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我现在是在「脸红心跳」吗?
爱利丝含着棒棒糖蹦蹦跳跳的走在走廊上,一点也不介意现在是上课时间。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又是四分之一个月。
涅茵也没有去上课,他当然不会翘,而是被老师叫走了。
但是两者的意义在爱利丝眼里是一样的。
真是的。他不服气的皱皱鼻子。
那傢伙竟然敢拒绝我的邀约跑去听老头子讲话,真要说的话我的声音还比较好听呢!
人类不是常说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那为什么不长话化短短话闭嘴呢?
爱利丝哼着气,把棒棒糖抽出来。
黄色的,在走廊生冷的灯光下泛着光泽。
说真的,我不高兴吗?好像也不是。他用指尖转着糖。医生也不是每次採药草都带着自己,不如说自己也不是每次都跟紧紧,因为这种无聊的理由生气实在是太蠢了。
但是……最近看到涅茵就像这柠檬口味的糖果一样,甜的腻人又不觉得烦,带点酸却又叫人欲罢不能。
如果这就是喜欢那还真是麻烦,他几乎有点理解医生为什么对这种事一点兴趣也没有了。
不过说到底,喜欢是什么呢?
他喜欢甜食喜欢晒太阳,喜欢慵懒的午后喜欢战斗的热血沸腾,喜欢……等等。
爱利丝煞住脚步,脸色不再游刃有馀。
「……喜欢?」他无意识地喃喃,然后彻底大叫出来:「等等,喜欢?!」
教室中看似苦读实则走神的学生被他的声音吓的一个机灵纷纷看向窗外,灯似乎还闪了一下,爱利丝对此丝毫没察觉的摀着嘴巴,慢慢的、脱力的蹲下。
喜欢?有没有搞错,英明神武的本喵会喜欢一隻千年呆龙?他不可思议的摀着嘴想,眼睛眨啊眨。
是的,他是喜欢涅茵给他带的甜点,喜欢吵吵闹闹的相处,喜欢他说要保护自己的眼神,但是、但是……
但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赖着某个人给自己带甜食,他以前从来没有和人吵吵闹闹的相处顶多只有爆炸声和求饶声……
他以前从来不知道,被人说「我想保护你」是一件这么让人高兴、温暖而脸红心跳的事。
都说慌到一个极致反而会冷静下来,爱利丝也是如此。
爱利丝将有点抖的手移至脸颊。
果然是不同平常的温度。
所以……
长长的睫毛搧呀搧,却带不走温度。
我现在是在「脸红心跳」吗?
他眨眨眼睛,然后呼出一口气,拍拍不存在的皱折站起。
脸颊还是烫烫的。
他不会逃避自己的感情。喜欢的东西就要抢,中意的东西就不能放,虽然他还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但是简单想想,只要把涅茵的心抢过来就好了吧?他就不信自己做不到这一点。
至于让他为自己着迷后该怎么做……之后再说吧。
爱利丝豁达的想,然后单手揪着围巾向上提了一点。
现在……
围巾遮住口鼻的瞬间,那双眼睛变了,不再是前一秒害羞靦腆,而是……
杀意。
「给我滚出来,这种偷偷摸摸的事还真好意思做呢。」
他顺着一缕发丝,眼睛盯着前方说。
「……既然你注意到了,那猜出我的来意了吗?」
楼梯间传来回答,爱利丝转过身,一位耳朵尖尖的少年走下来,就这么站在楼梯口与他对视。
「大哥哥是谁?」爱利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向来没有回答别人问题的习惯。「我觉得我在哪见过大哥哥,但是又很陌生。」
对方愣了一下,显得既无奈又早已预料:「我是卓修,风妖精。」像是要唤醒爱利丝的记忆一样他补充。
「我知道大哥哥是风妖精,但是还真想不起来你是哪一位。」爱利丝笑。「因为我没兴趣。」
「没兴趣?」
「没错,就是没兴趣。就像人类从来不会记得天空划过的雀鸟一样。」爱利丝低下头,然后抬起,露出原貌。「但是,既然你都大费周章的设下结界了,我就听听你想说什么好了。」
卓修惊讶的扬眉。「我以为你不会听别人说话。」
「是没错,但是事关涅茵我就勉强听一下好了,待会再让他买甜食来补偿我。」爱利丝舔舔嘴巴,尾巴勾起来,背部倚着墙站着。
然后他一抬下巴。「当然,想要战斗的话我也奉陪,毕竟挥爪比对话有趣多了。」
不过……这可能办不到。他耸耸鼻子,理解那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了。这只是像分身之类的东西,虽然杀了对本体会有伤害,但是影响不大。
不过吐一口血的功夫而已。
「那就不必了,我今天是真的抱持谈话的态度而来。」卓修摇摇头,觉得对方很奇怪。
明明是个笑容甜美的小孩,却又时不时给人难以忽视的压力,眼中的精光更是锐利无比。
这就是九尾的继承者吗?
可怕。
「我希望你们能将涅茵交出来。」
「……」爱利丝瞇起眼睛,沉默了一下后冷笑一声。「噢,小兔子,看看他都说了什么?抱持着谈话的态度而来……一出口却在别人雷区蹦达?」他喃喃的说,低垂着眼看着没吃完的糖。
「吶,小兔子,这是在看不起人吗?」
「不是在看不起人,这是必须的。」这样的爱利丝让卓修忍不住握紧拳头,「放任他的魔力恣意横行会酿成多大的灾祸先不多谈,光是因为碎片的事就死了多少人呢?」
「原来如此,那天的视线是你,我还好奇她为什么安安静静的放我们离开,一点行动也没有。」爱利丝答非所问,然后耳朵一抖反问。「所以呢?那又如何?」
卓修一顿重复。「死了很多人。」
「你知道吗,这就是种族的问题了。」爱利丝把右手指甲弹出,把玩起来。他喜欢上面随着光浮现的光泽。「昨天的小巷有幼猫被人一时兴起用子弹打死,有狗被喝醉的人丢盆栽断了一条腿,有一窝雏鸡被人用棍子捣得血肉模糊……但是又有谁知道呢?」
「安心吧,我不会要求你对此有任何感想,兽族死在街上向来是不陌生的风景,大家都会选择性无意识的回避目光,这点大家都很清楚。」他双手环胸,食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手臂。「但是就像你们一样,我还真的不是很在乎人类到底死了多少,又是因为谁而死。」
「话说回来,只有想死又不敢死的人才会被『她』盯上。这也是我们的问题吗?」爱利丝歪着脑袋说,然后像前几步,抬头盯着刚才闪烁一下的天花板。
意识到对方想做什么卓修倒抽口气想阻止:「等……!」
我不是圣人,更没有医生的温柔。我只要我的东西好好的就好,其他的就算崩坏了也与我无关。
他没有馀力。
「是该结束了,这种没意义的对话。」
猫眼瞇起,灯罩骤然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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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利丝开窍了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