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对不起……每次找你出来，都是讲这些让你跟着伤脑筋的事。」曹孟铃心情稍平静点后移离钟爵沂怀抱说。
  「不要这么说好吗？嗯？」钟爵沂轻柔说：「你总也有报好事让我听了开心，比如你的首映会。」
  曹孟铃笑出来问：「你真的可以来吗？」
  「我跟小霄一定会去，票都买了、那天行程也挪出来了。」
  曹孟铃露出温暖笑容说：「常常都觉得……一个曾经睡在你旁边无数夜，跟你有过比家人、朋友还要亲密融合的情人，还是比不上家人、朋友的关爱程度。」
  有吗？朋友这点或许有，家人是最烂的吧？袁咏旻（又偷听）心想。在她的家人面前，施莉宁还称得上是个好女人，儘管有点眼屎笑鼻屎，但家人是鼻屎，鼻屎比较噁心。
  曹孟铃看一眼坐那边的女人后小声问：「你刚刚好像在跟那个女的讲话，她是谁？」
  「哦。是我的病患，叫袁咏旻。」钟爵沂说。
  曹孟铃挤眉弄眼看着钟爵沂几秒后说：「你看的病人这么、这么多，竟然记得她的名字？」
  钟爵沂吞口口水回：「她刚有提醒我她叫什么名字。」
  「哦。」曹孟铃想着可能那时她在讲电话没注意到。「哼！我有时候就想知道她会不会一发现我对别人有意思就马上跟老公离婚？」
  「不是不可能唷。人总是活在安逸现况，忽略了会死于安乐。」
  「我来泡你的病患，她长得还满漂亮的。」曹孟铃多瞄几眼袁咏旻说。
  「嗯……你确定？她会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曹孟铃看着钟爵沂几秒，他们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钟爵沂身上有几根毛她都知道。
  「我开玩笑的，只是也许我该试着去认识其他女人。」曹孟铃又点根菸说：「你不跟病患多聊吗？既然你们刚有在聊天，应该有点交情吧？」
  「也没有交情，病患跟医生这样，只是遇到打声招呼。」钟爵沂小声说，拿起饮品啜饮一口，看过去袁咏旻那边一眼。
  袁咏旻来不及把视线移离，笑一个尴尬赶紧把头别开装没事，钟爵沂维持一抹浅笑的把脸也转回来继续啜饮饮品，听曹孟铃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嗯嗯。」
  曹孟铃下了吧台椅，跨一步来到钟爵沂背后时又停下来挤着嘴角思忖两秒从后靠在钟爵沂耳边小声说：「你还有半年时间可以好好想想。」让钟爵沂微蹙眉转过头，看到曹孟铃挑挑很有事的眉后就走开，钟爵沂吞口口水把头转回来拿起咖啡杯抵在唇前却没有接着喝的动作。
  情感是枷锁。
  不管有没有走在一起。
  袁咏旻见钟爵沂落单了，内心有兵荒马乱感，平时她不是一个太被动的人，尤其是对有好感的人。但也不是很敢一鞭抽在屁股上的往前暴冲，难免担心被拒绝。但袁咏旻想了想，钟爵沂是一个放心中的人罢了。总也要考虑到自己处境，心动归心动，若驾驭不来也只能退驾了。
  如果没有这个野心，也就轻松多了。
  「你朋友看起来很难过。」袁咏旻开口攀谈。
  钟爵沂放下酒杯微笑稳重回：「嗯。她受了点伤。」
  起码袁咏旻没在钟爵沂身上感到受伤，如果有，真正弄伤她的是黏在身上的脂肪。自讨来挨痛的，祸从口入就是在说暴肥这件事。
  不过她也满好奇钟爵沂到底是不是同性恋，便想个方法套话说：「我一直很想说你的手真漂亮，如果我是指甲彩绘师遇到你这种手的客人会觉得很舒服。」
  『烂透了小旻，逊毙了。』小森心想。
  「是吗？」钟爵沂轻哼笑一声看看自己手说：「没留意到，我不做指甲彩绘。」
  袁咏旻张大带鬼双眼偷看一眼小森，小森眼神回应：『我也会做指甲彩绘OK？女同志也是可以这么做！』
  这表示她是女同志？不管做不做。袁咏旻眼神问。
  不表示，但挺高机率表示因为她是医生不做那东西。小森回。
  唉！袁咏旻从来不喜欢小森，小森不管是讲话还是眼神都很白目，像有双下巴这件事小森不应该对女孩子这么直接，而且只会人身攻击很没品，无论讲话或骂人都要有艺术涵养，小森这样是歧视有双下巴的人；可是袁咏旻讨厌的女生有双下巴，小森就该要二话不说帮她去攻击对方有双下巴这一点。
  「你跟她是好朋友？」袁咏旻问。
  「嗯嘛。」
  「怎么认识的呀？」袁咏旻操着好奇口气问。
  也许可以听出蛛丝马迹，比如因为我们在年少时期各自都在为同性恋身分感到与世界格格不入时，就遇到彼此，发现我们是同类人因此产生归属感而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姊妹，终于可以把身为同性恋这个心情分享给身边的人。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一句话敲死梦中人，袁咏旻从来都不喜欢钟爵沂，钟爵沂讲话都不会考虑前因后果，知不知道自己有时候不深思熟虑或打过草稿讲出来的话会影响一个人一生？或者让人心寒。
  像不准袁咏旻吃冰淇淋以及喝任何含有咖啡因饮品这种话讲出来也要负一部分责任，如果有些人没喝咖啡因就猝死呢？还追求什么健康？医生就是爱对病患提出往死里逼的要求，一点同理心都没有像有反社会人格。
  「你常来这里吗？」钟爵沂问。
  「没有，今天第一次来，我不喜欢这种杂七杂八的地方，太不单纯，还是比较喜欢健康场所。」袁咏旻说。
  「真抱歉这里这么复杂让你不爱来呢。」小森说。
  袁咏旻白了没义气的小森一眼后看着钟爵沂说：「好啦。来过好几次了，但不算常来。」
  钟爵沂点点头回：「嗯。没遇到对象吗？」
  「没有……」袁咏旻委屈巴巴说：「大家都已交往为前提太虚伪了，有种跟我已结婚为前提！」
  「嗯……还是要注意安全。」
  袁咏旻朝小森做一个噗的嘟唇动作，小森哭笑不得说：「你先好好跟人家讲话好吗？」人家又不认识你，只会以为你讲真的，如果是小森，会跟她一直瞎聊下去。
  再说，小森看一眼钟爵沂，凭她阅人无数的经验，钟爵沂这女人感觉就是个正经八百容易认真的女人。怎么说……不少人更甚至是来到这个地方，不会太认真别人讲什么，那不一定是要搞熟。像袁咏旻刚刚那句话，一般而言最认真的顶多只是疑惑或错愕问真的假的？你这么想？你会这么冲？
  钟爵沂的反应很明显是信了袁咏旻的话，回了一句很严肃且替人担心的注意安全。
  管袁咏旻讲真讲假，谁鸟她安不安全？
  「医生都会替别人操烦这种事。」袁咏旻也察觉到这一点小声对小森说。
  「我觉得跟她职业病无关，是个性使然。」
  嗯。袁咏旻也这么觉得的再望向钟爵沂，这种个性她更加驾驭不了，不是说她就是一个老轻浮疯癫的女人，只是严肃跟她扯不太到边。正经是人人都有这一面，只是太过也非袁咏旻为人。
  她不晓得能不能跟这样的人来往相处，看看小森跟方冀莛哪一个不是滑头鬼也很配合她唱双簧？就连寂寞人妻都挺会瞎聊……
  此时曹孟铃如厕完出来了，她坐好后看着钟爵沂问：「你要回家了吗？」
  「嗯。差不多了。」钟爵沂看一眼手錶回，明天一早八点半就有诊了。
  「还是你要跟认识的多聊两句？」曹孟铃说的同时看一眼袁咏旻。
  「没关係啦。我想你也该回家休息了。」
  「你想留着我可以自己叫车回家。」
  钟爵沂几秒后说：「不用，我载你。」
  钟爵沂的迟疑让曹孟铃忍住笑意说：「你还是留着吧。我自己叫车回家就好。」
  「干嘛这样？」
  「你想留着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曹孟铃把菸丢进包包里后拿起白开水喝光放下，对钟爵沂露出大微笑说：「我们总是会有当坏人的时候，搞不好这是你的命运。」钟爵沂垂下眼眨着，曹孟铃拍拍她两下肩膀就离开了。
  袁咏旻跟小森疑惑看着先行离开的曹孟铃，小森内心挺诧异，这状况头一次见，以往他们都是同进同出的。
  不会吧？钟医生有这么D级？真的让袁咏旻那几句没营养的话钓到吗？你需不需要了解一下这小胖妞只是耍嘴皮？她就是那个会说以交往为前提的虚伪人士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