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但他那样作,也是活不长的。”皇上那人太过虚伪,活得越长越是个祸害。对于皇帝想害怀王府的事情,顾谨心中一直是不爽的,自做孽不可活,说的就是皇帝。不过他这一死,留下的事确实也是不少的,好在太子已经掌握了朝堂,不然丞相这些人恐怕是会占了大便宜。
“也是,若是边关有需要的话,相公你要尽份力才是。”这先帝在世的时候利国利民的事干的不多,但这国库里的银子可是花了不少了。若是太子这次不对蛮夷妥协,那必然会起战乱的,到时候国库空虚,粮草供给不上也是很大的问题。
“放心吧!这些事我会做好的,你别担心,好好做月子才是要紧的。”他可是问了大夫,女子在坐月子时若是坐得不好,以后身体可是会有很多毛病的。他的牡丹要陪着他一辈子,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才是,绝不能有一点损伤。
平时顾谨也不是喜欢说甜言蜜语的人,但他表现出来的关心牡丹心里还是非常受用的,但嘴里还是回道:“就你担心得过头了,我这么大个人了,我自己的身体我会不知道吗?”相公这种人,才是最让人踏实的吧!虽然许多的事他不会用嘴巴去说出来,但他会将自己保护得很好,让自己很安心。
顾谨脱下外衣,坐到牡丹的身边,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轻轻的说道:“牡丹,我担心你,你生壮壮的时候吓着我了。”如果可能,他这一辈子再也不想经历一次了。他听到牡丹痛苦的叫声,恨不得自己能为她承担一切的痛。而且,他害怕牡丹有个万一,他的生命里不能少了这个女子。
“我这不是没事吗?”见顾谨这样,牡丹怀疑顾谨可能不会让她再生孩子了。越想牡丹越觉得可能,想他这些时候做的一些事,牡丹觉得她八成是猜对了。想了想,便出言试探道:“女人生孩子不都是这样的吗?而且我这也是第一次生壮壮有些经验不足,等以后壮壮有弟弟妹妹的时候,就不会这样了。”虽然很喜欢相公心疼她,但她可舍不得壮壮没有弟弟妹妹。
果然,牡丹话音一落,顾谨抱着她的手一紧,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牡丹,我们这辈子就壮壮一个孩子吧!有壮壮就够了,我已经请郭神医为我配药了。”夫妻之间,应该要坦诚,他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必然不会瞒着牡丹。
听到顾谨的话,牡丹又是开心又是难过。孩子对于大多数男人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但这个男人为了让自己不承受疼痛,居然决定只要壮壮一个孩子。这样的丈夫,她何其有幸能够嫁给他做他的妻子。牡丹将头在顾谨怀里埋了埋,没有出声。虽然她真的很感动相公能考虑到她的身子,但她真的不想壮壮一个人太过孤单,她想为她爱的人多生几个孩子。不过,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和顾谨争辩的好时机。牡丹,一直是个很聪明的女人。
顾谨见她没说话,忙问道:“牡丹,你是同意了吗?”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太好了,免得牡丹以后因为这事而讨厌他。这事他本来不说,但他又担心他不说出来,以后牡丹会以为是她的问题而难过。
“相公,这个也不急,等宫里的事情过了慢慢来。而且,这药郭神医一时半刻也是调配不出来的。”先拖着相公这里,到时候去找郭神医把药给换了,到时候不但不用跟相公争执,到自己怀孕的时候他知道也没办法了。
“好。”也许是太过在意牡丹的反映了,顾谨并没有注意牡丹说的话,若不然以他的睿智又怎么会听不出牡丹话中的敷衍。
为了尽快转开顾谨的注意力,牡丹忙说道:“如今皇上没了,壮壮的满月宴是不能大办了,到时候就我们一家人一起吃个饭吧?相公你说好不好?”她和相公的第一个孩子,她本来想将满月宴办得热热闹闹的。
亲了亲牡丹头上的青丝,顾谨应道:“可以,到时候也请岳父岳母还有外公舅舅他们一起吧!若不然咱们一家四口太过冷清了。”
“好。”
东宫之中,顾琛和顾询说了心里的担心,顾询其实也想起了这事,只是一时间还没有对策,这会顾琛来一提他便把心里的话对他说了。顾琛听了顾询的话想了想:“你说的办法是根本不可能的,新帝御驾亲征,你说不动朝臣的。而且,我也不会同意你御驾亲征的。”别的不说,就大夏的朝臣绝对不会同意的,新帝刚登基就御驾亲征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而且询儿刚刚登基为帝,朝堂还不稳固,也不知道那些是可以放心之人,若是离开朝堂必然会出大乱子的。而且这到了边关刀剑无眼,若是询儿有个万一,他可是对不起父皇和母后了。
“皇叔,你放心吧!到时候我带兵御驾亲征,你帮我守着朝堂,保证会万无一失的。”他在边关的这些日子,对蛮夷的战术和边关的地形最是了解,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朝堂之上有皇叔,他完全放心。到了边关,他不但要大破蛮夷,也还能见她一面。
这孩子,还是太过年轻,将所有的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若是他想在以后的时间里大展拳脚,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将朝政丢开的,不然就算破了蛮夷回来,朝堂上谁会服他?“询儿,你告诉皇叔,你想去边关就一点私心也没有吗?”这孩子心里,还是存着儿女私情了。当然,他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倒也不指望能强迫侄子。只是他既然已经做了选择,那么就要出色的走完,这才是一个帝王应该做的。
“皇叔。”我没有这三个字顾询说不出口,因为他确实也存了这样的心思,顾琛担心的他也不是没有想到。但他相信皇叔,也真的想见她一面,更想让世人看看大夏不会向蛮夷妥协。
“询儿你还太过年轻,你还是将朝堂上的事看得太过简单了。蛮夷,我会去应对,我会将着李飞鹏大将军一起去,若是你想我会将那孩子带回来。”这侄子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什么心性顾琛再了解不过,他们顾家,情种可真是不少。
“皇叔,不行,你好不容易有了堂兄,侄儿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要不然我们都不去了,我请李飞鹏将军去。”是他任性了,皇叔说得对,他是新帝,朝臣怎么会同意他御驾亲征。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让皇叔去冒险。
“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明日,我会跟谨儿一起,看着你登上皇位。询儿,你一定要做一个优秀的帝王,要比你皇爷爷做得还好。”若是询儿将大夏治理得很好,父皇应该会很高兴的。
此时,顾询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他知道皇叔是已经打定了主意。“既然皇叔心意已决,必然不会改变,到时候我会派当初随我去边关的近卫,一来他们了解边关的地形,二来也能保护您。”把大队的人马交给李飞鹏将军也不是不放心,只是相比不了解的李飞鹏将军,他更相信皇叔。
“边关我也不是第一次去,既然你担心就让他们跟我一起去吧!朝堂上,你自己应付吧!我相信你能应付得来。只是到时候我走了,怀王府你要多加照看。”虽然没人明着敢给怀王府不快,但难保不会有人暗地里使坏。怀王府有遗诏,是许多人都会忌惮的,尤其是有些利益跟询儿绑在一起的人。
“皇叔,您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怀王府一丝一毫。您回来,我还您一个完整的怀王府。”皇叔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皇奶奶走之前留下的遗诏,不知道有多少大臣担心着,尤其是家中想让女儿竞选皇后之位的。若是成功了,怀王府拿出遗诏有了异心,也算得上是名正言顺的。
顾询最后想了想,又对顾琛道:“皇叔,您不用为我将她带回来,侄儿配不上她了,不想误了她的一生。”他已经是个残缺的人了,而且他不忍心将她锁在这深宫之中。
“好,如果这是你想要的。只是,我不想你在我回来之前,定下皇后。”如果那个女孩真的很好,他会给她一个身份,带着她回来。一个足够她能贵为皇后的身份,让她回来。那个女孩,是皇嫂为询儿定下的妻子,而且询儿也喜欢。
从东宫回到怀王府后,顾琛将事情给顾谨说了一遍。顾谨皱眉道:“父王,儿子不希望您去冒险,但您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便能想到朝臣不同意太子去,更不会同意您带兵去。你和太子做了何种打算?”皇祖父留下的遗诏如今可在怀王府的手中。怀王府没有实权,这也是这些日子朝臣一直不敢拿这件事说事。若是父皇这一带兵,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跳出来。
“这事也简单,李飞鹏将军为元帅,我只是随行而已。你知道太子回皇都并没有多长时间,能放心相信的朝臣也并不多,更别说交托兵权的人。这次为父之所以去,也是让太子能安心处理朝堂之事。”也不是太子猜疑心重,实在是他刚登基,许多的事都不能出现例外。
顾谨点了点头:“既然父王已经有了对策,儿子也不会再劝。不如到时候将遗诏交还给太子殿下吧,如此,也可彻底放下这份担心。到时候,我同父王一起去边关,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那份遗诏在先帝在时,留着有用。既然父王这么相信太子,那么这份遗诏就没有必要留着,徒惹麻烦而已。他没有夺位的野心,留着那个也是没用的。
“谨儿。”这孩子,就这么相信他这个做父亲的吗?他是不是对自己这个儿子了解太少了。
“父王不必再说,你既然已经决定了儿子也不会改变主意。”他知道,在父王的心里,顾询这个侄儿的地位还是很重要的。恐怕,比他这个儿子还要重要,顾谨才不会承认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回到宏远阁,顾谨将事情跟牡丹讲了一遍,牡丹听完后说道:“你跟着父王去也好,这样也能放心,我相信你们能平安的回来。”以相公和公公的身份,不会亲自跑去上战场正面面对蛮夷。她虽然有些担心,但有些事也不是她能阻止的。只是她从嫁给相公之后,他们还没有分开过很长的时间,到时候她会很不习惯吧!
“牡丹,谢谢你,我会带着父王平安回来的。你带着壮壮,好好的等着我们回来。”他不放心父亲一个人,而且最近这几天,他感觉父亲的身体差了很多。
“说的什么话?相公,我们是夫妻。”做妻子的,应该支持丈夫。
最后,顾谨还是忍不住说道:“其实,在父王心里,太子这个侄子还是很重要的。”父王对太子,恐怕是超出了叔侄之情的,他看着更像是父子之情。若是父王不是还有自已这个儿子,恐怕真的将太子当成自己的儿子了。
听顾谨这话,牡丹忍不住笑道:“我怎么听出了话里还有些醋味。”不过想想也是,公公对太子那样子,确实不像是对一个侄子该有的。牡丹笑过以后,还是劝道:“相公,其实公公这样也没什么。你想,他为了婆婆一辈子都未曾娶妻纳妾,就注定他根本不会有自己的孩子。而太子幼时又是那样一个壮况,公公将太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也是情理之中。要不然,你若没有回怀王府,公公一个人岂不是太可怜了吗?”公公其实是个很喜欢孩子的人,但为了婆婆他可以不娶妻不纳妾不要自己的孩子。这一点,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做不到的。
“牡丹,其实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只是看着父亲对另一个人好,他还是会难过的。其实太子是比他要幸运的,他虽得不到他父皇的疼爱,但父王却将他当成亲生儿子一样对待。而他,小的时候却一直生活在黑暗的生活环境里,未曾得到过父爱。
其实顾谨的感受牡丹都懂,若是她爹娘疼爱她堂姐,她也会很难过的。但公公和太子还有相公这些事,只能说造化弄人了,公公觉得有两个儿子挺好,却不曾想两个孩子心里恐怕都是有些难过的。牡丹微微笑道:“相公,你想啊,你身边有公公还有我跟壮壮,而太子除了公公是真心的关心他之外,还有谁真正的将他放在心上了。所以,你就别郁闷了。”太子成为皇帝之后,想要找到真正关心他的人更难了。所以,其实相比之下,相公要比他幸福。虽然相公受过很多的苦,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相公的未来是美好的。
“嗯。”牡丹说得对,若是没了父亲,太子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而他除了父亲却有牡丹和壮壮,他们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而且父亲虽把太子当成自己的儿子,但他们的血缘并没有自己和父亲亲近。
两人正温存着聊些事,便听到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没一会儿奶娘便将孩子抱到了内殿之中。但一进来见顾谨在,到嘴的话没敢说出口,将孩子交到牡丹的怀中便退了出去。小公子是喝了几次自己娘亲的奶,就不肯喝她的了,她也是没办法才将孩子给抱来的。
壮壮一到牡丹怀里就不哭了,不过头在母亲的怀里拱了拱,牡丹那里还不知道这小子想干吗。朝顾谨笑了笑,便松开外衣,解开兜衣开始给孩子喂奶了。壮壮吸得可欢实了,一边完了就另外一边,吃完就乖乖的被娘亲给抱着,那小样子可乖了。整个喂奶的过程顾谨都在边上看着,等牡丹喂完孩子后顾谨才说道:“娘子,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那天不是没奶娘吗?我就喂了壮壮几次,谁知道这孩子就只认我了。”牡丹不敢看顾谨的眼睛,还是有点心虚的。
顾谨那是这么好糊弄的人,眼睛危险的眯了眯问道:“真的只是这样?”
“有几次我涨得很不舒服,但你又在书房处理公事,我就喂了壮壮。”所以喂的次数多了,壮壮也就只认她这个当娘的了,奶娘的除了晚上不然壮壮是不会喝一口的。刚开始的时候,她别提多高兴了,这说明她儿子跟她这个当娘的亲。
见牡丹有些心虚的样子,顾谨觉得有些好笑,笑着将他们母子两个抱进怀里:“我吓唬你的,你想喂就喂吧!怀王府咱们自己做主。”有些候,他还挺喜欢看牡丹心虚的样子。
☆、第一百一十章
第二天,是钦天监选定的好日子,在正午时候一通准备过后。顾询穿着龙袍戴着皇冠,在群臣的目光下一步步走向金光闪闪的王座。由秦公公念完了当初先帝赐封太子时的圣旨,高声喧道:“今,先帝崩世,皇太子顺应天应登上帝位,众臣跪拜。”太子登基,这就是顺理成章。
秦公公读完圣旨,顾询便坐在了龙椅之上,刚一坐定,群臣便一起跪到了地上,齐声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就是大夏新一任的帝王。有的人希望他能励精图治,有的人希望他昏庸无能。
看着跪成一片的臣子,顾询深深的吸了口气,从今往后他便是大夏的皇帝了。他的肩膀上承载着一个国家,千千万万人的性命,他要让国邦安稳,让百姓安居乐业,做一个好皇帝。他完成了母亲对他的第一个期许,将来,他会完成母亲所有的期许。顾询抬头,声音平稳的说道:“众爱卿平身。”
太子顺利的继承皇位,顾琛心里非常高兴,这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他相信大夏在他的统治下会有一个太平盛世。他心中已经渐渐少了担忧的事,也许这次从边关回来,他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他这一辈子,许多的时候都是身不由已,为了国,为了家,他失去了最心爱的人。都过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在奈何桥上等着自己?应该不会吧!她,应该是恨自己的。如果她没有等着自己,那么,他来生还能遇见她吗?
登基大典结束之后,众臣全部退了下去。顾询带着顾琛和顾谨到了御书房,虽然顾琛和顾谨已经不是朝廷重臣,但一个是亲王的身份,一个是亲王府的世子,必然是要出席这新帝登基大典的。到了御书房,顾询便让所有的宫人都退了下去,才说道:“皇叔,朕还是觉得你去边关不妥,特地跟您说一声,边关的事我另有安排。”皇叔为大夏已经失去的太多了,不能让皇叔到了这个年纪还去冒险。
“皇上,臣已决定的事请皇上成全。”所有的一切都好,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不放心的了。而且,能和儿子一起出去看看也好,这样到了黄泉他才能跟月儿说儿子如何的优秀。
早干吗去了这个时候才说,他爹什么性子,他说的事是说改就会改的。不过见顾询眉目之间的担心也不似做假的,而且如今这人已经贵为天下之主,面子还是得给的。这么一想,顾谨便说道:“请皇上不必忧心,此次微臣会随父亲一同前往边关,定会保护家父周全。”他和父王相认的时间不长,但对他的感情也不似装出来的。经历过了程家的事,找到了自己的亲人,他心里的高兴别人感受不了。
顾询见父子两的样子,知道自己是劝不动了,只得将事情准备好,想着万不能让皇叔跟堂兄有任何的闪失。“既然如此,就辛苦皇叔跟堂兄了。”
“都是臣等应该做的。”说完,顾谨在来之前已经跟顾琛商量过了,觉得那份遗诏还是应该交出去。所以这会儿顾琛想了想便说道:“皇上,明日早朝请允许臣参加。”在去边关之前,那东西还是送出去的好。
“好,这些日子也不用太过担心,我已经让守在边关的将士做好了部署。若是蛮夷有异动,他们撑个一两个月肯定没有问题。”顾询想都没想便同意了,今天是他的登基大典,明日早朝还得宣读各宫的封典。虽然他后宫里没人,可他母后是肯定要封为太后的,还有他父皇留下的那些个女人和孩子,都得按例封赏。算下来,这要做的事还真不少。
“好,皇上事忙,臣跟谨儿就不打扰了。”大位初定,要忙的事情可不少。这些事都是顾询自己要细心处理的,他可不想多掺和。
从御书房出来,父子两上了马车,顾谨坐在顾琛对面,想了想还是开口道:“父王,您可是有心事。”他总觉得父皇心里像是有事一样,前个他还觉得可能是他多想了,但今天见了皇上以后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了。父王,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们吧!
顾琛听到顾谨的话顿了一下才笑道:“父王能有什么事?你多想了。”难不成他有什么地方露了破绽?应该是不会的。这孩子,顾琛真的没想到儿子还能察觉出他的情绪。这么好的儿子,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父王,您有事可别瞒着我,儿子担心您。您和牡丹还有壮壮是我最亲的人,我不想失去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虽然父王有一天是要走的,但他希望父王能陪他多一些时间,弥补他曾经的遗憾。
“没事,父王又不是小孩子了。”这孩子,真是让人放心不下。
回到怀王府里,顾谨便将心里的事跟牡丹说了。牡丹一听完,便想到了一个可能,这父王不会是存了去意了吧!以父王对婆婆的痴心,当年婆婆走的时候若不是有太后,他怕是不会独活了。如今这太后不在了,大夏也应该是有了明主,虽然找到了儿子,但这心思恐怕也是不轻易能更改的。其实想想也是可以理解的,若是相公有个意外,就算有壮壮在她恐怕也是活不下去的。
见牡丹听完就想自己的,顾谨有些着急的问道:“牡丹,你说这怎么办啊?”父王这心里明明就是有事,就是不愿意对他们说,这憋在心里久了说不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听到顾谨的声音,牡丹才回过神来,笑道:“父王应该没事,在你们去边关之前,让奶娘多把壮壮抱进父王的院子里。看到壮壮,父王也许会开心些。而且壮壮一孩子,父王心里就是有什么事,说不准对着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好开口一些。”父王有此心思恐怕也是因为太寂寞了,若是有壮壮经常去吵着他,说不准就没那心思了。做为一个父亲和祖父,真能舍得下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她可不信。
顾谨一听,便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当即便交代了奶娘。奶娘也是个聪明的,马上就抱着孩子去看怀王了。果不其然,看到孩子,怀王的心都软了。这壮壮是个乖乖的孩子,也不喜欢哭闹,就是怀王逗他,他也是睁着黑溜溜的眼看向他祖父,顾琛觉得他这心都软成一团了。
第二天一早,顾琛好不容易舍得下孙子,拿着遗诏上朝了。
朝堂之上,秦公公将顾询写好的对旨念完,便宣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秦公公话音一落,顾琛便先站了出来:“启奏皇上,臣有事要奏。”当初为了这圣旨,他被皇兄嫉恨就是母后也是防着,就担心他有二心大夏会陷入内乱之中。如今,他就这样将这遗诏拿出来,不知道多少人会暗地里骂他傻呢。
“准奏。”皇叔,想干什么?
顾琛将放在袖中的遗诏高举过头顶,说道:“此乃本王父皇留下的遗诏,本王母后离开之时让贴身嬷嬷转交于本王。初收到此遗诏时,本王心中惶恐,如今该是讨论这遗诏去处的时候了。”顾琛说到这里,群臣一怔,这怀王莫不是想利用新帝登基不稳,想用这遗诏夺去这帝位?若真是如此,可怎么好?他拿着这遗诏若是想要登基,那可是名正言顺的。一时间,朝堂之上便有些浮躁。
可顾询在皇位上坐得稳稳的,一点着急的情绪都没有,可把下面的人急坏了。顾询在顾琛拿出遗诏的时候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了,只觉得皇叔不必这么做。他相信皇叔,相信那个一心为大夏的人,不会做对不起大夏的事。顾询正想出声,顾琛又继续说道:“此遗诏,今日本王当着群臣的面交于皇上,此后,再无先皇遗诏之事。”以前有必要留着,如今,不需要了。而且他当着众臣的面交出这遗诏,以后只要谨儿不犯谋反的大罪,其它的都会得到赦免。
“皇叔……”过多的话到了嘴边顾询也说不出口,因为这遗诏当着群臣的面交给他是最好的选择。这样,不但能让别有用心的人歇了心思,也可保怀王府今后的平静和安全。可是,皇叔就这么相信他吗?过了好一会儿,顾询才说道:“怀王此举为天下大义之举,也请众爱卿记着怀王府对朕的一片忠心,日后,若是有朝臣奏怀王府半句不是,朕第一个饶不了他。另,朕向天下人承诺,只要怀王府不犯大错,朕必保怀王府百年平安。”
这大错,朝臣们都明白,这怀王府只要不谋反,皇上是绝对不会对怀王府出手。这样一来,让本来还想借着这事挑拨顾询跟怀王府关系的人算盘落空了。虽然不甘心,但他们也着实没有想到怀王府,真的没有争夺帝位的心思。这皇家的人,还真出了这么个性子的人,也不知道是聪明还是傻。明明有机会位及至尊,偏偏愿意屈居人下。
解决了这么一个事情,又得到了皇帝当众的承诺,顾琛觉得他要的目的达到了。对于这个结果,怀王府的三位主子都非常的满意,他们并不是多有野心的人,只希望一家人能平平安安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下朝后,朝臣对怀王府交出遗诏之事讨论得热烈。有的人觉得怀王府这么做是明智之举,这遗诏虽是先皇亲手所留,但毕竟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而且怀王府手中并没有多少权柄,想要抢那位置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将遗诏当众交出,不但像当今表了忠心,还得到了皇上的亲口承诺。有了皇上的亲口承诺,这怀王府必然可以富贵平安。相反,他们若是留着这遗诏,若是当今如他父皇一般,那这遗诏,恐怕就成了怀王府的催命符。有的人觉得怀王府的人就是傻,这天下人其实并不知道先皇留下的遗诏已经若在了他们手里,他们何不装作不知道?然后利用皇帝的信任,架空皇帝的权利,然后利用遗诏便可名正言顺的夺得天下。做一国之尊,可比屈居人下要好。
无论朝臣怎么讨论,都影响不了御书房的叔侄两人。顾询拿着顾琛交上来的遗诏,说道:“皇叔,您大可不必如此,朕信怀王府。”若是皇叔真的有这份心思,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无妨,交了让别有用心的人死心,又能落得轻松,岂不更好。”这东西,无疑是悬在怀王府头上的一把刀,光明正大的拿出来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而且,就算他相信皇上不会怀疑怀王府,但若是他死后呢?他会不会像当初皇兄怀疑自己一样?并不是他多心,而是人心易变。
“既然皇叔心意已决,那这份遗诏便在朕这里留着吧!”有这份遗诏在,将来他要认堂兄的儿子为嗣,便是在名正言顺不过的事情,谁敢有半分不是大可拿这个堵住他们的嘴。
“皇上,边关可有异动。”过几天便是皇兄葬入皇陵的日子,到时候边关恐怕早就按耐不住性子了。而且边关若是不平定,皇上登基百日后各国前来朝拜,必然会生出异心。
一听顾琛说到这个,顾询脸上便有了忧虑的神色:“蛮夷正在调集兵马,恐怕过不了几日便会攻城了。不过皇叔放心,我已下旨让离边关最近的武夷王和平南王调集兵马前往支援,定能守住边关一些时日。”他本来还想让皇叔和堂兄过了壮壮的满月宴再前往边关的,如今看来恐怕是不行了。
顾琛一听,忙道:“武夷王和平南王倒也可靠,但这一次蛮夷恐怕是倾巢而出,他们也抵挡不了多久。我这就回去准备一下,争取在三日之内带着大军前往边关。”皇上才刚刚登基,大夏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向蛮夷示弱。这一战若是败了,于皇上日后执掌朝政都是大为不利的。
“有劳皇叔了,这本来是朕的责任。您请放心,您和堂兄走了,朕必然会护好怀王府。”若不是他这个时候不能离开皇都,他真的很想亲自前往,定要将蛮夷逐出边境,让他们再也没有办法侵扰边关,屠大夏子民。
“好,那臣就先下去处理一下。近日皇上事多,但也要多保重龙体。”听秦公公说,昨日皇上为了册封之事,只睡了一两个时辰。皇上虽然年轻,但这样很伤身体。
“多谢皇叔关心,朕知道了。”这世上,也只有皇叔关心他一二了。
回到怀王府,顾琛便将边关之事说于顾谨,顾谨听完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便随着大军一起出发吧!”虽然这事明着是为了皇上,但也是为了怀王府。他虽看这顾询不顺眼,但不得不说,也只有他继承皇位怀王府才可平安,若是其他任何皇子恐怕都是容不下怀王府的。所以若是皇上帝位不稳,怀王府恐怕也落不了清静。没能看壮壮满月,心中是有些遗憾,但厉害关系,顾谨还是懂得。
顾琛拍了拍顾谨的肩膀:“谨儿,让你跟着我一起受苦了。”若不是因为他,儿子必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儿媳妇和孙子。
“父王,我说边,您和牡丹还有壮壮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闻言,顾琛点了点头,这孩子,性子也不知道像了谁。
顾谨回到宏远阁,想了想,便对牡丹说道:“牡丹,这几日恐怕我就要同父王前往边关了,你……”余下的话顾谨有些说不出口,牡丹如今还坐着月子,若是惹得她留泪便不好了。
谁知他话还没说,牡丹便笑道:“你放心的去,我会好好的也会护着我们壮壮好好的。你到了边关好好照顾父王,我跟壮壮在府里等着你。”牡丹说完,见顾谨还是有些愧疚的样子,拉着他的手接着说道:“相公,虽然不能为壮壮过满月宴,但不是还有周岁宴吗?以后,咱们还要陪着壮壮度过许多重要的日子,也不纠结于一处。国稳了,咱们的家才稳,你放心吧!牡丹虽是女子,但大义我还是懂的。”这男人,出个远门还放不下他们母子呢。
“我知道你懂,我只是舍不得你们。”妻子如今还坐着月子,儿子也还小,做为男人这个时候都是不应该离开他们的。但他又不放心父王一个人前往边关,若是父王有个三长两短他恐怕会痛苦一辈子。再者,如今国库空虚,先皇根本就没给皇上留下多少东西,此次他捐出的粮草和军响必然要他自己亲自送到边关才放心。而且这么大一批东西,只有随大军一起送到边关才是最安全的。所以,他不得不亲自前往。
“放心吧,我们都会好好的等你回来,你也要好好的带着父王回来。这样,我们一家人才能团团圆圆。”怀王府交了遗诏,相公又将这些日子生意所得的收益换成了一大批粮草,如此壮举,皇上无论如何都会保护他们一家的周全。她和壮壮在府中倒是没什么危险,但父王和相公这边皇上恐怕也是不敢掉以轻心。若是父王或相公出了事他不好跟朝臣交代,若是自己和壮壮出了事他也不好跟父王和相公交代。
“嗯,我会的。”顾谨将牡丹抱进怀里,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牡丹推了推顾谨,笑道:“相公,我已经好些日子没有沐浴了,你快放开我。”若是坐月子最让人心烦的事便是不能沐浴了,不离开这屋子就算了,居然连用水擦一下身子都不可以。每次喜珠那丫头都是拿着湿的丝帕为她净一下脸,就连刷口的盐水都没有多的。不用别人说,牡丹都觉得她身上这味道恐怕好不到哪里去,偏相公还每日坚持要跟她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