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节

  韩墨衣:“但是……”你很合适。
  宫离身上的那股气势,虽然不是打小就在宫里的,却也养成了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处理事情果断且干脆,从不性情用事。当然前提是不涉及到韩墨衣。
  宫离看着说了一半却不再说下去的他:“但是什么?”
  韩墨衣微微摇头:“但是为了你父皇,为了你家的江山,这担子你还是要挑起的。”
  宫离盯着韩墨衣的脸,半晌才叹了一口气道:“那你日后在这宫里定要谨慎言行,切莫与在江湖之中一样。”
  “我知道,你放心吧!”韩墨衣发誓,他绝对不会给宫离造成任何的困扰,更加不会拖他的后腿。
  离太子登基大典大约还有五天,而这五天他们二人就呆在这无人经过的院落,日夜相伴,朝夕相对,竟然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韩墨衣偶尔的想想不知道外面那两个小厮怎么样了,想想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们,再想想等到宫离当上太子以后,他该以什么心境继续留在这里。
  世外桃源的感觉注定维持不了多久,因为五天一结束,这真正的风波便开始逼近二人了。
  这天是太子登基大典的重要日子,天气晴朗,风和日丽。
  早早的他们的住处就被一些宫女太监们团团围住了,手中都拿着些今天所要用到的,整整排了一排站在那里。
  因为云弘不放心,所以曹公公也被派来搭把手,监督着这些奴才千万不能错一步、漏一步,顺便还在为宫离转达今天之前宫内的近闻,帮助他早日适应这里的生活。
  这几天来发生的唯一一件大事算是不得了了的,也无非就是哪个哪个妃嫔暗地里较量,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等等的,以致还没说完几句就被宫离打断了。
  韩墨衣因为是配角,所以很快就被匆匆的穿好装束晾在了一边,看着那些个太监宫女在宫离的身边乱转,看着看着差点就把自己给看晕了。
  他知道宫离今天也算是十分的压着性子了,搁在外边别说是这么多人围着他转了,就是像曹公公这般聒噪,估计也都被吓跑了。
  就这样估摸着过去了有一炷香还多,一切总算是结束了。
  折腾了这么久,果然还是有些变化的,并且还不小。
  宫离头上的发髻被冠上了镂空金冠,身上的配饰变得繁琐了些,衣服从原先的月牙白变成了格外稳重的黑底红线绣成的蟒袍,金缕靴踏在脚上,往那一站,一看便是出众引人的存在。
  韩墨衣呆呆的对着他愣神,他以为之前的宫离就已经够震撼了,却不知道原来还可以更加震撼,直至被人的催促打断这才清醒过来。
  收拾完以后便是往加封太子的祭坛那里赶去,曹公公说其他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只要他们能够及时赶到,一切都会显得顺理成章,绝对不会有人敢提出异议的,多余的他们都不用操心。
  加封的祭坛在皇宫之外,他们在众人的拥护下上了马车,然后开始一路的颠簸。
  这祭坛是在皇宫的东南方向的一块宝地上,路程虽然不远但是有点难以行走,所以他们到底还是花费了约莫一个时辰才到达此地。
  坐在马车里的韩墨衣与宫离都没兴趣去看外面的什么风景,下了车以后入目的就是极窄的小径。
  曹公公走过来说道:“太子殿下,韩公子,这里离祭坛已经不远了就不易车行了,劳二位步行过去吧。”
  ……
  这边祭坛的加封太子大典早已经在进行了。
  祭坛之上的太子云闲身着黑底红先的蟒袍太子服,腰间挂着的流苏格外耀眼,高高束起的发髻上的发冠已被摘除,就等着那顶象征着真正太子身份的紫金冠加冕其上。
  祭坛下站着众臣,里面划分为了三派。
  一派是保太子党,多数都是宁家实力下的人,一派是保皇党,都是跟随云弘出生入死多年的老臣,深知他们皇上的心思,也不赞同立云闲为太子。
  而剩下的一派则是中间党,无论什么事情都不发表意见,任由其余两派争个面红耳赤,这一派也是其他两派都争相拉拢的存在。
  云弘立在祭坛之上,身边站着一位端着紫金冠的太监,行加冕之礼应要有司仪,云闲则也在云弘的不远处。
  云闲一脸的喜悦,眼睛也都是笑意,他冲着云弘道:“父皇,孩儿当了太子日后绝不负你期望,定会尽心尽力为我罗国,将其变得更加强大!”
  “闲儿如此懂事,父皇便放心了。”
  云弘在心底可惜,这如果是他的骨肉,这如果不是宁家的傀儡,说不定他真的会让其继承帝位,但是这些都只是如果。
  能继承他地位的,只有宫离一人而已!
  “皇上,时辰快到了。”他身边的小太监看了眼太阳,然后提醒了下。
  云弘同样也看了看天,目光有意无意的朝一个方向看了几眼,似乎是在等待。
  台下的宁翁见云弘迟迟没有要开始的迹象,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这时辰就快到了,还请皇上莫要错过了。”
  云弘在收回目光的刹那闪过一丝鄙夷,但是他掩藏的很好,没有一个人发现,他口是心非道:“自然不会错过的,宁爱卿尽管放心。”
  宁翁怎么可能能放心,这些年来他明里暗里都感觉到了一点云弘的部队,只是一直不确定才没有将话挑明。
  “各位大臣应当也都等急了,还请皇上以大事为重。”说完他对着身后的大臣使了个眼色,顿时几声一齐道:“皇上英明,还请以大事为重。”
  云弘对于宁翁这种毫不避讳的示威只是淡然对之,再过不了多久,他倒要看看这人还能得意多久,看他若是希望落了空,会使怎样的表情。
  宁翁见云弘盯着他看,表情有些不太自然,背后被看得有点发毛,这种感觉很不好,好似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一般。
  就在他们眼神对弈的时刻,突然人群中响起了一嗓子。
  “啊——来人,抓刺客!”
  这声一出立马就乱了,大大小小的护卫全都拼了命的将云弘团团护住,高喊‘保护皇上’,生怕刺客是冲着皇上来的。
  云闲被这突然的事件一冲,头脑一下就蒙住了,想比较他人而言略微有点慢了半拍,并且应对紧急情况的能力也有点低弱。
  下面的大臣们看着黑衣的刺客一路轻功,最后都停在了祭坛上,手里的刀剑刃很高,看上去就能知道是锋利无比。
  “快保护好皇上!”
  “快保护皇上和太子殿下!”
  大臣之中发出两道不同的声音。
  坛上的刺客手里的剑花挽的十分娴熟,对着云闲鞠了个躬道:“太子殿下。”
  云闲一怔,不明白这刺客怎么突然向自己行礼,顿时就有点慌了,怕被人误会自己与这些来人的关系。
  “你们到底是谁!”
  他问的很急促,因为他急着摆脱嫌疑,但是却没想到这么做只是更加引起旁人的注意,让有心人有机可乘,造出流言。
  坛下的宁翁瞪着不成器的云闲,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向着云闲喊道:“太子殿下,护好皇上的安全!”
  云闲顺着声音看向宁翁,接收到对方的眼神后立马就恍然大悟,心里懊恼自己真是太笨了,忙的为了不久就挡在了云弘的前面。
  第245章 二十年前
  云闲一边与刺客对峙,一边朝后大喊:“父皇,您快走,闲儿在这里给您断后!”
  云弘这个这场意外的始作俑者被护卫围得水泄不通,防护的好得不能再好了,他透过护卫们脑袋与脑袋之间的缝隙看着前面的云闲,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别怪他心太狠,要怪就怪自己身上流着的非他云弘的血吧!
  及时他心中想的是这样,嘴上却还是假情假意道:“闲儿你万万要小心,千万别伤到自己!”
  云闲半侧头,瞄了一眼身后又不放心的赶紧看向前面,一脸严肃的大声答道:“父皇您放心,闲儿定会保护好自己的,您快离开这!”
  云弘最后对他叮嘱了一声,以此来凸显自己对他的关心,然后转身离去却丝毫不留情,一点眷恋和惦记也没有。
  坛下的宁翁紧紧的盯着这祭坛,把一切都收入眼底,进行推测。
  这群此刻一见云弘离开,立刻发起来进攻,所有人的目标直指云弘那里,并且杀气腾腾、势不可挡,护卫们一半负责留在皇上的身边,一半则上前迎敌。
  云闲一惊,连忙也加入战斗,随着那群护卫一起与刺客们斗争。
  云弘被护在最后,冷眼看着这场戏,目光撇过坛下的宁翁,毫不避讳的视线相交,双方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较量。
  说时迟,那时快,这边祭坛上的混斗也有了新的变化,刺客头领握剑飞跃,剑尖直直刺向云闲,正对着他的心窝处。
  云闲被其他的刺客纠缠的无暇应对,眼看那剑尖离自己越来越近,脑门上急出了一层的汗却也无可奈何。
  台下的宁翁瞬间就白了脸色,失声道:“闲儿,小心!”
  云弘见时机到来,立马快步穿过混战的众人,快速的抵达了云闲的身边,一把扯住了他往后一拉,自己迎上那纠缠云闲无力脱身的刺客。
  云闲得出空,还没来得及感谢他的父皇,就侧身一避同时反手为掌,一击击在了刺客的手背,将其震了回去。
  坛下的大臣们多半是些文官,见这场面哪里能派的上用场,一个二个的只能在下面担心的站着,不去添麻烦就不错了。
  云弘的无疑并不低,但是却与那些刺客斗来斗去毫无优势,不过场面如此的混乱,又有几个会注意得到这个。
  唯一能够去注意的无非就是宁翁,但是云弘却唯独不怕被他发现,当刺客出来的那时候,他就知道宁翁八成就已经心里有了底了。
  看他刚才提醒云闲的时候,实则是在告诉云闲,保护皇上才是洗脱自己嫌疑的最佳方法,万莫中了有心人的计。
  “暴君,纳命来!”
  突然的一声喝斥,云弘的背后跃起一名刺客,闪着寒光的剑直逼他的后心,快如闪电根本让人措手不及。
  站得不远的云闲第一反应就是推开他父皇,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躲了这边还有另一边,云弘的左侧还有一名刺客伺机而动,见他被云闲推了过去,剑刃一亮,穿过他的腰间,出来的是鲜红的刀口。
  “护驾啊,皇上受伤了,护驾啊——!!!”那个一直端着紫金冠闪来闪去的小太监惊慌的托盘也砸了,刺客也不管了,扑到云弘的身边尖叫着。
  万一皇上有个什么闪失,他哪里还能活啊!
  刺客们一招得手以后就要收手了,那些护卫也因为小田间的嗓子而无法集中精神迎敌,一边担忧着皇上的安危,一边尽力抓获开始想要脱身的刺客。
  宁翁和坛下的大臣被人群遮挡的看不到云弘此时的状况,但是对于云闲将皇上推到刀剑口的行为却看得真真切切,顿时都议论纷纷且忧心忡忡。
  刺客在众人分心之时逃了不少,只抓住了刺客头领和其余几名刺客,护卫将这几人五花大绑,听候发落。
  虽然云弘被剑刃穿过腰侧,但是却不是很严重,只是刺透了衣袍,在腰上划了道伤口,粘上了血迹罢了,并非是真的从腹部穿过。
  混战已经被制住了,大臣们也都敢上来了,个个都来关心云弘的伤势。
  云闲立在一边紧张的迈不开腿脚,显然还沉浸在自己将父皇推到了剑锋上的事情里,恐惧缠在心头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宁翁不着痕迹的走到他的身边,从后面推了推他,眼神示意他赶紧去看看皇上有没有事。
  云闲惊恐的冲到云弘的身边,焦急道:“父皇您没事吧,儿臣不知道那里有埋伏,儿臣该死,请父皇责罚儿臣吧!”
  云弘安抚他:“父皇没事,这不怪你。”
  “皇上,方才太子殿下分明是有意为之,居心不良,意图谋害皇上性命,依我朝律法理应严惩不贷!”宇文吉适时的出来,接过云弘的话茬。
  云闲被他一说,慌乱看向云弘解释道:“父皇,儿臣绝非有意的,儿臣就算是吃了熊新豹子胆也不敢谋害您呐!”
  “是啊,皇上,太子殿下一向乖巧懂事,孝顺无比,怎么可能会如宇文丞相所言的恶毒,还请皇上明鉴!
  宁翁也插了进来,虽然他大概的猜到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但是却还是只能采取这样的方法来洗脱云闲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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