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节

  这一拳打中,还是没有发力,同样也是身子放虚,借了他的力,又向上蹿了一下。
  这两下过后,我人蹿高的同时,他一记崩拳正好要冲到我胸口了。
  这时我人在半空,想躲已经躲不了了,我完全是下意识一脚就踢出去,砰!中了对方膝盖的同时,我身子向后一移!
  跟着我的手臂很自然搭在了他的手臂上,拿了蛇形这么一缠拧。
  下一秒,龙形,爆起!
  形意龙形里的后发力是脊柱的一个抖削劲。
  我发的就是这个劲,劲一出,叭!他肘部直接就是一记脆响,跟着我向下一按,这人呼……砰!
  整个人就重重摔到了地上。
  人摔下来后,抬起身来还要跟我挣,我却直接半空跃起,踢出两腿凌空穿过他的脖子,又搁腰劲儿凌空一扭。喀嚓!
  这洋人的脖子断了。
  断了同时,我屈膝两脚落了地后,又向上一弹,跟着就见那尖嘴猴腮的老头儿正撒丫子要往山下跑。
  哪里跑,给我回来!
  唰唰,三两步我跑到了近处,一伸手,正好抓到对方后背上的衣服,我一发劲,起!
  呼!
  老头儿飞起来了,砰!又重重落地地上,摔了个五迷三倒后,我把这人往起一立。跟着再抬眼看顾小哥。
  后者已经完事儿,正负了手,一脸冷然地盯着地面上的两个死人。
  我提拎着这老头儿三两步过去后,把他往那个让我抖散了的老外身边一扔。
  顾小哥这时跟我说:“这两人是无极刀的人。”
  我一怔:“李前辈的门人?”
  顾小哥:“估计也是个败类,刀法走的偏邪,刀刀不留活口,我上来本只打算给他们个教训得了。没想到,他们竟然用很阴毒的刀术来取我下三盘。”
  我倒吸口气……
  顾小哥:“撩阴刀,最是难防的一个刀,同样也是最歹毒的一个招式。”
  我听罢说:“可惜这两人了,怎么跟了郭书义那么个家伙呢?”
  顾小哥也是摇头不解。
  这时,我走到那个活着的,尚能说话的老外身边看着他用英语问他:“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老外冷冷看着我,末了他居然用生硬的中国话来了一句:“有本事,你打死我。“我奇怪了。
  老外笑了:“这里是中国,你打死外国人,你会有很多麻烦。外国人……白人,有特权!“老外笑的很开心。
  我上去,砰!
  一记劈拳,正中他的百会!
  这洋鬼子鼻子眼睛耳朵一起冒血,就这么惨死了。
  我收了手,长舒口气说:“不跟我提这个还好,提这个,我真是控制不住!“顾小哥说:“换我也一样,换我,我也出手。“结果了这老外,我负手去看那老头儿,老头儿一个劲地缩着身体,用一种害怕的眼神看着我。
  我问他:“什么人?哪儿的?”
  老头儿抹把泪哭了。
  “年轻人,行行好,我是这山里采药的,这几个外国人,洋鬼子,他们逼着我给带路啊。行行好吧,行行好。”
  我说:“你知道郭书义在哪里吗?”
  老头儿:“我知道,知道,行行好,我给你们带路,行行好,不要为难我,呜呜……我老伴身体不好,我在这山上采药,没想到遇到这种事,呜呜……”
  我注视着他,没说话。
  而顾小哥则冷冷看着他说:“撒谎,编,再继续编,你让人抓来的,你怎么知道郭书义的名字?你眼睛一直在滴溜乱转,想着编一些话来打动我们,撒谎,继续撒。”
  老头儿听了这话:“冤枉啊,你们是高人,你们不能欺负普通人呐,冤枉啊。”
  说了话,他泪流满面,跪在地上扑通,扑通地朝顾小哥磕头。
  顾小哥突然就笑了,然后过去掐了老头儿脖子说:“我不是好人,我是坏人,我专门喜欢杀好人。所以,我现在要杀了你!”
  老头儿一怔:“你……”
  顾小哥又一笑:“你要想不被我杀死,你就说实话。我数三个数,一二…”
  “放下吧,我说……”
  老头儿陡然之间就换了一副嘴脸,眼中的泪,等等的一切全都没了,转尔又是那副我在远处刚看到他时,他脸上流露的阴险和狡诈。
  人心呐人心!
  古人说的太好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夹亚乐才。
  他刚才的样子,太可怜了,十足像是一个受人胁迫的无辜人。说实话,我都不忍心故意去揣摸他的真实意图。我宁愿相信,他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事实……
  我忽然又想了应前辈的话。
  这世上美丽漂亮的往往是谎言和陷阱,而丑陋,枯燥,无味的却经常是不虚的真实!
  “说吧,你怎么回事儿,如实说来。”顾不哥冷冷。
  老头儿笑了一下,指着不远处躺地上已经咽气的花大眼说:“我是他师父。”
  顾小哥:“你教的是什么,指的是什么路?“老头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就是神汉,啥也没有,就是装神弄鬼罢了。他眼睛上长东西了,我觉得这个可以做文章,就让他说这是双瞳,天眼,阴阳眼。反正鬼神的事情老百姓哪里知道。就这样,赚钱呗。““次奥他娘的!谁知道这小子他妈的喜欢赌,赚那点钱,全输了个精光!“老头儿骂了一句,瞪了眼花大眼的尸体恨恨地说。
  说完这个,老头儿咧嘴一笑说:“两位,别杀我,我带你们去,带你们找郭书义!“
  第三百二十六章 斩心魔,心境又开一分
  我一时只觉得这老头儿满嘴的谎话,且神情言语之间也是飘忽游走不定,于是我料到这人带我们找郭书义有可能也是一个幌子。
  当下我就给了顾小哥一个眼色,后者点下头说:“你怎么称呼啊。“老头儿见我们口气缓和于是站起了身。拍着胸口说:“鄙人姓廖,单名一个江湖好汉的汉字。“我真替这老头儿臊得慌,‘江湖好汉’?这四个字亏他说得出口。
  顾小哥冷笑了:“廖老头儿,别跟我们在这里绕什么圈子,刚才这位你也看到了,实话告诉你,他一身的劲,已经到了化筋骨的境界。当然了,境界层次是这样,能打出多少劲,劲的轻重缓急能拿捏的如何。又是一个说法儿了。”
  “那三个洋人,到了化皮肉的地步,但本身的劲却能打出化筋骨的力。而他呢?化筋骨是不假,打出来的劲儿。我估计一般化髓的高手碰着了。即便不喊疼,他也得皱一下眉。”
  顾小哥这番话,好像是在拿我吓唬对方,实则这一番话基本道出了我功夫的层次。由此可见这顾小哥拳脚功夫好像是一般,但拿了兵器后的身手,外加他的这双眼睛,一般的高手可是比不上。
  事实的确这样。如果我在上天山之前遇见这三个老外,我即便能赢,身上也得受重伤。天山之行,让我领会极多,尤其是对劲的掌控方面,怪人以身来帮我试劲,最终让我把他身上的怪力合到了身上。
  这怪力一合,顾小哥不是夸张,真就是这样,一般化髓的高手碰着了,即便他不喊疼。也会皱下眉同时暗道一声,这劲儿怎么这么难化!
  所以武道不是死的,而是非常灵活的,境界层次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人能不能遇到一些机遇,同样把握住机遇,然后凭借机遇开悟。
  悟了,功夫层次不上,但劲却就又长了数分不止。
  顾小哥讲到这儿,他又对廖老头儿说:“他的功夫是这样,我虽不如他,但我身上有兵刃,他可以在十米外,一眨眼功夫,取你的性命,我借了兵刃同样可以十米外取你的性命。你考虑一下,再给我们带路吧。”
  廖老头不说话了,他不敢看顾小哥的眼睛,而是低头琢磨了一下,末了死皮赖脸地抬头对顾小哥说:“小兄弟,你可真厉害。好吧!我只能带你到郭书义藏身的那个山头。他目前在那上面的一个兵书洞里。”
  “兵书洞?“顾小哥一皱眉。
  廖老头笑了下:“传闻当年黄帝争战到南方时,曾经在那个洞里埋下一件战袍外加大批的兵书铜卷,以此来赠后世有缘之人。不过这郭书义兵书铜卷倒是没找到,可却让他在里面找到了很多好玩儿的东西。““那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花大眼于是趁他不注意就偷了一些。郭书义现在很生气,他立了咒,起过了大血誓,扬言方圆五里之内,一旦有人进入,会当场吐血身亡。“顾小哥:“这你也信?“
  廖老头:“吐血身亡,我不太信,但是他身边有两个人,一个是道士,另一个是玩弓箭的大行家。另外还有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是变戏法出身,一身本事诡异难测,嘿嘿,我怕死,只能给你们领到边上,想往里去,你们得自个儿走!“费了这么大的劲,带吓唬带威胁,这廖老头终于算是吐实话了。
  黄帝藏战袍,放兵书的地方?
  我觉得这可能只是一个假借的说辞,东西不一定是谁放的呢。黄帝的衣冠冢!这个名头确实是非常大。但这很可能是古人玩的一手把戏。
  那位古人假托黄帝的名儿,应该只是震摄,因为一般人知道了后,都明白那是老祖宗放东西的地方,这样的地方,他不敢去,不能得罪老祖宗。
  现在通过已经收集到手的那些石人外加铜针分析,在那里面放东西的人,绝对是个纵横湘西的一代大巫师!
  推测至此,我和顾小哥一商量,这就让廖老头给我们带路了。
  中途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问这老头儿,刚才要不是顾小哥那么一说,他打算给我们引到哪儿。廖老头害怕了,一个劲地说没什么。
  顾小哥又瞪了他两眼,最终他才老实招供。
  离这儿不远,有一个鸡冠形的山崖,这地方的最下面有一道沟,沟里有数个深藏在那儿地雷蜂窝。
  地雷蜂是这儿的土叫法,那东西的学名不太清楚,已知的就是,身上只要让它叮了超过三个地方,这人一准就会死。
  我问廖老汉说:“你难道不怕死吗?”
  廖老汉却从身上拿出一个小布袋,对着我们晃了一下说:“这里面装的是避蜂的药面面,很好用的,只要一扬,那东西就不会往身上落了。”
  我听到这儿,又问他:“你为什么肯跟我们讲这些。你不怕我们害你吗?”
  廖老头又乐了:“你们是好人,好人绝不会主动出手打比他们弱的人的,不会的……”
  我心里一时有很多的感慨。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我仰头看了看天空,一时真的无语。
  难道说坏人坏,就是因为好人们不会主动打他们吗?就是因为,好人不会欺负人,他们就坏吗?
  若是这样……
  那这好人,又算得是好人吗?
  可那样不是好人,我一个有这么强力量的人,去杀,去打这样一个比我弱很多的老头儿。我岂不就是恶人了吗?
  什么是好,什么是恶呀?
  就是这廖老头的几句话,给我心里又掀起波澜了。
  跟着我又想起来在范前辈坟上废的那几个盗墓贼,他们一样跟我过不了手,他们都是弱者,但我从他们脸上读到的都是麻木和冷血。他们的身上应该都有命案,他为了钱,什么都干,挖坟,盗尸体。这种作恶,伤的是活着的人心,同样也是对死者的大不敬。
  他们干着,却不以为耻,反倒以这个为乐。
  可是,他们打不过我呀……
  我又一想,仅仅是因为打不过我,我就不下那个手,那我算是什么?
  鬼庐的那些人,还有很多人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我……
  说实话,步入高术江湖以来,我第一次显的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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