。
  谢医生触着女儿的额头,内疚道:“自从你搬到这里后,我一直没有来看过你,我主张相信你,让你独立,可是……”
  “事情都过去了。”黄宣松开母亲,往后退,摊开双手,转了一圈:“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嘛,伤也好了,还帮着抓了一位杀人犯,还是国际罪犯,太刺激了。”
  谢医生无奈地摇摇头:“你到底还是继承了你父亲的好奇心,喜欢刺激,你拥有心理学的天赋,却有太强的好奇心,不适合做一名心理学家。”
  “所以,我要学做侧写。”黄宣说道:“妈,这次的事情过去后,我更加确定自己想成为什么人,可以成为什么人,对自己的认识更充足了。”
  “罪案心理分析师,犯罪心理侧写师。”谢医生点点头:“人各有志,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但不管你将来从事什么职业,都要记住一点——活着。”
  “我知道了,”黄宣看着母亲的眼睛,轻轻咬着嘴唇:“妈,我不和您住在一起,但是,许多事情我心里是有数的,您要过得幸福快乐,我同样安心。”
  “不说了,既然你有数就好,你们年轻人自己玩,我去医院看看肖丽。”谢冰宜说道:“刚收到短信,三胞胎,中年得子不容易,走了!”
  谢冰宜嘴角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三人面面相觑,的确,年近四十五才生下孩子,的确是高龄了,他们哪里知道,肖丽自己也觉得羞人,谢冰宜过去后有一搭没一搭得说着话,每一句都揪着高龄不放,惹得肖丽都快钻到地缝里去。
  老一辈欢快地迎接新生命,黄宣则洗了个澡,马上困乏地躺在床上,马上沉沉睡去,脚踝上还有勒痕,乔羽顺势替她抹了,消除疼痛后,黄宣好受不少,睡得更加香沉。
  乔烨盘腿坐在地上吸纳吐气,乔羽趴在沙发上翻着杂志,直到乔烨长长地吐出气,睁开眼,才说道:“害怕吗?”
  “当然。”乔烨低声说道:“如果我猜错对方的意图,我和黄宣都有危险。”
  “你为什么这么有把握?”乔羽不解。
  乔烨下楼取来电脑,打开,重新进入俱乐部的后台,进入源代码,屏蔽掉其余代码之后,上面有一行数字,乔羽说道:“是摩斯代码,翻译过来的意思是——让一切结束。”
  “我看到这个后才冒出那个念头的。”乔烨说道:“让一切结束,表面上看起来是要和我一较高下,结束我和黄宣的性命,但是,仔细一想,如果是这样,何必给我留下暗号?”
  “太冒险了。”乔羽突然明白过来:“你想趁机在豆豆姐面前表现一把,正好赌一把,就算不是你理解的意思,随便召只鬼来就能解围,如果是,你就可以英雄救美!”
  “嘿嘿。”乔烨说道:“老爸说的,英雄救美是永远有效的泡妞招数。”
  “呸!”乔羽恍然过来,气得在沙发上打了一个滚,赌气似地看着墙,乔烨有些无奈自己的这个妹妹啥都好,就是有些单纯,难听点就是傻,世上的事情不是黑,就是白。
  她单纯得就像店里的那些琉璃,易碎。
  “小羽,世上有灰色地带,在这个地带里,不是所有事情都黑白即明,你必须靠自己去理会对错。”乔烨说道:“你觉得我的做法,是对,还是错?”
  “是……”乔羽果然语塞,她坐起来,费解地看着哥哥:“手段不太光彩,但结果不错。”
  “我没有伤害人。”乔烨说道:“这是我的前提。”
  “所以,只要不伤害对方,只要结果是好的,哪怕耍一些花样也可以,哪怕对对方不太坦诚?”乔羽看着熟睡的黄宣:“放心,我会替你保密。”
  乔烨想流泪了,此时,他想到那只女鬼,放她出来,楚妮娜仍处于茫然状态,生前神彩已经不复存在,死后的冤屈也一并消失。
  其实她还有什么可冤屈的,一切只是自作自受罢了。
  “你们要怎么处置我?”楚妮娜心如死灰,淡淡地说道:“我以为自己死得苦,原来还有更苦的人,我不过是活该。”
  “楚小姐,你的死已经一清二楚,凶手也偿了命,至于因你而死的人,到了阎王爷那里自有定数,”乔烨舒出一口长气:“我现在有些困了,你请自便吧,往最近的十字路口去。”
  楚妮娜低头不语,终于默默地飘出窗外,最近的十字路口在右转三百米处,待来到十字路口,楚妮娜赫然发现十字路口中央另有一条道,上面正有鬼魂井然而行,眼睛可见,楚妮娜却觉得他们与自己相隔遥远,但只要自己踏上去,便是同路人了罢。
  她伸出一只脚,便感觉有股吸力将自己扯着,势要将她带进那条阴阳路里,突然,身后冷风嗖嗖,那股吸力突然消失了,她回头,正对上一张血盆大口,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那张血盆大口冲过来,将她整个身子吞了下去……
  楚妮娜如临大难,一只手伸出去:“不要,救……”
  尾音未落,那张血盆大口已将楚妮娜彻底吞噬其中,只听得哗地一声,居然化为一滩水,摇来晃去,那血盆大口收了嘴,身子已经胀得鼓鼓地,远处传来一声哨音,这只阴虎便飞奔出去,站在一个全身黑衣的人跟前,那人抚着虎头,赞赏道:“干得不错。”
  远处,一只游魂见得这一幕,吓得哆哆嗦嗦,趁着没被发现,匆忙转身离开!
  第1632章 姻缘牌,不可说
  时间一晃已过了三天,肖丽渐渐习惯了身为母亲的新责任,只是三个孩子总是顾不过来,好在人多,病房里总是熙熙攘攘,而黄宣已经恢复元气,此时正在店里帮着打扫卫生。
  好吧,其实只是拿着抹布走了一圈罢了,这屋子根本不需要打扫,一尘不染!
  乔羽正拿着手册记录瓶子里的结果,今天的生意不错,已经有三波人进来,并带走了想要的东西,进账好几百元,黄宣坐在柜台后面,清点着钞票,满意地抖动起来,唰唰的钞票声让人满足:“真好。”
  “你和我爸一样,财迷。”乔羽打趣道。
  “财迷还不好?”黄宣说道:“说明我持家,对金钱有观念。”
  乔羽转身,发现柜台上的册子正徐徐发光,而黄宣身后的红门突然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乔羽看得分明,黄宣仍像没事人似的趴在柜台上将数好的钱放进盒子里,对身后的变化浑然不觉。
  乔羽一步步走过去,拿起册子,径自与黄宣擦肩而过,黄宣狐疑地回头,她已经抱着册子隐进了身后的墙里!
  “小羽?”黄宣扑过去,险些没收住身子撞在墙上,她拍着墙体,明明是堵坚实的墙,小羽是怎么进去的?
  此时,乔羽抱着册子,就像抱着一个发光的灯笼,走进去后,脚下多了一条透着光的路,石子儿透着红色的光,手上的光再借着脚下的光,乔羽只能看清脚下的路,却看不到四周的场景,尽是黑漆漆地,不知道往前走了多久,终于听到两声熟悉的嬉笑声。
  “新喜神来了。”
  “是呀,新喜神来了,我们快去接她吧。”
  所谓先声夺人,声音落地,两名童女已经站在道路的尽头处,手牵着手,头挨着头,一脸单纯地看着乔羽,乔羽便在这条透着红光的小径上停下:“这是什么地方?”
  “痴情司。”两名童女异口同声地说道:“新喜神把名册交给我们,请在这里等候。”
  她们接过名册,欢快地转身,在她们身后是两扇朱红色的大门,抬头一看,几乎看不到门的尽头在哪里,就像从空中降下来的,以天为始,以地为终,常人能推开这两扇朱红大门吗?在大门推开的瞬间,乔羽分明闻到了里面传来的花香,里面有一堵高墙,上面悬挂着竹片,上面都用朱红色的笔写着人名,风一吹,竹片翻转,背面则是生辰八字。
  乔羽还想看更多,朱红大门便笨重地合上了,独留她一人站在外面,外面除了脚下的路与朱红大门,所有的一切都藏匿于黑暗之中,她只有双手抱在胸前,默默等待。
  “你是新来的喜神?”一个声音响起,乔羽大惊,回头一看,身后站着一个同样抱着手册的男孩子,他不过二十来岁,穿着一身休闲装,十分轻快的模样。
  瞅他这样子,对这里已经十分熟悉,乔羽的脑子骨碌碌地转动起来:“你也是阳间喜神?”
  “看你这样子,就是新来的。”见是个美女,男孩子的口吻轻快了许多:“这些喜神忙不过来,所以找了阳间的一些人帮忙搜集资料,我们虽然被称为喜神,可不是神位,是不能进入痴情司的,把名册交过去就够了。”
  “你当了很久?”乔羽问道。
  “两年。”男孩子微微一笑:“你肯定不和我在一个城市,每个城市只有一位阳间喜神。”
  “明白了。”乔羽没忍住笑:“我还以为自己是有独一性的,原来和我一样的人很多。”
  “偶尔会在这条路上遇上,大家闲聊几句,等出了门,大家仍是负责各自的,没有交集。”男孩看着乔羽的脸,说道:“每个人被选中,都有其特别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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