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她只想玩手机 第28节

  廖昭昭对此毫无察觉,“你醒来后不是一直在问她吗?她是为你挡了三/棱/刀的小孩的创造者,不过你放心,我听说那个小孩另有机缘。”
  “也好,也好。”
  先知像是说给廖昭昭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唐元晴跟着廖昭昭走进内殿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还是「一二三」。
  闷在房间里里打了几天游戏,她越来越觉得:替先知挡的那一刀,对「一二三」来说也算是机遇。
  从手机中蹿出来以后,「一二三」不知道被投喂了多少灵石,但他本身没有发生过大的变化。
  可在游戏中,啃咬植物带来的灵力、阳光值化为的道力,都一点一点地改变着「一二三」。
  现在,唐元晴已经把【益智模式:我是僵尸(无尽模式)打到了第三十六关,「一二三」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比如,他的身高拔高了一截,头发也长了出来,尤其是战斗力变得更强了。
  初始时,「一二三」正面碰上豌豆射手,每被8颗豌豆击中,他的胳膊就会掉下来,只能退到后场,疯狂吸收灵力,接好胳膊再上。
  可现在,他能承受的豌豆越来越多,被15颗豌豆打中胳膊才会掉下来。
  唐元晴有理由相信:如果真的能把【益智模式:我是僵尸(无尽模式)打到了第九十九关,「一二三」或许能迈上一个新的台阶。
  在正式看到先知前,唐元晴一直在心里想着措辞,她要怎么给先知解释「一二三」的事情?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先知根本没有按照她设想的任何一种方式出牌。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预言
  先知殿, 内殿。
  阳光从窗户的十字格子里洒了进来,地上扬起的灰尘在光柱中飞舞着。
  唐元晴从师父那里听说先知的神念受到了很大的刺激,甚至一度封闭起来, 她本以为先知会很虚弱,可能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结果,她一推门进去,看到的是背对着她的先知。
  先知笔挺地站立着,长发垂至地上,乌黑柔顺、看不到一根毛躁的头发。
  他整个人躲在没有太阳照射到的角落里, 右手却保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伸到了阳光下。
  唐元晴仔细一看, 他的食指上有一只白蚁, 正顺着他的手指爬来爬去的。爬到这边的尽头没有路,又掉头换一个方向找路。
  ——吱
  廖昭昭把门从外面关上了, “我在外面, 有事喊我。”
  先知似乎终于意识到人来了, 他把自己的右手挨到木柱上, 给白蚁搭出了一条离开的路。
  可那只白蚁像是被惹怒了,口器动个不停,狠狠地咬了他一口才施施然地离开。
  他似是根本没有察觉到红肿起来的食指,收回右手转过身,看向唐元晴,“你来了。”
  “嗯。”唐元晴点了点头,她本能地觉得气氛有些诡异。
  不管是和师父连清聊天,还是先前与先知城的城主廖昭昭沟通, 她都以为先知在意的是「一二三」为他挡了一刀的事情, 她还在绞尽脑汁地想要怎么解释「一二三」的事情。
  可现在, 唐元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先知要说的事情似乎和「一二三」关系不大。
  在唐元晴悄悄打量先知的时候,先知也在看着她。
  这一次,哪怕两人的眼神正对正地撞上了,他仍然能从唐元晴的身上感知到神的气息,却没有出现上次那样「降神」的情况。
  先知的心里隐隐有些失望,但他很快又整理好了情绪,用没有调子的平淡语气说:
  “我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神的气息。”
  “我可不信什么神不神的……”
  现在发生的一切都超过了唐元晴的理解范围,她摆了摆手,毫不在乎先知的话。
  唐元晴:“先知大人,我来这里只是想说:如果您会因为「一二三」感到自责的话,那大可不必,他现在过得还不错——当然,我看您似乎也不是很在意「一二三」。”
  先知走近唐元晴,慢慢地说:“我并不担心,也不会因为他自责。因为我知道,他是这个世界最后的一抹道力本源。”
  “什么?道力本源?”
  “是的,道力本源。”
  在上一次接触到神力的时候,先知接收到无比浩瀚的信息,他看到了世界是怎么从一团模糊的道力本源变成井井有条的,那一团道力本源分了阴阳,又分出五行、十属性。
  哪怕一些修者能在后天领悟道力,但后天领悟的道力与世界开天辟地时的道力也是不尽相同的,那是用世间的阴阳、五行、十属性再捏造出来的,和最初的道力本源有着天差地别。
  先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在开天辟地创世时,神还剩下些许道力本源没有用尽,他在神念中记下了这最独一无二的道力本源。只要相遇,他必定能认出。
  所以,先知现在能很肯定地说:那个为他挡了一刀的小孩就是道力本源化为的。
  唐元晴:……
  她一阵无语。
  她相信,先知可能真的看出了「一二三」的不同(毕竟他真的不是人),可硬要扯什么道力本源,她只觉得滑天下之大稽。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一二三」是怎么来的。
  先知一步一步逼近唐元晴,目光灼灼,“这个世界将要面临创世以来最大的灾难,关键在于你。”
  这是先知从神那里得到的预言。
  可说实话,其实连他也只知道唐元晴是关键,但是,唐元晴到底是坏事的关键?还是力挽狂澜的那种关键?
  这个问题,先知也没有答案。
  对于先知来说,现在的对话和见面,未尝不是一种试探,试探唐元晴到底会在未来发挥出什么样的作用。
  唐元晴很冷静,“您这是已经在发布预言了吗?”
  “是。”
  大多数时候,在被预言的事件发生前,先知的预言都不是会面向大众公开的,只告诉关键人物。因为,先知预言到的基本上都是负面危机,如果公开宣扬,很有可能会在普通人中引起慌乱。
  比如,三百年前在北方荒原发生的兽潮。
  那一任先知早已通过神的旨意知道此事,可他对外一点没透露,只私下里只告诉了一些世家宗族的人,让他们成立了联合阵营在北边镇守,但预言被人泄露了出去,民众慌乱之下竟然直接让兽潮提前爆发了。
  唐元晴从没关注过先知和他的神以及预言,骤然听先知这么一说,她只觉得自己碰到了街头兜售平安福的神棍,先是一阵狂乱地说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的,然后是“只要花钱就能消灾”。
  她的面上都是冷硬的神色,像是拒绝街头的神棍般说:“我不信命,也不信什么预言。”
  明明不记得上一世的事情了,但唐元晴的心底隐隐知道:她的一切都是和天道、和所谓的神争来的,如果她真的信了神、信了命,那她的一切都会离她而去。
  先知有心说话来激她,“不管你信不信,但是你要知道——先知殿也好,你们万法门也好,未来都是坍塌的命运,你所在意的师门上下,没有人逃得过。”
  在降神的那一瞬间,他不仅看到了神是怎么创世的,也看到了神是怎么灭世的。别说是万法门,整个世界都不复存在了。
  先知还在步步逼近,“从你的师祖公良西到你的师父连清,你们师门上下都会死。这一切,都系于你一身。”
  这话在唐元晴听来就像是一种威胁。
  好像她不松口服软、不承认她信命,灾厄就会不断发生在她周边人的身上。
  她有些恼怒,“先知大人,即便您再能预见未来,也不能随意践踏别人的人生,您的预言难道就是为了叫人顺从操蛋的命运的吗?”
  “可那就是我看到的未来。”
  先知的声音平和了下来,可他的目光仍然紧锁住唐元晴。
  “您有发布预言的权利,我也有改变未来的权利。”
  热血涌到唐元晴的心头,她随手一扯,腰间的天干锁链棍就到了她的手中,灵力注入后,棍身瞬间变成了一人高的大小。
  她手持天干锁链棍,目光凶狠,一步步逼近先知,直到棍头抵住了先知的喉结,狠狠地压了下去。
  “先知大人,那您的神可否告诉你:我会杀了你。”
  先知没有说话,任由唐元晴的天干锁链棍抵在他的喉结上。
  他的喉结被摁到凹下去,周围一圈的皮肤都已经发红了,身体上的难受或许有,可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唐元晴。
  先知的眼睛似乎在说:你看,你下不了手,所以这事不会成真,神自然也不会给我预言。
  唐元晴在这样的对峙中败下阵来。
  她当然不可能真的杀了先知,更多的是为了争一口意气,她想看到高高在上的先知露出惊恐的神情来,以此证明他不过是个神棍。
  可是没有。
  先知只是平和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睛里装满了从容和宁静,好像只是在容忍熊孩子不合理的要求。
  “老神棍。”
  唐元晴骂骂咧咧留下一句话,收回天干锁链棍转身就走。
  她刚打开门,先知在身后叫住了她。
  “这个世界的未来与你紧密相连,那天,你身边的半大少年是叫阿泽,对吧?他就是我选定的下任先知。”
  唐元晴火了,拿起棍子又想往前冲,“老神棍,你不要太过分!要做什么你冲着我来,不要对其他人下手!”
  她甚至在心底暗自猜测,先知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的灵府内藏有手机,想通过要挟的方式控制住她。
  就在她真的打算冲上去和先知决一死战的时候,站在门外的廖昭昭一只手就把她拦了下来。
  先知缓缓地说:“我不是针对你,那小孩确实是下任先知。他应该是在北方邻水的村落长大,叫魏泽,出生在癸亥年冬月十九。”
  听着先知说得头头是道的,有唐元晴知道的信息,也有她不知道的信息,她一时拿不准对方到底想做什么。
  又有廖昭昭在旁护着,唐元晴什么也做不了,她只默默把信息记在了心里,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什么,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她离开后,廖昭昭走上前正对着先知,刚想说话,突然,她的余光看到了什么。
  廖昭昭整个人跳了起来,“你的头发!”
  先知仍然站立得笔直,可是他垂至地上的乌发正一点点变白,从发梢到发根,不足十息,他的一头乌发已变得如同被白雪覆盖了一样。
  不止是头发,他的皮肤、体态也变得苍老起来,脸上出现了老人斑,背微微有些佝偻。
  言出法随,用寿元换预言,这是每一个先知的命运。
  廖昭昭眼含泪意,用哭腔问:“你对她做出了预言?”
  “嗯。”先知点了点头,望着唐元晴离开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喉结,“我觉得,她或许是救世的关键。”
  上一次,他在唐元晴的身上感受到了神的气息,此后就进入了「降神」状态,短暂感知到神经历过的事情,既创世也灭世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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