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现在终于一个人呆着了,他在按摩浴缸里躺了许久,舒服到差点睡着才坐起来。
吹干头发后,他看到郑卓廷的消息:【我到家了,你睡觉没?】
【马上睡了。】
【那份名单拿到了吗?】
看着这行字,他想起晚上霍森已经把宾客名单发到他邮箱里了,郑卓廷便让他转发给自己。
【你要找什么人来查?】
【我有朋友是做这个的,你放心,他做事很谨慎,消息绝对不会外传。】
既然是郑卓廷信任的人,他也就没有多问了,互道晚安后便上床躺着。
这一晚他睡得很好,直到天亮才被闹钟吵醒。由于状态佳,上午的拍摄就很顺利,中午跟客户吃了饭便回到工作室去忙,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桌上放着一束黑玫瑰。
那束黑玫瑰是用他最喜欢的透明玻璃纸包装,淡淡的金粉点缀着卷翘的花瓣,正是盛放到最迷人的模样。
给他端咖啡进来的员工说花是上午送来的,里面还夹着张小卡。他拿起来看,卡片没署名,只写着一句话:你的倾慕者。
他喜欢黑玫瑰的事不算秘密,但是知道他喜欢透明包装纸的只有黄晟业一人。不过看着那行字,他也知道这绝不会是黄晟业送的。
心中隐隐有了不适的感觉,他想把花丢垃圾桶里,手机在这时响了。
他解锁一看,是条匿名短信。
【宝贝儿,喜欢这束花吗?我可是挑了好久的,每一支都跟你一样迷人。】
眼皮一跳,他的脑海中莫名出现了一团模糊的身影,呼吸在顷刻间粗重了起来。
似乎能猜到他的反应,第二条短信在十几秒后发过来了。
【我好想念你光滑的肌肤,摸上去又热又软。还有你想要的样子,对着我打开的双腿啊,我的泓溪,你是不是也在遗憾那晚被人打扰了?】
面对这么侮辱的文字,陆泓溪气得胸口都仿佛着了火,片刻后手机一震,那人的消息又来了。
这次是图片,自动下载完毕后,一张赤裸的照片出现在眼前。
背景一看就是前天晚上的休息室。照片里的人躺在沙发上,没有露脸,斑马纹泳裤被褪到了大腿上。
陆泓溪的脑子一片空白,即便对方没有再发消息刺激他了,他也混乱到不知所措。
他根本没想到那人居然还拍了这种照片?!
手机屏幕逐渐熄灭了,他的胸口却越来越难受,仿佛有什么堵住了气管,让他难以呼吸。他说服自己冷静下来,拿起手机,在屏幕上用力输入了一条消息。
【不管你是谁,这种行为已经属于犯罪了!】
那边立刻回道:【宝贝儿,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生气,你先消消气。我很喜欢你的,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陆泓溪咬牙切齿地回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次消息发出去后,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来,而且是一下子回了三条。
【我想睡你。】
【让我睡一次吧,一次就好。只要一次,我就把这些照片都删了。】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啊。但是看到你跟姓郑的在一起,我有点不高兴。】
狠狠踹了一脚桌腿,陆泓溪气得坐在了椅子上。他喘着粗气,满脑子都是把这家伙打一顿的念头。不过比起泄愤,眼下最重要的是该怎么解决这件事。
不管这人是谁,现在手上有他那种照片,还威胁他要用那种方式来交换,他已经不能再顾虑下去了。
他拿起手机打了110,向接警员描述情况,对方说这个要到派出所或公安局报案才可以,并按他提供的街区查到了最近的派出所地址。
挂掉电话,陆泓溪又坐了一会儿才拿上车钥匙出去。上车后打开导航,但在踩下油门之前,他想起了郑卓廷。
犹豫片刻后,他戴上蓝牙耳机,拨通了郑卓廷的号码。
第29章 我搬过来
郑卓廷没有接到这通电话。陆泓溪打来的时候他正在开一个很重要的视频会议,手机放在秘书安瑾那。
第一次没有人接,陆泓溪就想先去报案再说。但是开出去没多久又放心不下,继续拨着郑卓廷的号码。
那个疯子在最后一条短信里提到了姓郑的,说明那家伙知道郑卓廷的存在,而且明摆着不满,也不知道会不会对郑卓廷做出什么事来。
他必须马上通知郑卓廷。
盯着手机上第三次响起的来电名字,安瑾回头看了眼郑卓廷办公室的门,按下了接听键。
郑卓廷给陆泓溪的备注是溪,只看这个字就知道关系不一般。在接起之前,安瑾想过电话那头会是怎样的一个女人,结果却听到很好听的男中音。不过对方语气比较急,一开口就是:卓廷,你现在有空吗?
安瑾解释道:郑总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短时间内不方便接听私人电话。我是他的秘书,如果您有急事的话我可以稍后帮您转达。
那人顿了顿,问道:他在公司里?
是的。
听到自己的回答后,对方的声音都没那么焦虑了:那麻烦你转告他,会议结束马上给我回个电话,我有很重要的急事。
好的。
挂断了电话,安瑾看了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把这通来电记录下来,等会议结束后便拿进去。
十五分钟后郑卓廷还要再开第二个会,她进去的时候,郑卓廷正叮嘱会议记录员把刚才的重要内容整理出来。
郑总,有位先生打给您,说有急事,让您在结束会议后回电话给他。
郑卓廷接过纸条,看着上面的溪字便明白了,解锁手机回过去。
那边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郑卓廷还没说话就听到陆泓溪急切地问:卓廷?是你吗?
是我。郑卓廷回答道:我刚开完会,你声音怎么这么哑?
这个时间距离陆泓溪找他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陆泓溪做完了笔录,正靠在驾驶座里抽电子烟。由于吸入了过量的烟雾,声音沙哑了不少。
忍着窘迫的情绪,陆泓溪低声说了收到的短信内容,以及报案的事。得知那个疯子居然拍了裸照还提出那种要求,郑卓廷坐不住了,起身道: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去。
我刚做完笔录,还在派出所里。你别过来了,我没事,倒是你自己要注意安全。陆泓溪提醒他道。
你是一个人过去的?
嗯。
哪个派出所?你把定位发给我,在我到之前绝对不能离开。郑卓廷用着不容商量的语气说道,过于严肃的面容令办公桌另一边的安瑾都紧张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拗不过这人的坚持,陆泓溪只好把自己的定位发过去。郑卓廷关掉电脑,拿上车钥匙就要出去,被安瑾拦住了。
郑总,您还有一个重要的会马上要开了。
郑卓廷的脚步只是一顿便继续往外走:通知那边延后。
但是今天的会议是那边抽时间跟我们开的,如果要延后的话我们就很被动了。
虽然不清楚他那个朋友出了什么急事,但安瑾清楚郑卓廷是一个工作至上的人。本以为这样说了,郑卓廷会顾虑一下,没想到这人一句话都不说,绕开自己就出去了。
郑总!安瑾追了几步,到办公室门口时发现郑卓廷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
陆泓溪靠在头枕上闭目休息。
外面的气温接近40度,他吹着凉爽的空调,心情却烦闷无比。直到有人敲了敲车窗,他睁开眼睛,看到一张写满了担忧的脸。
他解锁车门,郑卓廷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刚坐进来就问他情况怎么样了。
警察说那人只是发了短信问我同不同意,而且只有一张不露脸的照片,又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对方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偷拍的,所以只能先做笔录。
在来的路上,郑卓廷就把情况跟他拜托的那个朋友沟通了,对方的说法和陆泓溪这边差不多,看来只要那家伙没有真的下手,警察就暂时没辙。
看着陆泓溪疲惫的面容,郑卓廷道:这样下去不行,必须有人跟着保护你。
这个问题陆泓溪也有考虑过,便道:这段时间叶枫本来就有接送我的。
郑卓廷见过叶枫几次。陆泓溪的这个助理虽然身高ok,但是体型偏瘦,还戴着副眼镜,一看就是没怎么锻炼的。
他不是专业人士,要是对方有备而来,他可能连自己都保护不了。郑卓廷驳回陆泓溪的话:我帮你找保镖吧,贴身跟着你。
一听到有不熟悉的人要贴身跟着自己,陆泓溪就生出了抵触的情绪,但他也知道郑卓廷说得有道理。现阶段什么都没发生,警察只能从他提供的虚拟短信号码和那晚的宾客名单先入手查。不过排查起来需要时间,万一那家伙在这期间忍不住出手怎么办?
我那个朋友老乌。郑卓廷解释道:就是帮你查名单的那个,他在这方面是专业的,交给他可以放心。
陆泓溪和郑卓廷对视着,在这人担忧的注视下,心里渐渐有了些无法形容的感觉。
从上车到现在,郑卓廷都在为他考虑,明明自己也被连累了,却一点怪他的意思都没有,更不提自己的安危。
这样的体贴与保护让他有了种久违的,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然而这种念头一出现他就清醒过来了,提醒自己这是不一样的。
郑卓廷和他只是好朋友,对他的关心都是出自于对老同学的照顾,他不应该想那么多。
他垂下眼帘,将这份温暖收在了心底,道:那好吧。
郑卓廷拿出手机联系老乌,听他又问道:那你自己怎么办?
我没事。郑卓廷想都不想就回答,找到老乌的号码拨出去,在等待接通的时候看到陆泓溪欲言又止的表情,便温柔地安慰他:放心,我帮你安排好,不会有事的。
陆泓溪摇了摇头,话还没出口那边就接起来了,只好先让郑卓廷讲电话。
车载空调的风徐徐拂来,他听着身旁的人跟老乌商量该怎么保护自己才妥当,目光在这人身上流连着,终于发现这人鬓边的黑发和衬衫后领子都湿了。
外面很热,可郑卓廷是开车来的,怎么会出这么多汗?
他转头去看窗外,这一打量才发现郑卓廷的车不在这里。等通话结束后,他问郑卓廷是怎么来的,郑卓廷心不在焉地回答:路口堵了,车子开不进来,我停在街尾。
从街尾到这里的距离近一公里,郑卓廷却来得这么快。陆泓溪的眼睛眨不动了,怔怔地看着身边人。
并没意识到刚才的话有什么问题,郑卓廷道:老乌说今晚就能安排两个人过来,都是训练有素的退伍军人,你可以放心。
不过有一点。他看着陆泓溪:老乌说你这种情况要24小时跟着才安全,他们得睡在你那,这点你有没问题?
陆泓溪回过神来,本能地蹙起了眉。
他很注重隐私,即便是刚跟黄晟业结婚那阵子,家里也留有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卧室。现在要他跟陌生人同处一室休息,就算隔着门他也没法接受。
一看他的表情,郑卓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要是你不能接受他们进家里,那就安排他们在你出门后负责接送和陪护。
陆泓溪同意道:这样可以。
那你在家的时候怎么办?
我那有装监控,问题不大。
如果他潜进去呢?监控不是万能的。郑卓廷的语气又变得很严肃:等到出了事,就算报警,警察都要一段时间才能到。
陆泓溪低着头,手指很用力地捏起了眉心。听郑卓廷继续道:我知道你心里烦,但现在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郑卓廷拉开他的手:先忍忍吧,要是你实在不想跟陌生人同处一室,不如我搬到你那住一段时间。
作者有话说:
要同居了,不来点海星和玉佩奖励下积极自掰弯的卓廷吗?
第30章 你穿我的
看着后视镜里那辆外形中规中矩的黑色迈巴赫,陆泓溪的脑海中浮现出刚才谈话的情景。
对于郑卓廷暂时搬到他那去的提议,他是拒绝的。但在郑卓廷问他原因时,他一下子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只好随便找了个家里没床的借口。
他那房子的情况跟郑卓廷很相似。刚搬进去没多久,自己又没那么多时间逛家具,所以用的都还是几年前买房子时的旧家具,三间次卧里也是空空如也。
听他说没地方给自己睡觉,郑卓廷神情轻松地道:还以为什么呢,这种天气我打地铺就好。
可是
他都没可是完就被郑卓廷一锤定音了:别可是了,就这么决定,没什么比你的安全更重要。
直到现在回过神来,他都没搞清楚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继续反对下去。
明明他俩的取向不同,日常做朋友都要有所顾忌,何况是这种住在一起的情况。虽说是迫不得已,但这样不是更容易被其他人误会吗?郑卓廷怎么就一点也不介意?
前车亮起了刹车灯,陆泓溪也跟着踩下刹车,目光又不受控制地去看后视镜。就算看不清楚,他有种莫名的错觉,郑卓廷也在看他。
不知是那莫须有的视线所致,还是后视镜里他的金发太晃眼,那股没来由的烦躁感又涌上了心头。他拿起车门边的电子烟用力吸了几口,直到薄荷的凉意浸透燥热的肺腑,听到身后响起的喇叭声才踩下油门。
夕阳悬挂在前方枝头,两旁的道路上都是接孩子放学的家长,这样的路况对车型宽大的悍马来说实在不友好。他不时地瞥着两侧,在避过不知是第几辆突然窜出来的电动车后,他烦躁地按了按喇叭。
前面骑车的是个中年男人,听到喇叭声也没有避让他,反而更往路中间骑了。
对着那个不遵守交规的背影,他终于忍无可忍地骂了一句脏话。
后面跟着的郑卓廷也没轻松到哪去,在避让一辆并行的电动车时差点追尾了陆泓溪,等到终于开到轻黎所在的大楼时,天已经暗下来了。
郑卓廷陪着陆泓溪进去,看他拿了点东西出来后便回到车里,开到陆泓溪住的小区后再把他送上去,直到他进门了才转身离开,却听他叫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