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皇妃尚未分娩,而监察厅也显然没有全面掌握对方所有的家底。
  时机尚未成熟。
  但这次不会,并不代表以后不会。
  除非赛切斯特家族的势力能够真正得到皇帝的信任。
  卡诺突然有一种无力感:“不过维迪亚,恕我多言一句,比起在有心无力的矫正母族的错误,皇家音乐厅的舞台更适合你。”
  言下之意,你上了一艘不该上的船。
  维迪亚自然明白不过,但也只能付之一笑:“有什么办法呢?”
  背着天光而立,英俊的脸庞流落几许哀伤。
  卡诺沉默。
  夜风乍起,帐外木叶萧萧而下。
  因为寒气侵入的缘故禁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扯动胸前的伤口,年轻的副军长抽动一下脸部僵硬的肌肉。
  “不要告诉你目前这个样子还打算亲自上阵?”维迪亚皱眉,虽然他的精神尚且不错,但卡诺的伤势如何除了他的贴身近卫和军医之外没有人真正清楚,赛切斯特家族豢养的杀手的手段他却是知道几分的。
  “虽然拿下图亚只是时间问题,不过我还不想因为这点伤势就被人换下来。”
  “我以为你更应该为迪兰卡少将考虑一下,我想他们千里迢迢赶到这里的另一个重要任务就是把你活生生的带回去。”维迪亚抬头看看阑珊的夜色,“天快亮了,我准备一下,两个小时以后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
  挤牙膏似的挤出来的一点……泪奔
  国庆紫川这个万年坑开始更新,看新章的时候有空落落的感觉,第七章紫川宁誓师讨伐帝林的时候已经引不起任何的共鸣了,历史是毁灭英雄的人所写,帝老大已经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了,为帝老大感到悲哀,相对而言在宣称“叛逆是英雄的特权”的田中笔下,罗亚塔尔反而更加幸运一些……感慨一下,不喜可以无视……呵呵
  第39章chapter38叛逆
  次日的图亚市大雾弥天,湿重的雾气在天地间挂上一帘厚厚的帷幕,城池在雾气里仿佛蒙着灰蒙蒙的面纱。
  沃尔森·罗兰侯爵的病情益发的沉重,积郁在肺部的戾气在喉咙里左冲右撞,猛烈的咳嗽声一波接一波,良久之后终于平复下来。
  他的儿子诺曼·罗兰侯爵站在病床前看着自己因为注射镇静剂而陷入昏迷之中的老父,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作为现任家主的诺曼·罗兰侯爵阁下,已经是年届五十的中年人,粗犷而不够柔和的五官已经悄然爬满了皱纹,但下颔狰狞的虬髯却使他看起来并没有那样的衰老,反而平添一股让人心生畏惧的暴戾而贪婪的气息。
  而他本人的性格也与性情温和的老侯爵截然相反。
  很多人在怀念老爵爷时代的随和与宽厚的同时,只能无奈的推测也许现任家主血液里乖戾贪婪的因子也许来自他身上另一半的血统,很久以前去世的侯爵夫人似乎便是个出身高贵但是嫉妒、刁蛮、贪财的女人。
  只不过她的儿子并没有像母亲一样把目光停留在诸如聚敛珠宝和苛待其他漂亮女人的这样的事情上,相对的,将焦点摆在了任何一个有野心的男人都会感兴趣的权力争夺之上。
  他依附于赛切斯特家族之后得到了实惠的好处,但也在赛切斯特家族落败之后付出了相应的代价,但是这位侯爵显然不甘心将苦心经营的一切全部交付出去。
  “听医官说,老侯爵阁下似乎就在这几天了。”
  从老人的病房里出来,他的幕僚索斯特·布朗男爵悠悠的叹了声,诺曼·罗兰侯爵却只是紧锁着眉头,没有任何表态。
  从走廊里一路走来,脸色一如这灰蒙蒙的天气一般阴沉湿重。
  “父亲!”
  “什么事,伊萨克?”
  诺曼·罗兰终于抬起头,不悦的看着迎面急行而来的儿子。
  伊萨克·罗兰侯爵少爷,刚刚从亚格兰军校毕业的英武年轻人,预备役的少校,远程射击和近身格斗曾经是这届毕业生中的翘楚。
  “帝都军的维迪亚·埃伦男爵求见!”
  帝都军中将维迪亚·埃伦,另一重身份是赛切斯特家族的新生力量。
  诺曼·罗兰侯爵警醒似的耸了下肩:“打开城门,请他到客厅来。”
  维迪亚·埃伦仅带了随身的十几名近侍进城,但即便是在落座之后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年轻的男爵身后等候。
  诺曼·罗兰侯爵皱了皱眉,却也没有说什么。
  “维迪亚少爷一大早就过来,想必不是卡诺副军长的意思吧?”
  维迪亚低头细细的品手里的红茶,良久才抬起头:“侯爵阁下以isi为呢?”
  “卡诺阁下的意思我已经了解,但是我更想知道维迪亚少爷您的真正想法。”侯爵危险的眯起眼睛,“要知道,您已经是目前赛切斯特家族最近的血亲了。”
  “那么我说的话您会听吗?”维迪亚放下手中的茶杯,绯色的眸子流露艳丽的危险气息,“皇妃陛下很不满,你们违背了她的本意!”
  “但是维迪亚少爷,这是安德鲁幕僚长的意思。”
  “难道你自己就没有野心么,诺曼侯爵,你已经习惯了特权与财富,一下子失去那么多叫你无法适应,仅此而已!”
  身材魁梧的侯爵脸色铁青。
  “不要以为卡诺副军长受了伤就不能把你的图亚市怎样,帝都军的黄金狮子旗插上城头只是时间问题。”维迪亚站起来,艳丽的瞳流淌寒冷的光芒,“我最后一次提醒你,放下你的刀,侯爵,这样的话,你还可以保全你的族人!”
  “哈!”
  充满嘲讽意味的冷空气从侯爵的鼻孔里冒出来,诺曼·罗兰站起来,湖绿色的三角眼睛收缩了一下瞳孔,“原来维迪亚少爷是为帝都军来做说客的,这也皇妃陛下的意思么?”
  “我说的话,即是皇妃陛下的意思,当然,如果阁下不打算听从的话,赛切斯特家族和阁下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言下之意,造反也好,叛逃也好,是你们罗兰家族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似乎领悟到了深一层的意思,魁梧有力的侯爵一下子白了脸色,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维迪亚少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么……”维迪亚扯开嘴角的笑意,别开视线,隐约听到了远方隐隐的厮杀与呐喊。
  索斯特·布朗男爵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不好了,阁下!帝都军,他们已经进城了!”
  “你说什么?”
  诺曼的脸色连变几遍,簸箕一样大小的手掌如老鹰捉小鸡一般拎起幕僚的衣领就往墙上摔去:“帝都军攻进城了?这不可能!”
  “是真的,阁下!”可怜的幕僚惨白了脸色结结巴巴的为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而做最后的努力,“他们是从地下……伊萨克少爷正在组织我们的人反攻……”
  仅仅的捕捉到零星的词汇,侯爵怨毒的目光立刻落在了维迪亚的脸上。
  年轻的男爵露出温和无害的笑容:“就是这个意思,阁下,天亮之前,我已经撤走了所有的暗卫。”
  壁虎之所以长寿,是因为遇到危难时刻可以随意舍弃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同样的道理,赛切斯特家族也从不吝于牺牲。
  罗兰家族已然成为弃子。
  “你——”领悟到这个事实之后陷入绝望中的侯爵很快化身暴戾的猛兽,向对面蓝发红眸的年轻人扑过来——
  “扑哧——”
  寒光耀眼的瞬间,血光冲天而起。
  维迪亚站着没有动。
  身后十几名勇士亮出军刀呈半圆形护卫在他的身边。
  最前面的人背对着他,手上的军刀下垂,汩汩的液体一滴一滴的往下淌。
  一片鲜红。
  索斯特·布朗男爵的瞳孔因为恐惧而不限制的放大,踉踉跄跄的跑出去:“来人啊,有刺客……”
  军刀自背后挟着风声洞穿咽喉的同时也截断了下面的撕裂的叫喊。
  神鹰军的刀下,不会有漏网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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