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
黑暗的村庄里,锋利镰刀在月光的照射下映照出森冷寒光,迟暮直接一个起跳站到侧翻的棺材上,不管来的是老是少,他全都脚力十足的踢开,带着一股股的劲风,宛若一头立于高崖之上的雄狮,轻而易举将进攻的人踹趴下。
粗壮的木棍在挡住村民镰刀的袭击下变得脆弱不堪,迟暮一点也不慌。因为热,他迅速扯开衣服领口,精准的握住一名少年的手腕,不过短短一秒的时间这只手腕就被他猝然折断!
啊!
人群中爆发出少年凄厉的尖叫,迟暮跳下棺材,转头冲胡自狸吼道:过来!
他们想跑!有人看出迟暮的企图,把那条路围好,围好!不能让他们跑掉!
胡自狸啪的一巴掌抽到一名中年人的脸上,抽的那个人脑袋直冒金星,原地转圈。
他不假思索,边费力的抵抗着面前的这群人边靠近迟暮,眼看着自己快退到棺材旁边,谁知道侧边有人握着一把菜刀杀气腾腾的扑过来。
毫无防备的胡自狸双手没处抵挡,千钧一发之际他差点幻化出尾巴把这个人卷到天上然后狠狠摔至田野!
眼看菜刀就要落到身上,就在胡自狸这零点零一秒的反复思考中,天空一瞬间突然亮如白昼,站在原地喊打喊杀的村民们的动作全都定格住,仅仅两秒的白光瞬然消失,村民们手中的武器啪啪啪的掉落至地上,一个接一个的像多米诺骨牌般倒地不起。
空中一道愤怒的吼叫宛若龙吟在胡自狸的耳边炸开,他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却还是被这道振聋发聩的声音轰的脑袋昏沉,天生的压制让他在晕倒前一秒还忍不住想树名村这破地方居然有神兽出没!
所以他和迟暮算是得救了吧?!
一只手从黑夜的雷云中破开一道缝隙,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自云端降落,暗如陈墨的黑色长发在空中无风自舞,在空中蜿蜒出别样的痕迹,棱角分明的下颚上薄唇紧抿,俊美无俦的脸庞抬起时带起冰冷的弧度。
迟暮稳稳接住胡自狸下坠的身体,把他圈到自己怀中,他眼中染着尚未褪去的怒火,如要侵灭天地般的愤怒让他将刚才拿着菜刀,差点就砍到胡自狸的人狠狠踩在脚下。
那股居高临下,看人如蝼蚁的睥睨姿态,让千赶万赶来到树名村的小七和梁玉书差点一个没忍住直接跪下。
哥,表哥,我我我、我来了!小七使劲儿敲了敲自己软掉的膝盖,脚下的高跟鞋蹬的虎虎生风,不知道的还以为踩的是风火轮,她朝迟暮伸出双手,讨好道,我来帮你抱着胡自狸吧?
缓缓回收的长发变成短发,可是眼中的怒火却没有因为时间而消逝,迟暮缓慢又冷漠的看着小七,修长双腿之下,那被他踩脸的男人正被他狠狠的碾了又碾。
眼见着男人一张脸被碾出鲜血,梁玉书直接一巴掌拍到小七的后脑勺上,对迟暮说道:表哥,你松松脚,踩死这男人的头虽然像踩西瓜那么简单,但是多脏啊对不对?你看你的鞋都已经脏了,你松脚,我来帮你踩!
对对对!这种脏活就是要我们这些为尊贵神兽服务的管理员做才对!小七摸着后脑勺死死的瞪着梁玉书,让他给她等着。
梁玉书权当看不见,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表哥?
表你妈。眼中那簇火苗缓缓消逝,迟暮双眸中仍然有着怒火,却不再是刚才那副冷若冰霜的睥睨姿态,他看着面前一高一矮的男女,气不打一处来,我说了一个小时,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看看这都几点了!
见他周身凛然气势尽消,梁玉书松了口气,他把那被迟暮踩的半死不活已经血肉模糊了一边脸还有气儿的男人哼哧哼哧拖走:这不是为了等小七穿高跟鞋吗?她非要穿那双新买的,结果刚出门就被她踩断鞋跟,然后又急急忙忙的去换,这一来二去就耽搁了时间。他说着鄙视的看了两眼小七,我现在十分怀疑她已经长胖不少,却在妖管局体检的时候谎报体重。
这种锅小七会背就怪了,见迟暮恢复正常,她平常惯用的技俩也出现。
只见她一手抹脸上不存在的眼泪,一手摸着自己的胸口,抽抽嗒嗒的软着嗓音,娇娇软软的说道:梁玉书,你居然这么说你姐我,明明就是你为了喷香水骚断腿,你没有心!
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麝香味道飘进迟暮的鼻息,迟暮瞥了眼小七脚上的红色十厘米细高跟,一脸不耐烦的对这亲姐弟俩说道:吵什么?
他搂紧怀中的胡自狸,直接一个干净利落的公主抱往村长家走:玉书留在这里把这群人的记忆都给我消了,小七跟我回村长家。
好的表哥,保证完成任务!梁玉书两指合并在额角帅气的一挥,几分钟的事儿,等我。
谁他妈要等你?
迟暮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往前走:小矮子,跟上。
鉴于她表哥才刚变完身,整个人情绪还有些不稳定,小七决定忍了,她深吸一口气,提起唇角,来了来了。
村庄里面鸡飞狗跳的夜晚在微微泛白的天际迎来曙光,迟暮把胡自狸放到床上:把他刚才的记忆消除掉。
胡自狸应该什么都没有看见,刚才他是背着你的。小七沉吟道,确定要消除吗?
你说呢?迟暮仰天呵了一声,不耐烦道,这破规矩不是你爸他们立的吗?胡自狸是普通人,不消除他记忆等着他进妖管局兼职啊?
小七嗲着嗓音,委委屈屈道:又不是不可以反正你们俩经常被妖怪和鬼魂找上门
迟暮气急,伸出食指啪啪点着小七的额头:别给哥废话,赶紧消除记忆,人家当明星不比你们管理员赚的多啊?更何况人家本身就是富二代,缺那一点兼职钱?!
那我们赚的也不少啊!我也是富二代啊!小七捂着额头,装模作样的红着眼眶一脸受伤的样子,那表哥你要是进了妖管局,我们不得更富?
迟暮呵了一声:屁话怎么那么多?别逼我揍你,赶紧的!
小七红着的眼眶一秒回归正常:
有钱能为所欲为有什么用?
脾气这么臭,现在还不是一条单身兽。
呵。
男人。
第18章
梁玉书回来的时候,手上还拖着好几个人,正是王德辉他们。
他就跟拎小鸡仔一个样,一手提两个人的衣领,毫不费力的把人提溜到村长家院子里,正巧一个打开的棺材里面钻出一只肥硕的老鼠直接跳到王德辉身上,咻的一下就钻进衣服里面不见踪影。
梁玉书就当没看到,拍拍手往亮着灯的房间走,里面小七正从背着的小挎包里面拿出口红和眉笔,对着小镜子在那里涂涂抹抹,臭屁又爱漂亮。
他走到床边,对迟暮说道:树名村这件事我需要上报,这里面除了委托还牵扯到无数命案,不过我已经把他们记忆清除,对他们来说时间记忆会倒回你们刚来树名村的时候,在此期间需要尽快把委托处理好。
来树名村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被怀疑,你和小七去查清楚离这里不远处的那家孙氏宾馆到底在贩卖什么勾当。迟暮抽了根烟捏在手中,但看到躺在床上的胡自狸,他又啧了一声给扔掉,那两口子干的估计不是什么人事儿,苗头不对直接报上去一锅端掉。
他探着手去摸胡自狸的裤子,在里面找糖。
梁玉书边答应边被迟暮这有些趁人之危的猥琐手法看的目瞪口呆:表哥,你在非礼胡自狸吗?
这不好吧,他和小七都还在呢。
迟暮动作一顿,把糖摸出来拆开扔进嘴里,直接嘎嘣一声咬碎,眉眼俱是不耐烦,我需要非礼他?天已经亮了赶紧滚,办完事儿再回来找我。
得嘞。梁玉书嘿嘿一笑,连忙扯了小七的手臂往外走,那几个人我给你扔到院子里啊。
迟暮就跟看白痴一样看他:扔到院子里干什么?给我扔到外面那条小河里面去喂鱼。
行吧行吧。
梁玉书回到院子里,小七看到王德辉靠近小腹的衣服里面拱来拱去的一团,哇哦了一声,含羞带怯的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兽play直播现场吗?真是让人害臊呢。
梁玉书无语的看了眼自己的双胞胎姐姐,你认真的?
哎呀你真坏。小七装模作样的打他一下,看似轻飘飘,力道却大的不行,梁玉书的手臂被她拍出啪的一声脆响,很快就红了。
他抿抿唇:走吧,不然等会儿要被骂了。
又是一手拖着两个人把人拎出去,梁玉书和小七两人趁着天色还没有彻底大亮,很快就消失在这个村庄。
夏天的太阳升起那一刻,树名村依然是安静的过分。
迟暮扯了张竹椅坐到床边守着胡自狸,看着他这张好看的脸忍不住伸出手去扯了扯,不止如此,他还非常有兴致的拍了不少的照片。
想到之前惊险的一幕,他心里面就冒起一股无名火。
如果不是自己在,那胡自狸岂不是马上就原地凉凉?
真是让人生气。
刚才踩脸还不够,真该像踩西瓜一样给他踩烂。
村庄的安静消失在早上七点,冉冉升起的烈日下,一系列骂娘和不解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到迟暮的耳朵。
格老子的!我怎么会在这里?手上还拿了菜刀!
我也是我也是!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大家都横七竖八的倒在这里?
钱老在这里,大家快过来!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在迟暮耳边响起,人群簇拥着同样懵逼的村长一路叽叽喳喳的走到院子外,但他们还没有走进来,就听见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长空,刺破了所有人的耳膜。
啊啊啊啊啊啊!!!!
待那一声尖叫响完,紧随而来的是不间歇的惊叫。
迟暮神色微动,站起身准备出去看看,猝不及防被握住手腕,他垂首一看,发现胡自狸已经醒过来,他立马哟了一声:醒了?我说你可真能睡,我刚才醒来之后发现咱们躺在田里,周围全都是躺着的村民,差点没吓死,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
胡自狸冷冷看他一眼,默了几秒说道,你要去哪儿?
听到外面有尖叫,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胡自狸翻身下床:我也去。
迟暮当然没意见。
两人打开房门,刚巧看到揉着眼睛困意十足的小花,他站在门前打了个呵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对两人打招呼:哥哥们早上好。
早上好。迟暮招了招手,你这么困?
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没睡醒。小花说着,又打了个呵欠。
迟暮心想这个村长也是够狠的,连自己孙子都给下了安眠药,也不怕吃多了出问题。
小花揉着眼睛的手突然一顿:我好像听见德辉哥哥的尖叫声了。
迟暮眉梢微挑:嗯?
我出去看看!小花拔腿就往外面跑。
走吧。胡自狸看一眼迟暮,抬脚往外走。
迟暮走在他身后,看到胡自狸后脑勺一根翘起来的头发,忍不住给他按了按。
别动手动脚的。胡自狸脑袋一偏,不让迟暮碰。
迟暮哼道:你也不看看自己那头发,都翘起来了,我这是好心。
好心个屁。
胡自狸被这两个字气笑了,想起在打架时候迟暮的一系列操作,他气道:好心就是把乌龙的一晚拍视频和照片,然后来威胁我?
迟暮举手投降,行了行了,我骗你的,我还没有那么无耻过分。
胡自狸更气了:能编的出这种话,我看你也挺无耻过分的。
迟暮:
屋外,两人还没走出去,就看见有人连滚带爬的跑出去,嗓音都是颤抖的:我去把李伯带过来!
小黑!等等我!我也去!
快,赶紧把德辉抬回家!快!
啊啊
越往外走,现场的声音越混乱,可是王德辉的尖叫却宛如喇叭,在所有人的耳边一直炸响开来。
迟暮拉住脸色苍白的小花: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是、是谁,在、在、在德辉哥、哥哥的裤子里放、放了只老鼠小花嗓音颤抖,一双眼充满惧怕的呆滞,结结巴巴道,爷爷说他、他的、生殖器、器没了被老鼠咬、咬掉了
胡自狸很冷静的把他拉到一边,捂住他的眼睛不让他去看:别害怕。
哥哥小花浑身颤抖,咽了口唾沫,那老鼠、老鼠,和爷爷养、养在棺、棺材里的,一、一样肥
胡自狸立马看向迟暮,后者直接扯住小花的手臂把人带离这个地方。
他回过头,依稀看见人群中,一个男人愤怒的把手中的老鼠摔到地上,怒火烧的他脖子都泛着绯红,他恶狠狠的一脚踩到老鼠身上,那肥硕老鼠的血液带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恶臭味道,挟裹着器官和肠子喷向周围的人身上。
这人却好像还是不解气,一下又一下的踩,直到把老鼠的身体踩的宛如纸片才后,他才仿佛脱力一般,捂住眼睛开始哭泣。
周围的人都目光沉重,纷纷劝慰,却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这一个早上,鸡飞狗跳。
屋里,胡自狸拿了糖去安抚害怕的小花,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是个男人都会留下阴影,更何况还是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