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三章 净化
怎么回事？
黑暗袭来，紧接着一阵沉闷的碰撞感传来。
耳边的嗡鸣声几乎令李元失去了一切知觉。
忽然——
恍惚间，又是一阵危机感袭来，他霍地睁开了眼睛，急忙一手撑地。
这时，他才发现此时自己已经跪在地上，脸距离地面，不过一寸之距。
“李元！”
身后，传来洛莎惊呼的声音，一直纤柔的手臂绕过他的腋下，将他扶起。
“你没事吧？”
那张涂了蓝色亮片眼影的俏脸满是关切。
“没，没事……”李元咽了咽口口水，还没有从方才的心悸感中回过神来：
“刚才发生了什么？”
洛莎没有回答他，拖着他往边上的房间中退去，而精灵少女则是挥手发出数道蕴藏着生命属性的魔法，将周边的通道尽数吞没，阻挡住怨灵，借此和他们两人一并退入其中。
“呵！呵！”精灵少女口中微微喘着粗气，摸了把额间的汗，看起来有些心悸。
“刚才你突然跌倒了。”洛莎这才回答他的话：
“应该是某种秘术……这里有个不好对付的大家伙。”
“嗯。”李元心悸感渐渐消退，怦怦跳着、几乎要蹦出胸膛的心脏，渐渐平息下来。
他心神沉浸在体内，检查起身体的情况，骇然发现自己体内的一部分灵子好像沾染了一层灰蒙蒙的气息。
而这层灰蒙蒙的气息缓慢，但却实实在在地向着周边蔓延了开来。
“这是什么？”
李元忽然打了个寒颤，从上察觉到丝丝不妙之感，手脚因此而冰凉。
“咒杀术。”梅林眉头微微一皱：“属于巫术的力量。”
“？？？”
李元心中大惊，头皮发麻，不禁质问道：“你不是说那个圣师不在的吗？”
“的确。”梅林点点头：“圣师不在，不过这里有什么东西却是继承了这种力量。”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句：
“咒杀术对付起来很麻烦，但在巫术中，却不是什么太过于高深的术法。特别是你身上的这个咒杀术，无论在哪个层面来说，都不算太过于稀奇。”
“嗯……如果你把现在你身上的咒杀术理解为中毒的话，你就没那么紧张了。”
“……”
李元沉默了一阵：“中毒？你确定？”
“性质差不多。”梅林摊摊手解释道：
“只不过比较麻烦的是咒杀术原本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虽然经由一定的改进，已经适合了这个世界的规则。但其本质还是更倾向于‘神秘’。”
“既然是‘神秘’，那就不能简单的用我们现在能看到的东西清除掉，必须对症下药。”
“你说人话吧……”李元扯扯嘴角。
“就像是中毒一样，你解除毒性需要用解毒剂，无法简单用红色药水，或是白色药水直接清除，和这是一个道理。”梅林做了个比喻。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吗……李元暗暗嘀咕了声，转口问道：
“那这个解毒剂，不，不对，是解除咒杀术的药剂是什么？”
“问题就在这里，咒杀术是属于外界的力量，这个世界暂时还未拥有，或者说在大众层次中，还未寻找到能有效克制它的方法。”
梅林回答道。
“……”
李元顿时感觉被浇了一盆冷水般，讷讷站在原地，愣了一会：“你的意思是我没救了？”
“那倒不至于。”
梅林竖起三根手指：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一共有三种办法。其一，你暂时不去管这个咒杀术，只要在战斗中保持着药水的供应就好。”
“现在施加在你身上咒杀术的本质就是汲取光你灵子中的能量，将其污染，进而转化，变为与其一样的性质，你可以将其理解为被‘咒杀’的性质。”
“这个时候，若是你的灵子内，有充足的能量供应，使得咒杀术无法汲取完灵子中的能量，这个被‘咒杀’的状态自然不可能成立。”
“这个方法治标不治本吧？”李元斜睨着梅林：“换一个。”
再说谁能在战斗中，打着打着还突然取出一瓶白色药水咕噜咕噜灌下？
对付小怪物的话还好，要是遇上旗鼓相当的对手，这不是找死么？
“第二中办法就是用魔力去中和。”
梅林继续说了下去：
“虽然咒杀术是由外面进来，改进后的‘神秘’，但既然改进的适应了这个世界的规则，那么就必须得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
“而魔力作为这个世界构成一切的基础能量，理论上可以演变成万物，也可以抹除、中和万物。”
“你早说这不就好了吗？废这么多口水，不累啊？”李元看着今天像是个哲学思辨家似的梅林，一脸嫌弃道。
“但问题来了。”梅林没有理会他的态度，继续说了下去：
“梅林老师在上面说过，作为‘神秘’，咒杀术在大众层面，还未找到克制它的力量，要是用魔力去中和，那得需要多久？”
“多久？”李元问道。
“至少三天！”梅林回答道。
顿了顿，然后又补充了句：“在你全力催动魔力去中和咒杀术，没有一秒钟时间停顿的情况下。”
“……”
李元的脸色顿时僵硬在了原地，心中暗暗道，你是故意的吧，梅林，你绝对是故意的……
“第三个方法！第三个方法总能解决问题了吧？”李元额角一跳一跳。
忽然一股心悸感袭来，李元心神猛地一收，出了阿瓦隆，发现外界有怨灵透过墙壁钻入到房间中，向着他扑来。
他挥剑下劈，锋锐的剑锋划过怨灵身体的时候，闪耀起耀眼的金色光芒，像是烈日，直接将那只怨灵焚毁殆尽。
相比于单纯的物理攻击，魔法造成的伤害，对于怨灵来说，显然要大许多。
第二只怨灵亦是透过墙壁，李元转身一步踏出，一剑直刺。
梅林的声音继而在他心中响起：“第三个方法就是驱散。”
“咒杀术属于‘神秘’的范畴，属性亦为不洁，理论上是被驱散判定的对象。”
“靠，我怎么没想到……”李元斩杀了第二只怨灵，嘴角一扯：“混蛋，你弯弯绕绕给我整了一大圈，时间多啊？”
在心里骂过梅林后，李元心念一动，从脑海中调起一股莫名的力量，口中轻吐：“驱……”
“且慢！”
梅林的惊呼声吓了他一跳，直接将后面的词堵在了喉咙中。
“你干什么？”
李元感觉体内一阵气血翻涌，十分难受。
这个时候，一只怨灵又从他身侧的墙壁中冒了出来，与此同时他正面对前面的两只怨灵，根本来不及回防，心中凛然。
好在精灵少女此时亦是恢复了过来，快速施展了一道术法，发射向怨灵。
轰！
被压缩的魔力像是盛开像花，卷起劲风四散开来，吹得李元身形不稳，向着边上踉跄退了两步。
生命属性的魔法直接作用在他的身上，是无法造成伤害的，但突然席卷的劲风，还有爆发产生的余波却还是会造成些许的影响。
靠……连续受到打击的李元心中忿忿骂了句，也不知道是骂谁，更多的像是宣泄心中的情绪。
“你忘记驱散的性质了？”梅林在心中继续说道。
“性质？”李元一怔，想了想，双目陡然睁大，忽然想起了什么：
“你之前是说，咒杀术同化了我体内的灵子？”
“没错。”梅林应了声：
“正因为如此，你体内被转化的灵子属性亦为不洁，在驱散的规则下，也是属于被驱散的对象。”
“这个时候，动用了驱散，确实可以直接消除你的咒杀术，但最后的结果是你身体的这部分‘灵子’，也会直接消散。”
“这就像是一个人被斩断了手足，一般药水是无法恢复的，需要用到更高层次的药水……”
“对于二转位格的人来说，更高层次的药水，即便是在卡文迪许家，也无法轻易拿到，当然，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也不是不可能。”
梅林摊了摊手，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虽然李元看不到，但他显然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了：
“但更关键的问题是，这个咒杀术施展的位置，是你的心脏。而心脏，是你的力量之源……这么说你应该知道失去心脏之后的后果吧？”
“……”
李元的面皮抽了抽，手脚都是酥软了下，旋即才问道：“你就说现在该咋整？要不放弃任务先回去？”
“当然不需要。”梅林竖起食指摆了摆，轻松愉悦地说道：
“否则我又怎么能称自己是伟大的法师梅林殿下呢？我在阿瓦隆中，可不仅仅只是在喝茶啊……”
不，你就是……李元腹诽了句，但明智地选择了不说话，默默让他把这个x装到了最后。
阿瓦隆中，梅林摊开了那份羊皮纸卷。
纸卷上，一个单词散发出暗金色玄妙古奥的光芒。
李元挥剑斩杀了又一只怨灵后，身形向后一掠急退，沉入其中。
“净化！”
梅林法杖一指，这个单词像是活过来了般，化作淡淡金光，钻入他的眉心之中。
无数的信息涌入。
李元的目光中好似有千万星辰闪过，最终凝聚为一个绝对的规则：净化。
他默默闭上眼睛，去感受这股规则的力量。
乍一看下，净化表现出来的性质和驱散十分相似，以至于李元第一时间，几乎认为这只不过是驱散规则的转变，针对个体单位的版本。
但紧接着，他继续感受下去，却是发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性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