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异想天开

  只是再不甘心又有什么用,怪只怪她命不好,偏偏是个庶女出身,既然不能左右父亲的想法,那就要努力改变自己的处境,她就不信,她沈玥会一辈子被沈流云压着抬不起头!
  更何况,沈流云有多大的本事,她心里比谁都清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父亲以前没把沈流云教好,如今妄图通过这样的方式就让沈流云有所长进,只怕已经晚了,他为沈流云做的再多,最后也只是白费苦心罢了。
  别到最后没把沈流云掰正不说,反而还被沈流云害了整个沈家,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沈玥眯眼笑笑,凝神之间,神色又恢复了一片淡然。
  与此同时,沈流云的院子里,正是一番鸡飞狗跳人仰马翻的乱象。
  自从沈水北下令把沈流云赶出沈家后,沈流云便像疯了似的把屋里屋外能砸的东西全砸了个稀巴烂,下人们熟知她的脾气,战战兢兢的在角落里站着根本就不敢上前劝。
  沈水北知晓此事后也没管,由着她去砸,等她砸够了,再派管家带人去将她的贴身衣物收拾好,然后连人带衣服直接扔出了沈家。
  沈流云离开的时候,满宅子都回响着她鬼哭狼嚎的声音。
  沈水北在书房听着,心里固然痛心,却还是强忍了下来。
  云儿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从小到大,他何曾让她受过半点委屈,今日之事也实在是无奈之举。
  她心里知道她背后靠着沈家,永远都不会长大,唯有彻底断了她的念头,她才会知道往后的路究竟该怎么走。
  原本他也不想做到这一步的,只是今早上朝时,皇上突然说起了云儿及笈那日的事,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皇上日理万机,连自己后宫嫔妃的乳名叫什么怕是都不能一一说上来,又哪会注意云儿,今日突然提起,必定是定安王在皇上面前告状了。
  纵然沈念安再不得定安王喜欢,可她毕竟还是名正言顺的定安王妃,那日在沈家受了委屈,裴寂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哪怕是为了他们定安王府的颜面,裴寂也必然要去皇上面前讨个说法。
  虽说母亲已经责罚了杨氏,但当日的情形,许多官夫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云儿对沈念安咄咄逼人也是有目共睹的,无论如何,他也得责罚云儿一顿,好给定安王府一个交待。
  更何况,赶云儿出府也只是暂时的,等她历练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再寻个由头把她接回来便是。
  沈水北设想得很好,只可惜他忘了天有不测风云,这天底下的事儿,若件件都能掌控在他自己手中,东离王朝只怕早就改名换姓了,计划得再好,终究还是抵不过天意弄人。
  且说沈流云,被赶出沈家后,她无处可去,又担心宿在客栈会被城里的百姓看笑话,只得投奔自己的好姐妹汪清荷去了。
  汪清荷听说她来,根本就不想见她。
  及笈那日,她因为帮沈流云说话而惹了一身腥,今日更是被祖父严厉说教了一顿,其中内情也不过是因为定安王把那事捅到了皇上那儿去。
  虽说定安王是为了他们王府的面子才会如此,可她心里就是有些不舒坦,维护了定安王府的面子就等同是在维护沈念安,而她沈念安又何德何能,凭什么得定安王如此照顾。
  一个罪臣之女,根本就不配堂堂正正地活在这世上,更不配嫁给裴寂!
  但如今沈流云有难,若是她再把人拒之门外,必会让沈流云对她生出隔阂,往后若是再利用沈流云做什么事,只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般想着,汪清荷只得让下人把沈流云请了进来。
  沈流云两眼红通通的,显然是刚哭过,眼角还有没擦干净的泪珠,到了汪清荷面前,还没坐下,泪水便又涌出来了。
  “清荷,你一定要帮帮我,我娘被关进祠堂了,我也被我爹赶了出来,若是以前,我爹绝不会因为一个下贱庶女而如此对我,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及笈那日的事害我爹生了我的气,这都是沈念安害的,如今唯有将她千刀万剐,才可泄了我心头之恨!”
  “你先别哭,被赶出沈家又不是什么大事,沈侍郎那么疼你,要不了多久,一定会派人接你回去的。”
  汪清荷不走心地安慰了两句,随后扯出正题。
  “不过你当真想杀了沈念安?”
  沈流云斩钉截铁地点头,“这是自然,如果我没有这等想法,便不会来找你了。清荷,你先前说过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如今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一定要帮我把这口恶气出了,若不把沈念安千刀万剐,我誓不为人!”
  汪清荷闻言,有些讥讽地勾起薄唇哼了一声。
  沈流云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她可从来没有拿沈流云当朋友,若不是为了得到定安王,她甚至连看都不会看沈流云一眼。
  一个小小的侍郎之女,也妄图跟她做朋友,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些……
  沈流云不知汪清荷心中所想,只是见她一直眯着眼睛不说话,还以为她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心里不免有些发急。
  “清荷,我如今已经被我爹赶出府了,若想回去,就必须做件让我爹高兴的事儿才行,而我爹现在最忌惮的就是沈念安打我们沈家家产的念头,若是她死了,我爹就彻底没有后顾之忧了,我求你帮帮我吧……”
  汪清荷被她吵得头疼,沈流云的声音本就尖锐,这会儿又嚷嚷个没完,就好像拿着一把刀在刺她的耳朵一样,让她心里莫名烦躁。
  “好了,我又没说不帮你,你就别嚷嚷了,只是沈念安毕竟是定安王妃,若没有万全之策,绝对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
  沈流云一听这话便知有戏,虽然汪清荷把话说得很严重,但这恰恰也说明汪清荷已经在想办法了,否则她绝对不会说这种话的。
  果不其然,下一瞬,她耳边便又传来了汪清荷镇定自若的声音。
  “太皇太后卧床许久,不管太医开了多少方子都没用,姑姑便打算带着城里那些官夫人去寒山寺为太皇太后诵经祈福,偏不巧她昨儿个又染上风寒,去不了了,所以就授意我带女眷去寒山寺诵经。沈念安是定安王妃,自然也要去的,不过我还没有派人去通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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