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萻萻……”
  颤抖的声音响起,迟萻无神的眸子汇入点点色彩,艰难地转头,看到一袭赤色长袍站在那里的男人,想朝他露出笑容,但破败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
  年看到倒在血泊里的人,整个身体都在发抖,他试了几次,终于让自己将她抱起。
  “药……”迟萻困难地说。
  年伸手去摸她腰间用兽皮缝成的包,从里面摸出几粒迟萻平时炼制的丹药,也不管那些是什么,一并塞进她嘴里,发现她咽不下去,就从旁边抓了一把干净的雪塞进自己嘴里,直到雪在嘴里融化成水后,哺喂到她嘴里。
  迟萻困难地吞咽着丹药,直到那药滑进身体里,疼痛到快要休克的身体才好一些,一口气终于缓过来。
  “狰!!我要——吃了他!”年双目赤红,凶狠地说。
  迟萻伸手摸摸他的脸,喘着气道:“别走……”
  年收紧手,将她贴到自己怀里,那心慌到恐怖的感觉才好一些。
  远处村民欢呼的声音,和这边的的哀伤凝重形成鲜明的对比,年抱了她一会儿,终于起身,抱着她往白雪茫茫的神山走去。
  直到天色微微亮,欢歌载舞一晚的村民们准备来拜年时,发现年已经不见了。
  ****
  四季交替,又是一年的春天。
  迟萻倚靠着窗台,身上捂着厚重的兽皮,吹着和煦的春风,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欲睡。
  “萻萻,我今天采了三桑树,你喜欢么?”鹤童的声音在山谷中响起。
  迟萻睁开眼睛,俯看着下面的鹤童,朝他笑了笑。
  鹤童突然化作一只白鹤,清啼一声,叼着一株三桑树从谷中飞上来,然后落在窗台上,化为一个唇红齿白的漂亮童子。
  鹤童将三桑树交给她,看她高兴的样子,他脸上也露出笑容,说道:“今天你想吃什么?要不要吃珍珠鱼做的饼和汤?”
  迟萻笑问:“有珍珠鱼?”
  “有的,大人说今天要去南海弄点珍珠鱼。”顿了下,他又道:“当然,大人听说狰跑那边去了,决定去看看。”
  听到这话,迟萻有些无奈。
  这次,狰真的惹火年,年在神兽中发布追杀令,只要向他汇报狰行踪的神兽,他都不吝于奖励,然后亲自去追杀狰。
  狰现在被年追杀得像条丧家之犬,连章莪山都不敢回,到处东躲西藏,迟萻有好几年没有见过他。
  “他活该!”鹤童说到狰,就一脸气愤,“他明知道你是大人的祭品,还敢对你出手,大人迟早有一天会吃掉他!”
  迟萻脸上的笑容微敛,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现在还能活着,也多亏当初狰手下留情,虽然她不知道最后狰为什么没有下手,但狰确实是不想杀她的。只是这一次,她受伤太重,虽然救回来,但是寿命却缩短了,只剩下几年好活。
  至少比上个世界多了几年,也不亏啦。
  迟萻苦中作乐。
  不过她这种苦中作乐,在鹤童看来,却显得极为可怜。原本人类的寿命就短,和神兽漫长的寿命无法比,更不用说迟萻现在只剩下短短几年的寿命,几年在神兽眼里,一个零头都不止,如何不让年愤怒?
  傍晚,年带回几条南海的珍珠鱼。
  年先去汤泉洗去一身的异味和风尘,方才回到房里,搂着迟萻,摸摸她苍白无血色的脸庞,问她今天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迟萻朝他露出温暖的笑容,“其实我的身体已经好得很多了,只是看起来脸色比较苍白罢了。”
  那么多灵草灵药砸下去,连很多太古时期的灵药都让她吞了,能不好才怪。
  只是到底伤了底子,于寿命有碍,没办法补回这两种。
  “是么?我今晚检查一下。”年呢喃着说道,大手探进兽皮抚摸她的身子。
  迟萻被他摸得身体发软,对上他变得幽暗的瞳眸,头皮发麻,觉得晚上可能不太好过。
  果然,夜色降临时,鹤童和迟萻吃完珍珠鱼后就收拾东西离开,那男人开始剥她的衣服。
  迟萻抱着肚子哼哼道:“刚吃饱,不想动。”
  男人将脸埋在她有胸前,“你躺着,我来动。”
  迟萻:“……”
  那怎么可能?她又不是木头,被人这样那样地折腾,还能安心地躺着。
  最后迟萻仍是被他折腾了半宿,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眉目含情,眼尾添上一道瑰丽的粉红色。
  男人忍不住亲吻她的眼睑,非常喜欢她如此模样,只有他才能看到的样子。他将她搂坐到怀里,这姿势太羞耻,她不敢抬头看他,像驼鸟一样将脸埋在他的脖颈间,眼不见为净。
  可他却非常喜欢这动作,往往都要折腾得她求饶才罢休。
  迟萻索性就赖在他怀里,由着他折腾。
  反正时日也不多了……
  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活不久后,迟萻对这男人非常纵容,虽说这不是自己的错,但每次看到他一双眸子哀伤地看着自己,还是挺心虚的,有一种自己将他抛弃的错觉。
  绝逼是错觉!
  “萻萻!”他含着她的耳珠,在她耳边轻声呢喃,“你不应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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