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沈珍珍边说边擦泪,说得是声泪俱下,十分委屈,赵舒薇被噎得不知怎么接话了,忙抚了抚胸口,厉声道,“以前看你低眉顺目的,我以为是个好的,没想到去了西域,如今是伶牙俐齿,这张嘴倒是利得很,知道顶撞长辈了,哼!”
  宏哥刚好带着巧姐来看母亲,这看见母亲指着跪在地上的沈珍珍,忙要去拉沈珍珍起来,被巧姐一个拽住。宏哥看了看巧姐又看了看母亲,急声道,“母亲您这是做什么,阿嫂好歹是有身孕的人,哪能经得起这样的跪呢。”
  赵舒薇看着宏哥护着沈珍珍,觉得心口更难受了,哑声道,“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我是你亲娘,你怎么竟向着别人说话!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这个心口疼的哟。”
  巧姐看见沈珍珍哭得梨花带雨的,偏偏带着叫人怜惜地美,人都说怀了身孕,有的妇人貌丑,怎的这位嫂子看着反倒是肌肤越来越亮,那乌发也闪着光泽,怎能叫人不嫉恨。巧姐眼睛一转拽着宏哥上前,一只手伸出来扶着赵舒薇道,“阿娘快别生气了,阿嫂再怎么说也是刚回来,如今夫君和兄长正是齐心协力的时候,您这般为难人家娘子,兄长还不是要心里记恨您啊?”
  赵舒薇听了气不打一出来,冷笑道,“我还在乎他记恨不记恨我吗?难不成他还能对我怎么样?这对夫妻没一个让人省心的,真真是气得我胸口疼,还好你懂事。”
  宏哥在一旁听着母亲和娘子得对话,觉得十分羞愧,他娘子要是个懂事的,那他阿嫂不知道懂事多少倍了,母亲在这里乱发脾气,他真真是脸红得很。
  巧姐娇笑道,“知道母亲百般疼我。”陈益和本该跟沈珍珍一起来得,恰巧被个管事问事情,慢了几步,这一进门看见沈珍珍眼睛红红的,脸上还带着泪,嫡母一脸怒气,旁边的宏哥是一脸羞愧,再看看宏哥娶的新妇一脸的幸灾乐祸,就明白这是嫡母在这为难他娘子呢,可是他娘子现在怀了这么多日子的身孕,还可怜兮兮地跪在那里,他的心就跟被插了一刀一般。
  陈益和忙跪在沈珍珍旁边道,“母亲,若是珍珍惹您生气了,看在她有了孩儿的份上,您别生气了,若是您觉得不解气,三郎愿意替她跪着,一直跪倒您消气了为止。她好不容易才从西域回来,惦记着您,速速就来给您请安了,到底年纪小,没有眼色,惹您不开心了。”
  赵舒薇看见陈益和,想想这对夫妻倒是福大命大,现在连孩子都有了,又联想到自己中年丧夫的悲惨,愈发钻了牛角尖。宏哥看见母亲的脸色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怒气更盛,连忙也跪下道,“母亲阿兄和阿嫂回来了,咱们一家人团圆,您就别置气了,阿嫂怀的是咱们陈家的孩子,父亲知道了不知道有多高兴,难道您让父亲走了还不安心吗?”
  别看宏哥这个看起来有些懦弱的,说话倒是不含糊,这一顶帽子也够大的,他娘听了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连脾气都没了。赵舒薇后退了几步道,“好,你们都有理,给我滚,眼不见心不烦,以后你们夫妻少来我眼前晃悠,三郎心疼你们家娘子,就让她好好的,孩子生不生下来还不好说呢。”
  陈益和扶着沈珍珍站起来道,“母亲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娘子,让她为我们陈家生下健康的孩儿,了却父亲的心愿。”
  宏哥看着兄嫂离开,心里很为自己母亲的脑子感到着急,如今家里其他几房都各股各的,还要在一旁看看究竟他们大房能不能撑起来这个家的时候,他就靠着陈益和这个兄长,很多事情才能有头绪,他阿娘别人都得罪光,以后可怎么办?还有他娘子,他可算明白了,真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火上浇油做得一点不含糊,以为自己很高明,明白人一看就明白,他这个心啊瞬间冰到谷底。想到这里,宏哥就跑了出去追上兄嫂道,“阿兄阿嫂别忘心里去,自从父亲去了以后,我看母亲是有些魔怔了。”
  陈益和道,“今天还要谢谢你为我们说话,阿兄我都记在心里,我看母亲也是郁结在心,不然找个好的郎中来看看。我先扶你嫂子回去了。”
  宏哥看着沈珍珍双眼红红的,看着可怜极了,这心里也难受得紧,却又不能做什么,只得看着夫妻二人的背影叹了口气。
  沈珍珍前脚刚到家门没多久,思女成狂的苏云就上侯府来了,特别是收到阿弟的来信说沈珍珍怀有身孕了,更加担心大大咧咧的女儿不能照顾好自己,盼星星盼月亮可把人盼回来了,结果就看见沈珍珍的眼睛还肿着,原本好脾气的她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沈珍珍一看她娘是这般表情,连忙装傻道,“我看阿娘现在可是千里眼顺风耳,我刚刚回来没多久,您就来了。”
  苏云轻拍了女儿的头道,“你就知道耍嘴皮子,关键时刻我看啊就是受别人欺负的份儿。这一回来就被为难了?”
  沈珍珍叹了口气道,“她为难我以前也是有的,可是现在有了孩子就是见不得她说我肚子里的孩子,偏偏也不能做什么。”
  苏云气不打一出来,冷笑道,“我看她是越老脑子越不好使了,如今你们这房什么事情在外还不是得靠着你夫君,她倒是好了摆起架子了,使劲儿欺负你,真真是让人为她那愚笨着急的很,怪不得她夫君不喜她,脑子里全是浆糊。”
  沈珍珍调皮道,“是是是,论在后宅中这有大智慧的,非我娘莫属啊。”
  苏云低声道,“下次要是再受欺负,就说你外祖母邀你过去养两日,这样她也就不敢怎么着了,我看你夫君那嫡母就是核桃得砸着吃,时不时敲打敲打,否则啊不知道该怎么蠢下去,也不想想她整天这样撒泼,传出去都给西京的人笑掉大牙了。”
  苏云紧接着道,“我今儿来还不是担心你,给你带了好些吃食,你看看你都好几个月了,怎的看着不长肉,跟我当年一样。过几日来你外祖母府上住两日,她老人家想你了。还有你阿兄的娃儿刚满月了,是个男娃儿,你若是过几日有时间也回娘家看看,自从你去了西域,我看一家子人都为你操心得很,听说去年年底沈二姥爷夫妇还进京了,只是不巧我随你外祖母回了老家。”
  沈珍珍看苏云说得云淡风轻的,连忙转移话题道,“那我过两日就回娘家一趟,这么就没见大兄了倒是怪想的,如今他抱着他儿子不知道多得意呢。”
  母女俩说了好一阵的话,沈珍珍倒是开心了许多。后来陈益和进来后,苏云不但没有责怪陈益和没有照顾好女儿,反倒是亲切地说,“这回回来了就好,你们好好的我可就放心了,你母亲现在脾气不好,你们两个没事也别去惹她烦,你照顾珍珍我一向是放心的,至于你们府中的事情也要让人看见你的不易才好,凡事聪明些。”
  陈益和点头称是,觉得她的话十分有理,不禁感慨同样是妇人,这差别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怪不得她嫡母的日子是越过越不舒心,都是咎由自取,半点怨不得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支持,作者君爱所有的读者。
  ☆、常侍郎迁新居遇苏云
  沈珍珍在家修养了几天,就去大长公主府看了看外祖母。大长公主一看见沈珍珍,立刻笑得脸合不上嘴了,边笑边感慨,“看看我们珍珍是个好样的,样样都不落。没过多久我是曾外祖母啦,老咯。”
  苏云看女儿气色不错,也笑道,“她就是个皮实的,不怕风吹日晒,活得没心没肺的,倒叫我们为她操碎了心。
  沈珍珍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连忙思考换个话题,转移视线,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奇道“我刚刚来时,看见咱们旁边空的那宅子似是有人搬进去了。”
  大长公主点头道,“嗯听着像是有人来住了,这宅子应该是皇帝赐给哪个官员住的,也不知是哪个官员这么好运气。
  苏云看了一眼沈珍珍道,“别以为你那点心眼能让我少说几句,我给你做了点东西,快随我去房中看看。”大长公主笑道,“你娘啊听说你有了孩子,心里不知道多高兴,不怕眼睛熬坏要给你肚子里的娃儿做衣服,去吧去吧,快去看看。”
  苏云带着沈珍珍朝着厢房走去,大长公主看着走远的母女犹如一堆姐妹花,笑着摇了摇头。这时,下人进来报说,门外有人求见,说是邻居拜见。大长公主笑道,“西京这地方就是邪乎,说曹操曹操就到,怎们正在这说着呢,这人可就来了。”
  来人正是先前皇帝陛下说要赐宅子的工部常侍郎,知道自己的宅子位置后,由原本的惊喜变成惊讶了,这皇帝陛下赐的宅子竟然在大长公主府附近,这地段位置得多少金银才能买啊!
  常侍郎走进来后,不敢抬头,低头行礼,目不斜视,看着十分知礼守礼。大长公主一看来人,不禁感慨现在能干的年轻人真是愈来愈多了。
  “下官常玖前来拜见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看着眼前这白净的年轻人,点了点头道,“这宅子是皇帝陛下赐给你的?看来你倒是颇为受赏识,现在你们年轻人真是越来越能干了,你看着年纪轻轻的,如今是个什么职位啊?”
  常玖有些脸红,羞涩道,“下官不过就是工部侍郎,去年年底才进的西京。下官也不年轻了,三十有二了。”
  大长公主一听是工部侍郎,倒也是个不错的差使,想来此人必定是个精通农耕水利之道的,紧接着又问道,“那你乔迁新居,家眷可有一起来?”
  常玖挠了挠头,脸更红了,低声道,“下官如今只身一身,父母都远在泉州,哪里有家眷呢。”
  大长公主这回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常玖,看着样貌倒是不差,年纪也合适,这人还没家眷,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大长公主这眼睛一转,心里就不知多了几道弯,连忙笑道,“既然来了便是客,人都说远亲不如近邻,我看你倒是挺喜欢的,以后没事可以来我府上给我看看我那个池塘。不必拘礼,吃些茶吧。”
  苏云带着沈珍珍看了看自己的绣活,怕沈珍珍有些累,就让女儿在自己的房中歇会儿,而她则去厨房为大长公主端去一蛊鸡参汤。苏云端着汤缓缓进厅,叫了一声母亲,常玖这才抬起头看,一看那日见的妇人可不就面带笑容地站在那里。上次是看了侧脸,这次能够细细地看,才发现原来这妇人不仅身姿好,容貌也是出挑的,若是放在泉州城里,只怕是一等一的美人。常侍郎这心一下子就跳得快起来了,好似要蹦出来似的。
  大长公主看常侍郎的脸红成那般样子,再看了看自家的女儿,暗自点了点头道,“这是刚搬到咱们隔壁的常侍郎,今儿特来拜见一番。常侍郎,这乃是我的义女,苏氏。”
  苏云福了福身子,简单地行了礼,可叫这老实的常侍郎不知道手往哪里放了,恨不得钻到地下去。苏云看着常侍郎这个模样,倒觉得这常侍郎虽然看着呆呆的,到底是个守礼的,起码比那些见了面就油嘴滑舌的不知强到哪里去了,因此倒对这新来的邻居颇有了几分好感。
  大长公主看这会儿女儿来了,与那常侍郎并排而站,二人还站得挺近,大长公主这么看着,就觉得两人看着十分般配,心里暗喜。常侍郎因为苏云在一旁,耳朵都烧红了,连忙告辞道,“下官还有事情,改日再来登门拜访,今日多谢公主。”
  大长公主摆了摆手道,“怎的这般客气,以后说不定还能时常见面呢。”常侍郎从大长公主府出来,都快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以前都听别人形容佳人乃是人比花娇,他今天算是真真有所感悟了。以前觉得英雄难过美人关实乃谬论,今天倒是觉得也许这话不假,他见到苏云恨不得连话都不会说,路都不会走了,还好没出什么笑话,不然可怎么是好。边往回走,边想刚刚那苏氏的美眸中,波光流转,就像沁了水一般,笑起来唇瓣微张,真真是好看,常侍郎一个高兴,忽然觉得头部一痛,原来是走到家门口,头撞到了门柱上。。。。。。。
  待常侍郎离开后,大长公主问道,“囡囡觉得此人如何?我看倒是个不错的。”苏云笑了笑道,“看着像个呆子,不过这样的人倒挺有趣的,看他刚刚那傻模样,我都快笑出来了。”
  大长公主摇了摇头道,“你可别看他呆傻,脑子可是个转得快呢,否则怎么会年纪轻轻就有了皇帝御赐的宅子,指不定皇帝怎么重用他呢。不过这没有家眷一事,倒让我觉得十分奇怪。他那个年纪都能做珍珍的父亲了,怎么还没成家?我得派人去打听打听,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云看大长公主这般上心的模样,觉得自己快羞得没脸了,可到底又不是二八年华的小娘子了,只得轻轻叹了口气道,“阿娘可别这样,女儿这辈子都不想再嫁人了,待在阿娘身边伺候阿娘就是我这后半生要做的事情,别的都不想了。”
  大长公主可不依,“你别句句戳我的心窝子啦,为娘不看见你再寻一门好的亲事,以后可怎么有脸去见你阿耶啊?只是这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为娘还是要擦亮双眼为你寻个好郎君。就像上回那个什么威武大将军,就是色坯一个,还妄想要娶你回家?也不去打听打听,这西京城中妇人都是怎么说他的。这种人,咱们就坚决不能跟他有半点关系,你就别多想了,都交给阿娘来做。”
  苏云看着大长公主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而想到,刚刚那常侍郎耳朵都羞红的模样,又忍不住笑出声来,真真是个呆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这回这个后爹人选咋样!
  ☆、巧姐心生嫉恨
  陈益和自从回京之后,虽然一心在家守孝,但是也关注着西京的局势。这一次蒙古人似乎不如刚来的时候顽强了,大周军队节节胜利,眼看着两座城池纷纷收回,蒙古人逃之夭夭,西京的人们总算是放下了一颗心,陈益和自然也就在家安心守孝和照顾妻子。
  除了帮宏哥忙家中的事宜,其他时间陈郎君只恨不能跟娘子粘在一起,一刻也不能让她远离自己的视线,生怕她一个来劲乱跑乱跳不知轻重,伤了身体。
  这日,巧姐正打算回娘家一趟,这守孝的日子对她来说可是难过了些,不得不退掉手帕交给下的帖子,在家中宏哥又有许多事情忙,除了自己的贴身婢女以外,还真没什么人陪她说说闲话打发时间。正往外走呢,忽然看见陈益和从门外进来,手中拎了好几个包装精美的食盒,步履匆匆地去往他和沈珍珍的小院。
  巧姐一看到陈益和,就觉得这迈出去的脚,鬼使神差般地就跟着陈益和走了,于是瞧瞧地走向那小院子。刚刚走近便听见沈珍珍的笑声道,“我说要吃这家的点心,你还真每样买了几个,这是真打算将我喂得走不动路来才甘心呢。”
  陈益和接话道,“知道你爱吃,就都买了点,你现在又不是一个人吃,还有我那娃儿也要吃,你若是走不动路了,我就抱着你走,咱们不怕,你夫君我的力气可是大得很。”
  沈珍珍一听捂着胸口笑开了,一看陈益和那样子,觉得既甜蜜又窝心。陈益和道,“不过我专门去问了咱们西京有名的郎中,人家说你现在啊还是要多走路,到了后面就好生了。”
  沈珍珍叹了一口气道,“我这腿现在总是肿胀,就犯懒不愿走动了,夫君说的对,我还是要坚持走动走动,否则到时候可要受罪了。”
  陈益和立刻让沈珍珍坐在院子中,自己上前抬起沈珍珍的腿,开始给沈珍珍按腿,可把沈珍珍舒服坏了。陈益和道,“以后每天我都抽时间给你揉揉腿,这样就不怕肿胀了,还有哪不得劲,你尽管说,我都给你解决了。”
  沈珍珍娇嗔道,“我可不知道我夫君还是个小郎中,能治百病呢,好啦好啦,你也别担心我,整日忙你的事情去,否则小叔可就累坏了,母亲到时候又该说道了。”
  巧姐在外面偷听这夫妻的一来二去的对话,心里是又嫉妒又羡慕,怎的人家就跟蜜里调油似的,她跟宏哥就是半冷不热一样。再一想陈益和用那样温柔的语气跟沈珍珍说话,她这心中就开始酸了起来,这沈珍珍她到底是凭什么?不过就是有几分姿色而已,便宜都叫她占了,真真是气人。
  巧姐带着满腹的酸水回娘家了,这一见了自己的亲娘,可就没事找事的倒苦水,说到底还是觉得宏哥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心上,对自己不冷不热的,加之又是孝期,宏哥跟她分房睡,她更觉得一天好似都见不到宏哥一面,即便是见了一面也实在是没两句好话可说。
  巧姐她娘,黄氏当初就不想将宝贝女儿嫁给宏哥,是迫于夫君给的压力才不得不妥协,可是如今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也只能劝女儿好好过了。二人说了好一阵,巧姐说道宏哥的嫂子有了身孕了,可叫宏哥他兄长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巧姐她娘总是将这后宅看作是女人斗争的地方,如今虽然宏哥当上了侯爷,可是二人还没有子嗣,不禁暗恨这陈益和还真真是个运气好的,如今连孩子都快落地了。万一宏哥那弱身板以后生不出个孩子,这侯爷难不成要给陈益和的孩子做?
  这么一想巧姐的娘就觉得巧姐的日子可是岌岌可危了,眼睛一转说道,“那你没去看看你那嫂子,到底怀像如何?”巧姐冷笑了一声道,“我去看她做什么?还嫌不够碍眼啊?人家那日子过得别提多惬意了,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她那能干的夫君我看将所有事情都做得井井有条,就差不能替她生娃儿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到底和你是一家人,不过你和宏哥还没有孩子,这二人倒是现有了孩子,还真真是。。。”
  巧姐委屈道,“那我没孩子,还是我的错啊?如今是孝期,我们都分房睡哪里能怀得上个孩子,就是孝期之前,我看我那不中用的夫君也兴致不高,跟您说这个我都脸红。”
  黄氏叹了一口气道,“如今说这些都晚了,当初就是千不该万不该把你嫁给他的,他那个身子骨从小到大都不大好,你姑母那个时候护着他跟眼珠似的,生怕养不活。这下可苦了我的儿了,我这心里难受。”
  巧姐从娘家出来后,心里不仅没有平复,反倒是更加的酸,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这日晚,宏哥又是照例看了看她,就回了自己的屋子睡了,巧姐晚上一个人睡着,看着天花板久久不能入睡,心里就如烧了一把火一样。
  过了几日,沈珍珍准备回娘家,陈益和一早被宏哥叫去忙点事情,走前嘱咐沈珍珍等他回来后再离开,他得亲自送她回去。沈珍珍点了点头说了声知道了,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自己在房间中收拾了好一会儿。这时候,巧姐来了,沈珍珍看见自己这个弟妹来见自己倒是觉得有些意外,二人一向是没什么交集,觉得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这素来鼻子朝天的弟妹今儿找自己是所为何事。
  这确实是巧姐第一次跨进陈益和与沈珍珍的住处,以前在没见过陈益和之前,觉得此子不过是这侯府的庶长子,今日一来看见这出住布置得不仅十分精致而且十分用心。 沈珍珍迎了出来道,“哟今日可迎来了稀客,快进来。”
  巧姐摆出了笑容道,“没有叨扰阿嫂才是,自我与夫君成婚以来,还未跟你好好说说话,实在是我的不是,今儿个来就是看看阿嫂。以后咱们应该常常走动才是。”沈珍珍以前就没觉得她这个妯娌能是个省油的灯,今儿来说一番示好的话,还真不能当真,这心里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呢。沈珍珍笑道,”可不是,咱们都是一家人,我当然欢迎你来了。”
  巧姐从身上拿出了两个香囊道,“我这不给你和孩子买了香囊,一看这做工就特别精巧,我想着你会喜欢就买来了。”沈珍珍结果香囊道,“哎呦让你破费了,我替孩子谢谢你。”巧姐看沈珍珍收下香囊笑了,摆了摆手道,“不过是给阿嫂买个小玩意,以后还有这些精巧的小玩意,我都买来送阿嫂。”
  陈益和这时走回来了,恰好看见巧姐在屋中跟沈珍珍说话,不自然地皱了下眉头道,“原来是弟妹来了,本该留你多做会儿的,可是今儿我们刚好要回你阿嫂的娘家,这时辰也不早了,我这就送她回去了,改日要不你再来坐。”
  巧姐一看陈益和说话这架势,就是再笨也明白人家这是送客呢,连忙笑道,“看我这个没眼色的,那就不打扰阿兄和阿嫂了,我改日再来。”
  陈益和看着巧姐走出了小院子,转身对沈珍珍道,“她没事来做什么?我看宏哥这媳妇是够他喝一壶的,不是个好相与的。”
  沈珍珍附和道,“人家还给我来送香囊,哎我倒是奇怪了,这弟妹平时都不跟我说一两句话的,鼻子比天高,今儿跑来一个劲儿跟我套热乎是为哪般啊?”
  陈益和接过沈珍珍手中的香囊,细细闻了闻道,“她给的东西你还是别放在屋子里了,想要香囊,改日我给你买许多,我怕她使什么坏心眼,这香囊就让夏蝶处理了去吧。”
  沈珍珍点了点头,把夏蝶叫了过来,细细吩咐了一下。这自从沈珍珍有孕,夏蝶一直没闲着,整日开始给沈珍珍肚里的孩子做衣裳,又不知道男女,因此男娃女娃的就就都缝制些。这一听陈益和说这香囊要拿去处理了,紧张坏了,自己还细细地闻了闻,觉得香味有些杂,很难分辨出里面究竟放了哪些香料,只得道,“以后我可得时刻守在娘子身边,这不过一会儿会儿的功夫,就有人乱送东西进来。”
  沈珍珍看着陈益和还有夏蝶都很紧张的样子,整颗心啊就是被蜜水泡过一般,甜滋滋的,豪气地指挥着陈七将自己要给娘家带的东西都装上了车,挺着大肚子这就随陈益和回娘家了。
  巧姐则站在侯府的大门里,看着门外家中的马车缓缓离去,想着陈益和陪伴着沈珍珍回娘家的那个热乎劲,再想想自己回娘家的形单影只,这手中的手帕已经被绞得没了形状。
  ☆、回娘家
  沈珍珍挺着肚子在陈益和的陪伴下回了娘家,娘家却远比她想的热闹的多。
  沈珍珍刚一进门没一会儿,就听见了一声我的儿,愣住了。原来是嫡母沈二夫人回西京了,自从沈珍珍那年从扬州到西京准备出嫁,就一直再没见到嫡母,这一晃快三年过去了。
  沈二夫人看见沈珍珍十分激动,这女儿虽然不是亲生的,可是自小抱在她身边养,前两年因为苏姨娘的事情,沈二夫人担心沈珍珍有隔阂心里好一阵不舒服,概因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又多,也就没有写信给沈珍珍,都是从沈大老爷和沈大夫人的信中知道这孩子的近况。
  沈珍珍着实没想到今日回娘家,能看见从扬州来的嫡母。沈珍珍的确从小对这沈二夫人感情很深,可是自从知道苏姨娘的事情后,心中不是没有怨过沈二夫人和沈二老爷的自私。因此这些年反倒是跟同在西京的苏姨娘感情越来越深,毕竟是亲生母女,对沈二夫人的感情干脆放着不想,乐得当个逃兵,没想到今日可就不能逃了,这一看到沈二夫人,当年在扬州的种种又仿佛在脑海中清晰了起来。
  “阿娘。。你。。你回来西京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早几天来啊,家中一切可还好?”陈益和紧随其后,连忙给沈二夫人行礼,哪里想到沈二夫人这会儿根本顾不上看他,一门心思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睛都不带转的。
  “看你这孩子,你大兄有了娃儿,我怎么也的来看一下才好放心,你阿耶在任上忙得不可开交,你二兄啊我看现在寄情于山水,带着他娘子游历去了,我看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人飘在哪里。”
  “那三兄呢?”
  “你三兄本是想这次随我一起来西京的,好准备明年的武举,谁想到他娘子可怀上了,这不就好歹在家多待些时日啊,我看这对冤家整日吵吵来吵吵去的,结果还一会儿不见,二人就心里闹得晃,你说是不是冤家啊?”
  沈珍珍捂着嘴巴笑开了,没想到三兄和她当年的女同窗还真真是一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沈二夫人看着沈珍珍气色颇好,走路有力,欣慰地点头道,“嗯,我看你这样子倒是没受什么罪,听说你去了西域后,可把我担心坏了,没想到你这回来还挺着个肚子,看着身子骨倒是还好。”
  这时,沈大郎走了出来,看见他阿娘这拦着这对小夫妻在院子里说话,忙道,“快进厅里说话,阿娘你也是的,妹妹现在都怀了好几个月,你怎么让她在院子里站着。还有你三郎赶快进来,咱们这都多久没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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