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杀猪开始学机甲 第43节
霍小小点头,认真道,“好,多谢。”
远处被高温烧制的通红的骨头在这寒风的呼啸声下,渐渐恢复成原本的样子。透白的骨头内部遍布着斑斑点点的黑点。
霍小小走过去,与广有才一行人一起蹲在骨头跟前,郁闷地说。
“这玩意我刚刚砍过,硬的很。”
广有才笑道,“s级星兽的骨头,硬度堪比星陨石,连胡疯子的炸药都炸不碎,你怎么可能用刀就砍碎。”
胡先白了他一眼,此时陷入沉思的他倒是没有去扯嘴上功夫,“我现在是想知道,这人的骨头怎么会进化成星兽的骨头?”
广有才也严肃了下来,“之前那些注射过这种红色液体的人,骨头也是进化到了a级星兽的硬度。我们已经在研究了,但目前还没有什么进展。”
胡先,“你看着黑色的点就奇怪的很,像是某种病毒一样……呃,要不再炸一下试试?说不定被火一烧硬度就降低了,之前我做某个实验的时候也是这样,炸一下不管用,后来我不小心又按了一次爆破按钮,等我从废墟里爬出来的时候,那试验品已经碎了。”
“……听着也太不靠谱了,算了吧。”
广有才:这疯老头子活到现在真不容易,也没被自己炸死。
沈黎接话,“胡老,我脚麻了。”
“那走吧。”
一行人站起来,就打算往回走,刚走了两步广有才又忙说道,“咱们要不然还是捡回去炸一下试试吧。”
霍小小一头黑线,“好。”
刚和警察交接完的尘北,将骨头小心翼翼地包起来递给广有才,“教授,您需要我们带您回去吗?”
“不需要,不过你等等。”
广有才摆了摆手,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登登登”地跑回摊位,将摊位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连同手里的骨头全塞到那扇门后的空间里。
而后扛着还在“吱呀”作响的木门步伐矫健地走到尘北跟前,“你给我把这个带回实验室里吧。”
尘北:……
于是一行人看着一架体型优美的轻型机甲手扛着一扇破破烂烂的木门,“轰”的一声,与其余小队成员迅速地消失在上空。
那速度快的就像是怕被别人看到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一样。
霍小小仰头感慨道,“好漂亮的机甲啊,可惜了。”
沈黎接话,“可惜了。”
两个小鬼给胡先整笑了,“可惜个鬼!那可是s级机甲。”
沈黎震惊,“s级机甲!”
“那不然呢,刚刚来的那几架机甲没有一台等级低于a级的。”胡先在这冷风中打了个哈欠,“行了,该走了,这雪越下越大,今天晚上先去没才老头哪里凑合一晚上,第二天你们就要考核了。”
“什么叫去我哪里凑合一晚上,还委屈你了!”
……
雪真的是越下越大,距离暴雪高校再往北的一颗星球,此刻的积雪已经堆的有半米高了。
一支暴雪执行小队在这咆哮的风雪声中艰难前行。
坐落在远处零零散散的小村庄,在这场苍茫大雪中仿佛春日探出的春笋,只露出了小小的飞檐。
灰白的天空压下来,天与地紧紧相贴,让这些本就挺拔的机甲显得更加高大威武。
太阳早就被厚厚的云层遮挡住,化作一个微小的点。而在这片空间下行走的人们却并不觉得压抑,因为前方有一道比冬日的阳光更温暖,更亮眼的光。
那是一台通体泛着金色波澜的机甲。
星际的机甲也有是金色的,但大多都难免不了落俗。无论是多么昂贵的喷漆,机甲的造型多么的炫酷,金色这种张扬耀眼的色彩总是会力压所有,那些制造师精心设计的细节而产生的美感总是会被这种颜色霸道地盖过,从而整台机甲都充斥着“暴发户”的视觉感。
久而久之,这金色就变成了点缀之色。除了一些非常喜欢金色的人,再也没有人愿意将金色大面积地用在机甲的外壳上。
而眼前的这台机甲,却是通体金色,毫无半点其余色彩点缀。机甲表面流光溢彩,那金色的光点像是太阳的余晖织成的线,而不是什么物理元素碰撞而产生的人工溶剂。
机甲的线条流畅顺直,像是某个鲜活的神灵一般,仿佛它天生就应该是这种耀眼的金色,就像是刻在人基因里的肤色、瞳孔大小,身体构造一般理所应当。它本就该是这种张扬的、温暖的、而且尊贵的金。
此刻这架机甲走在了最前方,为身后的队友破开厚重雪层,小队队员在艰难地顺着他破开的路步步前进着。
“队长,该换我探查了。”身后那台重型机甲在频道里说道。
前方那台机甲忽地停了下来,后方的队员们却没有一个人问询他为何停下来,而是立即训练有素地停到了相应的位置点上。
“不必探查了,我们找到地方了。并且,他们也已经发现我们了。”
机甲视线前方的小村落里的那些小木屋忽地消失了,就像是海市蜃楼一般,在队伍逐渐靠近的时候如烟云一般消散了。
而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座座由坚实的夯土与石头砌起来的圆锥形的堡垒。
那堡垒的小孔里正在有序地伸出一支支幽黑的炮口。
“越雪儿,无雪之境!边柘,给我攻回去!所有人,在一轮攻击后立即突袭,不要留活口,这些人手里全是人命,就地处刑!”
随着金色机甲的命令,小队里一白一紫机甲从队伍后方腾空而起。
在升到高空的那一刻,二人脑海里忽地被一股庞大的力量涌入。整个敌方区域的视野如同立体沙盘一般直直投射在了他们脑海里,连敌人位置、炮台攻击地点、包括他们能源聚集所需要的时间、速度等。
他们像是被一台超级计算机连接着一般,所有他们可以想到的想不到的,事无巨细地印在了脑海中。并且这些所有的信息并不是一蜂窝全部堆砌在脑海里,而是随着他们的想法、动作,提前一步预算出现。
因此他们每个人都发挥出了百分之百的力量,整个小队的效率也发挥到了极致。
风在地面越吹越猛,在几秒钟之内就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暴风口而后向外扩大。
堡垒营地上那层厚厚的雪被掀地而起。白洁的雪夹杂着碎石泥土“砰”的一声,砸在了圆锥形的堡垒上。
这动静并没有一点攻击力,堡垒只是被扑的脏兮兮的,并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但是那堡垒里的负责人却是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死死地紧盯向高空之上。
只见在那灰色的天空背景下,一枚枚从炮口爆击出去的炮弹像是被某种能量扼制住了。摇摇晃晃地悬浮在了营地的上空中,前进不了丝毫。
连那半空中的雪花都一并被定住了,呼啸的狂风依旧在下面乱飞,而高中中却诡异地停滞了。
与此同时,无数颗球形的实心炮弹伴随着尖锐的呼啸声准确地砸上了高空中的每一颗停滞的炮弹上。
“轰——轰轰轰……”
炮弹与炮弹的碰撞瞬间在上空炸开了一朵朵剧烈的火花,破碎的弹片带着恐怖的冲击力撞上堡垒。
冲击的裂痕从上到下地急速蔓延开来,堡垒内部簌簌落下碎石和灰尘。
“快跑——”
不知道是谁看着这墙壁上的裂缝忽地呐喊了一声,其余在建筑里的所有人就像是被按了什么开关键一般回过神来,大惊失色,惶恐地乱窜成一团。
“救命啊!!”
“要塌了!营地要塌了!”
就在堡垒已经开始摇摇欲坠的时候,一颗实心炮弹没有半分阻碍地轰上了这座夯土建筑。
建筑在这一声疯狂的吼声中坍塌,大片大片的墙掉落,而后整个建筑都不堪负重地“嘭”的一声如一堆被融化的烂泥摊成一团白灰色的废墟。
就像是连锁反应一般,这摊废墟身边的堡垒也如同它一般,“轰轰”地扬起一片灰尘,与空气中飘着的大雪融为一团。
惨叫声被巨大的声响吞没。持续了数秒后,天地之间再次寂静了下来。
而那洁白的雪依旧在下,几个呼吸之间便为这个淹没无数性命的战场上再铺上了一层泛着银光的雪。
废墟被淹埋了,那渗人的惨叫声、呼救声也逐渐弱了下来。
天空中的那两台机甲落了下来,开始打扫战场。整个营地早在动手的那一刻就被封锁起来了,就算是幸运活下来的人也逃不出这里的封锁线。
这个恐怖的小队在打赢了战役后却没有发出一丝欢呼声,而是毫不吭声地在战场上走来走去用仪器探查着什么,偶尔翻出某个违法物品后记录,然后用透明袋子密封收集起来。或者遇到没有死透的敌人毫不留情地补上一刀。
“队长,人在这。”一个声音打破频道的寂静。
金色机甲此刻正在检测一支装有红色液体的水晶瓶,听到此话后将水晶瓶收了起来。
机甲走在了一座破旧的小木屋前。眼前的木屋顶部拱起,积雪顺着屋檐滑落,木头老旧的很,与机甲感官相连的他能清晰地嗅到一股腐木的味道。
真的很难想象的到,这样一个破旧的小木屋是怎么在刚刚那种恐怖的爆炸声中存活下来的,那座挡在它前方的堡垒都被轰成了废墟。
等到这位队长从机甲的驾驶舱出来,亲身面对面地站到小木屋门前时。
这才明白了,为什么这座小木屋能在这番恐怖的爆破中保留下来。
站在门外的队长只觉得有一股磅礴的能量稳重地挡在小屋前,密不通风的能源让一阵风都吹不进去。
都已经落魄到这个地步了,里面的这个人实力还是如此恐怖吗?
队长的表情逐渐严肃了起来,给身后的小队队员做了一个待命的手势。
……
“西辞来了吗?”木屋里传出来一个沧桑的声音。
“进来吧。”
金发蓝眸,唇色因极寒的天气而有些发白,在“噼里啪啦”燃烧着的火堆照耀下渐渐有了一丝血色。明明是被温暖的火光熏着,那双蔚蓝色的眸子却越发地深沉。
“坐吧,陪我最后再下一盘棋?”老人咳嗽了两声,在床上艰难地直起身子,指了指窗边那盘蓝白棋子。
棋盘上已经密密麻麻地落了子,不难看出这两枚棋子的落点都是同样的风格,杀伐决然,将对方棋子步步紧逼,从而双方皆陷入死局。
谢西辞一声不吭,走过去,将棋盘重新收整完毕,就像是过去数年一直在做的那样。
他执蓝棋,老人执白棋,在这诡异的寂静中二人默默地落子。
窗外偶尔会传来一声骇人的惨叫声,而后在执行机甲的一声枪响后,再次沉默下来。
“你心不静。”谢西辞吃下最后一子,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
“静不了。”
谢西辞抬眸,那眸子里尽是凌冽,这目光仿佛一把刀子一样戳进老人的心里,“为何?是开始忏悔你的罪行了吗,还是因为在深夜听到那些冤魂骇人的惨叫声而惶恐不安?”
老人笑了笑,“并没有,只是觉得亏欠你。”
面前的谢西辞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亏欠我?十年前通敌与星际海盗勾结将我绑走,五年前在深林星省的支援战役里派遣数十名高阶强者,害我差点身死。这叫亏欠我?”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一边教导我为善,一边在背后作恶,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生命。寒星系c9星球整整一个小城市的人暴毙而死,看着那血流成河的城市你难道心里没有一丝愧疚吗?现在居然对我说愧疚,真是好笑。”
老人摇摇头,“就算是恶徒,心里也会留下一丝良知。善良的人也会有作恶的时候,没有什么东西是完全纯粹的,尤其是人性。说不定那恶徒是因为家人被残忍杀害而为复仇性情大变,善良的人是因作恶太多则心有不安,开始为善。善善恶恶,谁又能分得清楚呢?”
“为什么分不清楚,好就是好,坏就是坏。作恶之人就应该被法律制裁付出代价,做善事之人就应该受人崇敬被赞扬。不必看这个人内心到底是什么,我只用知道他做了什么,产生的结果是什么。好还是坏,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