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很凶(太莽) 第1节

  《仙子很凶》作者:关关公子
  文案:
  原名《太莽》
  左凌泉刚出生,便拥有了凡人能拥有的一切。
  名门贵子、俊美无双、家财万贯……
  但蹒跚学步之时,却发现这世界不属于凡人。
  妖鬼精怪、御风而行、大道长生……
  毫不意外,左凌泉踏上了追寻长生的路途。
  高人曾言:
  九域莽荒,太虚无迹。
  修行一道,如长夜无灯而行,激流无桥而渡。
  我辈修士,当谋而后动,万事‘从心’。
  左凌泉谨记教诲,就此凡事顺应心意,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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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雏凤鸣
  第一章 入京
  惊蛰。
  电光如乱蟒,揉碎阴沉云海,化大地为河泽。
  狂雷急雨间,一朵黑色油纸伞,随着乌篷船,飘过京城临河坊的水门。
  沿河两岸,满城烟雨撩拨三千杨柳。
  左凌泉站在船头,眺望京城参差错落的建筑,觉得眼前之景,很像记忆中那副《清明上河图》。
  来到这个世界十七年,往日记忆早已模糊不清,但左凌泉可以确认,这不是那个只有士子风流的世道。
  这里是东华城,大丹王朝国都。
  十七年前,左凌泉出生在大丹王朝青合郡,是当地大地主左家的嫡子,家财万贯,良田千顷,算是很幸运的投了个好胎。
  刚来到这里时,左凌泉以为此生可以当个地主家傻儿子,衣食无忧纵情声色;但蹒跚学步的时候,却发现这个世界有些与众不同。
  这里的人很厉害,佼佼者能飞天遁地、搬山移海;动物同样不俗,狐狸报恩、精怪化形的奇谈广为流传。
  左凌泉长这么大,虽然从未见过这些奇人异事,但从古籍的只字片语间,还是能一窥这个世界的玄妙与浩渺。
  两世为人,左凌泉何曾不想扶摇直上九万里,去山巅看看这个世界的究竟。
  可惜的是,他纵有万贯家财傍身,却因天生经脉不通,成了这个不寻常世界的寻常人。
  此次入京,还是因为相貌过于出众,被点名来竞选当朝公主的驸马。
  呱呱坠地便此生无忧,大道在前却无门可入。
  左凌泉也不知自己这出身,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转念之间,乌篷船在街畔靠岸。
  左凌泉收回思绪,屈指轻弹,丢给船公一锭白银,踏上了临河坊的青石小街。
  船公接住银锭,受宠若惊:
  “公子,给多了。”
  “赏你的。”
  左凌泉随意摆手,径直走入雨幕。
  船公攥着银锭,满眼感激之色,正欲把乌篷船推离河岸,忽然又听见岸边响起‘哗啦—’泼水声,继而是女子的惊叫。
  抬眼看去,却见街畔酒肆门口,站着个珠钗布裙的小妇人,手中端着木盆,满眼惶恐。
  街上水雾弥漫,刚走出不过几步的左凌泉,呆立在雾气中。
  船公眼神错愕,没想到这公子帅不过三步,怕双方起冲突,连忙打起了圆场:
  “汤掌柜,人公子刚到京城,你就泼人家一身洗澡水,瞧人公子俊俏想打招呼,也不是你这么打的。”
  此言一出,茶肆酒肆里的客人,发出一阵哄笑。
  左凌泉抬起伞遮住头顶,转眼望向酒肆。
  酒肆挂着发黄的酒幡子,上面只写了个‘汤’字。
  端着木盆的小妇人,站在屋檐下,珠钗布裙,简朴干净,衣襟鼓囊囊,白豆腐般的脸蛋儿,配上因惶恐而瞪大的眼神儿,更添了几分别样韵味。
  不过,小妇人好像挺泼辣,听见船公的调侃,当即回瞪了一眼:
  “瞎说什么,没看到我这是不小心?”
  说完,小妇人望向左凌泉,眼中带着歉意:
  “公子,实在不好意思,雨这么大,我以为街上没人。这是煮酒的开水,不是洗澡水。”
  开水?
  还不如洗澡水。
  左凌泉看着满地白色水雾,本想训两句,可见对方是个妇道人家,想想还是道:
  “下次注意些,若泼的是寻常妇孺,当场就得毁容。”
  “公子教训的是。”
  小妇人尴尬颔首,抬眼瞧去,却见眼前的年轻公子,身着茶青色长袍,腰带挂着块双鱼佩,长发以黑色发带束起,剑眉星目、鼻梁高挺,面容端正硬朗,腰侧还悬着青皮鞘佩剑,模样俊的祸国殃民。
  只是方才移开伞遮挡泼来的水,导致脸颊和锦缎长袍上,沾了不少雨珠。
  小妇人眨了眨眼睛,把人家这么俊的公子弄成落汤鸡,心里不好意思,又开口道:
  “公子要不进店来,我找毛巾给您擦擦?”
  左凌泉舟车劳顿过来,尚未吃午饭,见铺子里酒香扑鼻,没有拒绝,在屋檐下收起雨伞,走进了汤家酒肆。
  酒肆不大,四张小酒桌,角落放着酒缸和温酒的火炉。
  里侧酒桌上,已经坐了两位客人,身着黑色鱼鳞甲,佩刀放在身侧,一老一少,看起来是临河坊的巡捕。
  左凌泉进入酒肆,在靠窗的酒桌旁坐下,小妇人连忙跑进后院找毛巾。
  邻桌的老捕快,见状开口道:
  “静煣,以后可得把风风火火的性子改改,今天多亏人家公子脾气好,不然让你赔这身云中锦的袍子,你上半年都白忙活了。”
  名为汤静煣的小妇人,拿着白毛巾走出来,没好气的道:
  “人家公子温文儒雅、知书达理,一看就是讲道理的读书人,你以为都和你这老不死一样,满嘴荤话还爱占小便宜?是吧公子?”
  左凌泉对于这番吹捧,客气回应:
  “大婶儿过奖了。”
  大婶儿?
  汤静煣灿烂笑容一僵,嗫嚅嘴唇,明显是想骂两句,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转而稍显不满的道:
  “公子,我还没嫁人,婶儿哪里能乱叫。我叫汤静煣,你叫汤姐即可,要是不想叫姐,叫小煣也行。”
  左凌泉稍显意外,瞧面前小妇人的模样,风风韵韵熟的似是能滴出水来,在这世道绝对不小了。
  不过,妇人家事,左凌泉也不好多问,改口道:
  “老板娘,你这有什么吃的?”
  汤静煣面带笑意,连忙介绍起酒肆的下酒菜。
  老捕快见没啥事,饮尽杯中酒,排出五枚大钱放在桌上,带着小捕快往外走去。
  汤静煣见此回头招呼道:
  “老张,不喝了?”
  老捕快提着刀鞘发黄的老刀走出酒肆,摆了摆手:
  “罢了,在你这儿喝了十来年酒,别说屁股,手都没让摸过一回,生意做得不厚道。”
  汤静煣听见这混话,不见半分羞臊,当场就还嘴骂道:
  “呸——我这儿又不是窑子,想摸你去前边巷子,就怕你年纪大了……”
  说道这里,发觉左凌泉坐在跟前,汤静煣又连忙收起了泼辣言语,腼腆笑了下:
  “老张是临河坊的巡捕,人不错本事也大,就是长了张破嘴,公子别介意。”
  左凌泉觉得挺有意思,自是不介意。
  片刻后,汤静煣取来一壶酒,两碟小菜后,放在了桌上。
  左凌泉刚拿起筷子,酒肆外的码头,便又有船只靠岸。
  这次来的是大船,甲板上丫鬟家丁云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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