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这小妖精,就这点疼,本相暂且忍耐忍耐也无妨。——只要,治得了你!
  就这样,一揉一捏的,面皮一抖一嘴里“龇龇”声不断的。突然,“唉哟”一声——
  锦绣手按着自己的肚子。“相公,真不好意思,我,我好像——”
  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倒还真是,态生两靥之愁,姣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喘息柔弱无助。
  卢信良仍旧面无表情,“娘子,你又怎么了?”整个一无动于衷。
  “不,不是,我……相公,我,我的葵水好像来了,真、真不好意思……”
  “……”
  据说,那天的卢信良,始无所料,反转了过来——本是低眉顺眼的锦绣为其泡足捏脚——结果,偌大的一个大反转——最后,就连他本人也十二万分诧异地,变成了他为她泡脚捏背。
  锦绣说:“相公,真、真不好意思,妾身葵水不幸突至,怕是秽及相公,妾等妾身先回房处理处理——”
  然而,话音未落,手按着头,身子一晕,轻飘飘地,一个旋转,就转到了卢信良身侧椅子上。
  卢信良也没多想,赶紧将她抱住:“夫人,夫人——”他还真担心起她了。
  锦绣仍旧泪光点点,一副娴静娇花照水样,喘息柔弱,可怜而无助地,颤动着睫毛,幽幽把眼一睁。
  “妾身这是老毛病了——其实,泡泡热水脚就好了。”
  然后,又言过其词,夸大事实地,告诉卢信良,说,每个女人都是差不多的,葵水至,遇冷则痛。现如今快要入冬了,这老毛病就又犯了,而且,若是处理不好,弄不好会死人丧命。
  “这么严重?”
  一听死人丢命,这还得了,卢信良赶紧将锦绣懒腰一抱,轻轻地,仔细往对面的象牙雕花大床放着躺下。
  他才不想成为一个鳏夫,还这么年轻,不能先让这女人先没了性命。
  哼!锦绣心里冷笑,得意地,尽管脸上仍旧娇喘微微,一举一动犹如弱柳扶风:想跟我锦绣斗!也不打听打听!——你且给我等着,卢信良,就算老娘我现在是对你有所“利”有所“图”,但你想从我这儿捞便宜使唤——卢信良,你还真是黑夜里摘桃子,不分老嫩啊!
  那天的两人自然是又睡在了一起。
  据说,当时的锦绣紧按压着她的肚子一直叫疼,而卢信良呢,把锦绣抱到了床上,自然为其是泡了脚,揉了肚,但终觉哪里不对?——可是,又哪里不对?却一时说不上来。像是哑巴吃了黄连。后来,两个人上了床,锦绣说脚冷,卢信良倒也听话,极其乖乖地帮她捂了!然,这捂倒是捂了!但周身的□□,憋得之难受难解,偏偏地,锦绣还明知而故而、装膜作样问了一声,“相公,你来教我读读那些圣贤书好不好?——”
  声音温柔地,娇媚地,犹如黄鹂鸟似地,甚至要读,还是朱老夫子的那些人欲天理。
  打脸!实在是打脸啊!
  卢信良黑着张脸,那天的火——那天的周身难以纾解的某种就像火山快要喷发爆裂的**,也不知是怎么消下去的。
  总之,谁都知道,有些事情,如男欢女爱,一旦有了一次,就想有二次,三次……更何况,美人儿在侧,一脸的温顺乖巧——可是,偏偏地——
  “该死的朱夫子!该死的孔圣人!”
  卢信良觉得,现在的自己不是疯,就是色迷心窍,邪火入魔了!
  22.卢相的月事
  第二十四章
  入冬的天气确实是越来越冷了。
  按惯例, 卢信良的早朝时早时晚。不过, 因为对自己比较苛刻。通常卯时不到就要起床穿衣。早膳,通常是由他的乳母关嬷嬷亲自安排所打理。一般都很简单。主要是卢信良崇尚节俭, 反对铺张浪费, 所以,通常情况, 仅一碗现磨的豆乳或奶做的糖蒸酥酪,一碟马蹄糕, 一笼水晶蒸饺并馒头, 外加一小碟芸豆卷儿。如此类似, 花样并也不多。
  关嬷嬷这天却没早早肃立在厨房指手画脚。
  她说她不管了,要功臣身退了!
  “诶?关嬷嬷——”有人诧异:“你、你这是生病还是?”
  言下之意,那今后相爷的早膳怎么安排?
  关嬷嬷“嗯咳”一声,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又整整发髻上的钗环与首饰。
  她说,语气郑重而其实地:“你们这是当咱们这位少夫人是吃素的吗?”
  然后,就告诉众人, 说,昨天晚上, 他们这位的少夫人早传话说了, 说,如此巨细之事, 如, 相爷的衣食住行等事, 本该由她这个做娘子的亲力亲为安排——这才是他们老卢家一个贤惠知礼识大体儿媳应该尽有的本分。相爷平日国事操劳,她本应加倍服侍……如此,关嬷嬷把话一说,很多人都不禁怀疑——这少夫人是不是邪祟入体,被人附身转性了?
  有人说:“真的假的?”话中之意,自是二十四万个不太相信。关嬷嬷冷瞟那人一眼。当然,也有仆人忍不住暗中偷笑,看来啊,还是咱们这位相爷有办法——所以,这女人,该治,还是得治!那是个正在擀面皮的厨子,把一根又粗又圆的擀面棍子拿在半空之中,上上下下一挥舞。“嘿!”他说:“——看来啊,还是这东西管用!”谁也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这比喻形容,实在下流。关嬷嬷“嗯咳”一声,“好了!总之,从今天早上起,以后相爷的早膳,全都由咱们夫人亲自安排操持——我,这就要躬身隐退了!”
  ……
  锦绣满脑子都在思索转悠。
  和卢信良睡一张床榻,彼时,两人盖一床紫色纱绫寝被,分头而睡。
  烛光静静地在屋子里照着。
  锦绣的一只脚搁在卢信良的胸前,因说她冷,被他的一只手还轻轻拽着,握着。暖融融,痒酥酥的。
  卢信良闭着眼睫毛,蝶翅般的睫毛一颤一颤,表情恼火,似睡得不太/安稳。
  锦绣把玩着胸前的一小戳儿墨发青丝。
  是的,满脑子的思索转悠——她是在想,她姥姥的!——就怪昨天晚上,自己一时演技逼真过了头,装什么不好,竟装得极为贤惠识大体的,想也不想把胸口一拍——当然,并没真拍,只是温顺地,乖巧地,冲那个一脸不甘不愿帮他捂脚揉脚心儿的卢信良说:“好相公!我的卿卿好郎君!”她冲对方露齿一笑,也是温婉甜美动人地:“你对妾身这么好,妾身实在心里有愧,这样吧,从明儿早上起——”
  是的,她说,从明儿早上起,她就好生伺候他,服侍他,穿衣用膳,事无巨细,如那早膳,还是她帮他亲力亲为打理得了……因为,从此刻起,她要做他喜欢的那种贤良淑德好媳妇……
  锦绣肠子都要悔青了!
  男人还在睡,眼睫毛忽然又颤了两下。烛光摇打在脸上,也不知真睡还是假睡。
  她想,并伸长脖子往对面把男人瞟了一瞟:不行!这么冷的天!她才不可能起那么早给这男人打理安排什么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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