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猫猫不能听这些 第96节

  ……
  “因为我爱你,”谢薄声抚摸着小桑葚手指上的戒指,他说,“因为你接受了我的戒指。”
  小桑葚歪着脑袋。
  她看起来像是懂了,又好像没懂。
  而她此刻的神情,让谢薄声好似浸泡在气泡水中。
  谢薄声自嘲,是啊,何必来要求小桑葚,她其实什么都不懂。
  刚才黎华懋说话,她回答,也只是礼貌而已。
  她性格很好很好,这些也是小桑葚的正常交际。
  月色如水,谢薄声轻叹一声。
  小桑葚却踮起脚尖,抬起手,搂住谢薄声的脖子,谢薄声垂眼看她,眼睫浓长。
  小桑葚仰起脸,缓慢眨着眼睛,认真向他保证:“我知道呀,谢薄声,你是爱我的,我也爱你。”
  猫猫什么都做不了,但猫猫会努力表达她的爱意。
  “黎华懋先生说得很好,但我只想和你一块儿去北方玩——你不是说过了吗?暑假时可以带我出去玩耶。”
  小桑葚仰脸看谢薄声,她能敏锐地感觉到谢薄声情绪的波动,却不知该如何去让他情绪平息。
  猫猫能够在两年内学会人类的一切,却始终不能精准掌握人类的情感。
  她的唇靠近谢薄声,笨拙的猫猫只会用最质朴的安慰方式:“谢薄声,不要再吃醋啦好不好?要吃就来吃猫猫的嘴好不好……”
  剩下的话含糊不清。
  因为小桑葚主动送上自己的唇,努力和谢薄声来一个安抚性的亲亲。
  不远处,刚刚结束和男朋友吵架通话的班主任,还没有从这种悲伤的氛围中醒转过神。哪里想到,绕过有着巨大梧桐树影的街角,就看到月光下,自己的学生——引以为傲的小桑葚双手圈住谢薄声的脖颈,踮起脚,认真地吻上去。
  班主任惊吓过度,一双手在虚空中狠狠拍了一下,发出一声酷似土拨鼠的震撼尖叫:“啊——!!!”
  第102章 喵喵喵喵
  猫与教授的拉扯
  谢薄声和小桑葚的接吻次数不算多。
  即使知道她早就已经成年,但作为一个大学教授,和一个“高中生”接吻,还是会令谢薄声感到一点点良心不安。
  虽然他那点良心,在确认爱意之时已经消散无几。
  现在,高考结束,良心暂时隐身。
  谢薄声初次面对这种令他痛苦又愉悦的感情,就像所有初初坠入爱河的人一样,他也会因此而遭受折磨。
  小桑葚柔软的唇轻柔覆盖着这份折磨。
  如花瓣熨帖附着于伤口,好似绵绵密雨坠入干裂土地。
  她像一只好奇的鸟,用柔软的尖喙和舌来探究这个世界,气流,肌肤,触碰,这些敏锐到一点就可以炸裂开火花的东西在噼里啪啦地交错。谢薄声含住好奇,手掌不自禁贴上她的腰。
  然后。
  班主任在沉沉黑夜中爆发一声“啊”,打断谢薄声继续的动作,他第一反应是将被声音吓一跳的小桑葚护在胸口——小桑葚还是有着猫猫的部分习性,包括会因为突然而巨大的声响而胆战心惊。
  黑暗中,班主任拿着手机,她面色铁青,虽然羸弱,但还是如护鸡崽的鸡妈妈一样,冲过来:“大班长,别害怕,过来,来老师这边……你离这个禽兽远点!!!”
  她四下巡视,周围没有什么可以当作武器的东西,真要说的话,那就是脱掉高跟鞋,手持八厘米高跟鞋和对方英勇搏斗、救下自己的学生。
  从刚才那声中缓过神的小桑葚冒出一颗猫猫脑袋,她抬手,握住谢薄声的手,对班主任亮出两人手指上的婚戒:“老班,等等,等等,听我解释!”
  盛怒之中的班主任情绪就像爆裂的火山,差点把感知能力敏锐的猫猫一并也熊熊点燃。饶是如此,在看到俩人手上戒指后,班主任堪堪刹车,没有摘下高跟鞋。
  就这么短暂时间中,小桑葚飞快解释:“是这样的,班主任,我和他其实并不是亲表兄妹,我俩也不是乱伦……”
  小桑葚思路清晰、口齿伶俐,几句话就将自己和谢薄声的事情和盘托出。
  表兄妹是假,情侣是真。
  出生后就见不到父母是真,受到好心人(猫)帮助而存活下来是真。
  想要好好学习改变命运也是真。
  这也是小桑葚18岁才读高一的原因。
  ……
  班主任差点就和“与无知高中生恋爱的禽兽表哥”产生殊死搏斗了,在反复确认小桑葚的确没有受到侵害和威胁后,她才慢慢松一口气,仍旧情绪复杂,盯着谢薄声。
  这是一个班主任的本能。
  谢薄声颇为镇定,他说:“就是这些,抱歉。”
  没什么说抱歉的,有什么好说的呢?弄清楚是乌龙后,班主任神色复杂地表示理解,并答应了谢薄声,等放假后——即高二学生结束期末考试后,会来参加小桑葚的同学聚会。
  不过……
  离开时,班主任对谢薄声说:“你最好和小桑葚说的一样,是真心送她读书,真心为她好。”
  ——而不是要玩什么变态的表哥表妹你追我啊、或者高中表妹之类的变态游戏啊啊啊啊!!!
  送走班主任,刚才的吻却没办法继续下去了。但小桑葚发现谢薄声情绪已经恢复正常,也就不在乎那个被打断的吻,兴高采烈地挽着谢薄声的胳膊上楼。
  餐厅包厢中,李京墨仍旧一头雾水地听这位黎华懋和白猫先生、莫非白的沟通。这些人说的话,他都懂,但连在一起,却神奇到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理解能力。
  比如白猫先生夸赞黎华懋公司代理的新罐头非常美味,当李京墨询问的时候,黎华懋坦然地从随身的公文包中取出一罐鹿肉猫罐头。
  李京墨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是鹿肉。
  猫罐头。
  李京墨:“……”
  而当黎华懋打开猫罐头,分成几小份盛情邀请大家试吃的时候,李京墨一句“先生您没事吗”没有成功说出,因为,他看到白猫先生、莫非白一人欣然地用小碟子接了一大勺生鹿肉,津津有味地品尝。
  李京墨震撼转身,询问郑不凡:“你确定你女朋友……”
  话没有说完。
  因为郑不凡用筷子从莫非白的小碟里夹了一块儿肉,放在口中,细细品尝:“什么?”
  李京墨:“……”
  郑不凡主动递过来:“要不要尝尝?很香的。”
  李京墨:“……”
  等等,是他疯了,还是这些人不对劲?
  万般犹豫中,他还是取了一小碟,放在宋青衿的面前,她低头吃了几口,小声喵喵。
  李京墨听懂了,她在说这个罐头很香。
  但李京墨只闻到肉腥味。
  犹豫间,李京墨看到谢薄声和小桑葚过来。小桑葚努力嗅了嗅,惊喜:“是新罐头吗?”
  白猫先生递过去一个干净的盘子:“尝尝?”
  李京墨:“啊……”
  当看到小桑葚对这猫罐头同样赞不绝口的时候,李京墨再度怀疑起自己。恰好谢薄声落座,李京墨问他:“你想吃罐头吗?”
  谢薄声惊讶:“我们吃那东西做什么?”
  片刻,他环顾四周,发现周围人都在津津有味品尝。
  ……甚至还有微笑着和莫非白交流罐头口感的郑不凡。
  谢薄声言简意赅,将已经开始自我怀疑的李京墨重新拉回正常道路:“没事,他们口味特殊。”
  李京墨:“现在看起来好像是我们俩口味特殊啊老谢。”
  这次的庆祝宴结束后,李京墨在鹿肉猫罐头的气味熏陶下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而黎华懋也在小桑葚一口一个“黎伯伯”中迷失了猫,他的笑容越来越淡,越来越淡,最后已经如一滩死水,僵硬地接受了“黎伯伯”这一称呼。
  高考结束的这个晚上,小桑葚舒舒服服地睡了好大一觉,从晚上十点钟一直睡到次日中午十二点,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吃饭。
  谢薄声还是以往的作息,他需要一直上课上到六月中旬,然后有三场监考。监考结束后,还要批改试卷、打分……这样一套流程下来,一直到七月初,谢薄声的暑假才正式开始。
  而私立高中也在这个时候放暑假。
  小桑葚一直都在原来的班级中学习,她离开后,班长这个职务就落在了原本的体委身上,毕竟上了高三后,体育课老师基本上就要开始默契地“生病”了。而体委的工作量大大减少,刚好可以胜任班长这个职务。
  她和这个班级的同学感情深厚,也因此,和班上同学约定好,等暑假的第一个周末,大家就聚在一起吃个饭,算是一个正式的告别。
  她会去大学里面等待她们。
  如果可以的话,小桑葚去大学还是会竞选班委,到时候再去竞选新一届学生的代理班主任……
  小桑葚仍旧在努力向“成为校长—成为教育局局长”的道路上奔跑。
  七月多雨。
  下雨的时候,莫非白不喜欢出门,因此取消了和小桑葚的约会。而百无聊赖的小桑葚,躺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电影,一边伸手,触碰谢薄声的脸颊。
  落地玻璃窗外,雨声淅淅沥沥地下,大珠小珠坠落在地,室内空气温柔,只有电影里面的画面。今天,小桑葚看的是个适合心智健全的成年人观看的电影,《色·戒》。
  屏幕之上,旗袍摇曳,戒指上的宝石生辉,落了灰的房间,女人视线落在镜子上,看到上面倒影的画面,一个衣冠楚楚、坐在黑暗中的人。
  小桑葚和电影上的人同时被吓了一跳,抖了抖,吓得猫猫大尾巴也连带着炸开毛。谢薄声垂手,安抚地握住她的手,两只佩戴同款婚戒的手叠在一起,奇异地令小桑葚镇定下来,继续看电影。
  但是,当看到电影上女人双手被缚、裙摆被撕扯时,谢薄声皱眉:“怎么是未删减版?”
  他下意识伸手去捂小桑葚的眼睛,就像小时候,看到电视剧中亲密戏份时、父母对他做的那样。
  一边捂住她的眼睛,一边从沙发上微微起身,要去拿遥控器,看看能否跳过这段剧情。
  温热掌心盖住小桑葚的异色眼睛,但她却抓住谢薄声的手腕。
  谢薄声没有用力,小桑葚用了力气。
  她努力将谢薄声的大手从自己眼睛上移开,向下,再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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