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节

  上官长青不肯收的,但回头一想,他要是不收的话,盈袖怕是住得不舒坦。
  佣人发现一件很微妙的事情,自从家里来了“房客”,“包租公”每天下班的时间便提早了很多。
  礼拜天的时候,他通常陪客户去健身,或者去打高尔夫。
  但如今,他拒绝了客户和朋友的邀约,留在家里陪着“房客”。
  佣人们表示,他们从来没见过有这样上心的房东。还有还有、房东微笑的频率多了起来,不会像之前那样。整天板着个脸,吓死个人!他们觉得,盈袖小姐是luckfairy。
  真真跟上官长青熟识了,就喜欢被他抱着,甚至、要爬到他的脖子上。
  有时候,他不用去上班。盈袖就把她交给他看顾,自己去了学院。
  没有带着孩子上课,盈袖心思的很集中,完成课业的速度比平时快了很多。
  其实她完全可以把真真放在别墅里,让月嫂带着。
  可真真不喜洋人,所以她只能丢给上官长青。在他的休息日里。
  到了十一点半,是下学的时间。
  她走在人群中,随着大众出了门。
  然后,她看到了上官长青。
  他穿着白衬衫,?西裤,从车里出来。
  盈袖的那些女同学,顿时朝他吹起了口哨。美男,豪车,不要太吸引人。
  直到她们看到他从车里抱出一个小孩子。那孩子她们都认识,是那个中国同学的女儿。
  莉莉丝的目光转向盈袖,语气随意地问道:“他是孩子的爸爸吗?”
  盈袖摇头。
  莉莉丝蓝色的眼眸里放出光亮,“那么是男朋友吗?”
  “不是。”
  “好极了!”她欢呼起来,对盈袖眨眨眼,“既然他不是你的,我可要下手了哦?”
  “随便。”
  接着,盈袖就看到莉莉丝拉着同伴到上官长青的车前,仰头看着他,嘴巴一张一合。
  距离有点远。风声有点大,盈袖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见那名洋人女生失望离去。
  盈袖慢慢地走到他面前,蹙着眉看他,“你怎么来了?”
  “我不用去上班,就不会让你去坐电车。”上官长青眉目认真。
  其实他之前给她配了一个专车司机,特意接她上下学。但被盈袖拒绝了,她并不想那么招摇。
  上官长青见她不语,心里有些?然,他将真真抱了起来,扯开嘴角说:“她想你了,所以我带她来了。”
  真真瞧见了自己的妈妈,眼睛水亮水亮的,挥着肉肉的小拳头,一头扎进她怀里,蹬着脚儿,咯咯地笑。
  清风扬起她两鬓的发丝,露出修长瓷白的脖颈。她的笑容明亮恬静,上官长青一时看痴了眼。
  心中盼望,但愿往后岁月也如这般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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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8.他醉酒了
  时光荏苒,转眼过去一年。
  盈袖在卡尔丹翰音乐学院收获了很多,她的努力得到导师们的一致好评,作曲能力日渐成熟,风格自成一派。
  上个月参加作曲大赛,终于在今天公布了获奖名单。盈袖名列前三,虽不是第一,但却得到一笔丰厚的奖金,和一张荣誉证书。
  站在学院门口,望着头顶上明媚的阳光,她的心情一样的轻快明媚。
  乘了电车回到别墅,白胖圆润的真真被佣人扶着,软软小小的脚丫子踩在地毯上,正在学走路,乍一看到盈袖穿着碎花长裙进了门来,顿时挥开佣人,张开又胖又短的手臂,朝盈袖奔去——
  “妈妈、抱!”
  盈袖喜出望外。小丫头终于能清晰地叫出她了。
  真真像一只小企鹅,走路一摆一摆的,脚步不是很稳,她想跑快点儿到妈妈怀里,于是便跌到了。
  她趴在地毯上,扁嘴。
  盈袖连忙过去抱起她,“摔疼了没有?”
  她低头看着自己小手儿,糯糯地说:“疼,吹吹。”
  其实她的手好好的,没擦破皮,更没流血,一点事儿都没有。盈袖听到她说疼。就拿起她的手,帮她吹。
  上官长青在报纸中探出头来,看着盈袖,“你今天回来得早。”
  盈袖笑,“是啊,今早没有上课。颁了奖就回来了。”
  “哦?”上官长青将报纸折叠起来,放在一侧,“看得出来你今天心情很好,是得奖了?”
  “奖?”真真歪着脑袋,模仿上官长青的发音,“妈妈,得奖?”
  盈袖摸摸她的头,心道才这点人儿,就会学人家凑热闹。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放着一张奖状和一百块二十钱的当地纸币。
  上官长青道了一声恭喜。
  说起来,他们已经生活了整整一年,这一年里,他们相处融洽,可他隐隐发现,他开始不知足。
  “袖袖,”他试探性地开口,“如果,你在音乐学院毕业了,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学习和进修是永无止境的。两年后,毕业卡尔丹翰,到时我会去日本深造。”盈袖平静地说着,她听很多老师说过,日本学者在音律方面有很高的造诣,作曲的功底是公认的深厚精妙。
  上官长青看到她眼底的向往,终是没忍住,问道:“你就没想过嫁人,给真真一个完整的家庭?”
  盈袖怔了一下,“像现在这种生活模式,不是很好么?”
  她压根没有想过自己的终身大事。
  “真真现在还小,应该给她找个爸爸。以免日后……”
  盈袖打断,“她有妈妈就够了,无需爸爸这个角色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爸爸?”真真懵懂地看着盈袖,一遍遍地念着这个奇怪的称呼。
  上官长青朝她招招手,“真真过来。”
  然后,她一摆一摆地过来了。过程中还跌坐了两次。
  他弯下腰,将她抱到膝盖上,摸摸她柔软的发,轻声问:“真真想不想要一个爸爸?”
  真真并不懂“爸爸”这个含义。
  上官长青想了想,拿出一本画册,翻开其中一张全家福。
  这种是油画,以形象逼真人物传神闻名的一种艺术。他指着画中一个长发女子,侧头告诉真真,“这是妈妈,”他的语速放慢,让真真消化其中的意思。接着,他又指着抱着孩子的高大男人,说:“这是爸爸。”
  真真似懂非懂的。
  上官长青还想说些什么,盈袖上前,抱过真真,对他说道:“二哥,我先上楼练琴了。”
  说完,也不管他是什么反应。抱着怀中乱扭的真真到三楼去。
  佣人进来打扫客厅的时候,就看到男主人冷着脸抿着唇坐在真皮沙发上。
  良久,他吐出一口浊气,开口说:“今晚不必留我的饭,我在外面有一场饭局。”
  佣人应了声,知道先生是想让自己转告盈袖小姐。今晚他不回来吃饭。她心里有点疑惑,他们看起来好像是吵架了?这样的冷战,貌似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呢。
  盈袖将真真放在大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搂她入怀。
  真真伸手抓盈袖的脸,瞪着大眼睛看她。软软地叫着:“爸爸,爸爸……”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一直喊着这个名词。
  盈袖垂下眼帘,对上她水汪汪的眼,轻声说道:“真真也是有爸爸的,只不过他忘了你而已。”
  时间都过去一年了。他从未来到南洋找过她们。盈袖以为,以他那样的性子,只要他想,他就一定会来。
  他既然爱她,说什么非她不可,那么他绝不会忍着不来找她。毕竟他向来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可是,如今已经是一年后了,真真逐渐会走路,会叫爸爸了,他仍然没有来。
  那他,应该是放下她们,忘记她们了吧?
  其实这样也好,他不来,她也不走,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相爱过。她将带着孩子,独自过完一生。
  晚上七点,上官长青还没有回来。
  盈袖问起了佣人,“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吗?”
  “先生去应酬了,可能要很晚才回来。”
  之前,上官长青时常晚归,只是家里有了盈袖和真真之后,他便推掉了聚会和饭局。
  今天晚上。他却晚归了。
  到了八点半,佣人们下工了,整座别墅安静冷清。
  盈袖在阳台站了会儿,忽然有点理解二哥。
  他一个人住在这里,那样的孤寂,怪不得他强烈要求她的同居。
  盈袖是搞创作的,一般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较有灵感。她没有弹琴,怕吵到真真,打扰她睡觉。
  昏暗的卧室里,她点着一盏灯照明。
  老师布置了一个课业,要求创作一首风格轻快,高潮迭起,激励乐观向上的校歌。盈袖首次接触这种风格,有点生疏,她一边试着发音吟唱,一边记录着音符。
  渐渐的,地面上堆起的纸团越来越多。
  迟迟找不到突破点,她有点烦躁。
  抬头。看到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盈袖秉承着不熬夜的原则,打算就这么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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