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宋 第165节

  第226章 心中有数
  心心念念的传说卡牌终于入手, 赵士程是十分满意的,但他也清楚,岳飞纵然资质无双, 但还是需要大大小小的战场来磨炼,他不可能一下子就把对方拔到高位, 这样反而有害。
  但他也不可能如历史一般让他按旧路成长, 毕竟在他准备的未来里, 会是热武器的天下, 这些年轻未来将星们,会有一条全新道路, 他只能尽量让未来的路少些坎坷, 至于他们能走多远,就只是交给命运抉择了。
  为此, 他还贴心地把岳飞的营兵都提拔成了骑兵营,这样, 他的马草也可以由国家报销——不然这一匹名马, 能把这位将来的名将吃到破产举债,毕竟是自己赐给他的东西, 他是不敢、也不可能怠慢的。
  赵士程觉得自己真的是这世上最好的菜农了。
  他其实很想私下和这位历史人物私下里好好聊聊, 但最后,还是克制住了。
  对于一个没有后台的普通营将,做为太子若是过于对他另眼相看,带来的会是各种势力对他拉拢腐蚀, 会是他人的嫉妒诽谤,这并不是好事。
  还是让他跟在宗泽身边, 老宗会是一个好老师, 在历史上, 老宗也是岳飞重要的伯乐,自己可不能扰了这段佳话。
  “太子殿下,这是又有看重的俊杰了?”他这么想着,老宗却带着一脸我懂的表情凑了过来,带着笑意调侃道,“可把老臣把他们骗过来?”
  赵士程瞬间不悦:“老宗你说话注意一点,咱们现在是太子与重臣,不是什么坑蒙拐骗的朋党……呸,咱们以前是给别人指引道路,如今是要为天下人指引道路,一视同仁,以前的事情,都给我烂在心里,懂么?”
  宗泽恭敬地一拜,诚恳认错。
  赵士程这才轻咳一声:“准备一下,我要设宴与这三位将士同饮。”
  一个很扎眼,三个就很理所当然了。
  宗泽微笑着应是。
  赵士程看他的笑意,更不满了,警告道:“你上回说要写什么跟随我的札记,这是私事,我也不阻止你,但你自己带进棺材就好,可别让我看到!”
  宗泽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来:“是!”
  随后,宗泽又若无其事地问道:“那照夜白是陈行舟从辽国骏马中精心挑选,送给您的生辰礼物,就这样转赠他人了,是不是不太好?”
  要是传过去,那小子能在太子送的记事本上记一整页的仇。
  赵士程淡定道:“舟儿虽会生些小气,但哄哄便好,他这些年送我的马那么多,我又不怎么骑,浪费可惜,用来奖励军中正好。等下回信,我可以让他多送些骏马过来。”
  舟儿是属驴的,顺毛摸,多给钱,多夸奖,多说好日子还在后头,就能解决。
  宗泽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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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赵士程的接见,对新军的士卒们的震动是非常大的,李彦仙不但失去了他心心念念的马儿,还在那一瞬间想通当时在驿站里的那位贵客究竟是谁,一时间痛心疾首。
  他是有大志的人,有很多为国为民的想法,想一展长才,如果他那晚有机会向太子殿下陈述自己的才能,必然能得太子殿下另眼相看。
  但这一次的正式相见太糟糕了,他没留下好印象便罢了,居然还输了……
  好在李韩二人的懊恼太明显,赵士程还是微笑着勉励了他们:“胜败乃兵家常事,这大比亦非一次,待三月后再比,诸位当再展长材才是。”
  二人自然有礼貌地拜谢太子殿下。
  赵士程又让宗泽安排,请将官们一同饮宴,他裁撤了宫廷里一些小众又昂贵的饮食,又不爱摆架子,新来的葡萄酒都是密州藏了好几年佳酿,韩世忠等人本就是酒虫,见太子劝饮,喝上了头,气氛便渐渐热烈起来。
  从夸耀太子的英明,到后来讲起军中趣事,后来甚至有人舞枪助兴。
  这三人的性格在这宴会上展露无遗,李彦仙希望展示自己的才华,韩世忠显示武勇,而岳飞则十分谨慎,并没出头。
  岳飞没有说话,因为以他的十八岁的年纪、威望、经历都不够他说出太有说服力的理论,便只是静静地听。
  赵士程与他聊了新军和新武器,而三人目前只是训练时接触过那么十几次新武器,对这东西的力量都有不同的想法。
  但毕竟限于了解不够,对新武器十分眼馋之余,觉得这东西还差了些火候。
  比如韩世忠就觉得火器时灵时不灵,还易伤人,有改进的余地,真的要打仗,还是以重甲骑兵冲杀最为有效。
  李彦仙也觉得火枪远比□□沉重,且上药太过繁琐,在用骑兵远攻时还是□□最为有效,所以,岳正将的军营,有火枪或者马匹一项就好,两样皆有,反而冲突。
  这话一出,赵士程唇角微扬,看了一直不说话的岳飞一眼。
  岳飞则终于开口,称枪骑优势更胜弩兵,完全可以长途奔袭后,射击之后,以马匹拉开距离,填补弹药后,再行攻击,其中并无冲突,反而相互补益。
  李彦仙认真思索后,发现这挺有道理,于是便和他讨论起如此一来,枪骑兵应该是什么样的阵形。
  赵士程听着他们的意见,但并没有针对战场的阵形之类发言,而是拿出一个新的武器增产计划书,递给他们观看。
  几乎看到的内容的一瞬间,李彦仙的眉头便忍不住露出喜色,里边写出了最近铁价格下降,武器的应供数量增加,这意味着,他们有可能给手下的士卒都配上上好铁甲。
  “士卒训练,背负铁甲,必然要食肉饮油,方可强身。”赵士程微笑凝视他们,“这些,孤都会抽调给安排,但亦希望你们知晓,如今国用靡多,北方乱起,军为国本,若有克扣暗用之事,必然重罚。”
  三人几乎是立刻起身相拜,尊太子命。
  赵士程讲完,便起身离开,让他们继续,他其实有很多可以讲,但还不能讲。
  拉拢收心他擅长,但他暂时不想用利益去捆绑他们,要让别人认同他的执政理念,需要长时间的潜移默化,不能那么快。
  简单说,韭菜还小,得再养养。
  ……
  就在赵士程专心养韭菜的时候,辽东的战事则已经进入了短兵相接的阶段。
  四月初,就在辽东的开始在春季的低温下培育秧苗时,金主完颜阿骨打带十万大军,兵分两路,一路由他的儿子粘罕带领,攻打辽阳府,一路则由他亲自领兵,攻打辽泽城。
  辽阳府依山而建,背靠长白山,其中火药、粮食储备充足,周围的种田人口也早就收拢到城中,以做为一座四十万的人口的辽东大城,别说守上一月,便是守上一年,也不是问题。
  粘罕围攻这里的主要作用,就是阻止辽阳府在背后出兵,救援辽泽城。
  而辽泽城虽然建立了十来年,但周围无险可守,是庞大稻田围绕中的一座孤城,只是临海靠河,城墙并不高大,多是用开垦辽泽时淘出的卵石,以南方来的一种“泥灰”为原料浇筑而成。
  外墙之后,有一道内墙,最外层的防御是靠河道防守。
  这次,阿骨打带了二十架投石机,聚集了东京道几乎所有工匠,准备好了各种攻城器械的材料,又招纳了大量奴隶,前来攻城。
  海风呼啸,陈行舟带着将领拿着独杆望远镜遥望着远方,看到如蚂蚁一样熙熙攘攘的兵丁,安营扎寨,他们在军帐外立起拒马,建起塔楼,储备粮草。
  大量的平民被当作炮灰,拉来攻城,他们衣衫单薄,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一开始的攻城,只是试探,平民们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女真□□手的威胁下,痛哭着携老扶幼,推着云梯、投石车涌过来。
  一般而言,这些平民是不会有活下来的机会的,两军相交,容不得一点留情。
  “有硬仗啊。”陈行舟放下望远镜,“既然来了,先用火炮试试。”
  最近师父给了他补了二十几船的火药,还有几个自称学函数学得很好的学生,虽然不懂函数是什么,陈行舟经过确定,发现在这些学生瞄准过后,炮火的落点比原来用求神拜佛时准确了一百倍。
  如今的火炮营的士卒们看这几个学生都像是在看神仙。
  在这几个学生用什么三角函数飞快地测算一遍后,墙上的炮口开始对远方调整高低。
  “开火。”陈行舟果断道。
  -
  在远方的军营里,一名走路有些跛的青年,正看着远方那新建的大城。
  “斡本,明日父王让我首攻,听说城里的十万余户,比辽阳城还多,”他的弟弟走到他身边,“到时我分到户口,也有你一份!”
  他们家兄弟里,虽然有些争强斗胜,但大哥斡本还是受他们敬重的。
  斡本笑了笑,谢过弟弟。
  他弟弟斡离不又疑惑问他:“对了,斡本,你怎么不让治下剃头留辫呢?不剃头怎么能算你的奴隶?”
  斡本摸了摸头顶那已经有些时日没剃过的头发,淡定道:“我只是觉得,奴隶并不能给我们带来更多的财富。”
  在遥远的,大海的另外一边,他看过没有奴隶的国度,是什么样子。
  有人曾经告诉他,人那自由的意志,才能带来最繁华富饶的国度,那才是最重要的财富。
  斡离不一脸困惑,完全体会不到那样高的境界。
  就在这时,远方突然一亮,发出巨大的火花,然后冒起浓烟,过了一息,身边传来巨大雷声。
  两人同时色变,本能卧倒。
  怎么回事,他们离城有三百丈,这火炮怎么能打准的?
  第227章 幕后黑手
  辽东的大战以一声炮响做为开端。
  做为多年布局最重要的基地, 辽东从来不缺少武器铠甲,但凡有什么好东西,赵士程都是第一时间补给舟儿。
  所以, 对于火炮和火枪,金军并不陌生,在几年对战下来, 基本摸清了其中的奥妙,火炮威力虽大,但准头有限, 一次不能发太多, 第一波过了便能继续冲。
  探子说这是因为火炮需要时间冷却的原因, 但这一波炮击不同, 这次辽军的准头让人头皮发麻,不得不再将营帐退出城墙两百丈, 以避其锋芒。
  但这就让金军有些难堪了, 因为一次冲锋, 若是隔得太远, 等冲到城下时,士兵早就疲惫不堪,失了攻城的锐气, 而攻城最怕的便的是缺失锐气, 做为伤亡最大的一种作战方式,如果不能维持士气, 那便妥妥是的送人头。
  可也不能让骑兵去冲锋,毕竟这是攻城, 没什么阵形可以让他们冲散。
  更让金人气恼的是, 当他们组织起平民老弱去消耗敌方炮火箭矢时, 面对这种局面,这城居然敢打开城门,将这些老弱收入城中!
  这便是瞧不起他们了,在见城门洞开时,金军立刻抓紧了机会,带领麾下骑兵冲杀而去。
  结果立刻便被城楼上的火炮轰散了阵形,但他们悍不畏死,直冲城楼之下,将想要拥挤而入的平民杀得血流成河。
  可这时,城墙上立刻便伸出数百火枪,也不瞄准,对着城下骑兵便是一通乱射。
  如果是弓箭,面对他们的铠甲头盔,杀伤力有限,足够他们争夺时间,冲入城中了。
  但这火药枪射出的铁丸,威力便不是普通铠甲可以抵挡的了。
  一时间,城下血流成河。
  纵然如此,平民老弱们哭喊尖叫,嘶吼着拼命涌入城中,他们不惧踩踏,不惧流矢,因为眼前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辽泽城的两座城墙距离很近,内圈与其说的城墙,不如说是土楼一样的石头建筑,其中可以住人,虽然采光不好,取暖不易,但对于城中贫民来说,这种坚固的楼屋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住处。
  入城门后,内墙的大门紧锁着,城墙上有人吆喝着让他们顺着城墙走上一处石梯,石梯后有一通道,正严兵把守着,一次能让三五人通过。
  内墙上的各种窗户上,正伸出一杆杆铁枪,持枪者冰冷地看着楼下众生。
  “这是老师给我画的图纸,我花了两年时间建立起来的防御圈,”陈行舟在内圈的城墙上,正向着种彦崇等着炫耀,“只要金军进入其中,两边的护卫就能形成‘交叉’火力。火枪只需要换药,不需要□□手的腕力,弹药足够,就没有金军能从其中活着出来。”
  “那些平民里,必然有金人奸细,你就那样将他们放入城中么?”种彦崇担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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