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奇人奇道

  第二百五十四章 奇人奇道
  风云嘴叼横霸天,率先探出洞口,外界火日炎炎,寂静无声,没有闻到危险的气息,当即摇了摇尾巴,直冲云霄,雷电背负黑电紧跟其后。
  还是向东,慢慢折向东南。
  经过大半个时辰的休整,两人蛇精神抖擞,在云层之中穿梭,周身水蒸汽缭绕,隐去了鲜红的鳞角,在灼热的阳光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光华。
  突然间,身后传来一声大喝:“哪位灵友路过南炎洲?请停下见面。”
  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人蛇也感应到了,来者是一位空灵,而且是老对手,天目宗宗主青目。
  青目毕竟是空灵,修为高深,老远就看到云中的异景,隐约包裹着两个巨大的身影,气息十分强大,虽然看不清人蛇的真面目,却判断出它们来历不凡。
  他一直认为横霸天是单枪匹马,重伤之下没有能力长距离飞行,鲁中的飞符里也非常简洁,当时形势紧急,来不及详细说明人蛇与黑电的存在,所以,青目误以为是路过的高人,不敢轻举妄动。
  青目是个聪明人,苦修万年,阅历相当丰富,所以他有自知之明,天下高人无数,奇门艺技层出不穷,没有人敢称天下第一,各门各宗代表了灵门的主流,却远远不代表全部,最顶尖的高人是不出世的,更何况他跨入空灵不久。
  偌大的紫华,广袤的南炎洲,偶尔遇到两位奇人很正常。
  两人蛇与鲁中交过手,知道人类空灵的厉害,若非黑电背后偷袭,胜了也是惨胜,它们不约而同的加速前进,对青目置之不理。
  青目怔了怔,那两高人修为极高,但气息有些古怪,心里大为好奇,更多的是兴奋,修炼讲的是悟性与机缘,遇到高人也是一种缘分,当即紧追不舍:“两位前辈,请留步。”
  他这一追,人蛇更不会停下,全速前进。
  一前一后速度相当,数十万里后,人蛇体力下降,准备回头放手一搏,忽然间,前面出现一座大湖,两人蛇大喜过望,毫不迟疑的俯冲而下。
  在大湖,人蛇如鱼得水,但横霸天、黑电无法深入,也很难长时间生存,它们只好在水下千米处恢复体力。
  眼睁睁的看到高人入水,青目呆了片刻,心生疑惑,他们的举动太过诡秘,难道不想与外人见面?或者说,心里有鬼?
  此湖方圆五千里,无风三尺浪,甚是凶险,深不可测,青目在上空飘荡了一会,察觉不到人蛇的气息,隐约感到不对劲,向南辉发符,说明自己的疑问。
  南辉毕竟是个老狐狸,很快就看出了其中的蹊跷,立刻回符,要求青目在湖面监视,争取将人蛇缠住,他与常龙以最快的速度赶去。
  青目有些为难,从气息来判断,一对一相差不远,一对二肯定不行,再者说,隐世高人一般炼有特殊神通,很少有人敢于挑衅。
  不过南辉的命令必须执行,他在百丈高处来回飞行,一双厉眼扫视整个湖面,全神戒备,当然,一旦势头不妙,立即转身逃跑。
  火日落山,寒月升出了地平线,湖面突然掀起了两道巨浪,宛如两记巨拳,狠狠的奔向湖面的青目,紧接着是成千上万道巨浪,整个大湖好像全面上涨。
  尽管早有心里准备,青目还是大吃一惊,迅速闪过两道巨浪,快速升高,阴阳锤化着大片的气幕,将脚下护得严严实实。
  “嗷!”一声惊天动地的啸声,风云雷电跃出水面,两颗血太阳犹如巨大的流星,朝气幕横冲过去,亿万缕阳光首先射到气幕的表面,发出密集的巨响。
  这一击雷霆万钧,气幕剧烈震荡,竟有消散的迹像,青目心头大震,看清了人蛇的真身,又气又急,弄了半天,原来是两个畜牲,当即奋起全力:“不知死活的家伙,去死吧。”
  阴阳锤冒出耀眼的光华,一白一黑相互旋转,气幕变成一个硕大无比的阴阳图,阴阳鱼眼向里凹陷,闪闪发光,仿佛两个恐怖的黑洞,冒出一股古怪的吸力。
  血太阳微微颤抖,所有阳光稍有扭曲,份份涌向阴阳鱼眼,开始脱离人蛇的控制。
  这就是阴阳锤的神通,与斩天剑、五行轮同一级别的法宝,也是青目赖以立足的资本,除非修为悬殊太大,面对普通强手,即使不敌也能全身而退。
  风云雷电暗惊,竭力长啸,蛇身大幅度摆动,血太阳爆出最强光,亮到极点,四周的空间被活生生割断,阳光威力倍增,摆脱了鱼眼的吸力,向敌人发起疯狂攻击。
  它们限于体质,不能在空中飘浮太久,必须速战速决。
  人蛇背水一战,拼出了自身精元,阴阳图表面爆出千万点火花,似乎被穿透出无数小孔,急剧收缩,鱼眼光芒黯淡,被火花遮掩了大半。
  青目震撼连连,人蛇骁勇彪悍,战斗力之强超过想象,弄不好两败俱伤,事到如今,想脱身并不容易,只有豁出去了。
  脸上泛出一抹艳红,双手平推,阴阳锤瞬间虚化,变成一白一黑两团雾气,冒出层层叠叠的黑白气流,鱼眼重新闪亮,吸力提高到极限。
  他的修为比鲁中稍逊半筹,但有一件极品法器,真正的战斗力还要强三份,关键时刻,又扳回了败局。
  不过人蛇虽然成就空灵很短,但天赋禀异,只有少部分阳光进入了鱼眼,绝大部分依然一往无前,如抽丝剥茧一般,将气幕一层层的射穿。
  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就看谁的修为最深,谁能支持到最后。
  没有人注意到,高空的气流微微波动,虚云真人与浩然及时赶到,看着下面的战场,浩然喜出望外:“还好,还好,两个小家伙表现不错。”
  虚云满脸诧异:“咦,人蛇?你的灵兽?”
  浩然骄傲的翘起下巴:“那当然,嘴不要张这么大,你吃惊的地方多着呢。”目光闪动,饶有兴趣的注视青目的阴阳锤:“老哥,这家伙的法宝不错,有点特色,值得借鉴。”
  对于普通灵门来说,阴阳锤是一件了不得的宝贝,在虚云真人眼里,却是不屑一顾:“炼物为器,比你的炼器为身差得太远。”
  浩然笑起来,这老哥真是不可一世:“任何一件法宝均暗合天道,只是有深浅之分,呵呵,没有浅,哪有深?每一项绝艺都不是凭空得来。”身形一闪,飞出虚云的灵力范围,瞬间出现在青目头顶,不由分说,三道闪电急劈而下。
  虚云真人吃了一惊,想阻止却来不及了:“这小子,唉,杀气太重。”
  “轰哒!”雷声一响起,青目立即有了感应,但为时已晚,闪电劈中脑门,他惨叫一声,阴阳图一片混乱,血太阳趁火打劫,数不尽的阳光穿透气幕,气幕消失,阴阳锤现出了真身,浩然手心一招,纳入须弥空间。
  青目被阳光射成马蜂窝,然后化着漫天的血肉,魂飞魄散了。
  两人蛇欣喜若狂,收起血太阳飞到浩然身边,身体也缩成小蛇状,浩然一拍它们的脑袋:“横霸天呢?黑电呢?”
  人蛇慌忙跳下大湖,很快回到天空,嘴里叼着横霸天与黑电,浩然惊道:“他……他受伤了?不好,灵核完了。”
  输入一丝木灵力,瞬间流遍横霸天体内,后背的骨骼全部粉碎,内脏大出血,经脉断裂,更重要的是灵核,五核全部碎裂,整个体系崩溃,只有极其微弱的元气在维持。
  浩然将横霸天抱到虚云面前,急促的问道:“老哥哥,你看,能不能救活?”
  虚云真人眉头紧皱,喃喃道:“又是一个横眉人,空灵境界,哦,乖乖,好大的杀劫,这家伙是一大杀星,老弟,他是你什么人?”
  浩然急道:“我大哥,结拜的生死兄弟,快,他的伤很严重,不能再拖了,估计只有血莲丹才能挽救。”
  虚云沉吟片刻,取出一枚灵咬塞入横霸天嘴里,嘀咕道:“以他的罪孽,本来我不想管,看在你的面子上,帮他续一口元气吧,不过,他的伤太重,我的碧叶丹只能维持十年,想起死回生,必须服用雪莲丹。”抬起眼皮,露出狡猾的笑意:“老弟,你欠我一个人情。”
  浩然瞪了他一眼,哼道:“小气鬼,拿血莲丹,否则我不认账,”
  虚云真人眨了眨眼睛:“没有我的碧叶丹,这家伙三天内必死无疑,还不算人情?”见浩然置若罔闻,叹道:“算了,算了,不跟你计较。”目光转向蛇嘴里的黑电,讶道:“哮天兽?好你个叶浩然,竟然搞到一只哮天兽。”
  浩然也是惊讶:“它是哮天兽?不好意思,连我也不知它真正的来历,呵呵,我的运气一向不错,偶然在路上拣到的幼兽。”右手飞快的揽过来,灵力一探,很快就喜出望外,黑电没有收伤,有突破的迹像,这个过程需要较长时间。
  人蛇解放了,缩成拇指粗的小蛇,自动飞到长袖里。
  虚云真人端详着浩然,好像看着一个怪人:“兽分三等王,哮天兽就是一等王,人蛇级别的灵兽,可以成真的宝贝,驯化成功的寥寥无几,据我所知,百兽真人算是一个,你是第二个。呵呵,你还有什么好东西,一股脑的拿出来,让我开开眼界。”
  浩然笑眯眯的说道:“多着呢,有兽王就有鸟王,万年龟、九头鸟、黄金翼龙,算不算?”
  虚云真人首次震惊,失声叫道:“黄金翼龙?你有黄金翼龙?”人蛇、九头鸟、哮天兽之类并不奇怪,炎洲禁区就有,黄金翼龙却不然,绝迹亿万年的品种,沦为传说。
  他两眼放光,迫不及待的问道:“真的有黄金翼龙?它现在哪里?”
  浩然笑道:“别急,等我救回大哥,我让它们过来。”
  虚云真人大拇指一竖,哈哈笑道:“老弟,真有你的,奇人奇事奇兽,呵呵,你想吊我胃口?行,反正我的时间多的是,不急,不急……咦,有人来了,走!”长袖一卷,带着浩然、人蛇、黑电消失。
  两个时辰后,他们回到了灵山,缓缓落在灵谷。
  浩然将横霸天卧躺在湖畔,黑电也趴在一旁,静静的看了一会,向紫光发符。
  等了很久,紫光没有回符,显然正在闭关,浩然苦笑道:“看来得出山了,十年应该足够,希望能找到血莲。”
  一进山谷,虚云真人就东张西望,想看清五行天地阵,可惜此阵非寻常阵法,以大山为基,以灵脉为心,在谷中无法看出端倪。
  转了一圈,只好回到浩然身边,嘻笑道:“老弟,阵法在哪里?能不能透露一下?不要担心,我用其它技艺交换,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你只有沾便宜,呵呵,我先表示诚意。”
  一指地上的黑电、袖中的人蛇,认真的说道:“这些小家伙是上天的宠物,天地灵气孕育,不过,它们成长太快,杀戮过多,能有现在的成就,基本上靠炼化别人的精元,破坏了天地平衡,最后一步难度加大。”
  浩然情不自禁的点头。
  虚云真人得意的笑了:“至于你,正反五行的风险更大,必须在同一时间成就五核、同时跨入真道,因为是前无古人,没有前贤借鉴,只有靠你自身摸索。”看了看浩然,赞不绝口:“反五行虽然快了半步,但金核速度慢,正五行的火核进展很快,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两百年内必成空灵,成功率很高。嗯,难得,掌握得很巧妙。”
  浩然不客气的斥道:“全是废话,我受到真人的指点,怎么可能出差错?”
  虚云真人讶道:“真人?哪位真人?难道你见过奇道会成员?”
  浩然冷笑一声:“不是你们假真人,而是货真价实的真人。”
  虚云真人跳了起来,大叫道:“不,不可能,真人有真道的规矩,不敢干涉灵界的一切,否则立遭天谴,你胡说八道。”
  浩然哧之以鼻,悄悄运起“星罗棋布”,山谷凭空出现一种怪异的力量,空间微微扭曲,虚云真人身不由己的向后退却,东倒西歪,步伐紊乱。
  他又一次震惊了,右手一张,同样一种力量奔向浩然,更加庞大无匹,浩然气血翻涌,难受之极,脚步飘了起来,在空中翻了十几个跟头。
  虚云真人拍着双手,兴高采烈的笑道:“我明白了,又多了一个同道,好啊,太好了。”
  浩然轻飘飘的落下,心中骇然,虚云的手法分明也是“星罗棋布”。
  虚云真人笑问道:“真人不可能与你相见,是不是渡劫不久现身?身如虚影?可以进入虚空苍穹?只有动作、没有语言?”
  浩然目瞪口呆,确实是这样,与虚云所说没有丝毫差别,心里一阵迷惑,难道陈和、米神天没有真正成真?
  虚云真人看在眼里,心里有数了:“你所说的真人,并没有完全成真,十之八、九出自名门大派,大劫渡到一半强行停止,相当于半真人,短期内灵魂出体,却不能持久,又要凝成肉体重修。哦,非真非灵非凡,即为奇道,我们自称奇人,哈哈,没想到又有人修成奇道。”
  浩然满腹迷惘:“奇人?你们为什么不成真?”
  虚云真人诡秘一笑:“对于我来说,成真轻而易举,暂时不成真当然有莫大的好处,难不成我们吃饱了撑着?”右手一伸,晃了几晃:“阵法呢?我告诉你所有秘密,这是交换条件。”
  浩然心念一转,慢悠悠的说道:“我那位老哥奇道一成,肯定会找上门来,没有你,我照样知道奇道的秘密。”
  虚云真人傻眼了,脸色通红。
  浩然心中一凛:“这家伙恼羞成怒?会不会翻脸?应该不会吧?像他这样的隐世高人,很少沾染杀劫,名利之心也很淡薄。”
  “算你狠。”
  虚云真人叹息一声,无奈的摇头:“灵魂塑体,需要百年之久才能成功,你那位老哥估计渡劫不久,我们商量一下,在此期间,我指点你修行,争取尽快跨入空灵,有任何疑问,我知无不言,怎么样?”
  浩然松了一口气,奇人毕竟是奇人,品行高洁,心境超群,从不以武压人:“好,一言为定。”
  虚云真人正色道:“有四点,其一,你还不是奇道会的成员,有关秘密不能透露;其二,一些门派的机密,再没有得到别人允许之前,无可奉告;其三,我只管指点,不会为你干其它事件,特别是世间俗务;其四,你必须入会,哪怕是候选成员。”
  浩然连连点头:“理解,绝对理解。”虚云真人已经让步了,这是他的底线,浩然哪敢得寸进尺?
  百万年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虚云真人从来没受过要挟,苦笑不止:“你这个小家伙,难缠得很,算了,我们奇道会的成员,哪一个都不是吃素的,若非如此,你也没有资格入会。”
  浩然大笑道:“谢老哥夸赞,这就叫臭味相投,不,志同道合,哈哈,我们是一路人,走,去看看五行天地阵。”
  阵法的原理并不复杂,贵在它的思路,两人在山中转了几圈,浩然三言两语,讲述了其中的奥秘,虚云真人何等修为,一点就通,甚至于举一反三。
  他叹道:“厉害,绝对厉害,独树一帜,开创了幻术的一条新路子,若是条件合适的话,我们奇人也是死无葬身之地。老弟,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安然无恙?”
  浩然不假思索:“算你走运,此山灵脉属性单一,如果五行齐全的话,威力增加百倍、千倍,十个奇人也魂飞魄散。”
  虚云真人坏笑道:“你不傻啊。”
  浩然一脚踢去:“你才是傻瓜。”
  这一脚却踢空,直接穿过虚云真人的身体,肉体好像是一团空气,并不是真实存在。
  浩然怔了怔,这家伙算不算灵道?
  虚云真人面显得色:“奇人也,有真有灵,似真非真,似幻非幻,我已经重修了百次,渡过千劫,每次重修、每次渡劫,灵体就少一份,真体多一份,现在九成九属于真体。”
  浩然看了他片刻,边想边说道:“我马上要出山,奇道的事在路上谈,现在有两个疑问,希望老哥能指教。”
  虚云真人见他神色严肃,心知事关重大:“说吧,我能讲的绝不隐瞒。”
  浩然沉吟道:“听说太白、莲姑是纯灵之脉,他们克服了心魔,相亲相爱,我的妻子也是纯灵之脉,所以想找他们求教,如果老哥了解秘法,希望传授,如果不了解,不知怎么尽快找到他们?”
  虚云真人惊讶万分,露出同情的目光,想了想说道:“纯灵之脉有情无道,到目前为止,只听说他们逃出大劫,至于他们的行踪,闻香老哥闭关,也许,百兽老哥知道一点,这样吧,我们去百兽岛试一试,嗯,距离远了点,大概要五年。”
  浩然讶道:“何必长途跋涉?发一枚飞符不就行了吗?”虚云真人日行三亿多年,他的五年可了不得,至少五千亿里。
  虚云真人笑起来:“这些家伙都是怪人,除了千年一聚,从不联系,也不使用飞符,第二呢?”
  浩然缓缓道:“沧海岛,海底有一山谷,我姐姐陷在里面,不知怎么救援。”
  虚云真人脸色大变,倒吸一口凉气:“地心谷?老天,那可是紫华六大秘境之一,奇人也不敢靠近,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你姐姐肯定完了。”
  浩然心中一紧:“没办法?”
  虚云真人思索良久,很不自信的说道:“你找紫阳真人问问,他是奇道会的老大,万劫奇人,神通最大,与真人没什么区别,也许有办法。”
  浩然叹了口气:“好,我们先找血莲,现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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