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玉兔定情傻雀儿
柴小九赶忙收脚,再仔细一看,在她脚边撒尿的,是个麻雀似的瘦小雏儿。
这雏儿一身粗衣,双足赤裸,可通身却雪样白皙。就是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也少有这凝脂般的冰肌雪肤。
更奇的,日光之下,雏儿一头蜿蜒秀发,直如金银版熠熠生辉,晃得小九双眼发花。
那雏儿尿完,抖了抖两团雪白屁股蛋儿,刚要起身,忽然一只白鹅,歪歪扭扭四处溜达。
雏儿笑了一声,也不提裤子,双手点地,光着屁股,如蛤蟆般轻盈跳过去。
大白鹅见雏儿来了,非但不躲闪,反倒嘎嘎叫着迎上去,拿头直蹭雏儿脸颊。雏儿搂住大鹅细颈,一双小脏手细细梳理羽毛,嘴里柔声细细念叨。
小九默默看着,怀疑这雏儿莫不是禽鸟幻化的妖精,又转念一想,比起那些粗鲁男女,自己也只能跟这雏儿说上话了,便开口道:“妹妹……请问……”
雏儿毫无反应,只是跟大鹅亲昵嬉戏。
小九清了清嗓子,稍微抬高声音道:“妹妹,请问……唐莞唐花主……在吗?我有——”
雏儿一听,猛地回过头来,但见她面孔清秀,深目高鼻,一双大眼,翡翠似地暗带绿光。
小九还从没见过这般面孔,痴痴地呆住了。而那大白鹅猛地发作,从雏儿怀里挣脱开来,张开双翅,嘎嘎乱叫,上前来啄小九。
“哎呦!好、好凶的大鸭子!”小九吃痛,呻吟求饶,“好妹妹……救我则个!”
雏儿上前,把大鹅抱在怀里,小心抚摸着,一双碧眼,狐疑地盯着小九。
“多、多谢妹妹……”小九掸去身上的鹅毛,从袖口里取出书信,说道:“我受叁圣庙的苏碧云苏才人之托,特有一封书信,要亲手交给你们唐花主,劳烦妹妹……呃,带个路……”
雏儿依旧不说话,只是睁眼耸肩,把怀里的大鹅抱得更紧了,喉咙里低声呜咽。
小九看着,只觉这雏儿,像只惊怕的小兽,下一瞬,不是掉头跑掉,便是张口咬人。
此时又该如何是好了?小九绞尽脑汁,想到方才道士给龟公和妈子碎银,便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玩意儿来,抬手小心递过去,低声道:
“那个,这是我街上买的,看着还蛮可爱,妹妹如不嫌弃……”
雏儿呆呆地看着半响,忽然大叫一声,把怀里的大鹅丢了出去。
大鹅扑腾腾扇翅膀落地,嘎嘎地埋怨,小九也吓了一跳,往后窜了几步。
再看那雏儿,早已夺过小九手里的玩意儿,捏着在指尖观瞧,口中咿呀直叫,脸上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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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究竟拿出什么宝贝来了?
无他,只是个用边角石料,雕成的小兔子,小九之前在街市胡乱买下的。
小九见雏儿得了小兔,顿时喜笑颜开,不禁松了口气,顺势道:“妹妹既然喜欢,就收下好了……那个,还劳烦妹妹带我去见——呜!”
不等小九说完,那雏儿一步上前,扯住小九衣襟,仰头就吻了上去。
“嗯——嗯呜!”
小九猝不及防,痴痴地僵住,任雏儿软舌撬开贝齿,在自己嘴里游移吮咂。
或许是一路口干舌燥,小九只觉这雏儿嘴巴里,丝丝清列、淡淡回甘,说不尽的香软柔媚,只叫人心神飘荡,喘息也沉重灼热了。
长吻之后,那雏儿舔了舔垂丝的津唾,扯开衣襟,把小石兔子藏在抹胸里,又抬头望着小九,手指着自己下巴,开口沙哑道:“嘶——嘶——松雀儿……”
“松雀儿?”小九不明就里。
“嗯!嗯!——松雀儿!松雀儿!”
松雀儿切切点头,一双翡翠似的星眸里,独剩柴小九一人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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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也看着松雀儿,暗暗心疼叫苦,好可爱的小石兔儿,竟给了这呆傻痴儿。
小九之前听碧云讲过,有孽缘的夫妻,会生下通身雪白,头发异色的孩子,往往体弱多病,痴傻愚钝。想来这雏儿,怕不是这里那个窑姐,胡乱生下,跟院里鸡鸭一同寄养的。
事已至此,小九身上再没什么东西,只得靠眼前这傻雏儿,便放缓了口气,小心问道:
“好妹妹,你可知道,唐莞?唐花主?在何处了?”
松雀儿扯着小九衣襟不放,一双碧眼焦躁其起来,指着自己鼻尖,哑哑地叫道:“松雀儿!”
“是、是……是松雀儿……”小九无奈应和,“我、我知道你叫松雀儿啦……”
“呜——!”
松雀儿猛地凑上前,露出两颗小虎牙来,如扑食猫儿般咕噜低吼。
“妹妹,妹妹要怎的……”小九怯怯地打颤,“莫、莫不是要吃了姐……”
松雀儿真就舔下嘴唇,指尖戳着小虎牙,皱眉咕哝了一声“松雀儿”,又去按小九的鼻尖。
小九呆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松雀儿是问她名字,小声答到:“姐、姐叫柴小九……”
松雀儿一脸诧异,学了几遍,呜呜咽咽说不清楚,心里焦躁起来,不停戳小九鼻尖。
别看松雀儿身材纤弱,手上力气不小,小九疼得呜咽呻吟,只得反复教她。好半天,小九才哼哼嗤嗤,学会说“柴小九”叁个字。
“嗯、嗯……”小九泫然欲泣,连连点头。
“柴小九!”松雀儿兴奋大叫,一把搂住小九又亲又咬,弄得全是口水。
小九任她胡来,嗅着松雀儿嘴里腥甜的味道,下面不禁麻酥酥胀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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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雀儿不给小九胡思乱想的机会,牵起小九的手就跑。
柴小九没辙,只能在后面跟着,心想,既然礼也送了,嘴儿也亲了,这傻雏儿领到哪就算哪吧,总比在院里傻站着强。
两人绕屋转房,穿门过廊,来到后院,只见孤零零有座二层小楼。小九身娇体弱,早已气喘吁吁,正向歇息片刻,谁知松雀儿挣开汗手,一头撞进帘子里去了。
“松雀儿……等等我呀!”
小九叉腰直喘,挑开帘子走进小楼,松雀儿真如其名,早已不见了踪影。
再四下环顾,但见这屋里绫罗如山,绸缎似海,各色轻衫薄衣,粉裙碧裳;又有各种翡翠珠宝、珊瑚文玩,也不知真赝贵贱,只是密密麻麻,琳琅满目,日光之下、异彩纷呈。
小九定眼观瞧,又听楼上隐约传来说话声,思量道,能坐拥这般多的好宝贝,就算不是那唐花主,也至少是个“花官”,定不像一般龟公妈子般粗鲁,高低能问些事情。
于是小九轻撩衣摆,小心迈步上楼,心里正琢磨如何遣词问讯,忽然楼上杀猪般一声惨叫,吓得小九差点从楼梯滚落下来——
“娘——!娘呀——!俺不要在屄里烧香!娘饶了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