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梁诗梦端起啤酒扎,一口喝干了。底下响起一片喝彩声。
  金小楼犹豫了一会儿,端起白酒抿了一口,太特么难喝了。她要是个会说话的,说几句俏皮话就混过去了,可她偏偏口舌笨拙,只好硬着头皮喝下去了。
  有个眼熟但又不认识的男生问道:“学习委员现在在哪高就啊?”
  金小楼高三时是学习委员,所以她的绰号就是学习委员,就像班长李涛的绰号是班长一样。
  金小楼笑了一笑,“我啊,待业。”她突然发现,承认自己混得不好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或许是因为她有了空间门,心里有了底气,相信自己将来一定会混出个人样吧。
  梁诗梦拉着金小楼坐到了一边,道:“小楼现在只是个小会计,比不上陆老板你财大气粗啊。”
  金小楼附在梁诗梦耳边,悄悄问道:“他谁啊?”
  梁诗梦:“陆羽啊,我以前不是还跟你吐槽过他,名字起得像秀才,样子长得像屠夫。他现在也算是个人物,开了个卖自行车、电动车、摩托车的车行,天天人五人六的。”
  金小楼恍然大悟:“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
  梁诗梦给金小楼一一介绍了一下包厢里的人,金小楼发现,现场的同学只有十几个,剩下的几个都是同学带来的家属。
  今天来参加同学会的都是相对来说混得比较好的,有工作好的,比如教师、医生、公务员、国企职工,有事业好的,比如开服装店、文具店、书店、车行的,还有嫁得好的,这必须得把老公拉来炫炫啊。
  ☆、第18章 被邀赴宴
  ktv包厢里,相熟的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工作、聊收入、聊对象,爱说话的总是那么几个,不爱说话的还是不爱说话,场面显得有些冷清。
  班长李涛早有准备,拿出转盘开始招呼大家玩真心话大冒险,气氛再次变得热烈起来。
  真心话有问第一次xxoo是什么时候的,有问罩杯是a还是b或c的,有问小弟弟是几厘米的。大冒险有让女生随便拨一个号码出去示爱的,有让男生把男生公主抱的,有让找陌生人要电话号码的。
  金小楼中招了一次,因为之前选择真心话的那些人回答问题的尺度都挺大,所以选择了大冒险,想着顶多让她kiss场中某个男生。
  出题者是个女生,对让金小楼kiss某个男的半点兴趣没有,突发奇想地让金小楼打电话给谈守礼,邀请谈守礼来参加同学聚会。
  谈守礼要是那么平易近人的人,李涛早就邀请了好伐。
  虽说在首都处级多如狗,但在小县城里,经营多年的一把手简直就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谈守礼他爸恰好就是。
  有一句叫“别拿村长不当干部”,说明有时候就连村主任的权力都很大,更何况一县之长。
  也别以为县令就是个九品芝麻官。古代有句话叫“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现代的地方官虽然没那么夸张,但照样能把你整治得欲生欲死,除非你合家外出打工再也不回来了。
  远的不说,在座的有开店的,只要莫个部门在某个手续上卡着你,就能让你开不成店。已经把店开起来的,只要卫生的、工商的、消防的等等往你那走一遭,就能让你做不成生意。
  在体制内工作的就更好整治了,可以让你评不了职称升不了级,也就涨不了工资,更甚者能把你直接扫地出门还拖着不给你调档。
  再加上国人官本位的思想,男生们对谈守礼哪怕面上不屑地说“不就是一个小县长的儿子”,心里多半还是忌惮的,女生们则是把谈守礼的魅力放大到了百分百。
  金小楼对着同学们,爱莫能助地摊开了手,“拜托,我怎么可能有谈大公子的电话。”
  哪知在座的真有神通广大之人,直接给她报了个号码,于是金小楼只好头疼地按下这个号码,听着手机对面悦耳的铃音,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有人接听啊。
  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的祈祷显然是不起作用的,对面居然有人接了,谈守礼:“喂。”
  ktv包厢此刻一片静谧,所有人都在屏气凝神。
  金小楼一手无意识绕着头发,一手抓着手机,“那个你好,我是高三一班的,跟你是同学,然后,我同学他们都想请你来参加同学聚会。”说的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金小楼使劲拽了拽头发。
  谈守礼:“你是?”
  她能不说自己的名字吗?她能说“你猜”吗?不知道为什么,金小楼就是不想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
  与金小楼头靠头窃听手机的梁诗梦拧了下金小楼的胳膊,示意她赶紧回话。
  金小楼只好开口道:“我是金小楼。”
  谈守礼:“第一名,我记得。”
  金小楼老实回答:“其实也不是每次都是第一名。”的确有一次她不是年级第一,因为那次考试她忘了数学最后一面有40分附加题。
  对面似乎轻笑了一声,“今天是我爸爸的六十大寿。”
  金小楼连忙说:“那你现在肯定特别忙,我就不打扰你了。”赶紧挂了吧。
  谈守礼:“今天中午十二点,我给你们留两桌席面,欢迎赏光。”
  金小楼没反应过来:“啊?”
  梁诗梦再次拧了下金小楼的胳膊。
  金小楼对着话筒道“你稍等,我问一下同学们”,然后就把谈守礼的话转述给了包厢里的人,结果包厢里的人全部表示要出席。县长的寿宴,怎么能不见识见识呢。
  于是金小楼又对谈守礼说明了有二十来人要去,客套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然后长舒一口气。
  包厢里围绕着谈守礼展开了热烈的讨论,比之前嘈杂一倍不止。
  金小楼悄悄对梁诗梦说:“谈守礼说记得我时,我怎么觉得毛骨悚然啊,就像那句‘你化成灰我也认识你’的感觉,你说我以前是不是得罪过他啊?”
  梁诗梦白了她一眼:“拜托,你高中三年几乎次次都是年级第一,不记得你的人才是少数吧?”
  “是吗?我有那么出名?”金小楼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早知道我就不来了,应该把我学霸的形象永远留在他们心中,还不是现在这样一个待业青年的形象。诗梦,我想走了。”
  梁诗梦:“开什么玩笑,十二点谈守礼请客诶。”
  金小楼鄙视地看了她一眼,侧耳听着包厢里讨论的话题。
  “我觉得提前半小时去比较郑重。”
  “不不,以我参加不下十场婚姻寿宴的经验来看,提前十分钟到场比较好,既不会在那傻等显得我们很蠢,也不会显得怠慢。”
  ……
  “我们去谈守礼他爸的寿宴要不要准备红包呢,空着手不合适吧。”
  “当然要准备,而且不能低于八百,不然太寒碜了。”
  “八百也太多了,我堂哥结婚我都没给到八百。”
  “我看给两百意思意思算了,反正我们也不指望着人家回礼。”
  “我们二十多人不如凑一个6666元的大红包,人均不到三百,红包也好看。”
  ……
  在众人的讨论下,约定了提前十分钟到酒店,一起包一个6666元的大红包。
  快到时间的时候,卫生间爆满,都是补妆的女生,还有临时买了新衣服更换的男男女女。
  金小楼坐在沙发上专心致志地玩小鳄鱼爱洗澡,几次被梁诗梦打断,都快抓狂了。
  梁诗梦拨了拨头发:“这样弄是不是显得我脸小一点?”
  金小楼作捧心状:“确实诶,这样弄好漂亮哦?”
  梁诗梦冷哼一声:“一点都不真诚。”
  金小楼长叹一声,继续玩小鳄鱼爱洗澡。
  举办寿宴的酒店就在ktv对面那条街上,此刻酒店门口停了不少车,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显得特别热闹。
  他们二十来人说说笑笑地过了马路,突然有个男人大呼道:“劳斯莱斯幻影。”
  其他人条件反射:“哪?哪?在哪呢?”
  “劳斯莱斯幻影啊,没有大几百万绝对下不来,到底是谁这么碉堡啊。”
  “稍等我算算啊,我年入四万,不吃不喝不穿不住,两百年后就能买一辆劳斯莱斯了,好高兴哦。”
  ……
  金小楼和梁诗梦对视一眼,不会那么巧吧。
  ☆、第19章 尴尬瞬间
  一行人进了酒店,大厅中央,一个身穿银灰色西装的青年在接待宾客,此人正是谈守礼。、见来了同学,谈守礼对边上的人吩咐了一句就把他们带到了一楼西厅最角落的两张桌子
  旁。
  还没进门前,一个个高谈阔论的牛人现在都矜持得不行,装淡定帝。
  金小楼跟在最后面减少存在感,顺利在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坐到位置上无聊地刷手机,突然在朋友圈刷到现在对桌的一个女同学发的微信:谈公子邀我赴宴了,好高兴啊。
  配图是一张四十五度角美颜模式自拍照,金小楼瞟了一眼对桌看着谈守礼眼珠子都不会动的女同学,真心觉得那自拍照比本人还挫,审美有待提高啊。
  梁诗梦蹲在桌子底下,趴在椅子上拿着手机,声音有点气急败坏,“我不是跟你说了嘛,人家就留了两桌,没有你的位置……什么叫我不想着你,人家请客我要怎么想着你,真是不可理喻,我挂了,别再打来,打来我也不接。”
  金小楼也蹲到了桌子下面,问道:“怎么啦。”
  梁诗梦气呼呼说道,“还不是金波,不知道是怎么知道谈公子请客了,非要过来。同学聚会没想着陪我来,谈公子请客他倒着急上火了,想起他那德性就烦。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让我主动退出,换了他来赴宴么,懒得理他。”
  金小楼把手机递到梁诗梦面前,指了指女同学发的微信配图,自拍照背景有站在大厅的谈守礼,还有梁诗梦的半个头。很显然金波也刷到了这条微信。
  酒店二楼休息室。
  谈守礼:“那几家只有小辈过来,还有几家没人出席。”
  谈叔文坐在长条沙发上闭目养神,闻言哼了一声,“这人才走,茶就凉了。”
  谈守礼:“我请了几个高中的同学过来,安排在了一楼西厅。”
  谈叔文:“嗯。”
  谈守礼:“开席时间就要到了,那两位安排在哪边呢,二楼早就坐满了,现在也不好去挪动。”
  谈叔文睁开了眼睛:“他们是小辈,难道还要我这个做叔叔去迁就他们?就安排在楼下吧,你也陪他们坐坐。”
  谈守礼:“好。”
  另一个休息室,谈墨端坐在沙发上把玩着手机,刷着太阳能汽车赛的后续报道。
  谈守义狂躁症发作,围着中间的茶几一圈一圈地转,“他们什么意思啊,就把我们撂在这不管了?”
  谈墨被他念叨得烦躁,在谈守义再一次经过他面前时,伸出腿把人绊了个趔趄,然后一拉一拽,把谈守义拽到沙发上坐下,“你有什么好急得,我们吃一顿饭不就该回去了。”
  谈守义义愤填膺:“我就是看他们父子俩不爽。三婶那么惨是谁害的?谈月有多么可怜你忘了吗?”
  谈墨:“那是三叔,你说话注意点,要是今天出了什么幺蛾子,二叔能把你揍得半身不遂。”
  谈守义附到谈墨耳边:“我觉得吧,爷爷就是被三叔气成了半身不遂,要是让爷爷再见他一次,没准被气得全身都不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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