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顾亦鸣惊讶，“没碰上呢，这么敏.感？”
  苏湄依喝了一瓶二锅头一般，脸颊通红，“不是我敏.感，是你手气大。”
  顾亦鸣挑眉，笑了声：“怪我，原来我有一阳指，自己不知道。”
  苏湄依：“……”
  能不能别说了，再说，她得刨地洞埋自己了。
  顾亦鸣住了嘴。
  苏湄依又有些惋惜，绞尽脑汁想找话说，找不到。
  场务群演剧务一旁忙碌。
  机器挪动，灯光鼓风机搬出来，副导演给群演讲戏。
  天气晴好，蓝天碧海，远处青山蔼蔼。
  “你是不是睡眠不好？还没开始，要不我给你按一按额角。”顾亦鸣说。
  要！不需要也要，太需要了！
  苏湄依眼睛一亮，狂点头。
  顾亦鸣左右看，指临时化妆间，“到那边去。”
  化妆师正在摆弄等下要用的发胶面脂什么的，苏湄依大刺刺将化妆师推出房门，“一会喊你了再来。”
  关门，没插梢，拖了一只椅子过去堵住。
  顾亦鸣唇角抽了抽。
  苏湄依回神。
  天！自己又发花痴了，瞧这架式，好像想跟他在化妆间这个那个似的。
  害羞不是她的风格，甩甩头发，苏湄依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
  “可以开始了吗？”
  顾亦鸣没说话，走到苏湄依背后，手指按上苏湄依额角。
  指尖微凉，揉按旋转片刻后，变得温热。
  很舒服。
  苏湄依低低唔了一声。
  顾亦鸣按在额角的手顿了一下，蓦地低头，半弯腰，附到她耳边，“舒服吗？”
  苏湄依说不出话。
  他离她太近了。
  湿热的气息吹进她耳洞里，喷在她后颈上，发根麻麻的，身体酥酥的，好想……好想跟他……
  就在此时，就在此地。
  可是，不行啊！
  临时化妆间，帆布围起来的，四角漏风，房门脆弱得谁轻轻一推就能倒塌。
  憋了半晌，苏湄依粗着嗓子说：“一般般，你没小麦熟练。”
  “哦……是吗？”顾亦鸣拉长嗓子，收回手，“我去喊小麦。”
  “别！”苏湄依惊叫。
  顾亦鸣哼哼，问：“不喊她？你不想按了？”
  苏湄依：“……”
  想按，想你帮我按。
  顾亦鸣粗暴地抓住她肩膀，把她提起来，拉开门推出去，“你出去，我要休息。”
  怎么又生气了？
  苏湄依摸不清头绪，呆若木鸡。
  房门不远处，站着同样一头雾水的小麦。
  “苏姐，怎么只有你出来，顾影帝呢？”
  她怎么知道！
  苏湄依发火：“你问我，我问谁，能不能不要整天十万个为什么！”
  又躺枪了！
  小麦忧心忡忡。
  她的饭碗是不是要保不住了？
  顾亦鸣许久才开门出来，眼角有些湿润，脸颊浅淡的潮红，苏湄依迎过去，他瞟都不瞟她一眼，往海边走去，踩过沙滩，蹲下去，洗手。
  给自己按过额角后嫌弃的要洗手吗？
  苏湄依眼眶一涩，差点流泪。
  “化妆间弄得太不牢固了。”小麦叫，指化妆间一角。
  苏湄依顺着她的手势看去，有些讶异。
  刚刚那里明明只有一道细缝，手指那么粗，怎么一会儿工夫就开大口，半臂粗了。
  气味也变了，怪怪的。
  苏湄依吸吸鼻子。
  小麦也跟着吸鼻子，然后，脸色有些复杂。
  “什么味道？”苏湄依问。
  “这个……那个……”小麦有些结巴，视线扫来扫去，不敢跟苏湄依对视。
  “要说什么快点说。”苏湄依发火。
  小麦哪敢说，蹲下去，把那道缝弄得更大些，透气。
  不说算了。
  跟顾亦鸣无关的，苏湄依不感兴趣。
  不知小麦此时，内心是狂乱的。
  她没猜错吧没猜错吧！顾影帝刚才在化妆间里打□□！
  一定是她猜错了，一定！
  为什么要有嘿咻经验呢！
  如果没有，闻不出来，就没有压力了。
  第一天预告片还没拍完，这一天接着拍预告片的镜头。
  观众喜欢充满激.情的画面，预告片不能太清汤寡水，当然，也不能太火辣，否则还没面市，就被禁了，得不偿失。
  导演熟知尺度，挑了两个不失含蓄却又jq四射的镜头。
  第一个镜头，陈浔跟秀儿表白，决定留在山村不回城，秀儿很感动，主动献吻。
  第二个镜头，三年后重逢，海水里，秀儿救了陈浔，两人在水里拥吻，还有抚摸动作，海浪翻滚，水波荡漾，唯美激.情，能令人流鼻血。
  为了这两个镜头，苏湄依早上起床后刷了两次牙，吃过早餐后又刷了两次，嚼了好几片口香糖。
  机位架好，导演喊机师：“看好镜头，注意借位的角度。”
  “借位？干嘛要借位？”苏湄依叫。
  海风呼啸，她的叫嚷湮没在风声里。
  导演没听清，笑道：“别担心，知道你们俩个的规矩，不会要求你们俩真的亲，借位，借位就行。”
  导演这么一说，苏湄依脸皮再厚，也开不了口。
  亲热戏问题，她和顾亦鸣都和搭戏的对手闹过，上过娱乐杂志。
  她刚入娱乐圈时，有一次，一场亲热戏，说好了借位，搭戏的男星宋博闻在拍摄时，却突然凑过来真的亲了她，她当场发飙，一拳撩过去，打掉宋博一颗门牙。
  当时她名气还不大，宋博闻虽不是红透半边天，却也算一线，人气很旺，剧组众人都觉得她小题大做，大有那宋博闻亲她是看得起她的意思。
  此事爆到网上，宋博闻的粉丝更是追着她掐，要她向宋博闻道歉。
  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宋博闻的经纪人甚至放话，说要起诉她。
  她做好打官司的准备，没料到宋博闻突然蔫了，微博公开向她道歉，说是他做错了，剧组众人也换了脸色，一齐吹捧她。
  她怀疑是方季霖找他老爹花钱摆平的。
  问方季霖，方季霖矢口否认。
  小白兔是那种默默奉献，付出不求回报的人，苏湄依不相信他的说辞，把恩情记在心里。
  也因此，她虽然不喜欢方季霖，不想跟他发展超出友谊的感情，却没有拒绝和他同台演出，两人合作了不少作品。
  顾亦鸣闹的那一出，传播没那么广，对圈内人的震慑却更大，更让圈内人惊怵。
  那女星是个新人，献吻被顾亦鸣推开，直接被撵出剧组，失去角色，后来，再没在娱乐圈露过脸。
  据说，顾亦鸣放言，谁用那女星，就是跟他过不去。
  自己立下的规矩，别人遵守了，苏湄依却很不愉快。
  眼角瞄顾亦鸣，顾亦鸣也在看她，目光对上，眉头挑了一下，笑了笑。
  苏湄依心脏咚咚蹦跳。
  她眼花了，居然在顾亦鸣眼里看到促狭。
  他似乎在说：“导演说的不算数，怎么演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