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9节

  因此,才弄成了这个局面!
  段钢难,是真难,可再难,这一步已经迈出去了,后悔已是无用!
  一念至此,段钢又抄起电话,给洪察拨了过去。
  在电话里,段钢几乎是呲着牙严令洪察守好最后几小时,决不能出现纰漏,届时,功成,他亲自给洪察摆庆功宴!
  洪察哪里还用段钢嘱咐,自打出门,耀武扬威地跟专案组的几位大佬汇报了,他洪某人出马,大功已然告成的消息,便吞了俩馒头,扛起一个灌满浓茶的军用水壶,就到审讯室外了。
  他原本想进去看着薛向,奈何,生怕这家伙以有人打扰他思考为由,再出幺蛾子,索性便不进去了。
  当下,他找来几张桌子并起,又将椅子放了上去,保证他坐上去后,高度刚好挨着门檐顶部的窗口玻璃,方便他随时将薛向的动向纳入视线之内。
  没办法,如此紧要时刻,洪察实在睡不着,也不敢睡,让任何人守夜,他都不放心,非得自己亲自出马,掐死这最后的隐患。
  却说洪局长在高空坐定后,眼睛透过玻璃窗,死死盯着薛向,盯了一会儿闷头抽烟的薛老三,他烟瘾也犯了,便也燃起一只。
  抽着抽着,忽又起了尿意,这下,洪局长急了,想去撒尿,又怕撒尿的当口出什么诡异,便憋着,可越憋这尿意越汹涌,后来洪局长实在受不了了,大喝一声,“拿个尿桶来!”
  顿时,满楼的抽抽笑声,实在是他这模样,太滑稽了。
  高空撒了泡尿,洪局长好受了许多,思及方才的丑态,心下尴尬,却仍旧绷着面皮,大声自言自语,“干革命工作,就得有这股不怕吃苦不怕憋尿的狠劲儿……”
  时间,在洪局长的手表上一分一秒地流淌,浓茶喝了一壶,尿桶盛了半桶,东方的天际已然全白。
  洪察伸了个懒腰,薛向依旧在屋内抽烟,可谁都知道,太阳升起的时候,决战来临!
  ps:赶稿子,质量下降,在所难免,快好了,这卷也快结束了,稍稍忍耐一下,完美收个尾,就开启新的一卷,这卷我自己也不满意,偏离了主流官场,被阴谋诡计的情节缠住了,可还得收尾啊!
  第二百五十六章说吧,老洪
  时近八点,阳光缓缓自东向西偏转,第一缕光线,从北窗口洒入的时候,薛向抬手看了看表。
  薛向看表的同时,洪察盯了秒针足足转了表盘一圈,秒针顶着十二的时候,他跳下桌子,顶着血红的双眼招来人,将堵在门前的桌椅板凳,全撤了下去,并下命,没有他的吩咐,谁都不得来此间打扰。
  交待完这些后,呼的一下,洪察推开了大门,昂首挺胸而入,似出征决战的将军。
  啪的一下,大门被步进门来的洪察,顺手拍死,“薛向同志,该履约了!”
  “履什么约?”
  薛向叼着最后一支烟,含笑望着洪察。
  霎那间,洪察布满血丝的双眼便充血了,咬着牙道:“你耍我?”
  薛向摆摆手,指了指他测前方不远椅子,“坐,坐,即便是要让我签字,也不争这一时半会儿,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问完,我就签字!”
  洪察伸手扫掉那张四方椅上的废报纸,提了在薛向正前方两米左右的位置坐了下来,“那就别耽误时间,赶紧问,不过,我得告诉你,涉及原则性的话题,你最好免开尊口!”
  薛向吐个烟圈,“我不管什么原则不原则的,我就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害我的,老话说,死也得死个明白,你既要我签断头书,总该让我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吧!”
  洪察早猜到了薛向大概是要问这个,要不然这一晚上能考虑什么呢。无非是考虑个死不瞑目不合适,“这个问题,已经触及原则性了,我不能回答你!我只能告诉你,我们公安机关是以法律为准绳,以证据为根基,你的案子,我办得问心无愧,合理合法!”
  洪察很谨慎,他不想留什么破绽。
  薛向微微一笑。“好一个合理合法。洪局长,此间就我们二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我就想知道自己是怎么完的。这个要求很过分么。如果你连这点要求也不满足的话,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洪察眼珠子转了转,似在沉思。薛向瞅见,赶紧再加一把火,“老洪,我的案子是怎么回事儿,别人不清楚,我自己干没干过那事儿,还不清楚么,你甭跟我说什么你只看证据办案来着,就咱们两人,掏掏心窝子又何妨,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的脾气,我从来是有恩必报,有仇必还,你今天要是把话跟我挑明了,我签字不说,对你老兄我也不计较了,因为我知道你不过是个戳在前面干苦力的,可你要是硬顶着,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你就别想有好日子,我的话,你应该会信!”
  薛向此话一出,洪察彻底犹豫了,因为他确实担心过薛向会抱负,而且这家伙有抱负的能力,毕竟此次就是将他重判,可那也要不了人家的性命,届时,姓薛的将他洪某人定为主要报复目标,洪察自问是绝对抗不过来自九天之上的打击的,他都做好了准备,淌完这趟浑水,躲回天藻阁养老了。
  可此刻,薛向的提议,实在是惊心动魄!
  试想想,他洪某人混了半辈子,不就是为了这身官皮么,眼下,他是没办法,才做出退隐的考虑,但凡有一点希望,他又怎愿意舍弃这身官衣,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正是他的座右铭。
  见洪察依旧无言,可薛向却精准地捕捉到他眸子里的精芒,又接道:“老洪,其实,你真以为我不清楚我这案子是怎么回事儿,无非是年前,黄伟密集安排我出勤,然后,在我出任务的这些单位,埋下妇女,让她们有机会接近我,到年后,便有了这一堆举报信,和举报我强jian的人,群情汹涌,我想自白也不能,是也不是!”
  那一堆举报信,刘处长领衔的专案组,已经对薛向挨个儿列举了,想拿来击溃薛向的心理防线。
  却变相让薛向知道了,这出大戏的全面背景,他不得不惊叹布局者的心思深沉。
  洪察微微瞪眼,终于开口了,“你自己色心难改,群众反应jiliè,说什么是谁设计陷害,如果真是设计陷害,怎会让人抓住证据!”
  “证据?老洪你说的是那几根头发?”
  “怎么,那还不是铁证?”
  “铁证?笑话!老洪,你信不信只要我想,我也能给你炮制出一桩强奸案!就负责你办公室情结卫生的清洁工,每天在给你打扫办公室的时候,收集你的几根头发,然后,再随便寻个女人跟你发生下接触,当街拦车找你洪局长告状也好,是请你洪局长吃饭也罢,只要接触数次,证明你俩有来往,稍后,这女人就可以拿了你洪局长的头发,直接到法院去告了,按照这种逻辑,你洪局长的强jian罪,是说得清还是说不清!“
  薛向话音方落,洪察的眼珠子都快鼓掉了,脱口道:“你都知道了!”
  由不得他不震惊,因为薛向说的,跟事实丝毫无差,宛若亲见,这发丝的由来,还真是天藻阁那边在处心积虑监视薛向的动向之余,让清洁工打扫薛向办公室时,收集的。
  毕竟薛向国术再高,这头发脱落,生长,也是不可违逆的,每天不可察觉地掉几根头发,尔后被人收集,却是再隐蔽不过的手段了。
  要说薛向被审讯前,通过无意中抓住的那根头发,就想通了前因后果。
  因为他知道自己和那个马秀芬并没牵扯,既然是强jian,既然要举证,无体液证据,又说不清他薛向私密处的特征,没交媾照片,唯一的证据,只能是头发了。
  这个年代,法律法规并不严整,尤其是强jian案,这种搅不清的烂事儿,并不是像后世那般严苛到“没有体液证据”,目击证人,以及视频证据,就无法定罪的程度!
  只要案件逻辑通畅,证据链完备,这发丝是可以入证,且是可以作为关键证据的!
  谁叫这年头,对官员来说,男女关系是大防,别说有头发证据了,就是风言风语多了,官员的政治生命也完了。
  却说,薛向见洪察脱口,知道机会来了,趁热打铁,道:“老洪,你说说,按我这搞法儿,你能不能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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