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7节

  宋子期越是这么说,宋安然越觉着是同颜宓有关系。
  宋安然说道:“父亲,女儿不是三岁小孩,还请父亲实话相告。”
  宋子期摇头,说道:“我说同颜宓没关系,那就是没关系。就算有关系,也是因为当初为了让颜宓顺利弃文从武,算计了元康帝一把。元康帝这人爱记仇,肯定是记恨上了。”
  宋安然心头有些恼火,果然是同颜宓有关系。元康帝看来真的要搞事啊。
  宋安然问道:“父亲,此事有办法化解吗?”总不能被动挨打不还手吧。这可不是宋家人的风格。
  宋子期对宋安然说道:“此事为父自有主张,你就不要操心了。倒是颜宓那里,进展如何?三天两头就有人弹劾颜宓拥兵自重,时日长了,就算一开始不相信到最后也会变得半信半疑。”
  宋安然说道:“颜宓远在数千里之外,他那里的情况女儿也不清楚。父亲问女儿,不如去内阁签押房看奏章。我相信当地的地方官肯定有详细的消息送到朝中。”
  宋子期笑了起来,“安然,你这是和父亲使小性子?”
  宋安然偷偷唾弃了一下自己。赶紧认错:“父亲见谅,刚才是女儿莽撞。”
  宋子期挥挥手,说道:“你先说说颜宓现在的情况。你不要瞒着为父,为父知道你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你的消息比朝堂灵通多了。”
  宋安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其实两湖境内的反贼,已经被杀得七七八八,剩下的都不成气候。颜宓故意养着他们,让他们还有一口气继续造反。只要两湖境内不安宁,加上苗疆那边的局势越发糜烂,朝中就不会将颜宓召回京城。”
  宋子期点点头,“想法很好,但是不能长久的拖下去。继续拖下去,朝中说不定会考虑换将。”
  宋安然顿时急了,“父亲,没理由换将啊。以前都是带兵的将领打了败仗,才会被迫换将。颜宓出征这几年,从未吃过一场败仗,为何要换将?”
  宋子期哼了一声,很是不满,“你还好意思说颜宓从未吃过败仗。你然没有吃过败仗,那为何两湖和苗疆的反贼一直剿不干净?
  朝中已经有人在说颜宓养寇自重,颜宓还不知道小心一点。安然,你给颜宓去信,让他赶紧料理干净两湖的反贼,好歹能够堵住那些御史的嘴巴。
  至于苗疆那里,我给他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还没有结果的话,到时候我也不能保证朝廷不会换将。”
  宋安然有些发愁,“父亲,一年的时间太短了。”
  一年后颜宓如果真的回京,下场就是如今的吴国公,只能整天赋闲在家,侍弄花草。堂堂不败战神,竟然被朝廷给养废了。说出去也挺让人唏嘘的。
  宋安然不会让颜宓落到那个境地,更不会让晋国公府落到任人宰杀的地步。所以颜宓不能回京,不仅不能回京,颜宓还要长期带兵在外征战。
  宋子期略有深意地看着宋安然,然后说道:“这没办法,朝廷规矩如此。如今天下大致太平,打仗的地方就只剩下两湖和苗疆。两湖一平,剩下苗疆。聚全国之力,苗疆战事很快就会平定。届时全国太平,没有打仗的地方,颜宓身为国公,自然要班师回朝。”
  宋安然大皱眉头,宋子期说的在理。没有仗打,武将就没有用武之地。再好的兵,没有仗打,迟早也会变成废物喽喽。
  宋安然心里头算计着,既然没有仗打,那她就人为制造一场战争出来。只要有仗打,颜宓就有办法一直不回京。
  宋子期轻声警告宋安然:“安然,你可不能乱来。有的事情可以做,有的事情万万做不得。要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你做过,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一旦让元康帝察觉,你和晋国公府都得倒霉。”
  宋安然笑了起来,笑得很纯善。
  宋安然对宋子期说道:“父亲放心,女儿做事有分寸,从来不敢乱来。”
  宋子期点点头,“你知道分寸就行。颜宓在外面乱来,为父还能替他兜着。你若是乱来,天子脚下,为父未必有能力替你兜着,你知道吗?”
  “我都知道。我和颜宓累父亲操心,是女儿的不孝。”宋安然有些愧疚。
  宋子期挥挥手,“这些生分的话就不要说了。你是我闺女,帮你是我的责任。你先回去吧,好好和颜宓商量商量。”
  “女儿遵命。”
  ……
  宋安然回到国公府没几天,宋安杰就参加了殿试。
  殿试后三天发榜。
  发榜这天,贡院门口挤满了人。
  宋家没去凑这个热闹,晋国公府更不会凑这个热闹。只派了可靠的下人去看榜。
  快到午时的时候,终于有了消息传来。状元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四十多岁的老学究。
  状元不是宋安杰,宋安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些遗憾。
  宋家这边,宋安杰一脸轻蔑。状元郎他认识,说他是老学究都是客气。整个人就是的书呆子,整天只会吊书袋。这样的人被点为状元郎,在宋安杰看来,朝中大佬同元康帝的眼睛都被屎给糊住了,才会点了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做状元。
  至于榜眼,好歹有点才名。宋安杰还是蛮服气的。
  状元和榜样都有已经滑落别家,他不会被拙落到二甲吧。真要掉入二甲,宋安杰一定会写文章大骂朝中大佬还有元康帝有眼无珠。连他这样有才有貌的人,都会被拙落到二甲,可想科举多不公平。
  最后消息传来,宋安杰被元康帝点为今科探花。据说元康帝还笑言,宋家一门三父子两探花,真正是美谈。
  得知宋安杰是探花郎,宋安然的心落到了实处。
  宋安杰也松了一口气,算元康帝有点眼光。
  可惜不是六元公,只能顶着五元公的名头在外行走。宋安杰心里头多少有点别扭。
  人就是这样的。以前以为六元公是自己的囊中之物的时候,各种嫌弃,各种不屑一顾。等六元公从手上飞走的时候,又不甘心,心里头还憋着一股气,那是因为不服气。
  宋安杰心里头有点郁闷,有点不服输,还有点如释重负。没有得到六元公的名头,就等于给别人留下了一点超越的余地。反正他的名头已经打响了,以后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认识。
  宋安杰被点为探花,宋安然命喜秋带着礼物到宋家贺喜。
  宋安然知道,宋安杰最近几天会很忙,到处都是请吃酒的,什么同年,同窗,同科,还有宫里面的琼林宴。
  等吃过琼林宴,宋安杰又该去翰林院报到,每天按时上班。
  这期间,宋家还是抽空请了一天的酒席。
  上门送礼的人很多,吃酒的人也很多。更有甚者,直接带着自家闺女,侄女,外甥女,各种名目繁多的姑娘上门,说是送给小宋探花郎暖床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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