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记名弟子
何晋回头看去,发现众多还没有被烧成木炭的棘兽,正朝自己迎面扑来,它们身上都带着熊熊的火焰,只要稍作停留,自己恐怕就要被这大火吞没。此刻他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自己完了。
情急之下他干脆的拿出灵羽,把阿萨扔在上面,朝面前巨兽右翼,部落的方向抛去,他自己则高举水灵剑施展一画开天,砍向巨兽的左臂。明摆着是拼命的架势。
何晋脑海中又浮现出当日夏侯楚雄一刀开山的情形,那股无坚不摧的力量再度涌入手臂。
随着一声轰鸣,水灵剑带着极其浓郁的剑气落在山体幻化的巨兽身上,剑锋砍过的方向出现了一道丈余深的沟壑,却终究没有把山体劈开。
何晋已经进了全力,他很清楚自己跟夏侯楚雄之间还有太大的差距!此刻他已经感受到漫天烈焰带来的灼热气息,更加明白迎接自己的将是滔天大火。
就在何晋认定走投无路的时候,头顶上突然响起一声雷鸣,瓢泼的暴雨接踵而至,像水流一样从空中洒落,整片地域的大火转瞬之间便被扑灭。
何晋虽然被大雨浇的差点窒息,不过总算松了口气,求生的念头再度燃起,紧紧握住掌心的水灵剑。
棘兽身上的火焰虽然都被扑灭,但是它们照旧疯狂的扑向何晋,更要命的是面前这个被砍伤的巨兽,它已经愤怒的抬起脚掌,踩踏而来。
那脚掌是一块完整的巨石,差不多有半个村庄大小,何晋相信只要被它踩中,立即就会成为肉泥。
眼看死亡再度临近,那巨兽的头顶恍然出现了一道身形。由于距离很近,所以何晋看的极为清晰。
这人一副道士打扮,身上穿着件黄色的道袍,四五十岁年纪,略显清瘦的脸上长着一缕乌黑的短须。
最显眼的当属他那双眼睛,乌黑而深邃,似乎是为了刻意掩饰,不过仍旧可以看到他炯炯有神的目光。
道士落下之后周围瞬间平静了,原本愤怒的巨兽登时变成了雕像;追击而来的棘兽也都恢复原形,化作一株株古树。此刻身后突然传出个年轻的声音:
“罗浮子,你又来多管闲事?”
何晋转头看去,只见迎面飞来一只纸鸢,上面站着个身穿蓝色斗篷的青年,斗篷的帽子很大,把青年的大半张脸都遮盖的严严实实。
何晋他料定此人必是雷梵,自己始终期待能够同他一战的驯兽师。被称为罗浮子的道士看向雷梵笑了笑说:
“雷梵,你已经输了。”
“我输了?”
“没错,你好歹是个仙阶强者,同一名尚未渡劫的高阶修士斗了三天三夜也未曾取胜,此事若是传扬出去,连你的家族也会跟着颜面扫地。”罗浮子答道。
“我没有家族。”雷梵冷冰冰的说。
罗浮子轻笑一声,不再理会雷梵,转过头看向何晋问:
“年轻人,你可愿意做几日老道的记名弟子。”
何晋一向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出众,听说只能做这个罗浮子的记名弟子,不禁觉得有些沮丧,换做往常他定然会一口否决。
但是此刻后面有强敌雷梵,生死只在一念之间,已经没有选择的机会,也只好点点头表示同意。
“那好,你随我来。”罗浮子说着长袖一挥把何晋卷入其中,随即飘然而去。
雷梵冷漠的站在纸鸢上,任凭二人这样离开,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出手阻止,显然罗浮子那番话起了作用!
罗浮子的速度奇快,片刻功夫便走出森林,来到星落海沿岸,指着远处一个光秃秃的岛礁说:
“此地名曰兰屿,你可在岛上修行七七四十九天,一切机缘都要看你的造化。”
“多谢!”何晋抱拳说!他并没有称呼罗浮子为师父,毕竟自己只是记名弟子而已,并没有资格这样称呼。
罗浮子也没有多做停留,飘然而起直奔远处海面上的一座山峰。何晋侧目看去,那山峰虽然也是一座岛屿,不过周围紫气缭绕,一副出尘脱俗的气象。
目送着罗浮子离开以后,何晋当即伸手掐诀,不一会功夫螺祖梭便凭空出现在海面上,他纵身跳上螺祖梭,直奔那座兰屿。
这小岛并不是很大,应该说特别小,跟艺儿居住的东跨院差不多,当然上面并没有建筑,只是遍布着一些蕨类,零星还有几株纤细的绿竹,当然岛上的灵气极为浓郁,乃是何晋生平前所未见。
望着眼前荒凉的景象,何晋不禁想起终南山的说经台,相传当初尹喜夜观天象,见紫气东来,于是在终南山结草为庐,结果等来了骑牛入秦的老子,留下道德经五千言!
想到此处,何晋当即施展从秦雨涵那里得来的意念法术。他这意念法术的修为实在很低,恐怕连一些低阶生灵也难以控制,不过用来驾驭荒草还是游刃有余。
那些荒草在何晋意念的控制下平地而起,自动拧成一根根草绳,相互交织编出一间小巧的草舍。何晋又做了张竹床放入其中,这才盘膝而坐,尽心修炼。
远处紫气缭绕的山岛上,罗浮子坐在正堂中,喝了两口清茶,看看兰屿方向露出欣慰的微笑。他身侧站着一位棱角分明的青年,忍了半晌最终还是按耐不住说道:
“师尊,这小子是个魔修。”
“我们玉宸一脉素来宣扬有教无类,修行之路各有千秋,又哪里来的正邪?”罗浮子平淡的回应。
“多谢师尊教诲。”青年恭敬的答道,不过还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清心寡欲、不做奢求是咱们修行之人的本份,你的缺点就是刚性太过柔韧不足。”罗浮子继续说。
“是!”青年回答,但是脸上的神情明摆着还是不服气。
罗浮子并不过多指责,照旧微微一笑,继续品茶。目光却再度抬起,看向了兰屿上修行的何晋。
何晋吐纳了两三个时辰以后,觉得精神饱满,体力也完全恢复如初,于是走出草庐,随手拔了根翠竹做成洞箫,坐在西北岸边一块凸起的顽石上,吹奏起那首《蝶恋花》。
徐徐的海风迎面吹来,带着丝丝缕缕的暖意,越发显得惬意,当然何晋的心头也越发悲凉!他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安逸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