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番外：命运叫我不得不低头
这就很……意外了有没有？
皇帝已经镇定的张了嘴，眼珠子瞪大，不可思议地看着容祁。
这还是那个心高气傲的状元爷吗？
这还是那个有雄心壮志不谈男女之情的抱负青年吗？
这，这……
容祁颠覆了皇帝的对他的认知，尴尬地低垂眸子。
苏慕瑶咳咳两声咳嗽，小声提醒道：“父皇，请闭上你惊讶的嘴巴！”
皇帝反应过来，狠瞪了一眼苏慕瑶。
皇帝从苏慕瑶身上转开眼，把目光落在了容祁的身上。
他沉吟了会，纳闷地问：“之前九公主请朕赐婚，朕询问爱卿，爱卿不从也不愿。今日怎么一改往常做派，竟同意了。”
苏慕瑶翻了个白眼道：“父皇，注意点！我还在呢～你别这么直白询问，难堪的不是儿臣就是九妹妹。”
皇帝没有理聒噪的苏慕瑶，依旧盯着容祁。
容祁沉默了好一会，淡淡道：“家中已经穷得揭不开锅，微臣过于穷酸，整日愁苦吃穿，实在有些熬不过去了！彼时，傲骨自尊已俨然不重要。家中久病的老娘需要救治，寡嫂与侄女需接济，年幼的阿弟只差卖身才能维持一家子的日常所需。微臣想……”
“……”
“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在现实的窘迫前，微臣一家子只想活命。”
“……”
“做驸马好啊！公主人美心善必能善待我一家子，驸马的俸禄肯定比普通官员来的多。毕竟驸马是个高危职业。”
“……”
“但微臣愿意试试。”
苏慕瑶听容祁瞎扯，嘴角抽了抽。
这身世定然是看了不少画本子才能编造出来的。
不得不佩服容祁学以致用的能力能强。
她多想此刻给自家亲亲相公一些掌声。
皇帝已经麻了，他竟不知道新科状元是如此没骨气的男人。
已经朝着命运低头的状元郎还能成了什么气候。
国家少了一个人才啊！
“朕还是不明白，你愿意做驸马。为何只愿做嫡出公主的驸马？九公主对你情根深种，唯你不嫁，此刻还在殿外长跪不起请求朕赐婚。你难道不为九公主的情谊所感动吗？”
“皇上，人都是往高处走的，微臣既已经向现实屈服，为何不屈服得更彻底一些。嫡长公主身份尊贵，又是嫡女，换做有些脑子的都会选嫡长公主吧！”
“……”
容祁直白以及不做作，让皇帝有些错愕。
皇帝脑子有些晕，看向苏慕瑶道：“此男没有真心，娶你是因为你身份。皇儿莫要被此男外表所迷糊，稀里糊涂地做了错事。”
苏慕瑶淡淡笑着道：“父皇多虑了。儿臣都这岁数了，不就图点做人的快活感。这状元图我身份尊贵，能照拂他一家老小，儿臣图状元郎貌美年轻身体棒，有何不妥呢？”
“！！！”
“父皇，别愣着了！快快写赐婚诏书吧！”
“……”
皇帝写下赐婚诏书后有些懵得交给了两人。
苏慕瑶福了福身，容祁作揖告退。
两人并排走出御书房，跪着的九公主立即起身，她欣喜的喊道：“容祁哥哥。”
容祁看向九公主，作揖道：“九公主。”
苏慕瑶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九公主，然后轻咳了一声道：“容驸马，准备准备入住公主府吧！”
话落下，苏慕瑶已经快速迈步，裙摆脱在地砖上，飘扬起的幅度有些悠扬。
九公主看着容祁手上的圣旨，忐忑地说：“皇长姐说的是什么意思？”
容祁把手里的赐婚圣旨递给九公主。
九公主伸手拿了打开后一瞧，不瞧不知道一瞧吓坏了。
“这，这……怎么会？父皇怎么会给你和她赐婚？不可能！本公主才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
九公主有些疯魔，一个劲地摇头。
容祁十分平静，淡淡道：“适婚的年龄，理当成家立业。嫡长公主出生高贵，乃皇后嫡女，是微臣高攀了！”
“容祁哥哥，你是故意气我的对不对？我之前对你求爱，你直接拒绝我了。现在为什么就答应了？你不是说没有成亲的想法，一心想做官，想造福百姓。你现在……你是在骗我对不对？全部是借口，你只是不想娶本公主。”
九公主潸然泪下，已经痛心疾首。
爱一个人就像是一座不会倒的孤城，关着试图挣脱枷锁的可怜人。
她一个人的一意孤行，不会有人替她买单。
“你说啊？你为什么……那天晚上我明明……屋里的人为什么不是你！”
容祁见九公主哭的十分伤心，已经无动于衷。
他看个丑态百出的陌生人，在这个陌生人崩溃时，他道：“公主若早有自知之明，也不会有这么多啼笑皆非的事。”
“容祁哥哥……”九公主被打击的失魂落魄道。
“我不喜欢公主，自不会考虑与公主的事，我也从没有跟公主承诺什么，确实是公主一厢情愿了。喜欢一个人你没有错，但在喜欢这个过程中，你付出得不到回复，你开始自我感动，这对吗？这是情感的道德绑架，还请公主可以明白。”
九公主伤心的落泪，可依旧不死心道：“那为何是皇长姐？她都已经二十又六了，她的年纪比你大很多，你真的不介意吗？城中适婚的男子都不会选皇姐，你为何……”
容祁叹了一声，淡淡道：“生活太苦了，想有姐姐疼，这不是错吧？”
“你……”
“没错，我喜欢大我很多的姐姐，因为不想再努力了。”
“……”
容祁落了话，大摇大摆的离开。
他也是一时口嗨说了些不该说的，可他不后悔。
苏慕瑶拿着圣旨去找皇后，欢欢喜喜的踏入皇后的寝宫。
“母后，母后～父皇给儿臣赐婚了！儿臣终于可以出宫建府了。”
皇后正眯着眼享受美婢女锤腿，听到苏慕瑶的声音才睁眼。
她一听皇帝给给苏慕瑶赐婚了，慌忙起身。
苏慕瑶的婚事是皇后最大的心事，她准备的嫁妆都积灰了。
她忙道：“你父皇给你赐婚了？那家的公子？可是豪门大家？”
苏慕瑶欣喜的把圣旨递给皇后，皇后打开后瞧了下，整个人都僵了。
她感到不可思议的说：“新科状元容祁？就是那个十八就考上状元郎的文曲星？”
“是啊！”
“那不是苏慕蓉那个小贱人死活要嫁的人吗？那状元郎同意了这门婚事？”
皇后表情复杂，不是她觉得状元郎不够格。
而是这个状元郎是真的很年轻。
而她的亲亲闺女已经二十又六了，普通女子在这个岁数早已儿女成群了。
苏慕瑶见皇后不似很开心，皱眉道：“母后不喜欢吗？那状元郎长得极为俊俏。”
皇后一脸的担忧，沉声道：“我们女子得找个岁数大的男子，岁数大的男子才疼妻。那状元郎还不到弱冠，年轻气盛，很容易被繁华眯了眼。这世上的诱惑很多，多少人会因为诱惑而失了本心。”
“母后，你多虑了！”
苏慕瑶不以为然，她坐下开始喝宫女奉上的茶水。
她眉眼弯弯，笑说：“我们女子到了一定的睡数，就要懂得享受。老男人固然成熟稳重可经历千帆早已不纯粹。老男人可会算计了，每走一步都有计量。何况……年纪大的男子比不得年轻的男子体力好。”
皇后听苏慕瑶大言不惭的话，脸都臊了。
她瞪眼道：“你哪儿听来？这些话是个未出阁的女子该说的吗？你，你……”
“母后，我就喜欢年轻的，身体倍棒，青春活力的。那状元郎年轻，看起来精神，定然身体也很好，某方面定也是强上别人的。这婚事我很满意，我就要嫁给他。”
“……”完了～闺女已经坠入爱河了！
“何况能让九妹妹不高兴的事，我就高兴，我就开心。”
皇后得了话，又仔细看苏慕瑶，这才发现苏慕瑶的眼睛被打肿了，眼周围还有淤青。
“你这眼睛谁打的？”
“还有能谁啊？就是九妹妹在御书房门口跪着，不分青红皂白的打我。”
皇后平日里看起来和气，其实是个护犊子的。
她是见不得自己的儿女受伤的。
她黑着脸道：“这一口气母后定会给你出了！”
“不用，不用……”
苏慕瑶摆手，她都已经动手打回去了，还挺狠的。
估计得酸痛好几日呢～
苏慕瑶在皇后这里用了膳，皇后虽然解决了一桩心事，可心里还有另外一桩心事。
“母后，我瞧你心中有事。”
“你胞弟久病倒床数月，不见好。母后心中记挂，却不能去探望，心中惆怅，难过。”
苏慕瑶凭借记忆回想，她这个弟弟因办错了事，被皇帝给幽禁了。
但凡幽禁的人是见不到太阳的，等什么时候想起来已经过了数十年。
苏慕瑶来这里是拯救反派的，这个皇弟会不会就是反派之一呢？
“母后放心，我会替母后去瞧瞧的。”
显然皇后也不指望苏慕瑶能去看胞弟，她握住苏慕瑶的手：“你有这一份心，母后很欣慰。母后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寻个好人家。”
“我已经找了好人家了。”
皇后只笑不语，对这门婚事显然是不赞成的。
苏慕瑶回了自己的寝宫，没想到容祁来了。
她叫人准备茶水，糕点，瓜果。
容祁是真的没跟苏慕瑶客气，那了糕点就开始吃。
糕点甜腻但是合着茶水就不甜腻了。
苏慕瑶见容祁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不由的啧了一声道：“你不会真的如你阐述的那样吧？家境贫寒，一家子都快活不下了。”
容祁看向苏慕瑶，认真道：“我岂会跟你开玩笑，是真的！我回去家里后，都不敢相信。我一个神君居然会到吃不饱穿不暖的地步。”
“……”
“娘子，你能挪点银子给我吗？天气很冷，夜里我都要冻死了，我想买一床棉被。”
苏慕瑶闻言噗呲一笑，很是不相信的说：“你开什么玩笑？那有这么惨？”
“是真的很惨！我那阿弟正到处找地方卖身呢～”
苏慕瑶暂且出不去，让身边的丫鬟拿银子来。
丫鬟给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苏慕瑶递给容祁：“你先拿去应应急！等我们成了亲，我在跟你从长计议。”
容祁没跟苏慕瑶客气，拿了银票塞入胸前。
他想了想道：“要一起用膳吗？我用了膳再走？”
“也行。”
御膳特白好吃，反正苏慕瑶吃的停不下来。
容祁也吃的多，实在因为饿的慌。
他身上都是骨头，他一定要补回来，骨头太硌人了。
吃饱喝足后，容祁道：“我能把吃不完的打包带走吗？”
苏慕瑶流露出同情的目光，让丫鬟拿食盒来替容祁打包。
她见容祁吃饱后懒洋洋的，坏笑说：“你可别说为妻不疼你。你想要的我都是有求必应，你看我对你多好啊～”
“……”
“我的小乖乖。”
“……”
礼部的办事效率很快，公主的府邸也准备好了交给地方官入户。
成婚的日子定好了是半个月后。
半个月后五月十六是非常号的日子，适合婚嫁。
皇后对苏慕瑶的婚事很上心，因为是多年前就开始在张罗了，这会已经不需要添置什么了。
半个月后苏慕瑶和容祁成婚了，全京都的官员都来吃席。
苏慕瑶和容祁关在屋里，两人没有做夫妻之事，而是乐呵呵数钱。
这是目前为止两人最大的看快乐了。
第二天苏慕瑶几到了容祁的原生态家庭成员。
久病的老母亲已经病的不成样子，还打起来精神来喝媳妇茶。
寡臊一张蛇精脸，一副苦瓜相，瞧着很不讨喜。
侄女胆怯的躲在寡嫂的身后，一脸怕怕的样子。
年纪不大的小弟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瞧着挺小孩。
苏慕瑶在看看容祁，容祁果然是被一家子供起来的读书人，白白净净一副没受过苦的样子。
她从丫鬟手里拿了茶盏然后给久病的老太太敬茶，然后给寡嫂敬茶。
显然家里的女性都非常惶恐，她们只是没想到会喝到公主的茶水。
一家子其实心里很苦涩，他们能成功住在公主府，完全是因为容祁的牺牲。
娶了一个比自己大那么多的女人，一定很不能接受吧！
命运再次让有骨气的人不得不低头。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