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归 第31节

  “那些密室的守卫不是吃闲饭的,哪里轮得到咱们。”兰嬷嬷摇摇头,“你还是赶紧打发人把将军找回来吧。”
  钟善点点头,快步离开。
  兰嬷嬷则又想起石榴选人的那一幕,她心里顿时就紧张了起来。夫人身边,原来有皇上的人在。这可真是意外!
  回了屋子,苏清河连灌了两盏凉茶。
  “娘!那些人……”沈菲琪急忙问。
  “谁知道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苏清河摇摇头,“不管是谁,来自哪里,先关着!然后,再慢慢的审。”
  “看来,要找伺候的人,还得另想办法。”沈飞麟叹了一声,“而且得悄悄的找。咱们买了那么多人,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短期内,再买人就不合适了。”
  苏清河摆摆手,“或许,娘有办法。”她眼睛微微一眯,“这个不着急,我还得好好想想。”
  沈菲琪想问那两个丫头的事。
  采芹,采桑,上辈子,她们陪着她走到了最后。是那个国公府除了爹爹之外,唯一给予她温暖的人。她们真是那个女人的钉子吗!她有些不能接受,“娘,那两个丫头的事……娘帮我问清楚。我很喜欢她们……”她不自然的解释了一句。
  苏清河点点头,“知道了。要是没有问题,就叫她们去伺候你。”
  沈菲琪这才松了一口气。
  苏清河摸了摸闺女的头,这孩子经历的那么多,难得还保有一颗纯善的心。“你不是想在花房里种点小青菜吗,让大丫带你去。”
  沈菲琪就知道娘肯定有事情要忙,连忙点头。
  苏清河看了紫竹一眼,紫竹点点头,“奴婢绝不让小姐离开视线。”
  “家里这几天有些乱,都警醒着些。”苏清河满意紫竹的稳重,赏了二两银子。
  “儿子也告退!”沈飞麟拱拱手,一本正经的道。
  苏清河被儿子惹得一笑,“去吧!”
  ……
  安郡王看着白远,愕然的道,“你刚才说什么。”
  白远无奈的道,“殿下,姑奶奶下令把人都关起来了。湖心岛送来的消息。”
  安郡王眨了眨眼,呵呵笑了两声,“她可真是乱拳打死老师傅啊!……”他沉吟了一瞬,“那就过去看看吧。”
  沈怀孝和安郡王前后脚进了门,“一个也没选出来吗!”
  苏清河也不隐瞒他们,“石榴选了几个,还算得用。”
  沈怀孝眼睛一闪,石榴选的人,自然是皇上的人。用他们来保障身边的安全,算是最好的选择了。他松了一口气,“这就好。”
  安郡王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他看了一眼兰嬷嬷,兰嬷嬷微微点点头,确认了此事。这让他心里微微一动。对父皇多一些坦诚,或许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反正,以父皇的手段看,只要他想知道,自有办法知道。反正也藏不住,与其遮遮掩掩,适当的不设防才是真正的上策。
  苏清河说了自己的打算,“探探这些人的底子!想必多少会有一些收获。”
  “这些事,你别沾手。自有王爷和我。”沈怀孝拍了拍苏清河的手。这些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想撬开他们的嘴,自然会用到一些非常的手段。他不想弄脏她的手。
  苏清河犹豫了一瞬,也就没有坚持。“不过,要是实在有硬骨头啃不下来,不妨让我试试。大夫能救人,自然也能杀人。知道怎样能让人舒服,也知道怎样能让人生不如死。”
  安郡王瞥见沈怀孝的脸色有些僵硬,就有了无奈的暗暗瞪了一眼苏清河,这丫头,说的人后脊背直发凉。
  苏清河不以为意,挑眉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沈怀孝,“怎么,怕了!”
  沈怀孝无奈的道,“是啊!怕了!后怕!”要用这手段对付他身上,还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知道就好!”苏清河嫣然一笑,送他们出了门。
  第43章 兄弟(第二更)
  第四十三章兄弟
  湖心岛密室。
  沈怀孝也是第一次来这里,甚至在这之前,从不知南苑还有这样机密的地方。
  但如此机密的地方,苏清河却是知道的。这让他心里就有了谱。看来苏清河和安郡王这兄妹的关系,比想象中的还要亲近啊!他不由的回想了他们的几次接触,很快就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兄妹俩暗地里应该有过交流。
  他不由的心中一叹,皇家公主就是皇家公主,即便没有被宣告天下,她也是皇家公主。她们天生,就有涉及政治的权利。而驸马,则恰恰相反,他们手里的权利是被限制的。换句话说,其实,驸马就是公主的附属品。这一点他从来都知道,但当真的要面对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怅然。
  沈怀孝的想法,安郡王也是能猜个大概的。他微微一笑,“怎么,不习惯吗。”
  “没有!”沈怀孝摇摇头,“有得就有失,在下还分得清。”
  安郡王坦诚一笑,“有些事情,她能知道。而且,也是理所当然的应该知道。因为她的一身荣辱,全在皇家。甚至于包括她所生的孩子。都是一样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和皇家利益相关的,是她!而你则不同,粟家的江山若是换了人,沈家还可以高官厚禄。但与我们这些皇室子孙而言,就是性命不保。在皇家,可没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说法。这个,你应该明白。”
  沈怀孝点点头,“人嘛,哪个不是为了子孙后代。在下也不能免俗啊!这些年,在疆场上拼前程,不也是为了琪儿麟儿。您好了,清河就好,两个孩子就好。比起别人,我应该是幸运的。”
  这是说,两个孩子和他这个安郡王的前途是绑在一起的。那么,他自然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安郡王笑着点点头,不置可否。
  沈怀孝也点到即止,没有再说什么。
  这密室隔成许多小房间,每个人都是单独关押,从外面走廊上,通过留下的小孔,可以看清里面的人呢。
  安郡王一个挨着一个看下去,沈怀孝紧跟在安郡王身后,面色有些凝重。
  “真是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来的。”安郡王低声叹道。
  沈怀孝刚要接话,一下就顿住了。他此时看的囚室里,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面色看起来很平静。但他总有种这个女人很面熟的感觉。
  “怎么了。”安郡王发现了沈怀孝的异样,不由的问道。
  “这个女人,我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沈怀孝皱眉想了半天,“但是,实在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安郡王过去,又看了看,这才道,“那这个女人交给你处置。”
  沈怀孝点点头,面色比刚才更凝重。
  安郡王继续往前走,在一个囚室之前冷笑,“难为他们上哪里找到这样的人。”原来这里关押的是其中的一个侏儒。他吩咐白远,“这个人,要好好审。能培养这样的人,身份必然不一般。”
  白远点点头,“这些人没有一个表现焦躁不安的。”
  安郡王就明白了,没有焦躁不安,这就十分的不平常了。任何一个普通人突然换了这么一个环境,都不会是如此的平静,甚至是若无其事。
  沈怀孝看了安郡王一眼,“在下想全程参与此事。”
  安郡王深深的看了一眼沈怀孝,“你可想好了。”他指了指这些囚室,“每个囚室的后面,说不定都连着一只巨手。这里面有太多不能为外人道的秘辛。一旦迈进来,就退不回去了。”
  “殿下,不管在下进不进来,外面的人都会认为在下已经进来了。”沈怀孝笑道,“既然如此,又何必遮遮掩掩呢。”
  安郡王认真的看了一眼沈怀孝,“好!”他简单的回了一个字。
  沈怀孝知道,此刻,安郡王才算初步接纳了他。
  京城,皇宫乾元殿。
  “皇上,太子殿下和诚亲王求见。”福顺躬身回禀。
  明启帝将朱笔轻轻放下,“老大和老二,一起来的!”
  福顺低头道,“那个……半路碰上的。”
  明启帝身子往后一靠,“这两个孽障,就没有一刻消停的时候。”两人都恨不能把对方盯死了,连对方一天上几趟厕所,是拉屎还是撒尿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那来乾元殿这么大的事,想避开自然能避开,可偏偏还就碰上了。要说这是偶然,是碰巧了,谁信啊。
  福顺把头低的更低一些,呵呵笑了两声,“两位殿下还在外面等着呢。今儿天冷,雪大风大,奴才怕……”
  “怕什么!”明启帝瞪起眼,“朕看,就该让他们吹吹冷风,别一个个的脑袋发热,折腾个没完没了。”
  福顺嘿嘿一笑,“奴才这不是怕冻坏了小主子们,回头您又该心疼了不是。”
  明启帝看了看外面,透过琉璃窗,看见雪花纷纷扬扬。风声听在耳朵里,也带着哨声。他疲惫的叹了一声,“叫进来吧。让人准备姜汤。”
  福顺微微舒了一口气,笑着下去了。
  坤宁宫。
  皇后皱眉问那小太监,“你可瞧清楚了!”
  “回娘娘的话,奴才瞧清楚了。大千岁和太子殿下,一起进了乾元殿。”
  皇后点点头,“你办得很好!下去领赏吧。”
  那小太监躬身退了下去。
  “钱嬷嬷,去告诉老六,让他最近消停点。暂时别出来晃悠。”皇后低声吩咐道。
  “娘娘这是要……”钱嬷嬷不由问道。不清楚缘由,不好对荣亲王交代啊。
  皇后也知道自己儿子的德行,解释道,“老大和东宫在掰腕子,不管谁输谁赢,咱们都不吃亏。若是这时候敢跳出来,以皇上的性子,是要迁怒的。这板子要打在身上,可就有点冤。”
  钱嬷嬷露出恍然之色,“还是娘娘了解皇上!老奴这就去办。”
  皇后摆摆手,让她速去。自己却有些失神。
  了解皇上!
  谁敢说了解皇上!
  二十年的夫妻,也不过是同床异梦!或许,连同床异梦都算不上,异床异梦似乎更贴切。
  皇宫,乾元殿。
  明启帝看着站在下面的两个儿子,指了指下面的椅子,“都坐吧!坐着说话。”
  诚亲王和太子谢了恩,才落座。福顺上了两碗姜枣茶,就退到一边。
  “先把茶喝了,去去寒。”明启帝用手压下又要起身谢恩的儿子,“咱们父子说话,不用谢来谢去的。”
  诚亲王和太子对视一眼,都低头应是。把茶灌了下去。
  “这大冷天,没什么要紧事,就在府里待着多好。”明启帝换了个姿势,让自己更随意一些,“那些贫寒百姓,这样的日子在外奔波,是为了一家老小的生计,无可奈何。你们如此,却是为了什么。”
  “父皇!”太子起身,正要说话。
  明启帝朝他压压手,“坐下说,坐下说。”
  太子被这一打岔,准备好的说辞就顿了一下,“儿子想着,今年的天如此寒冷,那么北边……”
  话还没说完,明启帝就点点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说的是啊!天这么冷,老四如今在西北,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你们就在朕的跟前,是好是歹还能照看得到。老四这孩子,也没人照看不是。太子能这般记挂这兄弟,朕这个做父亲的,很是欣慰啊!朕心甚慰啊!”
  太子一噎,呐呐的笑道,“父皇过奖了!这本就是儿子应该做的。不过……”
  明启帝又是一笑,打断了太子的话,“不过什么,不过关心兄弟的不止你一个,还有你大哥,是不是!你这是给你大哥讨赏表功来了吧。不过赏是没有的,他作为大哥,关心兄弟本就是应当的。是不是,淞儿。”后面的话是问诚亲王的。
  诚亲王嘴角有些僵硬,“父皇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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