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他玩 第62节

  第73章 c市下雪了
  “我很好。”盛长流的语速依旧不快,他缓缓咬住牙、再松开:“就到这里吧。”
  说着他看向明思昊,明思昊恶狠狠瞪了眼盛长流,拿着手机转身下楼。
  “盛长流,你是不是...”那边的陈垠完全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他慌乱地发问,还没问出口就被打断。
  “是什么是啊,你被甩了。”明思昊愤愤道。
  陈垠那边又好半天没回过神,等他再开口的时候明思昊已经走到了疗养院门口。
  “明思昊!你把手机给盛长流!”陈垠逐渐反应过来,激动焦灼道。
  “给什么给?我出来了。”明思昊随手打了辆车:“我先挂了,待会儿去你家。”
  陈垠不想让明思昊挂电话,但还是听到了“嘟嘟嘟”的忙音,他意乱心慌地坐回床上,迷茫片刻后重新拨出明思昊的电话,电话刚接起来的瞬间陈垠便急促道:“你帮我问他要一下新的手机号码,行吗?!”
  “不行不行!”明思昊本来对盛长流的怒气渐渐转移到了陈垠身上:“人家那模样就是要跟你一刀两断了,你都没看到他多冷漠。”
  “不是,他跟我分手没有原因的吗?为什么啊?”陈垠的语速很快,明显是越来越慌:“我...我现在出不去啊,我爸妈看着我的,我没办法出去。”
  陈垠的声音渐渐颤抖:“明思昊你去帮我问一下,求你了。”
  明思昊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愤怒透顶道:“师傅停车!”
  这次明思昊再进疗养院保安们没有拦他,他熟门熟路地走到盛长流住的那栋楼,大门开着,他三两步进去,这次没乘电梯,直接从楼梯跑了上去。
  明思昊直接把通话中的手机往盛长流身上一扔,转身下去了,他实在是不想听盛长流再那样甩陈垠一次。
  “盛长流!”陈垠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盛长流盯着再次被放到自己面前的手机,他闭了闭眼,声音更加冷窒:“还有什么事?”
  那边的陈垠一顿,不知所措被缓缓上涌的火气替代:“你他妈什么臭毛病?!”
  陈垠一骂盛长流就不开口了,沉默着听电话那头逐渐汹涌的呼吸声。
  “有事不能好好说吗?你是要连夜结婚还是他妈重生变直了?!”陈垠止不住生气:“分手行啊,你给我个理由,我他妈是因为谁捅了人现在被关在家里的?”
  在陈垠一顿解气地骂完后,盛长流过了几秒才开口:“我会给你补偿。”
  “我稀罕你的补偿?”陈垠的声音冷下来:“理由呢,当时你问我我实话实说了,你有能耐也给我一个服气的理由。”
  电话两端正静静对峙着,不知过了多久盛长流也没把那个理由说出来。
  “我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但是现在编不出来就别特么想着甩我,等我出去了找你算账!”说着陈垠气冲冲挂了电话,盛长流神情滞了片刻,挫败从脸上一闪而过,而后收起一切表情,看向窗外楼下的明思昊:“上来把手机拿走。”
  明思昊又骂了句脏话才上楼,这回他走得顺利,陈垠终于没有再给他打电话。
  陈垠挂完电话后扔了手机,恶狠狠骂了句“傻逼”后眼眶不自觉红了,他起身推开门下楼,白宁晓看到他下来后立刻警惕道:“干嘛?”
  “帮忙。”这时正是午饭末点,大部分客人都已经离席,陈垠推着收盘的餐车气哄哄地一桌一桌收拾残碟。
  “什么情况?”白宁晓和收账的小妹吐槽:“在家里还有人惹他?”
  “打游戏输了吧。”小妹随口道,前两天她和陈垠来了两局王者,对面一队情侣因为陈垠点塔太快骂他单身狗手速快,陈垠当时就生气了,还拉了群要跟人家对线证明自己不是单身,但那对情侣怂了,因为这事儿陈垠生了半个多小时的气。
  白宁晓看着陈垠一脸不爽却利落地收拾着东西的模样,心说自己家的小孩还是挺乖的,最起码不让他出门就真的快一个星期没出去。
  因为陈垠良好的表现和诚恳的态度,白宁晓和陈巡一商量,决定在他开学前两天停了禁闭,并且赏罚分明,停禁闭当晚就带他出门购物了。
  陈垠满心想去找盛长流,但在父母的强烈热情下和刚被释放的观察期内,只能先跟着他们去了商场,等夜深人静大家都睡下后,陈垠立马爬起来前往明思昊给他发的盛长流家疗养院的地址。
  陈垠到了疗养院门口后门卫怎么都不给进,得知他是来找盛长流的时候他们告知陈垠盛长流几天前已经搬出去了。
  “搬出去了?”陈垠错愕道。
  保安点头:“盛董来接的他,估计已经回家了。”
  “那你们知道...他家在哪儿吗?”陈垠只知道盛长流带他去过的三套房子,但盛长流现在身体还没好透,肯定是住在家里,不可能自己一个人住的。
  “盛洲哇。”一个保安下意识道,保安队长横了他一眼:“我们不知道。”
  但陈垠已经听到了那保安说的话,他立马低头搜索盛洲,盛洲在c市的楼盘遍地都是,但名字就叫“盛洲”的只有一个。
  陈垠立马打车朝那位于c市绝对市中心的地方去。
  陈垠抵达盛洲时已经十一点半了,那名为“盛洲”的住宅区大门外守卫森严,岗亭里的保安站得笔直。
  不用说了,这比疗养院还要难进一万倍。
  陈垠有点泄气,又忍不住骂了句盛长流傻逼,深吸一口气后缓缓朝那岗亭里的保安走去。
  五官锋利身型健硕的保安警觉地看向陈垠,陈垠咬了咬下唇,在脸上堆了些笑:“大哥,你们这儿、还缺站岗的吗?”
  保安的警惕心松了些,朝陈垠摇头。
  “我一八六,而且年轻。”陈垠微微扬着头,看着站在岗亭上比他高了一截的保安:“大哥你多大?”
  “26。”大半夜的那保安估计也无聊,一来一去就和陈垠聊了起来。
  “干这行有年龄门槛?”陈垠问。
  “有学历门槛。”保安道。
  这几个字着实噎住了陈垠:“得要什么、学历啊?”
  保安瞥了眼陈垠:“大学本科,至少精通两门外语。”
  “??当保安还要精通外语?!”
  保安点头:“这里住了很多外国人。”
  “这样啊。”陈垠若有所思地探头朝住宅区里看,迟迟不肯离开,保安再迟钝也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还要学过格斗。”保安声音冷了些:“一分钟内制服一名19岁的186男生不是问题的那种。”
  陈垠听完后面露无语,悻悻往后退了几步:“我是来找人的。”
  保安抿唇,不再理他。
  “我也没他联系方式,只能在这儿等了。”陈垠说得有些可怜。
  “这个小区确实经常有怀了孕的年轻女孩来找人。”保安道。
  陈垠皱眉:?
  “但她们找的人通常都不会出来见她们。”
  “渣男。”陈垠忍不住骂。
  保安想赞同他,但他不能说业主们的坏话,便略过了这茬继续道:“所以你这样的,更没有见到人的可能性了,走吧。”
  “那你给我一下他们家的电话我就走。”陈垠赖着不走,想死缠烂打。
  “谁家?”保安问。
  “盛长流。”陈垠说完后顿了顿:“也有可能登记的名字是盛池。”
  保安的神色戒备起来,看向陈垠的目光也不再随意平淡,透着深究的打量,他没再理会陈垠,抬起头直直望向前方,之后任陈垠再怎么跟他搭话都不开口了。
  很快到了十二点,陈垠已经开始犯困,他在盛洲大门边不远的一个路牙子上坐着,年刚过不久,依旧是数九寒天的温度,羽绒服在深夜似乎没有那么保暖了,陈垠吸了吸鼻子,又拿起手机僵硬地划拉着通讯录,企图找到一个可能联系到盛长流的方式。
  时间一分一秒流淌着,陈垠手机的电量也快速流走,但他舍不得放下手机,否则坐在这里又无聊又冷。
  朋友圈刷着刷着陈垠忽然刷到城大一个学姐发了两张照片,配文是:c市下雪了!!!
  接着再刷一下,已经有好几条c市的朋友兴奋地发下雪的照片和视频。
  c市不是个经常下雪的城市,所以市民们一到下雪就特别兴奋。
  陈垠立马抬起头,虚眯着眼睛看向天空,果然,有小片小片的雪花缓缓飘下来,陈垠不由自主伸出手,轻如蝉翼的雪花落在手掌的瞬间就融化成小水滴,陈垠也兴奋地拍了两张照片,又搜了下天气预报,上面写这场雪会越来越大,一直到明天傍晚才停。
  陈垠下意识看向盛洲的大门,他已经很冷了。
  而这时,那位保安忽然从岗亭里走下来,朝着陈垠走来。
  不会是...要赶自己走了吧?
  陈垠立马站起来,但缩成一团坐太久了腿一时有些麻,他趔趄一下,斜站着看着走到跟前的保安,故作镇定道:“我没挡路啊。”
  “盛长流让我带你进去。”保安的声音和陈垠同时响起,连带着他看陈垠的眼神也有些探究。
  “......”陈垠在原地反应了十几秒才点点头:“那走吧。”
  这男孩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保安心想。
  陈垠跟着保安进了盛洲大门,坐上了保安们专用的小区内观光车,到了楼下保安刷了卡带陈垠进去,敬业周到地将陈垠送到了盛长流所在的楼层,然后替陈垠按了门铃。
  门在门铃响起后五秒“咔哒”一声开了,似乎是自动的。
  保安伸出手引向门内,陈垠沉了口气:“谢了。”
  房间里,盛长流站在窗边,他似乎也在看雪,只是在门铃响起时才转过身,看向门口。
  和刚过玄关、身上微湿的陈垠遥遥相对。
  盛长流瘦了不少,面容瘦削、五官变得更加凌厉深邃,陈垠看到他身后落地窗外大片大片的雪落下,效果假得像饰品店里的雪人水晶球。
  房间里静悄悄的,一时无话。
  “什么原因?”片刻,陈垠先开口打断了这片沉默,他没有换鞋、也没再往前走,脑海里蓦然回响起明思昊的那句话:“人家那模样就是要跟你一刀两断了,你都没看到他多冷漠。”
  当时陈垠想着,能有多冷漠,盛长流不一直这样么?
  但等盛长流真正站到自己面前,他似乎才理解了明思昊的话。
  这一刻,盛长流看自己的眼神像极了陌生人。
  但陈垠依旧微微抬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没什么原因,只是想通了。”盛长流道,时隔快一个月,陈垠终于又面对面听到盛长流的声音。
  陈垠讽刺地笑了下:“想通了什么?”
  “不喜欢你了。”在整个c市都在狂欢的雪夜之中,盛长流轻轻启唇,对陈垠说出这五个字,伴随着陈垠眼中所有情绪的覆灭。
  陈垠以为盛长流只是身不由己、又或是害怕着什么。
  他这次来找盛长流,来的时候内心有一百二十分信心,等他在这个住宅区门外等了一个多小时,发现原来c市这么大、要见一个人那么难,那一百二十分立刻砍半变成六十。
  再等他终于进来,和盛长流对视的那一瞬,陈垠所有准备好的说辞和打算全都蒸发,不打算再说了。
  但陈垠还是想最后得到一个理由,于是他上赶着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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