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

  “族长,你咋对俺不薄了,俺记得俺除了出生的时候也得了那么个和司夕田一样的铜片,从小也没从司家主家得到过啥啊,反倒是过年过节的都要给你们家送礼!俺凭啥要帮你们家司壮挨打?”这个和司家族长唱反调的,还是之前就对司家族长质疑了的人。
  他这一带头不要紧,司家的其他族人也跟着说了起来:
  “是啊,族长,你也没给过俺们啥帮助啊,地没分过,粮食没分过,啥都没给过。去年俺们家粮食不够吃了,想找你们家借粮,你都不借,说只能按照市价来买。现在你想让俺帮你们家挨打,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可不是,去年俺们家地种不上,想着咱们主家劳力多,想问你们借个人,司壮开始说没问题,可干完之后,却非要俺们掏钱,给少了还不干,最后比俺正常雇人还多花了50文呢!你想让咱们族人替着你儿子挨打,那行啊,你掏钱来雇啊!”
  “是啊!族长你这话说的太轻巧了吧!你们那么缺德的把棍子改造成了那样,别说30棍子或者20棍子,就是挨上10棍子,怕是十天半个月也爬不起来,耽
  半个月也爬不起来,耽误的工钱,你给啊?”
  “不光耽误工钱,还疼呢,你看看他们疼的呲牙咧嘴的,就算是歇着的日子每天给俺20文,俺都不想去!”
  “……”
  听着司家人的这些话,司家族长没有反思自己之前的过错,反倒是觉得司家的这些人都不靠谱,怨不得他们都不是司家主家的人,怨不得他们家都没人能当上族长。都是些鼠目寸光,不知道感恩的人!
  转头,他看向了自己的二儿子和三儿子。司壮可是他们的亲生大哥,他俩总该乐意帮忙吧?
  岂料,他的目光落到二儿子脸上的时候,二儿子慌忙地低下头,不敢看司家族长。二儿媳也把脸扭到了一边,也不看司家族长。
  当他的目光落到小儿子身上的时候,小儿子倒是想要回应一句,却被三儿媳妇拽了一把,也把头给低下了。
  这下,司家族长忍不了了:“老二、老三!别人不愿意帮你大哥,你们俩还不愿意么?你们到底是不是俺的儿子,是不是你大哥的兄弟?”
  司家族长不说这话也就罢了,一说这个,他二儿子当即就跟他翻脸了:“爹,大哥,大哥,你的眼里和嘴里就只有大哥么?你让大哥跟你们一起住,把俺和三弟赶了出去,一家只给了五亩地,那个时候你咋没想着俺是你儿子,是司壮的兄弟,要多帮衬俺一点?还有今天的事儿,你是为了偏袒你的大孙子,才搞出来的乱七八糟的,那个时候,你咋没想着俺是你儿子,是司壮的兄弟,提前跟俺们说一声,问问俺们的意见?作为你的儿子,你刚刚要晕倒的时候,俺该做的都做了,刚刚你要晕倒,俺也上前扶你了。也没啥做的不对的。你想要俺给你大儿子挨打,只想到了他抗不过20棍子,咋就没想俺能不能扛过?”
  “你……你个不孝子!”司家老二跟司壮差不多大,对于司家族长的区别对待很是敏感,司家族长也知道,就算自己再生气,老二也肯定不会给面子的,便没再搭理他,而知转身看向司家老三。
  见自己爹看过来,司家老三缩了缩脖子,看了他媳妇一眼。
  司家老三比司壮小十多岁,到不像司家老二那么喜欢争,一般也都是爹爹和大哥二哥说什么,他是什么的人。不过,他是个怕老婆的人,自从成亲之后,家里的大事儿小情,都让媳妇做主。
  司老三的媳妇可是心疼自己的男人:“爹,俺觉得二哥说的对啊,你心疼你大儿子,咋就不心疼心疼你小儿子?二三十棍子,也是会要半条命的!再说了,俺们家儿子刚满五岁,女儿才半岁,俺得照顾他们,家里就指望俺男人呢,他要是倒下来,俺们全家可咋过?”
  司家族长知道,自己的儿子们都不同意帮忙,其他人肯定就更不会了,于是,他咬着牙说道:“行,只要老三帮老大挨30棍子,俺就出他20天的工钱,让他在家休养,每天二十文钱;另外,再出一百文钱给他买东西补身子,这总行了吧?”
  这大夏天本来活儿就少,司老三现在基本是干三天,闲两天的,听说既能救大哥,又有500文钱可拿,他便跟自己媳妇商量:“媳妇,要不让俺去吧!”
  司老三的媳妇自然也对这个钱动心,不过,她倒是更心疼自己的男人:“公爹,既然老三和大伯是兄弟,俺也不拦着了。不过,俺最多只能让他挨20棍子!”
  “行!就这样吧!”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司家族长也怕打坏了。
  “族长,要不你也给俺这些钱,俺也乐意帮忙!”
  “是啊,俺也是,你看俺皮糙肉厚的,倒是适合挨打。”
  “都是司家人,为他挨几棍子倒是也行,别把命搭上去就行。”
  有司老三的这个例子,有几个贪财不要命的司家族人倒是也乐意挨这个打。不过,这几个人也是和司家老三一样,都只肯挨20棍子,不管司家族长怎么说,加钱,都不肯多挨那10下。
  司家族长真的没办法了,事情已经这样,他总不能自己去挨打吧?
  无奈,他再次来到了司夕田和商云墨跟前,跟他们求情:“田田,你看,俺找到的三个人都只能挨20棍子,没人能乐意挨20棍子。要不然你再跟商公子说说,免了剩下的20棍子成不?”
  司夕田听了,眉头皱了皱:“司家族长,这怕是不太合适吧?你打我的时候,怎么不见说少打20棍子?”
  “俺知道,俺对不起你,可你看看,俺确实找了人了,他们都不乐意挨30棍子啊!”司家族长这会儿都快急死了。
  商云墨见此,脸板了起来:“司家族长,你好不知足!如果不是田田帮你说情,我怎么能同意你找人代替挨打?刚你可是满口答应,3个人,80棍子,又出尔反尔,你是在戏弄我不成么?要不然干脆,也甭找人了,就只打司壮一个人吧!”
  司家族长这会儿急的汗都出来了,这该怎么办啊?
  一边的墨文这会儿算是看出来了,这明明就是商云墨和司夕田故意安排的,还是想再让司家族长出出血!
  看着司家族长一直都没弄明白,他便出言提醒:“司家族长,你找人代替司壮挨打都要出点钱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司夕田最爱财,那么点小姑娘还成天给人做瓦工赚钱的,你总不能白让她免你的板子吧?”
  没听墨文这话,司家族长是急的不行,听了他的这话,司家族长就成了心疼和纠结的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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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4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现在,司家族长只有两个感觉,那就是心疼和纠结!
  他为何心疼呢?还不是心疼钱!
  为司夕雷办的这个葬礼,他用的都是最好的东西,也真是没少花银子,前前后后算下来,还没加后续的宴席,就已经花了20两银子了。
  刚才,商云墨以衣袍的事情,也讹了他们100两银子,虽然那钱还没交到他手上,但肯定是免不了了的。
  刚刚找那几个帮着司壮挨打的,加在一起也要花好几两银子。
  他们司家只是个普通的家族,算起来连地主都不是。这100多两银子,可是要他们司家主家至少两三年的收入。
  现在墨文的意思,是让他再给司夕田一份钱。
  他刚刚给那些帮忙挨打的人是每个人500文钱,凭借着他对司夕田的了解,500文肯定打发不了她,搞不好得5两银子才能搞定。
  可以他们家现在的情况,再多拿出来5两银子,全家就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本来他还想着,司壮没了儿子,王氏岁数也大了,应该不能生了,转过年给司壮再纳个小妾再生个儿子的。要是这样一来,纳妾的想法怕是要泡汤了!
  看着司家族长那个纠结的样子,司夕田觉得自己屁股上的疼都好多了。嗯,司夕田决定,就用这招对付他了,简单粗暴,不会伤到这老家的身体,却能狠狠在他心上戳一刀!
  想到这里,司夕田故意瞪了墨文一眼:“墨文,你说什么话呢!你让你主子说说,我怎么是爱财的人了?我明明是个要志气,爱面子比爱财更厉害的人好吧!随随便便几两银子你觉得就能收买我么?我给人家做几个瓦工也就出来了好吧!”
  看着司夕田这一副多讲原则的样子,墨文很是崩溃,这会儿,他真想要揭穿她的伪装。当然,这只是想想,现在的敌我矛盾,他还是分得清的。
  转身向着旁边的商云墨看过去,墨文就更崩溃了,因为商云墨这会儿正一脸正色的说道:“那是自然,钱么,我们又不缺。随便塞点钱买这20棍子,我们可不干!”
  不知道是不是怕司家族长听了彻底放弃这个想法,司夕田还是补充了一句:“其实吧,我到也不是那么无情的人,这同不同意,主要是看诚意,诚意懂么!你花500文钱请一个瓦工叫诚意,你花5文钱,那就直接滚蛋!”
  现在,司家族长算是明白了,司夕田刚刚的话,就是在告诉他,这钱给少了绝对没门!
  看看一边的司壮,司家族长狠了狠心:“田田,要不这样,你看,那些替着俺儿子挨打的,俺一个人给了500文钱,你这边为了表示俺的诚意,俺给你5两银子,你给俺免了这20棍子成不?”
  “5两银子,我半件衣服钱?”司夕田没搭话,倒是商云墨开了口,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司家族长被商云墨这么一说,可真是尴尬又无奈,5两银子已经是他下了很大决心才提出来的,居然被嫌弃的这么彻底!
  王氏心疼自己的丈夫,见司夕田不同意,司家族长又半天不再肯出钱,干脆自己说道:“公爹,他们5两银子嫌少,咱们就出10两呗,命重要还是钱重要啊?”
  司家族长听了,瞪了王氏一眼:“你说话咋那么轻巧呢,10两银子,你们两口子出啊?”
  “公爹,俺们有没有钱你还不知道?家里的地,粮食都在你手里,卖了钱也都在你那边,俺就算买点肉都得你给俺钱,俺们咋能拿出来?公爹,俺们两口子赚的钱,放在你那边攒着的,也不止10两银子吧?到底是钱重要,还是你儿子重要?”王氏着急,直接把底儿都交代了出来。
  “行行行,俺给,俺给!”司家族长最终还是答应了,不过,回答每个字都是咬着牙的,感觉都跟在割他的肉一样。
  司夕田见了,觉得差不多了,便开口说道:“虽然我不是司家家族的人了,可毕竟还姓司,看在这个份儿上,我也得以德报怨,给你们一个机会。要不这样吧,我也不多要,一棍子一两银子,意思意思就完了。”
  “啥?一棍子一两银子,这也太多了吧?”刚刚觉得自己都割肉了的司家族长听了司夕田的话,只觉得心上又被插了一刀。
  “是啊,司夕田,你也太黑了吧,你咋不去抢?”说这话的是司家的老二,听说要拿这么多钱,一下子就着急了。这可不是大哥的钱,是他们爹的钱,要是爹死了还是可能分给他们的,一下子都花光了,将来不就一点可能都没了么?
  司夕田早就料到他们会这样,倒是也干脆:“哦,是么?我这可是帮你们,这钱我要不要都无所谓,既然你们觉得贵,觉得我是在抢钱,那就算了,这20棍子还是继续打司壮得了!”
  “别,别,别!”王氏听了,赶忙回答。
  接着,她转身看向了司家老二,厉声喝道:“老二,你啥意思?之前让你帮忙挨打的时候,你死活不同意,现在说到用钱买你大哥命了你不同意,你到底是啥意思?”
  “俺不是不同意花钱让大哥少挨点棍子,可这钱也太多了吧?”司家老二自然不能说自己的心思。
  不过,王氏在家里内斗上倒是特别有脑子,直接就抓住其中的关键:“得了吧,你以为俺不知道你?你就是觉得话这么多钱救你大哥不值得。呵呵,你是
  哥不值得。呵呵,你是不是就盼着你大哥被打死了,然后你当这个司家族长?”
  司家老二被猜中了心思,怕司家族长和司家的其他人会心有芥蒂,倒是没再继续坚持,只是摆摆手:“行行行,俺不说了,你们有钱,你们就花!只要不让俺掏钱就行!不过,你们也别给俺扣这样乱七八糟的帽子,俺可承受不起!”
  看着司家主家这边窝里闹腾着,司家的其他族人也都小声议论开了:
  “嘿,今天开族会的目的不是司夕田要脱离司家么,咋一转眼就成了这个局面?”
  “可不,跟看戏一样。可真是热闹!你看看司家老大被打的,司家人的反应,也够有意思的!”
  “呵呵,都说大宅院里边事情多,你看看,这司家主家还不算是大宅院呢,看来这兄弟们也够不和的了。”
  “呵呵,司家老大一直跟着族长,成天吃香的喝辣的,他俩弟弟能乐意才怪!这会儿他出点毛病,俩弟弟说不定心里正乐着呢!”
  “哎呀,咱们可不能把人想的那么坏。说不定司老二就是觉得司夕田要的太狠了,不舍得。你看,司家族长自己不也不舍得么,难道你也觉得他也不想要自己大儿子的命?”
  “呵呵,咱们族长一直那么偏心老大,应该会救吧?再说,刚刚司壮也是替着司家族长打人的不是?反正要是俺儿子,俺砸锅卖铁也得救!”
  “……”
  司家族长本来真的不太想出这个钱了,现在被王氏这么一闹腾,再听大家的议论,心里倒是也打起鼓来。
  现在,他是属于一个骑虎难下的情况,救老大,可能被人家说偏心;可是,不就老大,万一老二真是个那样狠心的,将来他和司家,说不定都得毁了,更何况,司壮毕竟是他亲儿子,还是替着他挨打的,他也舍不得。
  经过这么一番纠结,司家族长最后还是选择了保司壮:“好,20两就20两!俺给!”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不过,鉴于咱们两家以往来往的情况,我觉得你得先把钱给我,免得到时候你不认账!这样的亏,我可不能再吃!”司夕田知道,司家族长现在肯定心里都在滴血,不过,她却一点也不同情,只是觉得活该,让他故意害别人,这都是报应!
  “顺带着把赔我们家主子的100两银子也一起给了吧!”听到司夕田要钱,墨文也凑上来说道。一边说,他还不忘手里拿着那个刚刚打过司壮的棍子,似乎是在提醒司家族长,如果不给银子,他就要继续打。
  “好,俺给,俺给!”司家族长现在已经到了破罐子破摔的阶段了,有商云墨他们,他这钱也肯定逃不了,早给晚给都一样!
  说着,他把上衣的一个补丁扯了下来,从中拿出来了100两银子,然后把裤子的一个补丁扯了下来,从中拿出来了20两银子,不情不愿地递了过去。
  看到银子,墨文的眼睛都冒光了,刚要伸手接,却被商云墨给接了过去,送到了司夕的面前。
  虽然司夕田一直是个爱财的,可这次司家族长拿钱的时候,她的目光还真的都没在钱上,而是在司家族长的动作上!这老家伙居然把钱随时藏在身上,都不嫌洗衣服时候还要重新缝费劲儿!果然是爱财的!自己就够喜欢钱的了,跟他比,绝对还差得远!
  王氏、司家老二夫妇和老三夫妇的眼睛在司家族长掏钱的一刻也都亮了,怨不得他们总是不知道这老头把钱放哪里了,原来都在衣服上啊!现在知道了,以后……嘿嘿!
  虽然丁郎中的药还是挺好用的,可毕竟屁股上还是挨了20棍子,还是不得劲儿。司夕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呆了,便也没有再为难司家族长,而是痛痛快快的拿了银子走了,连司家老三他们代替司壮挨的打都没看。
  她走了,冯氏他们自然是要一起走,商云墨也放心不下司夕田,跟着一起离开了,商云墨走了,墨武和冷如风也就跟着一起走了,最后,只剩下墨文一个人苦逼地在这里做打手,承受司家这些人虎视眈眈的目光……
  司夕田他们家四个人站着去司家,三个人躺着回来的事儿,可是在临湖村引起了个不大不小的轰动,仅次于前一天发现司夕雷死在村外的效果。
  村民们看他们这样,倒是也不敢直接问司夕田他们,只是各自的猜测着,猜啥的都有。有的说,司夕田他们挨打,肯定是因为他们跟司夕雷的死有关;有的说,昨天听到司夕田要脱离司家,应该是跟这个有关;还有的,甚至开始说,司家族长是因为司夕雷的死生气,看着谁不顺眼就收拾谁;更有甚者,居然编出来了司家族长要司夕田跟司夕雷冥婚,司夕田不答应,所以挨打的故事……
  听着大伙故意压低音量,却还是能清晰地传到自己耳朵里的猜想,司夕田不禁笑了,这些人的想象力,要不要太丰富了?
  不知道是担心自己,还是太欣喜商云墨的回归,还没到家门口,司夕田他们就碰见了冲出来的熊二!
  ☆、115 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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