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舅舅(三)

  宋玉问看人看得很严,带着白清素吃了午饭散了步,瞧着她乖乖洗漱完爬上床,才从她房间离开。
  他自己没有午睡的习惯,吩咐人去准备衣物鲜花点心,手中下意识摸到了自己的打火机,才想起来因为小乖乖怀孕,他硬是一条烟都没带在身上。
  宋玉问一哂,倒也没觉得有多不方便。他随手将打火机也丢到垃圾桶,却接到了一个人的电话。
  叫应煊的那个小家伙。
  看着他的眼神像是护食的狼崽子。
  宋玉问接了电话,也没开口,就听那边的狼崽子披了人皮,很客气礼貌地叫人:“舅舅下午好。”
  严格来说,自家侄女的三个男人里,宋玉问的好感程度和年龄成反比,是以他对应煊的感观还不错。
  “怎么?担心素素?”宋玉问懒洋洋地开口。
  “有舅舅在,素素一定会被照顾得很好。”
  小狼崽出乎意料地恭维了一句。宋玉问笑了笑,“算你聪明。还有什么事?”
  “舅舅……听说过肌肤饥渴症吗?”应煊略微犹豫,还是开了口。
  宋玉问微微眯起了眼睛,“素素也有?”
  这个“也”字着实意味深长。
  “对。”那边应煊的语气格外谨慎小心,也没追问宋玉问知道的缘由,直接说道:“素素怀孕后,时有不安。她自己没察觉,也不会主动说,我想请舅舅能不能……多抱抱她。”
  这个提议,让宋玉问难道沉默了一秒,像是时间忽然停滞,一切被按下了暂停键——甚至包括他素来平稳的心跳。
  “好。”
  那边的应煊等来这么一个简短的回答,其实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他按照计划道谢:“那就麻烦舅舅了。”
  电话挂断。
  宋玉问瞧着自己的手机,微微出神,脚下却像是有意识一般走到了小侄女的房间。
  她刚刚睡着,恬静的睡颜像是油画之中安宁优雅的仕女,瞧着就让他觉得身心放松。
  伸手触碰她的脸颊时,她似乎在睡梦之中感觉到了,往他的方向动了动,像是在邀请他进行更多的抚摸。
  他和玉姿是双胞胎,玉姿小时候和他长得很像,母亲为了方便,便把玉姿也做男孩子打扮。
  那时家中贫困,房子几乎都被别人占去,玉姿从小和他睡一张床,往往睡着睡着就扒着他不放。玉姿很喜欢与他或者母亲亲近,有时看书看累了,会跑来用力抱他一下,然后又自己跑回去。
  他那时年幼,觉得这种黏黏糊糊的举动损害他的男子气概,对玉姿总是很不耐烦。
  直到后来玉姿失踪,母亲离世,他在懵懂之中背井离乡。
  他看着自家老头子在灯红酒绿中情妇一个接着一个,想起母子三人在平陶寒冬之中缩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场景。
  他倏然明白,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会主动跑来拥抱他的家人了。
  万幸的是,上天待他不薄,总算给他留下了一线希望。
  宋玉问握着白清素的手,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以前,他曾经想过,玉姿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模糊的调查里说,是个女孩子,他便想着,如果有一天,能找回来,他必定会好好补偿她,让她成为宋家最幸福的小小姐。
  他学着宋家的旧习,给她准备了很多的嫁妆,全都存在了平陶的老宅之中。
  他没做过父亲,也从来没有任何当长辈的经验,但是,如果是玉姿的孩子,他觉得,他会好好学着去做长辈,好好和她相处。
  然而,理想和现实总有差距。
  现实却是,他在看到她时,总会感觉到一种蠢蠢欲动的欲望。
  听她叫舅舅也好,看她乖乖在他身边也好,他似乎还是不能满足。
  他想要更加亲密,即使这种亲密已经完全超越了对于正常亲情关系的定义。
  他轻轻掀起薄毯的一角,伸手摸了摸她平坦的小腹。温暖柔软的触感,他略微感受之后,将一切恢复了原状。
  唯一苦恼的就是小乖乖抱着他的胳膊不肯放,他用了很多时间,才得已脱身。
  出门去找自己的助理李博,他早年间在帮派争斗救下的牺牲品。他被上头人丢出来背锅,不仅被割了舌头,还差点被打断四肢。
  救下他的原因也很简单,他需要忠诚。
  宋玉问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意图。
  李博递给他了一迭他需要的资料,其实就是孕期房事相关,这些东西不方便直接问小乖乖的医生。
  他其实并不在乎他人的想法,但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小侄女,自然做事还是得收着点。
  李博用手机询问接下来的安排,并没有对他的要求产生疑惑。
  “把主院留给我,其他人安排得远点。”宋玉问一目三行地看着注意事项,“你白天不用管事,晚上警醒点。”
  李博答应了离开。宋玉问又找了另一个助理还加着自家侄女的生活助理一块,提了不少要求,把人折腾得鸡飞狗跳。
  白清素自然不知道自家舅舅的盘算,她睡醒出门只看到了宋玉问在看书。
  好像是阿拉伯文之类的文字……白清素随意想着,就见宋玉问抬起头,对她微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身侧,“过来,小乖乖。”
  白清素走过去,坐在宋玉问身边,她习惯了被人抱着,刚想依偎过去,忽然意识到这是舅舅……她的动作一顿,却不妨宋玉问俯身将她抱了起来,将她放在了自己大腿上。
  白清素一时觉得自己似乎还没睡醒,这个姿态,亲密得有些过了头。
  宋玉问态度自然地搂着她的腰,将她牢牢锁在自己怀里,对视着她的眼眸,笑盈盈地问道:“怎么不告诉舅舅,你有肌肤饥渴症呢?”
  白清素的双手有些不知道往哪里放,推开好像不太好,但是不推开似乎更不好。近距离看着宋玉问那张太过于完美的脸,大脑被无与伦比的魅力直接冲击,她只觉得热气一股脑往上涌,连思考都有些困难。
  “舅舅……舅舅是怎么知道的?”白清素讷讷反问。
  “玉姿也有。”宋玉问拉下她捂着自己通红的小脸的手,高挺的鼻梁轻轻蹭了蹭她发烫的脸颊,“还有什么没告诉舅舅的?”
  他的问题和动作,像极了调情,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发生在他们之间。
  白清素心底发出一声理智岌岌可危的哀嚎,不敢再想下去,侧过脸避开了他的视线,“舅舅,也有肌肤饥渴症吗?”
  “应该是。”他的笑声就在耳边,声音的震动通过空气的传播,撩得她耳根发烫,酥麻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身体都快软成了一滩水。
  “来,抱抱舅舅。”宋玉问将她搂得紧了些,让她与他紧密相贴。
  宋玉问身材高挑修长,白清素整个人都像是陷在他的怀抱之中。她嗅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茶香,很淡很轻,仿若悬浮于冰湖之上的烟尘,却直入心脾,乱了心池。
  他的声音温柔而又安宁,安抚着她惶恐的心跳,“别怕,小乖乖,只是一个拥抱。”
  她的手不自觉地放在他身上,让这个本来就足够亲密的拥抱变得更加难舍难分。
  他搂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让她感觉自己还是一个小孩子一般需要他的安慰。
  “舅舅……”她情不自禁发出了如同小猫一般的咕哝。
  靠近他,贴近他,仿佛心中有个被忽视的角落被填满。
  ——这是她血脉相亲的家人。
  “嗯,乖孩子。”宋玉问轻笑,抚摸着她的长发,隔着头发,亲吻她小巧的耳朵,“别怕,舅舅以后都会在你身边。”
  这样其实是不对的。白清素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个现实,但是她却不知道为什么,舍不得离开宋玉问的怀抱。
  ——他说别怕。
  是让她别怕什么呢?
  她不敢想。
  “舅舅给你买了新衣服,晚上去逛街好不好?”宋玉问的声音依旧温柔,询问着她接下来的安排,仿佛……仿佛他们其实并没有在这样亲密的接触。
  实际上,她能够感觉到他揽在后腰上的手臂的力度。
  “舅舅不怕吗?”她问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奇怪的问题。
  宋玉问似乎又笑了。
  和她在一起时,他总在笑,脾气好得就像是悲悯世人的神佛。
  “素素觉得,我应该害怕什么?”他的手指撩开了她的长发,捏住了她的耳垂。
  他指尖的薄茧在揉捏时带来了莫大的刺激,让她发出了一声羞耻的低喘。
  “我是你舅舅,这是谁也不能改变的关系。”他亲吻着被他揉红的耳垂,舔舐着那通红敏感的耳垂,声音里仿佛裹了一层粘稠的蜂蜜。
  “舅舅只会担心,小乖乖有一天也会离开。”
  濡湿的触感让她身体都在战栗,她觉得自己身体仅仅是被他拿捏住了那么一小块,就彻底被他掌控,在他的撩拨下软成一滩春水。
  她夹紧了自己的双腿,羞恼地发现,自己居然这么容易就有了反应。
  “你会离开舅舅吗?”
  他还在问她,用一种极端暧昧的调情语气。
  他的舌尖勾勒着她耳廓的形状,舔舐着她发红发烫的小耳朵,她的听觉被啧啧的水声占据,抓着他衣服的手指已经用力得几乎要扣进了他的皮肉之中。
  “舅舅……舅舅,好……好过分……”她被刺激狠了,眼中都有了委屈的雾气。
  吮吸着她耳朵的动作微停,宋玉问安抚地亲吻着她的小耳朵,“好,那舅舅慢慢来?”
  他托着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小乖乖,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他又问了一次,像是很介意她说的过分。
  “不可以的……”白清素没什么底气地嘀咕,“舅舅明明知道——”
  她被他的手指按住的唇,微笑的宋玉问像是香火之中被供奉的神佛,烟雾缭乱,模糊了他的神情,让人只觉得诡谲莫测,完全看不懂他的想法。
  “我是你的舅舅,所以没有不可以。”他低着头,让自己的头发与她的发丝纠缠,不分彼此。
  “小乖乖不喜欢舅舅吗?”
  白清素眼神里有被蛊惑的茫然,好一会儿才恢复了神智,没什么底气地说道:“可是,可是……我们这样是——”
  她住了口,不敢说出那两个字。
  “乱伦?”宋玉问却浑然不在意,帮她补充了整句话。
  最后一层遮羞布被彻底揭下,白清素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宋玉问的手指抚摸着她发白的唇瓣,“小乖乖,为什么乱伦是禁忌?”
  他优哉游哉的,问了一个很是学术的问题。
  “……因为遗传病?”白清素诡异地和他搭上了思路。
  宋玉问的笑容宛如拈花微笑的神佛,“有一个假设,如果一对未婚兄妹约定,去一个没有人知晓他们关系的地方,做好所有避孕措施,上床后,再回到家时,再也不继续这样的关系,也不破坏对方的生活,那么,这样的禁忌也是完全不可以接受的吗?”
  “……这是诡辩。”白清素不想进入他的陷阱。
  “小乖乖不是也说了,乱伦最大的隐忧是遗传病吗?”宋玉问稍稍放开了她,笑容的弧度没有变化,“舅舅已经结扎了。”
  白清素只觉得头皮发麻,宋玉问抚摸着她的小腹,“舅舅会很小心,宝宝不会有问题的。”
  他又亲了亲她的脸颊,“别人也不会知道……所以,要考虑一下吗?”
  其实她应该坚定的拒绝。
  但是,他明显更加懂如何说服人。
  “没关系,舅舅可以给你时间。”宋玉问抱着她站起身,好脾气地将她扶好站稳,“现在,我们一起去走走,如何?”
  他低头亲吻着她的额头,让人更加无法拒绝。
  “……好。”白清素终于点头,挽住了他的胳膊,最终还是小声的抱怨,“舅舅还是很过分。”
  一举一动都把她拿捏得死死的。
  宋玉问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睫颤动如同脆弱华丽的蝶翼,“那是因为舅舅很爱你。”
  “……爱我?”白清素重复了他的语句,带着轻微的疑惑和不解。
  “嗯。”宋玉问敛目微笑,“你的男人们爱你,是因为他们是男人。而我不一样,我是你的舅舅。”
  他一直在重复这个称呼,强调着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
  “……舅舅也这样爱妈妈吗?”白清素迟疑片刻,又问他。
  “不。”宋玉问否定了她的猜想,“你和玉姿是不一样的。”
  他看着白清素脸上深深的纠结,补充道:“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不是因为刺激……或者禁忌?”白清素斟酌着仰头问他。
  “有,却不是主因。”宋玉问很坦然,完全不介意这些讨论,“如果我们没有血缘关系,那么我不会注意到你。”
  “所以,舅舅也想和Daddy他们……一样吗?”白清素小心翼翼地问他,紧张得宛如从洞穴之中探出头的小兔子。
  “不想。”宋玉问却拒绝了,他轻抚着她的侧脸,低头蜻蜓点水一般在她唇上碰了一下,“我是你的舅舅,和他们都不一样。”
  这是在酒店的回廊之中,白清素吓了一跳,捂住了自己的嘴,担忧地四处张望,害怕被人发现。
  她许久才摇头,“不懂。”
  宋玉问拿下她的手,笑容愈加神秘,“不必懂。舅舅会处理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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