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妄之花 第6节

  秋水凝吓了一跳,连忙缩回了手。转头问道:“真枪?那么危险的东西?”
  李拓飞点了点头:“也不是那么危险啦,只是寒玉老师多数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周围又没有什么人家,这把枪放着装装样子多少能安心一点而已。其实平常主要都让刘医生用来打鸟用了。”
  张元应表示赞同:“刘舜民这家伙,看起来胆小又内向,但要说他不亏是外科医生吗?手稳!枪法那倒是很不错的!今年秋天,我们还聚在这里烧烤野味呢。只可惜啊,明年怕是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听了张元应的话,秋水凝突然之间忍不住哀伤起来:“就算有了那么多财产,住着这么大的房子,又拿着枪防身又有什么用呢?最后还不是……”
  想到这里,秋水凝不禁抱着自己的手臂瑟缩了一下。
  李拓飞眼尖发现了:“水凝小姐,你冷么?”
  秋水凝勉强笑笑:“我以前从没来过上海,没想到上海的冬天真的有些阴冷。我在老家过冬的时候,都不曾觉得这么冷过呢。”
  张元应起身,到壁炉前把炉火拨旺了些。
  拨完炉火,张元应站在壁炉边搓了搓手,烤着火道:“哎……上海的天气就是这个样子的,湿冷,比北方冰点以下的干冷还要折腾人呢!还有那风,吹到脸上简直跟刀子似得刮人。尤其是到了夜里,更是特别冷。拓飞,不如你去给大家弄点咖啡过来吧。我记得不久前寒玉才刚托人从南美弄了些上好的咖啡豆。”
  李拓飞点了点头,道:“啊,好的,我知道放在哪里,我去给大家弄。”
  李拓飞随即迅速起身离开客厅。
  第013章 最后的温暖之夜
  秋水凝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道:“拓飞似乎是个不错的孩子。”
  刘舜民也赞同地点点头:“拓飞啊,确实是个好孩子,这些年一直都是他在照顾寒玉小姐的生活。人又孝顺,我听说,他家里还有个老母亲,瘫痪多年,一直都在住院。他每个月里一半时间在这里跟寒玉小姐学习写作,一半时间则是在医院陪他母亲。现在这样孝顺又能干的年轻人真的已经不多见了。哦,对了!这次也是他最早……发现的寒玉小姐……他和寒玉小姐一向关系是很不错的。”
  张元应却有些不屑:“什么不错!说是师徒,年轻男人和漂亮女人,其实还不是男女之间那回事!想当寒玉学生的人多得是,光说我就给她介绍了好几个年轻又有才华的学生,李拓飞根本算不得突出。寒玉最后挑上他,还不就是看中那张脸!如果不是寒玉掏了医药费,李拓飞的妈妈根本连一个月都活不了。现在这种状况,我们几个里面最迫切希望继承到遗产的就是他了。他倒是早就想独立了,可是因为那些医药费,寒玉一直压着不肯放他离开。这几年寒玉连书都懒得写了,多数都是他在代笔。不过要我说的话,那些书主要还是要靠寒玉的灵感和构思。要想要自立门户独当一面,拓飞那小子还嫩的很!”
  张元应的音量不小,他也并没想着遮遮掩掩,李拓飞端着咖啡和相应器具回来的时候,正好把他的这段话听了个正着。
  李拓飞并不算是个脾气糟糕的人,可是被张元应这么说,依然还是气红了眼。他忍不住回敬道:“张编辑,何必在人背后说得那么难听。不错,我是缺钱。可是你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还是说你之前赌博欠下的那些高利贷,已经有别的办法偿还了?我可是听说,如果你这个月依旧还不出钱来,那些高利贷就要把你绑起来灌了水泥丢进黄浦江了!”
  眼见局面越来越僵,刘舜民连忙上前劝阻:“拓飞,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嘛。元应兄他就是这样的直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说话冲了些,但是又没有恶意的,你何必跟他生气。元应你也是,你这张嘴早晚惹祸,我劝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张元应冷笑一声,并不打算领刘舜民的情,他甩开刘舜民拉他的手,不屑道:“我这个人有一说一,从来不隐瞒什么!我也不觉得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错,我是借了高利贷,如果拿不到遗产,我的日子自然不好过,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刘舜民,总是处处做好人你就不觉得累么?我一直都很奇怪,你应该不缺钱吧,你家境很好,当医生的收入也相当不错啊,你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为什么和我们一样处处忍受秋寒玉?还是说……你和那些高官一样,有什么把柄捏在她手里怕人知道?”
  刘舜民连连后退:“元应兄你在乱说什么啊!我……我哪里有什么……”
  秋水凝站在壁炉边上不动声色地看着三个男人的争执,眼中闪过几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与此同时,江云浦则对他们三人的争吵完全视若无睹,他只是淡定的已经接过刚刚被李拓飞顺手放在一边桌子上的咖啡,分别倒好在几个人的杯子里。
  江云浦不为所动倒完咖啡,眼看三人越吵越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还是出言阻止道:“好了,你们再不过来喝,这咖啡都要凉了!”
  说也奇怪,这三个人倒也都是说停就停,见到有人说和,立刻就停止了争执,相互瞪了一眼,便一一去桌边拿起了咖啡杯,一转脸,便已经恢复了平静的神色,连刚刚争执过的痕迹也看不见了。
  江云浦转身看了表情有些惊诧的秋水凝一眼,笑道:“你别见怪,他们几个就是这样,天天吵架,就没个和平共处的时候。不过,也就是嘴上吵吵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秋水凝点了点头,眼见众人都端着咖啡在手里。秋水凝也轻轻抿了一小口,然后立刻叫了起来:“唉呀!苦的!”
  秋水凝涨红了脸,一口咖啡含在嘴里,喝也不是,吐也不是。
  李拓飞立刻站了起来,放下刚刚加好奶浆的咖啡杯,接过秋水凝的杯子。有些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想到水凝小姐会不习惯咖啡的味道。”
  李拓飞匆匆端着秋水凝的杯子离开客厅。
  张元应笑道:“唉,咖啡是苦,不过如果习惯了味道还是很好喝的。大部分人喝咖啡都会加些奶浆和糖,那样就不苦了。不过我呢,就是喜欢清咖的味道,尤其是这种上好的咖啡豆。只有清咖才能品得出它醇正的香气。”
  张元应边说着,边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中没加奶浆和糖的清咖,悠然地喝了下去。
  李拓飞端着一杯热牛奶回到客厅,将杯子递给秋水凝。道:“水凝小姐,你还是喝这个吧。一样能暖身子的。”
  秋水凝接过杯子,连喝了几口仿佛才缓过劲儿来。开口道:“这东西叫什么来着?咖啡?唉……像这样的洋玩意我见都没见过。这么怪的味道,也就只有你们这样的城里先生能享受的了,我算是消受不了。”
  江云浦一边往咖啡里加着细砂糖,一边笑道:“不错了,水凝,我留洋这么多年,也还是没习惯这个苦味呢!像张编辑那样能直接喝清咖的,是少数中的少数啦!”
  秋水凝四处一看,果然,除了张元应,李拓飞和刘舜民也都在咖啡里加了奶浆和糖。她稍微安心了些,把手中的牛奶喝完。
  喝完咖啡,气氛似乎缓和了些。大家三三两两的开始聊起一些平常的话题,张元应也不再尖刻,而是说起了一些他们以前和秋寒玉相处时的风趣往事。直惹得秋水凝咯咯直笑。壁炉里的火焰烧得旺盛,寒意渐渐被驱散,众人在温暖的气氛中逐渐觉得有些困倦。
  张元应首先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不行了,我和你们年轻人不一样,我可熬不了夜,我要先去休息了。”
  刘舜民也跟着站了起来:“还有我,今天真是发生太多事情了,我竟然也困得这么早。”
  江云浦也跟着说道:“既然大家都累了,那就都去休息吧,天也不早了,又这么冷,还是早点休息的好。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吧。”
  众人陆续离开客厅,秋水凝走在最后,准备收拾好咖啡杯再去休息。李拓飞眼尖回头看到,连忙阻止道:“唉呀!水凝小姐,你可千万别再忙啦!这些是我的事情,今天晚上麻烦你烧了晚饭我就已经很过意不去啦!咖啡杯就放着吧,我明天一早会来收拾的。”
  秋水凝犹豫了一下,放下咖啡杯,跟在李拓飞身后离开客厅。
  众人回到三楼的客房后,各自道了晚安,没过多久,整栋别墅就恢复了宁静。空气中只有隐隐约约传来的,不知道是谁打呼的声音。大家似乎都已经熟睡。
  只有秋水凝,不知道是因为心里的事情太多,还是刚刚到了一个陌生环境的缘故。总之,她虽然已经躺在床上,但是却翻来覆去的,总是睡不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耳中传来一楼客厅里大钟的声音,秋水凝静静数着,整整十二下。
  秋水凝发现自己还是清醒如初,觉得今夜只怕是再也睡不着了。她索性认命地从床上起身,披上睡衣来到窗边张望。这是一个临近满月的夜晚,院子里并不显得多么漆黑,树影在月光下婆娑,院子里小小的池塘在月光的照耀下泛出粼粼波光。
  突然间,秋水凝听到一阵脚步声从她的门前经过,紧接着,又是一连串下楼的声音。似乎是有人从楼梯上走了下去。
  秋水凝回忆起来,她记得,她的房间是在三楼最靠近楼梯的位置,江云浦的房间在她的旁边,对面则是李拓飞的房间,至于刘舜民和张元应,都在更里侧的房间。
  也就是说,他们之中无论是谁,只要是想下楼的话都会经过她的房间。她刚刚听到的声音,可能是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的。
  秋水凝想出门查探,但是人到了门边,手握住了门把手,最终还是退了回来。她发觉自己最终还是没有这样的勇气。她不知道,这样贸然冲出去的后果是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
  于是她回到窗边,想看看接下来还会不会有什么其它的动静。不一会儿,秋水凝看到一个黑影匆匆从屋外里经过,去到了院子里。紧接着,一个重物落水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接着,那个黑影又匆匆地离开院子,回到了屋中。
  然后不一会,一串脚步声再一次从秋水凝的门前经过。接下来,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整幢房子恢复了一开始的宁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第014章 难以入眠的夜晚
  秋水凝站在门前,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退回床边坐了下来。黑夜里,她的脸上充满了焦虑、担忧和恐惧。同时,她亦努力思考着眼前的状况。
  刚刚下楼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听声音,落水的应该是一件相当大的物品。这么说他应该是把很大的东西扔进了池塘里,可是,刚刚看到那个人出现在院子里的身形,却并不像是携带了什么巨大物品的样子啊!
  更让秋水凝觉得不安的是,那个物体落水时发出的声音那么清晰,小池塘离别墅的距离也很近,周围寂静的出奇。即使所有人都是是在熟睡中,那突然间发出的声音应该也能惊醒他们。可是为什么除了自己,却好像没有任何人听到这个声音?
  在来这里之前秋水凝就注意到了,这栋别墅周围围墙高耸,顶端还插着锋利的倒刺。说明自己的妹妹的栋别墅,安全工作做的相当到位。外人入侵的可能性基本上可以不予考虑,再加上刚刚她又确实听到有人下楼的声音。因此之前院子里的黑影只可能是张元应、刘舜民、李拓飞或者江云浦他们四个人之中的一个。那么,这个人会不会就是偷走遗嘱的人?也许还是杀害秋寒玉的真凶!
  那一瞬间,秋水凝真想出去看看这个人究竟是谁,可是她一个弱质女子,就算看到真凶又能怎么样?无论这个半夜里鬼鬼祟祟的人是谁,其它几个人同样听到了异动却没有出现。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们是因为某种意外,没有听到这个声音;要么就是听到了,但是不知是何原因,他们保持了某种默契,对这件事统统装作视而不见。
  所以,即使她冲出去,看清楚了那个人是谁,也不会对情势有什么帮助。反而会将自己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秋水凝从冲动中冷静了下来,她开始思索对策,突然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误区。顿时庆幸自己刚刚并没有因为一时冲动,冲出门去。
  因为她突然想到,无论刚刚那个人往池子里扔了什么,从声音上拍判断,那都一定是一件相当大的东西。她从窗口观察过花园中水池的大小,那个池子并不是很大,看起来也并不是很深,水里如果藏着什么很大的东西,估计一眼就能看得清楚。
  那样大小的东西扔进水里,无论怎样都不可能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也许遗嘱那种大小的东西可能消失,可是,一封遗嘱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在落水的时候发出这么大的声音的。而且拖着那么沉重的东西去湖边,无论再怎么小心,地面上肯定也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的。
  所以她根本就用不着焦急,只要等到明天白天,大家都在的时候。或者明天通知警察来这里之后,再拜托他们去调查落入湖里的东西,就能知道今天这个人扔的到底是什么了。等查到了东西,估计再找犯人也不会很困难。
  想通了一切的秋水凝,顿时觉得积压数日的疲倦向自己袭来,她终于忍不住沉沉睡去。
  虽说是睡了过去,可是这整整一夜,秋水凝毕竟睡得极不踏实。第二天一大早,秋水凝就已经醒了过来。
  醒来之后,她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立刻清醒了过来。她迅速起床,匆匆忙忙地梳洗了一下便冲出了房间。正好在走廊上遇到刚刚出门的刘舜民和江云浦两人。
  江云浦打量了她一眼,皱眉道:“水凝小姐,早上好啊!昨晚休息得怎么样?恩……看样子,你好像没睡好啊?”
  刘舜民在一旁赞同地点了点头:“秋小姐的气色看起来比昨天还要糟糕了!等一下我帮你检查看看吧……”
  “江先生,顾先生,早上好。”秋水凝神色平静的回礼道,“多谢两位关心,我还好,没什么大碍。可能是有些认床的关系吧,总觉得晚上睡得不是很踏实。两位呢?昨晚休息得怎么样?”
  秋水凝向两人道了谢,问了早安,顺便试探着问起两人昨夜休息的情况。
  “我很好啊。”江云浦一边说着,一边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这阵子事情多,好久没睡得这么踏实了。”
  “我也是啊。”刘舜民赞同道,“明明事情还没结束,但总有种突然安心下来的感觉。昨晚一觉睡到大天亮呢。”
  听到两人的回答,秋水凝暗暗皱了皱眉头。闲聊间,三人进入了客厅,四下看了看,昨晚的咖啡杯依然留在原处,李拓飞似乎还没有来得及清理。
  刚刚来到客厅,他们三人便正好看到李拓飞端着一大盘早餐从厨房间走了过来。
  看见秋水凝憔悴的脸色,李拓飞连忙放下托盘,上前关心地问道:“水凝小姐的脸色怎么这么差?难道是昨夜没有睡好?怎么,还是不习惯这里吗?”
  “不,我没事,只是有点认床。”秋水凝再次解释道,她四下望了望,问道:“怎么不见张编辑?他还没起吗?”
  江云浦皱了皱眉头,道:“他这个人,一向懒散,八成是又睡过头了。”
  刘舜民站起来道:“没事没事,我去叫他吧。再不来,早饭要冷掉了。”
  刘舜民离开客厅,秋寒玉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她看了看江云浦和李拓飞如同往常一般淡定平静的神情,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昨天晚上……难道你们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
  听到秋水凝的问话,江云浦觉得有些意外:“听到?听到什么?”
  秋寒玉正想回答,刘舜民却突然冲进了客厅,一脸惊慌地喊道:“元应兄不在他房间里!他的房间门都没有锁,但是里面没人!而且……唉!你们快来看看吧,总之他的房间很不对劲!”
  江云浦一惊,率先跳起来冲出了客厅。李拓飞和秋水凝也连忙起身,跟在江云浦的身后。四个人一口气冲到了三楼张元应的房间门口。
  只见张元应房间的门虚掩着,江云浦推开房门。张元应的床上整整齐齐,被褥叠得方方正正,行李箱也没有被打开。整个房间丝毫没有被人使用过的痕迹。
  江云浦转身问刘舜民:“你刚刚来的时候,屋子里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刘舜民点点头:“我敲了敲们,里面没声音。试着推了一下,发现门根本没锁住。我推门进去,里面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没人。”
  江云浦查看了一下门锁,没有人为破坏的痕迹。又看了看窗户,每扇窗户的锁都被锁得好好的,关得严严实实。
  江云浦皱眉道:“看样子,昨天晚上张元应根本就没有在房间里休息,他到底去了哪里呢?”
  秋水凝突然脸色有点苍白:“我……昨天半晚上听到有人下楼的声音,后来又听到院子里有很大的东西落水的声音……刚刚还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听到……现在想来,那会不会是……”
  江云浦愣了一下,随即冲出门去。众人面面相觑,紧跟在他身后。几个人的脸色都十分凝重,尤其是秋水凝,她的脸色简直苍白得几乎透明。
  楼下花园中的那个小池塘,秋水凝此时才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如她所想的一般,水池不大,周围种着些花草树木,虽然在这个寒冷的冬季显得有些凋零,但依然不能掩盖整个池子的精致优雅。
  这样的一个小池塘,在清晨的阳光照耀下,本该风景优美,但此时,众人眼中却完全没有了欣赏的意境。
  脚程最慢的秋水凝最后一个冲到湖边的时候,江云浦已经跳下池塘,并且在李拓飞,刘舜民的帮助下把张元应捞了上来。
  张元应湿淋淋直挺挺地躺在水池边,四肢僵硬,面部浮肿发青,没有一丝气息。
  秋水凝惊叫一声跌坐在地。
  江云浦脸色铁青地看着秋水凝:“水凝,你说你昨天半夜听到了落水的声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刘舜民上前拦住江云浦:“云浦,冷静一点!你吓到水凝小姐了!好了,我们还是先回客厅再说吧!外面太冷,刚刚你自己也已经打湿了衣裳,赶紧回去换一身干衣服吧!不赶快暖和一下不行!”
  李拓飞哆哆嗦嗦道:“那……那张编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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