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宝宝你被人欺负了吗?
坐在徐姣后排的女生看她久久不回来,又听到王萌一行人在班上嬉笑着讨论,时常不屑地念出徐姣的名字,对她进行荡妇羞辱的时候,她便知道徐姣是被这群人欺凌了。
她焦急万分,但又不敢告诉老师,甚至不敢在这群人还在的时候去厕所找徐姣。
班上大部分人都知道徐姣遭遇到了什么,但全都默不作声。
傍晚最后的这节自习通常是没有老师守班的,那女同学看着王萌一行人走了后才敢悄悄溜出教室,到厕所找徐姣,一间间隔间看过去,终于在最后一个隔间找到了将自己蜷缩在一起的徐姣,鹅黄色的卫衣吸饱了水,颜色是沉重的姜色,裤管还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水,露出的一小截纤细的脚踝被冰得青白色,像是轻轻一碰就要被折断了。
“徐姣徐姣,你还好吗?”
她声音颤抖着,蹲下来的同时也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搭在徐姣身上。
五感被冻迟钝的徐姣缓慢地将埋在膝盖里的头抬起来,露出一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紫白的唇,瞳孔涣散。
女同学看到她这副模样,焦急地快要哭出来了,轻轻摇晃着徐姣的袖口,她觉着面前这个水晶般的人儿快要碎掉了。
“可以去教室帮我拿一下手机吗?在桌肚里,很明显的位置的。”
徐姣面色苍白如纸,虚弱得只见气进,不见气出,但唇角还是勉强扯出一点弧度。
女同学看她这样子,连忙应了好几声,沉重地看了她一眼后,忙跑回教室拿了徐姣的手机,气喘吁吁地蹲跪在徐姣跟前,将手机递给她。
徐姣攥紧了手机,就像看到了救星,空洞的眸子里闪出一道极微弱的光,让她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生气,不再像没有灵魂的木偶般。
“谢谢。”
她朝来人点点头,苍白的脸色被射进来的橙红霞光映照得很是绚丽,她把衣服脱下来,还给来人。
“你先回去吧,要小心自己,不要被她们发现你帮我了。”
女同学抱着衣服,犹豫了一会儿,看到徐姣的坚持,才转身离去。
厕所再一次安静了下来,徐姣僵硬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笨拙地点着,发梢的一滴水落在了屏幕上,随后她潮湿的手指也覆了上去,电话拨了出去。
“嘟——嘟——嘟——”
机械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毛骨悚然地唱着,手机躺在手心里,徐姣定定地看着,心跳声在耳边一下一下地敲响着。
“喂,姣姣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徐晚意刚开完短会,有些条件她并不很满意,虽然脸色还是温和的,但温和中透着生人勿近的疏离。
这会儿她看到徐姣的来电,低垂的眉眼温柔得不可思议,就像微风拂过大片的天鹅绒草,柔柔得从眼尾、眉梢的位置荡开。
抱着一大堆材料,跟着徐晚意出来的律师助理无意中瞥见她过分温婉柔和的侧脸,惊讶地瞪大了双眼,配上吃力抱着文件摇摇晃晃的模样,多少有些滑稽。
如坠冰窖的徐姣听到徐晚意熟悉的声音后,心底一阵酸涩,一直以来强忍着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汹涌的泪意模糊了她的视线。
“怎么不说话?”
徐晚意柔柔的轻笑声响起,只要一想到徐姣,她的眼里便定是含着笑的,星星般一闪一闪的。
徐姣咬着大拇指,眼泪将面颊打湿,嘴里尝到了苦涩的泪,她小心地呼吸着,试图不让自己颤抖的呼吸和哭腔泄出去,可越是克制,崩塌得也就越快。
“呜——”
一声急促又悲凄的哭声从不停颤动的咽喉泄了出去,徐姣立刻用手捂住嘴巴,将电话远远地递出去。
柔软的笑意僵在唇边,脸上的表情瞬间分崩离析,她大跨步走到自己的位置,将文件丢在干净整洁的桌面,捞起车钥匙就往外走。
“姣姣,你怎么了?有什么事跟姐姐说一些,嗯?”
交迭的高跟鞋在地板上快速敲击着,像演奏着一曲紧张的交响曲。
窄裙摆被迈开的双腿撑开,紧贴着绷紧的小腿上,面色凝重阴沉,像蒙了一层水汽过多的浓雾,利落清晰的下颌线像紧绷绷的琴弦,看似脆弱,却能轻易割破指尖,流出泊泊鲜血。
“宝宝你不舒服吗?”
徐晚意看着不断上升的电梯,饶是泰山崩于眼前而不慌的她也不免因为过于焦急的心理,在原地踱步着。
徐姣哭得满脸通红,手背手腕上是被她自己咬出来的一圈圈牙印,她哽咽着说道。
“姐...我现在很不好...”
那声”不好”刚落下,停在22层的电梯发出”叮——”的一声。
徐晚意的瞳孔收缩到阵尖般大小,不停地震颤着,一瞬间,有太多的情绪在她眼中翻涌,但很快便被她压制了下来,她要在徐姣最无助的时候,给她支持的力量。
“乖,你在教室吗还是在保健室?姐姐这就过去,你乖乖地等一会儿好不好?”
电梯门打开,迎面走来的是律所负责人,徐晚意抿了唇角朝他点点头,旋即闪进电梯里,按下字母b,电梯在她眼前缓缓关闭,她看到了负责人回望过来的眼,像是不经意的一瞥,徐晚意也没有做任何反应。
“都不在,我在厕所里...”
浓重的哭腔钻进耳朵里,徐晚意心都要碎掉了。
在浑浊的呼吸声中,她听到了听筒里传来了牙齿打寒颤的声音,心下一顿,死死地握着手心里的车钥匙。
“宝宝你冷吗?”
镜面墙壁映照着她的脸,阴翳沉重。
“宝宝你被人欺负了吗?”
那边安静了好久,徐晚意也没有催促,出了电梯后立刻小跑着跑向自己的车位。
她坐上驾驶位,将手机固定好,打开车载免提,左手越过右肩,刚碰到安全带。
徐姣沙哑的声音便充盈了整个车厢。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