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竞争
尚书左仆射司马朗的府第里就聚集了一群朝廷官员,他们先是谈论《帝国简报》一事,随后,一个个都动起了心思,不少人提议也办个报诋,他们不仅看到办报巨大的利益空间,更看中那可以左右风向的舆论。
也有强硬分子提议,先参股《帝国简报》,徐徐图之,最后把向文东给挤走,吞掉整个报坊。
这些人的提议直接被司马朗骂了个狗血喷头,别看向文东在朝中是孤家寡人一个,好象很好欺负,但他身后是坐拥两省,实力强大的嘉月李氏,连朝廷都忌惮八九分,你们要嫌活得不耐烦,只管自已乱整去,别害大家送命。
那几个猪头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刚才光顾着想利益,浑然忘了人家的背景,嘉月李氏堂而皇之的吞并红枫省,朝廷除了口头遣责,没有任何作为,甚至连正式的处理诏文都不敢发出,怕的就是激怒对方,发兵长安。
如果他们真敢动人家的报诋,只怕不用人家动手,秦王第一时间会拿他们的脑袋去平息人家的怒气。
谈论报诋一事的人群不止司马朗这个集团,还有好些个集团也都抱着山寨的念头,巨大的利益让他们难以抑制心中的贪婪欲望。
李卫自已不便出面,所以才让向文东出面弄这个报坊,如果真有不知死活的家伙敢动歪点子,他不介意把事儿闹大,这是大军出关,进入长安的借口。
两天之后,《帝国简报》第二期发行,仍是五百份,不过,已经不用雇人派发报纸,一大早,向府大门外就挤满了身穿黑色家奴装的下人,他们奉主人之命在此排队索要报纸。
附近还挤满了身穿白色长衫的读书人,他们也是来索要报纸的,只不过,不屑于跟那些下人挤一块罢了。
五百份报纸在转眼之间就全部派发完毕,领到报纸的笑眯眯的离去,没领到的只能叹息自已的运气不好。
第二期报诋除了刊登上期对联的下联之外,还刊登了一些文人的文章,有名篇赏析、新人新诗文评析、时事评论等等,这年代重文轻武,言论自由,读书人时常三五成群的聚在一块高谈阔论,他们议论国事,评击朝政,甚至对某某贪官污吏口伐笔诛,把人骂得体无完肤,羞愧自尽。
这是爱国言论,你若敢抓人,必被天下读书人唾骂,光是口水都能淹死你,当权者若敢下旨封口,必背上昏君的骂名,试想谁敢与天下读书人为敌?
在民间,本就派学林立,百家争鸣,各抒已见,《帝国简报》的发行,更让这些文人士子有了一展口才文采的平台与机会,一时间,这些文人士子都坐不住了,纷纷提笔撰稿,发表自已的见解。
即便是那些不屑争执的文豪名士也坐不住,谁都觉得自已的观点正确,自已的派学正宗,想成为领袖文坛的盟主,想让梦想得以实现,必须得先发出自已的观点,让天下文人看到,知道,了解,那就得撰写文章,刊登在报诋上。
所有人不惜拉下面子,亲自把稿子送上门,拉关系走后门兼而有之,如此绝妙的成名机会,谁愿意错过?
一时间,平时门可罗雀的向府变得车水马龙,访客多如过江之鲫,把个向文东忙得焦头烂额,心中把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全家女性都问候了个遍。
在现代,录用作者的稿子是要付稿费的,但现在却颠倒过来,想要登报,除了拉关系走后门,那得送礼,没门路的干脆直接捐款子,为了出名,这些人什么招都用上了。
在李卫的授意下,向文东大肆收礼收各种名义上的赞助款,报纸还没正式收费,这钱就赚得手指头都抽筋了。
《帝国简报》发行第三期的时候,以尚书左仆射司马朗为首的朝党也发行了《大秦新报》、保皇派发行了《帝国快报》、还有几家世家大族合伙发行了《大秦时报》、《帝国早报》等,一时间,各种报诋如雨春笋,纷纷发行派送。
各报诋皆有当世名士操刀,文采不俗,各抒已长,甚至相互评击,可说是百家争鸣,精彩纷呈。
《帝国简报》是三天一期,而且发行的份数从五百逐渐往上递增,从一千、一千五百、二千递增到了五千份,仍然是免费派送。
各大报坊也拼命的维持三天一报的速度,为打知名度,他们印刷的数量也跟着逐步递增,象尚书左仆射司马朗的《大秦新报》就递增到了三千份。
各家不仅在报上相互评击较劲,财力上也在较劲,有丰富经验的雕刻工匠一时间成了抢手货,工钱几倍暴涨,连带着木匠的工钱也涨了一二倍之多,连锁反应,纸张也跟着涨价。
这年头,白纸本来就贵,现在一涨价,许多读书人只能望纸叹兴。
不过,有些事情不是光有钱就能够办得到,各大家使用的仍是雕版印刷术,靠的雕刻工匠的雕刻速度,一整块雕版,如果雕刻错一个字,整块模版报废,工匠得重新雕刻,这种活儿费神费力,为赶时间印刷发行,不仅需要大量的雕刻工匠,而且还得拼命的加班加点,铁打的人也吃不消。
一个月下来,帐务数据呈报上来,令老板们吓了一大跳,工匠木匠的工钱、纸张、木材的费用等等,他们就亏本了近二十万吊钱。
二十万吊对于世家大族来说算不了什么,但照此类推下去,每月都亏本二十万吊钱,一年就得亏损二百四十万吊钱,这个数字就让人吃不消了,钱多也不是这么往水里扔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别人也亏啊,象《帝国简报》,印刷的份数越多,亏的也越多,大家都在亏本,这心里就平衡了。
好吧,接下来就是拼财力,看谁先撑不住关门大吉,于是,各家报坊继续硬着头皮印刷发行报纸,只是不敢再增印份数。
在各大报坊激烈竟争期间,长安城外的月柳集镇发生了一桩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