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玩得愉快,宝贝。”

  排骨藕汤的香味蔓延在空气里,清甜可口。萧筱咬了一小口藕,藕断丝连,透明的细丝被嫩红的小舌头舔进嘴里。
  坐在对面的男人眼神暗了暗,夹断一块鱼肉,放进嘴里,细嚼慢咽,鱼肉滑嫩,酸与甜在舌尖上鲜活迸裂。
  另一双筷子却一直在夹西兰花,就着几只虾,小半碗饭也只吃了一半,就开始数粒粒分明的米饭。
  一粒,两粒,他吃得好慢。
  叁粒,四粒,原来他喜甜。
  五粒,六粒…
  女孩的小动作都被男人看在眼里,他看着那一颗颗被送入嘴里慢慢品味的米粒,多情眉目微挑:
  “吃饱了?”
  萧筱用纸巾盖住了湿润的唇瓣,偷偷抿了抿嘴,然后轻轻点头。她没有和对面的男人对视,刚刚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对于她而言真的太糗了,她到现在回想起来还会想要捶胸顿足。
  但这时对方却叫她的全名:
  “萧筱。”
  下意识抬头轻哼,就看见男人对她招了招手。
  尽管疑惑,但萧筱还是站起了身,往男人那边走,快要走到男人身边时,还没张口就随着突如其来的拉力,坐在了男人的腿上。
  没有在床以外的地方如此亲密过。
  不自在的女孩下意识扭了扭身子,想要起来,可围在她腰肢上的手却没有挪动半分的意思,反而将她禁锢更紧。
  骨架小,又瘦,明明一米七出头的身高,却总是显得有些小巧。腰身不及盈盈一握,仿佛稍微用力,就能轻松折断。
  拇指自然在女孩侧腰摩擦着,彭杰从汤碗中挑了一块带着脆骨的肉,喂到女孩的嘴边:
  “再吃一点。”
  太亲密了,过了界限,太暧昧了,分不清界限。
  她分不清,她怎么分得清。
  气息拍打在她的脖颈处,温热的唇瓣在张合间似有似无触碰到薄透的肌肤,青紫色的血管里流速不受控制加快,二十四度的中央空调下,萧筱觉得好热,热到快要呼吸不过来。
  太近了,近到她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在骨肉轻轻沾上嘴唇时,下意识张嘴,就着男人的筷子咬住。
  排骨肉上带着不易察觉的酸甜味,奇异的味觉甚至充斥在大脑中,却没有激起排斥,反而让她忍不住想起男人吃鱼时的模样,那似笑非笑的嘴,在张开时她无意看见的红舌。
  蛇信子,撒旦的使者。
  “怎么这么乖。”
  她的嘴里又被喂入什么,她却只能品尝到那细微的酸甜味,无限放大,占据所有味蕾。而男人温柔的语气,就像情人间的低语,侵占了所有思绪。
  她无法思考,她张嘴,合上,咀嚼,就连白水煮的西兰花也是酸酸甜甜的味道。男人的手从腰间向上游走,来到女孩的胃部,女孩没有察觉,她只听见:
  “生蚝吃吗?”
  那声线随性却也富有磁性,她差点儿要点头。
  彭杰看女孩呆呆愣了一下,慢吞吞的摇头,又忍不住逗弄:
  “宝贝,我一个人吃完,今晚可能没办法睡觉了。”
  颜料盘再次打翻,朱红色顺着水意散开在肤色的画布上,顺着纹理一点点将冷白染成桃红。
  想要逃跑,却又逃不掉,反而屁股在男人的胯上蹭了个足。但彭杰并不是随时随地发情的主,哪怕嘴上调情,身下却冷淡。他笑着看女孩羞愤的表情,手落在女孩的腿间,越过内裤,在睡裙下不出所料碰了一指尖的水。
  他一边说话,一边向里探:
  “十四号,祁家家宴,姑妈点了名要见你,我正好要去出差,给你买了机票,去澳岛待几天,明天会有人来帮你收行李。”
  什么也听不进去,几个词汇蹦入大脑里却不能炼成连贯的意义,她全身心都放在自己两腿之间的禁地。
  进去了,手指进去了。
  进去了却没有深入,那根手指在她的穴口浅浅把玩着,在洞口来回捏压着嫩肉,不轻不重,却足以让她胸腔起伏不已。
  “姑妈肯定想提前见我们,你也正好去玩玩,买点东西?挑个喜欢的对戒和婚礼的首饰,听说你婚纱选的鱼尾,手链和项链总不能少。”
  鱼尾是鱼尾,但并不是简约的设计,而是九十九颗钻石纯手工镶嵌的鱼尾婚纱,是萧筱报复性的挑选,那时的她和男人还是平行线。
  但现在她哪里还能想得起刷爆谁的卡,买几克拉的钻石配婚纱。那手指进进出出,勾着她穴口的肉拨弄,她忍不住轻喘,夹紧。
  但夹再紧,那甜腻的液体也汩汩流淌,顺着指尖往指缝流,在手背的骨关节处挂住。
  迟迟得不到回应,彭杰抽出手指,点了点女孩的嘴唇,从微张的缝隙里钻入女孩的口腔:
  “是有date吗?”
  甜腻的,骚腥的,伴随着湿咸。
  是有的,明天也许是有date的,当初高中和她告过白的男同学,知道她回国在C市后,邀请她去参加同学聚会,他主动提出会开车来接她,时间约在聚会前的晚餐时间,她犹豫,还没有完全答应,但现在却不知为什么她点了点头。
  是因为忽涨忽落的情欲吗?
  是没有防备的回答吗?
  她为什么会恍惚点头?
  “那给你改签?你什么时候的date?”男人的声线轻松悦耳,太过于悦耳了。
  酸甜后,甜味总是消散得极快,只有酸涩迟迟不肯离去。
  “明天。”
  含着手指是模糊的话语,模糊不清就能听不出语气,可就算有语气,身后的人也不会察觉吧。
  “是后天下午的机票,玩得愉快,宝贝。”
  太过于悦耳了,悦耳到她鼻腔也能品尝到迟迟不肯离去的酸,涩到她鼻腔发闷。
  微微粗糙的手指,绕着湿热柔软的粉舌。
  亲密的距离,也是最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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