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季思奇舒了口气,狠狠的瞪了一眼她,却见她也瞪回来:“你怎么还在呀,要玩三p吗?”
  “我怎么不能在了?”
  “你好烦啊,我晚上给你们保家卫国,白天还要被你们戳脊梁骨,好不容易有地方睡一觉,一个两个来轮我,我也是人诶,不是钢~管~诶!”
  “行行行我下去!”季思奇又叮嘱了一下,“殿下,切莫忘记,需保持本心,莫受外物影响!”
  “我懂得。”刘盈点头,目送季思奇放下车帘,沉思起来,“鹤内侍,你如何看?”
  “什么?季思奇说的话吗?”鹤唳又躺下了。
  “嗯……”
  “哎呀,你信他的邪,你没脑子吗,不就一封信吗,快写掉啦!”
  “……”
  到了辟阳侯府上,刘盈进去奋笔疾书,鹤唳继续躺在车上补眠,季思奇坐了一会儿又被太子召进去陪写,没过一会儿,信终于成了,审食其让仆人送去吕泽府上让张良过目,正翘首以盼之际,却不料盼到了一个不妙的消息。
  有人以皇后私德有污、纵容吕氏鱼肉乡里等理由,上书请刘邦废后!
  季思奇还没听完眼前就发黑了,他就算对这一段再不专精,也知道根本没这事儿!
  审食其却没什么表情,他静静的听完,问:“谁提的?”
  仆人报了个生僻的名字,却没想到让审食其面色大变:“为何是他?”
  “这是谁?”季思奇没听说过这个名字,简直抓耳挠腮,难道历史已经变成这模样了?
  “问题不是此人,而是此人背后之人。”审食其终于不再保持他的夜礼服假面脸,冷声道,“韩信,他果然不老实。”
  “…………”猛地扯出这么一个大人物,季思奇也保持不了冷静了,“□□之辱的那个韩信?!”他差点把兵圣给喊出来,却想起这是后人封的,硬咽了下去。
  “不是他,还有谁。”审食其面无表情,甩袖往外走,“招向集,议事!”
  “喏!”一旁的奴仆立刻跑了出去。
  季思奇风中凌乱了,他觉得自己有些拗不过来。
  按照原来的剧本,吕后利用商山四皓一举翻盘,从此地位稳固,而在开国没多久韩信就被解除兵权偏居一隅,后来被吕后以谋反之名骗杀还灭了三族。
  两人的身份地位自开国后虽然都有大小波动,但相对之间的高低还是很分明的,韩信一直就没有招惹吕雉的资本,如果他的谋反真的如史上所说是被吕后和萧何陷害,那意味着这个可怜的兵圣到死都是懵逼状态。
  那现在什么情况?吕雉被戚姬压着打,现在韩信都敢来踩一脚,这不像咸鱼翻身的剧本,更像是致命一刀的节奏!
  他心中一阵冷汗,这样的变化,似乎本身就是有关联的!
  如果说戚姬那边那个叫长空的刺客对于这段历史的了解只能算是道听途说程度,那么设身处地的考虑,要扶持戚姬,必然要联合能对抗吕雉的力量,现在看来,他找了韩信!
  而在不知道吕雉会找商山四皓这样的外挂的情况下,似乎除了先下手为强,再没有更好办法,如果吕雉不再是皇后,那刘盈也保不住太子的地位,到时候就算商山四皓排着队撞死在御前,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这招狠!够果决!
  他的脑中瞬间已经有了若干对策,虽然可能会加快历史进程,但是都远好过原史在此处太监,一时间他心急如焚,左边是去议事的审食其,右边是睡大觉等着当快递小哥的鹤唳,都不知道该先跟哪边商量。
  思量了一下,他一咬牙,朝审食其走的地方追去,让门仆通报以后,他走了进去,那儿不仅有审食其和他特意点名的门客向集,还有其他几个年龄不等的男人,都端详着他。
  “他说你有要事。”审食其这种时候已经不伪装了,眼里有淡淡的不满,“请讲。”
  季思奇从容的笑了一笑:“在下奉师门之命与鹤唳一同前来清理门户,本身与殿下应该是共进退的,故若有失礼之处,还望见谅,盖因太过忧心罢了。”
  审食其点点头,不置可否。
  “不知楚王(韩信)如今居于何处?”
  ”何来楚王,淮阴侯而已。“审食其淡淡道,瞥了他一眼,有些鄙视。
  ”……“季思奇又被刷新了一下历史线,汉朝开国后韩信虽然被解了兵权,但是却被封为楚王,几年后谋反未遂自首,被刘邦留住了性命贬为淮阴侯,至于淮阴侯之后嘛……
  “他现居于楚地。”一旁一个门客好心回答了他。
  “淮阴侯现在竟然还有余力朝这儿伸手?”
  审食其和众门客都一脸还用你说的表情。
  “不知大王可有对策了?”季思奇一点没受影响,问。
  审食其也不避讳,直言道:“淮阴侯虽解了兵权,身背谋反之名尚能封侯,可见圣宠,威势之盛,朝中能与之对抗之人寥寥,就连我也难以涉足,唯有先借此机会观望一下其他几位开国将臣的态度,再行商讨。”他顿了顿,表情有些严峻,“然如今请商山四皓之事需得立即成行,此事还需劳动季内侍鹤内侍了。”
  “这是自然。”季思奇犹豫了一下。
  要说汉朝的将领谁最有名,霍去病和韩信一直在伯仲之间,但要说谁成就听起来最牛逼,那就是韩信了,国士无双、兵家四圣之一、兵仙、神帅……众多头衔亮得辣眼,三十多岁的年纪有此成就,实在是惊世骇俗。
  也有人说可能霍去病到了这个年纪也可以达成,但且不说他没活到根本没得猜,就说韩信珠玉在前,可怜晚生几十年的霍去病也只能看着他背影了。
  毕竟,霍去病没有乱世中选对明主并成为开国大将的机会。
  作为一个男人,季思奇也是很向往韩信这样的人的,远胜过眼前的审食其、吕后乃至吕泽府中那个老奸巨猾的张良,毕竟纵横沙场成就国士无双之名实在是想想就热血沸腾。
  所以他现在很犹豫,可箭在弦上,却不得不发了,他一咬牙,道:“敢问,大王可有办法寻到齐国蒯通?”
  “蒯通?那位说客?”审食其想了一想,没说行不行,而是问,“此乃何意?”
  “此人生性奸诈,常有反意,且对淮阴侯之才推崇备至,故我以为,若寻到他,让他去游说淮阴侯……”他不想再说下去,偷偷观察审食其的反应。
  “妙哉!”审食其没说话,旁边有个门客已经摸着胡子点赞了,“蒯通此人我亦有耳闻,有此人在,淮阴侯就算难以真正谋反,其谋反之名也是难以卸除了,只要陛下因此对淮阴侯心存芥蒂,则淮阴侯的上书皆无用处,皇后少一大敌也!”
  都说对了。
  季思奇心里默默流泪,他忽然有些体会到杭朝义的心酸了。
  虽然韩信不是他男神,但是这种迫于工作不得不对自己喜欢的历史人物和历史使坏的感觉,真是难以用语言描述。
  历史上蒯通曾唆使韩信谋反,韩信没采纳,后来却又昏头响应了另一人的谋反,结果被吕雉骗到宫中干掉,刘邦问及原因,吕雉用的就是蒯通的名头,说“韩信曾后悔没听蒯通的方法去谋反”,都后悔不认真谋反了还有什么可哀悼的,一代兵圣就这么被王的女人干掉了。
  所以蒯通的出现不一定是韩信之死的开始,却必然是一切的契机。
  审食其听完,拍板:“去找蒯通。”他看了一眼季思奇,季思奇连忙点头:“我去找鹤内侍。”
  就在此时,门仆在外头敲门通报:“大王,相国府上来信。”
  “萧何?”审食其轻轻的问了一声,他接过门仆递的信,语气意味不明,“他又有何事。”
  季思奇在旁边已经石化了,十分钟时间凑足了汉朝开国好基友,他的心情非常不平静。
  审食其看完了信,露出一丝笑容:“相国驳斥了废后之议,如此此事至少半个月内都无人敢再提,他让我们早做准备,切不可再处于被动。”
  “相国大义!”门客纷纷点赞。
  而季思奇心中,却默默的给“萧何月下追韩信”这句话点了个蜡。
  说好的开国好基友呢?怎么就撕起来了,韩信要废后,萧何要保后,不知道的还以为两王一后呢!
  所以说汉朝的开国功臣们牛逼点的都在围着吕雉一个人转吗?
  现在鹤唳也围着她转了!
  吕雉的女主光环简直亮到辣眼啊!
  ☆、第29章 出发送信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鹤唳一觉醒来听季思奇觉得天都变了,什么情况,吕雉要被废后了?什么情况,韩信千里肛皇后了?什么情况,萧何背后搞基友了?
  “什么啊!什么跟什么啊!你在说什么呀?我一个也不认得呀!”
  “没事,我也不认得。”季思奇很冷静,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刚来时的“应激性毒舌”很幼稚,因为这个朝代能给他的刺激远多过他自以为的承受力,才一天时间他的三观就已经被刷新了好几层,现在处于随时都能“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的状态。
  鹤唳头发睡得鸟窝一样乱,睡眼惺忪的坐在太子的牛车上,发了会儿呆,双眼发直,问:“要帮小雉,我要干多少个人啊?”
  “你觉得你家小雉很缺你帮忙吗?”季思奇笑了。
  鹤唳一贯的不生气,点头:“你的意思是他们自己的逼自己会撕好的?”
  “谁说不是呢,太子的信已经写好送去给张良了,你……打算怎么样?”
  “送信咯,还能怎么样。”鹤唳理所当然状,“除了我,还有谁能挡住长空。”
  “不是说还有一个刺客吗,他会在哪?”
  鹤唳竟然沉默了,许久回答:“这个,真不好说……”
  “你必须说!”
  鹤唳凑过来,神秘兮兮的说:“我有一个很重大的猜想。”
  “什么?”季思奇心一紧。
  “潇潇可能是gay!”
  “给?gay!”季思奇反应过来,一阵鸡皮疙瘩,“什么东西!这是什么狗屁很重大猜想?!”
  “事情是这样的啊,你过来你过来,”鹤唳拉着季思奇要往隐蔽处去,季思奇很挣扎,“不要乱扯!你是腐女吧!你一定是吧!哎呀恶心死了!走开!”
  “恶心”鹤唳缓缓回头,“你说,什么,恶心?”
  “不是吗!就是一群不让人好好活的生物!”季思奇似乎有什么非常不愉快的回忆,“我跟我同事,都有女朋友的!就商量个换班的时间都能让人拍成照片传群里,还说什么好配好攻好受……有意思吗?!我女票就是我学员啊!也在群里啊!谁愿意自己男朋友是……那啥啊!”
  “受?”鹤唳自动填空了,“你一定是被说成受了吧!”
  “不是。”
  “你这体格儿做受,你同事该长得多霸道啊!他有没有分手啊,让我见见呗?”
  “不是!”
  “那你是攻啊?”
  “不是!”季思奇刚否认就觉得不对,可已经来不及了,鹤唳果然奋起直追。
  “那就是受咯,肯定是其中一个啊,总不能是接线板吧。”
  季思奇咽下一口恶气:“说正事!”
  鹤唳意犹未尽的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他真的不会再配合下去,很是失望的撇撇嘴,耸肩:“好吧,记得我以前跟你八卦的吗,长空喜欢雨歇,而雨歇喜欢风声,那么,和雨歇前后脚的潇潇呢?潇潇雨歇啊,差不多一起长大的呢!”
  “就我对你们这儿起名规律的认识,如果你非要问我潇潇,那我也想问你,雁鸣长空的雁鸣呢,风声鹤唳的鹤唳呢,你们也是相关人员。”季思奇说那么一段的意思无非就是,人家三角恋就三角恋,跟潇潇有什么关系。
  “你果然脑子有问题。”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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