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景玺卦咬牙:“若不是看你的孩子也在庄上,我真想狠狠的揍你一顿。”
  苏重挑眉:“景二公子想打,在下自然奉陪,何必顾忌其他。”
  既然他都那么说了,景玺卦也不在压抑,上前几步就要抓住苏重的领子,不过苏重一闪就让他的手落了空。
  捏着他的手腕一弯,苏重另一只手就给了他一拳。
  接下来基本上都是苏重单方面的吊打景玺卦,到最后景玺卦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苏重也手酸的坐在椅子上休息。
  景玺卦有些想哭,不是因为被揍得疼,而是一直都被苏重气,后面见他是个弱书生想在武力方面狠狠的出一顿气,没想到还是自己被揍了一顿。
  “苏重,你这个伪君子。”
  苏重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被无视的景玺卦,继续道:“你明明成了亲,还去勾搭徐瑜儿,后面见王氏死了,徐瑜儿也不能嫁你,竟然又娶了被你退婚过的沈氏。”
  “徐瑜儿是谁?”苏重问。
  景玺卦一噎:“别装傻,她每日抱着的诗集就是你的,诗集你都给了她,难不成你还不认识她是谁。”
  苏重不记得他给过谁诗集,但是大概想起了徐瑜儿是谁。
  “梅家四奶奶?”
  “哼,我就说你怎么会不记得。”
  听景玺卦的意思,苏重大概能把一切都串联的起来了:“你是为了梅四奶奶所以接近我夫人。”
  苏重用的是肯定句,就像是一切他都知道了似的,景玺卦被说中心思,一时忘了辩解。
  等到回神的时候,沉默的太久辩解也没什么意思了。
  “无论我是因为什么目的接近沈氏,但后面我是真正把她当做朋友。”
  这个他当然知道,不然他揍他做什么。
  “景二公子不用跟我解释,比起你是不是把我内人当做朋友,你还是回府与双亲商量商量什么时候把我表妹迎娶进门。”
  “这个是该商量。”
  明珠进门就看到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景玺卦,愣了愣:“景二公子是撞到门了吗?怎么看这脸肿的那么厉害。”
  他这脸上的痕迹她竟然能看成是撞到门撞的,景玺卦知道她这是在为苏重遮掩,见到她的喜意也消散了,瞪了瞪眼:“那疯婆子说什么了,我可告诉你,无论如何她就是吊死在我家门前,我都是不会娶她的。”
  说着,景玺卦就忍不住剜了明珠一眼,若不是周青青拿她做幌子跟他通信,还扯什么如果她用她的字迹写信被苏重发现会被苏重打板子,所以让周青青代笔,他怎么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见自己瞪过去,明珠无辜的眨了眨眼。
  景玺卦不自在的撇过了脸,说起来还是他的问题,若不是他喜欢周青青笔墨中描写的那个想依赖自己的明珠,和惹人讨厌的苏重,他也不会连深思都没有,就相信了周青青。
  一旁的苏重见两人互动,眯了眯眼,起身把明珠安置到了他的隔壁位置:“姑母怎么样了?”
  开口就问苏五姑,不问这次的当事人周青青,明显就没把周青青当做自己的表妹。
  “姑母还好,我来时她让我们和景二公子好好谈谈,既然他看了表妹的身子,是不是该娶了她。”
  景玺卦呸了一声:“谁看她了!被她绊进水里,我又不会游泳,要不是我的随从赶到我都要淹死了,谁还有空看她。要是论谁看了她的身子,应该算是我小厮看到了,不过我小厮月钱不少,长得又没什么大缺陷,估计不会愿意娶她那个乡下姑娘。”
  这话说的还真是毒,明珠看向苏重,她对于周青青这种使烂招嫁人的行为有些厌恶,但是周青青毕竟是她名义上的小姑子,所以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看苏重打算怎么做了。
  见明珠看他,苏重勾了勾嘴角与她对视。
  才一句话的功夫,那夫妻俩就浓情蜜意的脸都要碰到一起了,景玺卦觉得自个又要捂胸口了。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娶的,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还有,你打我的这一顿,我以后会讨回来的。”
  说完,景玺卦就大步流星离开了这个让他身心都受到伤害的地方。
  见景玺卦走了,明珠伸了伸懒腰,抱怨道:“这适合睡觉的时辰,怎么就遇到那么一桩事。”
  苏重揽住了她的腰:“现在睡还来的及。”
  明珠笑着闪躲了他的手:“痒死了,现在睡下估计还没入睡,就要被周表妹哭醒,爷说这桩事要怎么办?若是周表妹选一个差不多的人,想办法让她嫁了就嫁了,偏偏选的是景二公子,那样的人家估计连个妾都不愿意让她当的。”
  “虽然我未曾与周表妹说过几句话,但大约不会有人蠢成这样,她说不定有自己的法子,夫人不用为这件事操心,若是她找你你寻个借口避过去就是了。”
  既然他猜到了周青青是用什么法子让景玺卦到的这个地方,那自然也想的到她是打的什么算盘,大概是想着用那些书信来威胁景玺卦。
  想着,苏重目光幽深地看着明珠,周青青是借着她的名义来戏耍景玺卦,她可真是个宝贝,他一时没看牢,就让别人给惦记上了。
  “你那么看着我做什么?”明珠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苏重抓住了她的手指:“你觉得这个景玺卦怎么样?”
  “嗯?”明珠思考了一下,见苏重的这表情也不像是突然又吃什么奇怪的醋,干脆就实话实说道:“有点傻的人?看到他我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做书读多了,人就怪了。”
  苏重哑然失笑:“有这句话吗?”
  “我也忘了我是在哪里听到过的。”
  “那你觉得我书看的少吗?”苏重挑眉。
  明珠呵呵笑了两声,意思不言而喻,她所说的怪人之中也算上了他这个。
  “我与他相比谁好?”苏重突然道。
  这话说的跟那句“吾与徐公孰美”的感觉差不多,她当然是要回答,她的现任老板最美,还要顺便不漏痕迹的拍一记马匹。
  “景二公子连爷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苏夫人还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种昧着良心的话也说的出口。”本应该走了的景玺卦一脸嘲讽地出现在门前,把桌上遗落的玉扳指拿起。
  “看来苏参议对夫人也是一般,不然苏夫人也不用昧着良心说这种假话。”
  苏重懒洋洋地扫了他一眼:“景二公子怎么知道我夫人说的不是真心话?”
  景玺卦一噎,当然是因为他觉得他不比他差,更枉论连他的一根手指都不如了。但是他现在心中怒的就像是一团火再烧,要是辩解下去估计就要整个人自燃了,所以就朝苏重翻了一个白眼泄愤,依然选择了离开的方式表达心中的愤恨。
  ☆、第六十九章
  景玺卦走了之后,明珠他们也没有在庄子多留,直接就会了苏府。
  到了家,明珠才再次跟苏重提起了周青青和景玺卦的这件事:“爷总得告诉我表妹嫁进景家有没有可能,不然姑母哪里我也难交代。”
  “夫人觉着她能嫁吗?”苏重反问道。
  当然是不能,门第观念在现代都根深蒂固,更何况在古代了,周青青的身份想进景家除非是景玺卦极力要求,说不定能让她做个妾,但景玺卦明显就是不愿意的样子,那景家的人就更不可能了。
  “那爷的意思?”
  “你照实跟姑母说就是了。”
  苏重说完明珠愣了愣,听他跟景玺卦说话的感觉,她还以为他一定要把周青青塞到景家,但是现在看来他似乎只是吓唬景玺卦的。
  见她发愣,苏重勾了勾嘴角:“你不用多管,这事顺其自然。”
  问题这事不是想顺其自然就能顺其自然的事,要是景家那边不主动的提出解决办法,周青青这边一定是要逼着她们上门讨公道的,然后景家若是不承认这件事,周青青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见明珠面色难看,苏重便道:“若你觉得为难,那姑母那我就自个去说。”
  明珠点头赞同:“这事在我看来就是周表妹存心讹人,不是我把景公子看的多高尚,只是觉得这事景公子有心占便宜总不会把事办成这样。既然我心里存着偏见,这事由我来说就不好了,还是得麻烦爷。”
  苏重含笑捏了捏她的脸颊:“想躲懒就直说,拐那么多道弯子做什么。”
  主要是不拐几道弯子,怕你觉得我不上心,从而又突然跟我冷战。明珠斜眼看他,在心里吐槽道。
  看她的眼睛,苏重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在夫人心中我就是那么小气的人?”
  “自然不是。”明珠笑着看了他的肚子一眼,“爷的肚子虽然不大,但是却是能撑船的。”
  苏重没说话,看表情明显是不信的样子。
  “就是爷有千般不好,在我的眼中也都是好的。”明珠昧着良心说了一句好听话。
  “你的意思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明珠点头。
  苏重整张脸舒展,露出了一个温和至极的笑容:“夫人就是不说这些好听话,我说让吴管家支给你的银子还是会支给你的,不过夫人说了这些好听话,我打算把这个给你。”
  说完就从身上的香囊里取出了一枚印章:“这是我的私章,你拿这个给吴管家看,府里所有的银钱你都可以调用,包括苏府的地契。”
  明珠怔了怔:“这宅子不是御赐的吗?还有地契?”
  她的关注点永远都跟他想的不一样,这种时候她第一关心的竟然是这栋宅子到底有没有地契。
  “宅子赐下来的时候自然给了地契,不过臣子落魄到要典卖御赐的宅子,估计官位也走到头了,夫人可要悠着点。”
  “既然是这样爷还是别把这东西给我了,我的自制力差的连按时起床都不行,更枉论控制花钱了,说不定我觉着新铺子要弄个什么稀奇的东西,就把这宅子给卖了。”、
  店子开成了之后,她是打算按出资比例给苏重分红的,这样最多就欠了他一个人情,其他就没什么牵扯,现在收了苏重的私章,那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苏重伸着手,过了一会才把私章收回了香囊之中。
  “夫人有时候算的分清,有时候又让我误会,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大约是因为我是个意志不坚定,又有些幼稚爱犯傻的人。”
  苏重挑挑眉:“夫人倒是总结的很到位,不过看夫人的意思是不打算改了是吗?”
  明珠笑了两声准备混过这一题:“爷答应我要告诉我你对明博说了什么话来着,周表妹的事情一打岔,拖到现在都没有说。”
  苏重大多数的时间都是不喜欢为难人的,明珠避而不答,而他恰好又猜到这题的答案,自然也就没强迫着她一定要回答。
  夫妻俩一个人有心,一个人虽是敷衍也是用了一丝真心,他就不相信几年后他们之间的状况还会是现在这番模样。
  “用了激将法而已。”
  “嗯?”
  明珠等了一会,见苏重没有补充说明的意思,瞪大了眼睛:“我脖子都晒黑了,爷就只打算告诉我那么多?”
  “明博特意交代过我,我和他说过的事不能让你知道。”
  “所以爷就听他的了?”明珠难以置信道:“难不成在爷的心中明博比我还要重要吗?”
  对比没事找事的明珠,苏重的表情算是从容不迫,他拿了一张白色汗巾,捡起了粘在明珠唇边的睫毛放在其上:“夫人之重要,就是落一根汗毛都值得为夫好好珍藏。”
  苏重的手指跟他的给人的感觉一样,圆滑温暖,轻轻的拂过她的脸颊,有些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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