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看向释苦大师,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你的体内,有封印。”这下,释苦大师倒是没有迟疑了,直接告诉她。
  他更想知道,临晚镜是否知道自己体内的封印是怎么回事。
  “封印?什么封印?”她也一脸茫然,与刚才夙郁流景问出的话一模一样。
  “看来,大小姐也不知道自己体内有封印一事了。”释苦大师心下一叹,
  “老和尚,你的意思是说,我的体内有封印?”她有些诧异地指了指自己,什么封印,她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
  “是。”点头,她体内确实有封印,这一点,他不会看错。
  “从哪里看出来的,为什么我自己都感觉不到?”若是有封印,为何糟老头没告诉过她?难道,他也没能看出来?
  本来看临晚镜的反应,他也断定她自己根本不知道,“贫僧方才为小姐把脉,发现你体内有一股很强大的气息封印在丹田。并且封印之人手法奇特,是贫僧一生从未见过的。”
  “那,你能解开封印吗?”她就知道,这具身体里面藏着秘密。
  原来,还能在人体内下封印啊。那么,她原本一直怀疑的中蛊,就是体内封印在作祟吗?可是,为什么她觉得不止这么简单呢?
  试想一下,什么封印可以让人长歪?
  她现在这长相,完全不符合逻辑好不好!据说她长得还与她娘亲比较像,五官其实也都还好,可不知道怎么她娘那么个极品美人儿,遗传到她这里就只能算清秀了。
  若不是她气质上与众不同,在这燕都城,丢进那云云美女之中,根本连找都找不出来吧。
  当然,也只有临晚镜的想法才如此奇葩吧。
  若是被临老爹听见了她心里的话,肯定会说,你自己长歪了,关你娘什么事!
  “可以一试。”他也想探究一下,那到底是何种封印。
  “等等。”见释苦大师要去试试能不能解开临晚镜身上的封印,夙郁流景忍不住出声打断。
  “王爷可有什么疑虑?”
  “大师,您这样直接为镜儿解除封印,不会有什么危险吧?”他可不希望镜儿封印没解除,倒是被大师的内力所伤。
  “不会。”释苦摇头,“贫僧会掌握好分寸,若是不行,立刻收回真气。”
  “那就好。”想来,自己的担心也是多余的。释苦大师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连这点分寸都没有。
  关心则乱,果然如此。
  临晚镜在软榻上坐起,释苦大师的掌心贴在她的后背,开始输入真气去试探她体内的封印。
  大约半炷香的时间,临晚镜只感觉体内两股真气在不断地交缠,让她越来越不舒服。额头处已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噗…”身后的释苦大师一口血喷了出来,手瞬间从临晚镜的后心移开。
  “大师!”
  “老和尚,你没事吧?”临晚镜转过身子,扶住身体摇摇欲坠的释苦大师,蹙眉。
  她是感觉到最后释苦大师输入她体内的真气企图吞噬另一股气流,却被反噬了。
  “咳咳…是贫僧小瞧了它。那股封印竟然如此霸道,贫僧不仅无法开启它,还被它吸收了功力,差点遭到反噬。”其实已经被反噬了,只是他功力深厚,迅速退了出来而已。
  “那您的伤?”夙郁流景也担忧地看着释苦大师,大师的功力何其深不可测,竟然会遭到反噬。到底是谁,在镜儿体内下了这么霸道的封印!
  “无碍,贫僧只要运功调息片刻就好。”释苦摇了摇头,生生压下体内的气血上涌。
  “您坐在软榻上调息吧。”临晚镜起身,把软榻让给释苦大师,然后又看向破浪,“小破浪,你们家王爷的药浴准备好了么,准备好了就让王爷先进行药浴。”
  “解连环已准备好了。”对于临大小姐乱喊自己名字的事情,破浪已经无话可说了。忍了忍,在自家王爷的威亚下,只能老老实实回答她的问题。
  “好,那么就先把你家王爷送过去吧。”如果说在这里只是祛毒,到了药浴的时候,她还必须替他疏通经脉。
  “镜儿,你刚刚才消耗那么多真气,就不要再为我针灸了。”夙郁流景担忧地看着临晚镜,不想她因自己而出事。即便只是对身体没有任何影响的昏迷,他也不想看到。
  “没关系,我现在觉得自己体内的真气非常充盈。”她浅淡一笑,浑不在意。
  其实,她说的都是真的。许是刚刚释苦大师输入她体内的真气被那奇怪的封印给吞噬了,转化成了她自己的内力。反正,她现在感觉自己精力充沛。
  只是可怜的释苦大师,原本怀着好意想为自己解开封印,却不想,还损失了自己的功力。
  “镜儿,不要勉强。”实在不行,就让解连环替他施针疏通经脉也是一样。
  “夙郁流景,你应该学会相信我。本小姐可不是那种会逞强的人,至少,现在为止我还不会为了你而牺牲自己。”临晚镜神色一肃,她不喜他这般小心翼翼,让人看着难受。
  夙郁流景这样的男人,天生就应该是站在权利顶端的宠儿,自小中毒,不良于行,已然带给他太多的不幸。她不想,因为喜欢她,就让他变得委曲求全,甚至,放下自己的骄傲。
  许是她没有付出过,所以,景王如今给得太多,她也觉得无法承受。
  “好。”他点头,唇角的涩意只有自己才能体会。
  早就看出她的与众不同,没心没肺,可这般明明白白地说出来,还真够无情啊。不过,就算她永远不会为了他牺牲自己,也没有关系。他愿意,就好。
  “我知你是好意,但是,我更喜欢你尊重我的决定。”她的性子里,其实也有很霸道的一面。
  这个男人喜欢自己,并且要求自己尝试着去喜欢他,就必须早点了解接受她的这一面。
  “好。”
  再次应声,他明白她的意思了。这丫头,无拘无束惯了,定国侯都没管过她,所以她更不喜欢别人来质疑她的所作所为。
  罢了,总有一天,她会习惯他一点一点渗入她的生命,成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破浪,叫管家进来照顾大师,你推我过去进行药浴。”
  “是。”破浪点头,心底却是为临大小姐对自家王爷的态度抱不平。
  在他心里,临晚镜现在俨然成了不知好歹的存在。可是,面儿上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
  药浴,与以往不同的是,在临晚镜的吩咐下多加了几味药材。
  当夙郁流景泡进浴桶的时候就发觉了,这样的药浴,比往常泡起来让他觉得更加舒服。
  “你们出去。”瞥向一旁碍事儿的解连环和破浪,临晚镜毫不留情的赶人。
  “临大小姐,您这般急迫地让我俩出去,不会是想与我家王爷独处吧?还是,您想趁着我家
  王爷药浴这会儿,对他图谋不轨?”解连环可不像破浪那个闷葫芦,他笑着看临晚镜,目光里尽是暧昧的调侃。
  “我说解先生,你确定,我会对你家王爷现在的身子感兴趣?”就光那一层黑色的毒液,就足够让人失去兴趣了好吧。
  “那可不一定!”万一你饥不择食呢?
  (景王:饥不择食?嗯?解连环:啊,王爷,小的错了…不是饥不择食,是迫不及待,垂涎三尺…)
  “出去。”某王爷亲启薄唇,吐出凉凉的两个字。
  顿时,解连环蔫儿了。不仅抬脚出了房门,还顺带关上了门。
  唔…真乖。在一旁的临晚镜感慨。若是自家的小丫鬟,她恐怕都没能调教得这般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偌大的浴室里,就只剩下临晚镜与夙郁流景二人了。不知道怎么的,看见浴桶内,景王那被薰红了的耳根,临晚镜还真就想到了那句话——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咳咳,阿景,你感觉怎么样?”她清了清嗓子,想要调整一下略显尴尬的气氛。
  抬眸对上一双如水的眸,他怔愣了两秒:“阿景?”
  “不喜欢这样叫你?”见他呆愣,临晚镜凝眉,难道要叫景王?太生疏了吧。
  “不,喜欢。”他摇头,又点头。
  看在临晚镜眼里,竟然觉得呆萌可爱。天啊,若是天下人知道他们眼里那个高冷清华,冷酷无情的景王有这样的一面,会不会戳瞎自己的双眼啊?
  “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她俯下身子,凑近他的耳畔。调戏男人这样的事儿,在某女做来,完全得心应手。
  不可否认,她对景王是有好感的。特别是第一次,在温泉池底,他那绝世独立的模样,真是深得她心。明明是出手狠辣,绝不留情的款,却在她的调戏下像个愣头青一样,还会脸红。
  “很喜欢。”
  阿景,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让许多人不敢,他也不愿。但是,这样叫自己的人是镜儿的话,他是真的欢喜。
  泱泱大地,唯她一人,有此特权。以至于后来的每一次缠绵,她又绵软慵懒的声音唤他一声“阿景”,他都会把持不住。
  “不要表现得这么雀跃好吗?矜持一点!”点完火,从来不负责灭火的少女拉开与某王爷的距离。然后拿出银针,替他疏导经脉。
  她认真地施针,他静静地看着。
  竟然,一点也不觉得疼。以往疼得死去活来的半个时辰药浴,今日竟然觉得异常的快。快到,他甚至希望时间停留。
  “好了,你再去泡一炷香时间的温泉,切记,不可多泡。”
  收回银针,她正准备起身,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按住了肩头。
  男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方手绢,替少女擦着额头的汗,他表情认真,动作温柔。
  临晚镜愣了一下,然后也乖乖地任由他擦。
  手绢上有一股子冷香,一如眼前的男人。
  定国侯府,李香香母女的院子里。
  母女俩的表情阴沉得可怕,所有的丫鬟仆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啪…你想烫死我吗,死丫头!”临梦琪一耳光扇在为她倒水的丫鬟脸上,愤怒的表情狰狞得可怕。
  “对不起,二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小丫鬟立马跪下,唯唯诺诺地道歉。
  今日小姐的贴身丫鬟翠屏不在,其他丫鬟不敢到二小姐跟前触霉头,就把她推了出来。二小姐私底下可是出了名的难伺候啊!
  “滚!”一看着小丫头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临梦琪就来气。打了一巴掌,还嫌不够解气,又一脚踹了过去。
  那重重的一脚把小丫头踹得一个趔趄,一头磕在地上,磕破了脑袋。小丫头也不知道是晕血还是真的伤得很重,惊叫了一声,昏了过去。
  “呸,没用的东西!”
  临梦琪骂了一句,想再上前踹两脚,却被李香香拦住。
  “梦琪!你这样像什么话!平常娘亲教你的礼仪呢?就算要发脾气,也要注意形象。你可算大家闺秀,不要学得跟市井泼妇似的。”
  “娘亲,女儿哪里像泼妇了!都是临晚镜那个贱人,迟早我要她死无葬身之地!”临梦琪反驳。
  心里却是想:您倒是个大家闺秀,结果到头来呢?被个来历不明的野女人抢了正妻的位置不说,还要被她的女儿欺负成这样!
  “闭嘴!”李香香神色一厉,对女儿训斥道。
  见李香香生气,临梦琪心里虽然还是不平,嘴却闭上了。
  见女儿不再说话,李香香又朝外面的一干丫鬟仆人吩咐道:“来人,把翠喜抬出去。找个大夫看看,若是人问起来,知道该怎么说吧?”
  “知道的,夫人。”翠竹,与翠屏一样,自小在李氏身边长大,自然懂得自家主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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